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實驗體03號林夏把手術(shù)帽往頭上扯的時候，余光掃到監(jiān)控探頭里自己慘白的臉。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讓她胃部一陣痙攣，她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氣，
想把那種快嘔吐的感覺壓下去。手術(shù)臺上的男人還在抽搐，
頭套里滲出的暗紅色液體沿著金屬邊緣蜿蜒而下，在不銹鋼地板上蜿蜒成扭曲的圖案。
"數(shù)據(jù)穩(wěn)定嗎？" 李明漢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帶著種機械的平靜，
"腦波波動系數(shù)……""0.37，跟上次一樣。" 林夏摘掉橡膠手套，
指節(jié)上泛起的青白讓她自己都捏不緊手術(shù)刀，"教授，這已經(jīng)是第七次了。
他根本沒覺醒跡象。"監(jiān)控器里傳來輕微的嘆氣聲。林夏知道那是導師在揉太陽穴，
他總是這樣，習慣性地把眼鏡推到額頭上，露出額頭上的川字紋來。
"實驗體03號有特殊腦回路構(gòu)造。" 沉默半晌后，李明漢繼續(xù)說道，"根據(jù)模擬推演，
他的腦電波峰值……""模擬推演他大爺！" 林夏突然爆發(fā)，
手術(shù)刀在空中劃出危險的弧線，"我們拿活人當小白鼠三年了！
那些腦電波數(shù)據(jù)根本就是……""砰！"實驗室門的突然被踹開，
林夏的手術(shù)刀差點扎進自己掌心。進來的是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右眼下方有道蜈蚣狀的疤痕，在日光燈下泛著青紫。他舉著的AK-47槍管正冒著青煙，
剛才的槍聲顯然來自這里。"教授說你會喜歡這個驚喜。" 男人咧嘴一笑，
露出半口黃板牙，"實驗體03號正在完成他的覺醒儀式呢。"林夏轉(zhuǎn)頭的瞬間，
手術(shù)臺上本該無知覺的實驗體突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數(shù)據(jù)流像銀河般翻涌。
器扎進頸動脈、心臟被刀片劃開、意識在顯微鏡下解體……種每死亡方式都清晰得令人作嘔。
"歡迎來到腦波網(wǎng)絡。" 實驗體03號的聲音像調(diào)制解調(diào)器一樣機械，"林夏小姐，
你的腦回路分級是B-。要看看你的死亡概率嗎？
"林夏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盯著手術(shù)臺上的腦電波監(jiān)測屏。那條本該平穩(wěn)的線條突然暴起，
尖銳的峰值刺破屏幕，像把手術(shù)刀劃破繃帶。就在她還想看清楚時，
整個實驗室突然陷入黑暗。當林夏再次睜開眼睛時，手術(shù)室的燈亮得刺眼。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李明漢緊緊抱著，后腦勺抵著他的胸膛，能清晰聽見他的心跳。
這種久違的安全感讓林夏鼻子有點發(fā)酸，她下意識地想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林夏，
你必須聽我說。" 李明漢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
"實驗體03號是……""是你們的死刑執(zhí)行官。" 黑衣男人的聲音突然插入，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多出把冒煙的手槍，"李教授，您未免太自私了。
"林夏感覺李明漢的身體突然僵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實驗體03號正坐在手術(shù)臺上，
身體被銀色的電磁束束縛著，可他的眼睛卻像兩團燃燒的星云。
那些流動的光點突然組合成三維立體的腦回路圖，在空中緩緩旋轉(zhuǎn)。"李明漢，你創(chuàng)造了我。
" 實驗體03號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所以你有權(quán)第一個體驗我的能力。
"林夏從未見過導師如此慌亂。李明漢突然推著她向后退，后背撞在冰涼的金屬柜上。
他不知從何處摸出注射器，鋒利的針頭直指自己的頸動脈。"林夏，
我的研究筆記都在底層檔案室保險箱。" 李明漢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
"密碼是……""砰！"黑衣男人的子彈精準地擊中李明漢的左肩。
教授的身體重重砸在林夏身上，注射器掉落在地，液體在金屬地板上迅速擴散。林夏想喊，
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堵住了。實驗體03號突然從手術(shù)臺上飄浮起來，
電磁束在他身體周圍形成扭曲的光環(huán)。他看向林夏時，眼睛里的星云突然解體，
化作無數(shù)流動的光點向她涌來。林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卻在意識的邊緣捕捉到某種奇異的觸感——像電流，又像溫暖的液體在大腦里流淌。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實驗室里只有燃燒的火焰和彌漫的硝煙。李明漢不見了，
黑衣男人不見了，甚至實驗體03號也不見了。
只有保險箱的密碼還清晰地印在她腦海里：19870314。
林夏摸著自己突然滾燙的太陽穴，觸到皮膚下奇怪的凸起。那里隱隱傳來電流般的刺痛，
像有什么東西在大腦深處蘇醒。2 腦域覺醒林夏把手指深深陷進沙發(fā)扶手，
試圖把那種奇怪的刺痛感壓下去。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合眼了，
眼前總是漂浮著奇怪的幾何圖案，像極光一樣在視網(wǎng)膜上閃爍。更糟糕的是，
上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見隔壁房間里趙姐的抱怨聲："這年頭養(yǎng)貓都比養(yǎng)男人省心……""林夏，
你臉色真難看。" 對面的男人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你說李教授是被黑社會滅口？
這理由也太離譜了吧。"林夏看著對面的警官王浩，他正用筷子戳著盤子里的煎餃，
嘴角掛著不以為然的笑。這個三十出頭的漢子總是一臉油乎乎的，
可不知為何總讓她想起大學時那個愛打籃球的學長。"王隊，
李教授的死和實驗體03號有關。" 林夏把報紙推到他面前，"你看，
這篇報道里提到的腦癌患者突然康復，和李教授的腦波治療技術(shù)完全吻合。
"王浩嗤笑一聲："林小姐，你是科學家不是小說家。腦癌康復和什么實驗體有毛關系？
"林夏突然感覺太陽穴又開始發(fā)燙。她看見王浩腦后的枕骨位置泛起微弱的藍光，
那團光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就在她想提醒他時，那藍光突然爆發(fā)成璀璨的星云，
數(shù)據(jù)流像瀑布一樣從他腦中傾瀉而出。"李明漢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三十七分。
" 王浩突然把報紙推開，"實驗體03號是代號'阿瑞斯'的腦波增強計劃產(chǎn)物。三天前，
中城大學的腦電波實驗室發(fā)生爆炸，造成四死一傷。唯一幸存的實驗體至今下落不明。
"林夏看著對面男人微微發(fā)呆的表情，注意到他太陽穴處的血管正有規(guī)律地跳動。
那團藍光已經(jīng)消退，只留下淡淡的余暉。"你覺醒了？" 林夏脫口而出。
王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什么？"林夏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太陽穴："我也是。三天前實驗室爆炸時，我接觸到了阿瑞斯的能力。
現(xiàn)在我能……""能讀心？" 王浩突然把椅子拉近，"林博士，我妹妹最近總是做惡夢，
說有個男人在她腦海里說話。
"林夏突然想起昨夜自己聽到的聲音："有個女孩在叫我'姐姐'。她說有個壞叔叔要抓她。
"王浩猛地拍了下桌子："就是這個！我妹妹說那個叔叔能控制人的想法，
還說有個姐姐會來救她。"林夏看著對方發(fā)紅的眼睛，突然明白什么。
她想起李明漢留在保險箱里的筆記，想起那些關于腦域覺醒的描述。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
還有更多像她和王浩一樣的覺醒者，正在這場意識革命的漩渦中掙扎。"王隊，
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林夏把李明漢的研究筆記遞過去，"筆記里提到，
阿瑞斯的創(chuàng)造者是位女性科學家，代號'普羅米修斯'。"王浩翻著泛黃的扉頁，
突然停?。?林夏，你確定要卷進這個？"林夏摸著發(fā)燙的太陽穴，
那里有某個意識正在蘇醒："我看到李教授最后的記憶了。他說，腦域覺醒不是終點，
而是開端。"王浩沉默了，只聽見街邊煎餅攤的油滋滋作響。良久，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當林夏看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時，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 電話那頭傳來實驗體03號的聲音，"王浩警官的妹妹就在我身邊。她想對你說，
'姐姐快回來'。"林夏突然感覺到王浩的憤怒，那團藍光再次在他腦中燃燒。
她想提醒他注意控制，卻只能看著他對電話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讓你們明白，
覺醒者的命運早已被編寫好。" 實驗體03號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林夏小姐，
你的腦回路分級其實不是B-。真正的評級是S+。"林夏的太陽穴突然劇烈跳動，
視網(wǎng)膜上的幾何圖案開始組合成復雜的腦回路圖。她看見自己的大腦皮層正在重新編織，
神經(jīng)元之間的突觸像煙花一樣綻放。"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林夏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因為S+覺醒者，注定要成為意識進化的核心。" 實驗體03號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
"而你，林夏，是這場革命的變量。"電話突然被掛斷。林夏看著王浩緊握成拳的手，
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街邊的煎餅攤突然起火，老板娘的尖叫刺破清晨的寧靜。
"林夏，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王浩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查到普羅米修斯的最后行蹤，是城東的廢棄醫(yī)院。"林夏點頭，
突然注意到王浩太陽穴處的藍光又開始閃爍。她想起李明漢說過的話，
覺醒者的命運從來不是孤立的。或許，這場意識革命的開端，正是他們相互連接的時刻。
當兩人沖出咖啡廳時，林夏回頭望向街邊燃燒的煎餅攤?；鹧嬖诔抗庵刑S，
像是某種古老儀式的序章。而她大腦深處的電流，正編織著屬于覺醒者的未來。
3 覺醒者的棋局廢棄醫(yī)院的鐵門在林夏的指尖下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透過破碎的玻璃，
她看見斑駁的墻壁上爬滿青藤，那些蜿蜒的枝蔓像極了大腦皮層的褶皺。
王浩舉著的手電筒光柱在空蕩的走廊里游移，最后停在五樓的指示牌上。
"普羅米修斯的實驗室就在五樓。" 王浩的聲音壓得很低，"我查到她最后一次出現(xiàn)，
是帶著實驗體03號做腦波同步測試。"林夏感覺太陽穴處的刺痛又開始加劇。她閉上眼睛，
試圖捕捉那些在腦海里閃爍的幾何圖案。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哭聲突然穿透寂靜的樓道。
"阿寶？" 王浩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林夏，那是不是我妹妹的聲音？
"林夏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走廊盡頭的通風管道微微晃動。她突然意識到，
那團藍光正在王浩腦中瘋狂閃爍，像要掙脫某種束縛。"王隊，控制??！
" 林夏抓住他的肩膀，"你現(xiàn)在的腦波頻率正在……""我知道！
" 王浩猛地甩開她的手，"但阿寶在危險里！"就在兩人僵持時，
林夏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意識波正在向他們靠近。那感覺像潮水般壓迫，
帶著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她的視網(wǎng)膜上突然浮現(xiàn)出復雜的腦回路圖，
那些流動的光點正組合成三維立體的網(wǎng)絡。"是實驗體03號。" 林夏咬緊牙關，
"他正在通過腦波定位我們。"王浩的藍光突然爆發(fā)，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林夏感覺像有無數(shù)根銀針刺入大腦，意識正在被強行鏈接進某種網(wǎng)絡。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
整個醫(yī)院的布局突然變得透明，墻壁、地板甚至通風管道都變成流動的數(shù)據(jù)流。"看到了嗎？
" 王浩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平靜，"這就是覺醒者的力量。"林夏點頭，
突然注意到五樓某個房間的腦電波異?；钴S。她跟著王浩沖向樓梯，卻在轉(zhuǎn)角處撞見米蘭。
"王浩，林夏，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米蘭的紅唇邊泛起危險的笑意，
"阿瑞斯正在完成最后的進化，而你們，正好可以見證奇跡。
"林夏看著這個曾經(jīng)的警隊同事，現(xiàn)在的黑市獵人。她的太陽穴處泛起幽綠的光，
那團光暈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在林夏的意識里，米蘭的腦回路圖正在重組，
那些神經(jīng)元連接正被某種未知的力量重新編織。"米蘭，你為什么要幫他們？
" 王浩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怒意。"幫他們？" 米蘭輕蔑地笑，
"我只是找到了更高級的玩物。阿瑞斯能讓我看到未來，而你們，
不過是在被淘汰的邊緣掙扎。"林夏突然感覺到王浩的藍光正在和米蘭的綠光對抗。
兩種意識波在狹窄的走廊里碰撞，發(fā)出刺耳的嗡鳴聲。林夏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