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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擒住她手腕按在酒架上,紅酒瓶嘩啦啦滾落一地。
“你猜父親會不會在乎真相?”
他的膝蓋抵進她腿間,“他只需要一個能哄住傻子的傀儡,而我要的——”
顧宴清的尾音化作灼熱的吐息烙在她耳后,“是你每晚來這間酒窖,像過去那樣求我疼你。”
蘇時雨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血肉:“你瘋了?!?/p>
“兩年前你說我太乖,現(xiàn)在如你所愿。”
顧宴清扯松領(lǐng)帶,“做我的情人,或者明天將我們的過往公之于眾?!?/p>
“選一個,姐姐?!?/p>
蘇時雨眼神顫抖:“顧宴清,我求你了,放過我吧?!?/p>
破碎的酒瓶映出蘇時雨蒼白的臉,蘇時雨的記憶漸漸與兩年前的暴雨夜重疊。
那時顧宴清還是穿著洗到發(fā)白的校服、冒雨送外賣的窮學生。
蘇時雨撐著黑傘立在巷口,高跟鞋碾過他摔在地上的盒飯:“求我啊,求我施舍你一口飯吃?!?/p>
他脊背挺得筆直,雨水順著下頜砸進泥里:“蘇小姐,請讓開?!?/p>
她忽然抬腳踩住他撐地的手腕,細跟幾乎碾碎他的骨頭:“聽說你在申請助學金?你說,如果我把你高中偷東西的視頻交給校方——”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偷東西,是有人冤枉他。
可他知道,蘇時雨有這個能力讓他身敗名裂。
顧宴清猛然抬頭,眼尾的朱砂痣猩紅如血。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跪下,校服褲腿浸透污水,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求你?!?/p>
“沒想到,蘇大小姐還會求人。”
顧宴清的聲音將蘇時雨扯回現(xiàn)實。
蘇時雨指節(jié)發(fā)白:“提條件吧?!?/p>
“條件?”顧宴清忽然低笑,指尖撫過酒架上陳列整齊的酒。
彼時蘇時雨也是這樣笑著,將紅酒從他頭頂澆下。
深紅液體滲進繃帶——他剛為護著她被混混捅傷的腰腹還纏著紗布。
“顧同學不是清高嗎?”她踩住他試圖撿起破碎眼鏡的右手,“怎么像狗一樣為我擋刀???”
那時,少年沾滿酒漬的睫毛顫抖如垂死的蝶,卻在她俯身時突然咬住她脖頸。
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他啞著嗓子說:“我會讓你后悔馴服我?!?/p>
可后來,他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她。
顧宴清回過神。
“明天晚上,穿這條裙子,來我房間。”
顧宴清甩出一條白色露背禮服——那是她十九歲生日那晚,給他下了猛藥,誘惑他時穿過的。
那天他收到了?;ǖ那闀刀市;艿盟麕追趾媚樕銢Q定狠狠懲罰他。
蘇時雨瞳孔驟縮。
記憶如毒蛇般竄上心頭。
那夜他分明恨的牙癢癢,卻在結(jié)束時說:“你要永遠記得,第一個弄臟玫瑰的人是我?!?/p>
“不敢穿?”顧宴清將禮服甩到她臉上,“當年把我當狗使喚的時候,蘇小姐的膽子可比現(xiàn)在大得多?!?/p>
她抓起紅酒潑向他,卻在抬手瞬間被掐住喉嚨。
顧宴清眼底翻涌著扭曲的快意:“好好看著,當初你教我的一切......我會百倍還給你?!?/p>
蘇時雨在窒息中恍惚看見十八歲的顧宴清——那個被她踩碎脊梁仍不肯低頭的少年,終于變成了比她更瘋的怪物。
樓上傳來顧遲聿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