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指尖紅線誤上清宗的瑤臺懸在云海之上，三萬六千盞天燈順著玉欄排列成北斗形狀，
每到戌時(shí)三刻，清瑤便要赤足踏過冰涼的漢白玉，用指尖凝出的靈力逐一點(diǎn)亮燈芯。
今晚的月特別圓，將她廣袖上繡的流云紋照得通透，像有銀河在袖間流淌。
“第三萬盞‘祈安燈’，燈芯需蘸取三更露?！彼p聲叮囑隨侍仙童，發(fā)間玉簪隨動作輕晃，
落下幾點(diǎn)碎光。忽有夜風(fēng)卷著松濤聲襲來，檐角銅鈴驟響，清瑤指尖的靈力不穩(wěn)，
險(xiǎn)些將燈油潑在素白裙裾上?！昂畏椒踩耍俊彼ы蚵曉?，
只見一名青衫書生踉蹌著扶住燈架，懷中掉出幾卷書冊，
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藍(lán)光澤——竟是妖界特有的玄鐵所制。書生慌忙拾書，
耳尖卻在觸及她目光時(shí)泛起可疑的紅，清瑤注意到他指尖纏繞著一縷暗紅絲線，
末端打了個(gè)復(fù)雜的鎖魂結(jié)?！靶∩月分链?.....”他抬頭時(shí)，清瑤呼吸一滯。
那人生著雙瞳，虹膜邊緣泛著蛇類特有的豎紋，卻偏偏掩在溫潤的笑意里，
像裹著蜜糖的淬毒匕首。更詭異的是，他身后并無影子，月光穿過他衣袖時(shí)，
竟在地面投出鱗片般的紋路?！跋伞⑾勺樱俊睍焓钟鏊环€(wěn)的燈盞，
指尖紅線卻在觸及她手腕瞬間化作熒光消散。清瑤猛地后退半步，
袖中符咒已隱隱發(fā)燙——那是仙界專為妖族設(shè)下的警示。她這才注意到他掌心有層薄繭，
形狀竟與握劍的手勢分毫不差，可凡人怎會有這般劍意？“你是......”話未說完，
琉璃燈盞“砰”地碎裂，燈油順著玉欄滴入云海，騰起陣陣白霧。清瑤俯身撿拾碎片，
發(fā)間玉簪“當(dāng)啷”墜地，露出后頸處一枚蝶形胎記。書生瞳孔驟縮，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吟，
尾椎骨處突然傳來熟悉的麻癢——那是妖族遇命中情劫的征兆，
五百年前他曾在一只瀕死蝶妖后頸見過同樣的印記?！霸谙滤疽埂！彼麖?qiáng)壓下翻涌的妖氣，
指尖悄悄掐了個(gè)隱身訣，卻見清瑤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她的掌心帶著仙界特有的溫軟，
卻不像其他仙人那樣讓他鱗片刺痛，反而像春雪融水，順著血脈往心臟里滲?！澳愕膫?。
”她盯著他手背上未愈的擦傷，那傷口邊緣泛著青黑，分明是被仙法灼傷的痕跡。
清瑤指尖凝出一枚玉露丸，輕輕按在他傷口上，“明日去膳堂領(lǐng)三盞茯苓膏，
仙法灼傷需內(nèi)調(diào)?！彼疽拐 ＿@是他第一次被仙人觸碰，本以為會如烈火灼身，
卻只感到一片清涼。玉露丸在傷口化作流光，竟將他偷偷運(yùn)轉(zhuǎn)的妖力都溫養(yǎng)得平順起來。
他望著清瑤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妖王密令里的話：“清瑤元丹乃仙界氣運(yùn)所系，
取之可破仙門結(jié)界。”可眼前人卻在為他治傷，發(fā)間玉蘭香混著雪水氣息，
竟讓他尾尖鱗片都泛起細(xì)微的戰(zhàn)栗。當(dāng)晚，清瑤破例留司夜在燈房做雜役。
她看著他踮腳擦拭天燈的背影，黑袍下擺露出的腳踝覆著細(xì)密鱗片，在燭火下泛著冷金光澤。
仙童們私下議論他是“帶災(zāi)的凡人”，唯有她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修補(bǔ)燈芯時(shí)，
指尖總會纏繞著那縷紅線，卻在觸到燈油瞬間隱去。第七日暴雨突至，
清瑤正在為“姻緣燈”更換燈芯，驚雷劈斷燈架繩索，三十盞天燈傾瀉而下。
司夜幾乎是本能地?fù)渖先?，用身軀護(hù)住整排燈架，后背鱗片被雷火灼得“滋滋”作響，
卻死死咬住下唇未發(fā)出一聲。清瑤看見他妖丹在后背透出的紅光，竟與自己元丹色澤相同，
那光芒穿過雨簾與她心口共鳴，震得她指尖發(fā)顫。
“為何......”她顫抖著扶他到屋檐下，
看見他鱗片剝落處滲出的血竟是金色——這是上古大妖才有的血脈。司夜抬頭沖她笑，
雙瞳在雨中泛著水光，尾尖卻悄悄將她往懷里帶了帶，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雨箭。
“因?yàn)?.....”他嗓音沙啞，混著雨水的咸澀，“仙子的燈，比我的命金貴。
”清瑤怔住。她聞見他身上松脂與鐵銹味的妖氣，本該令她作嘔的氣息，
此刻卻像藤蔓般纏住她心臟，
讓她想起五百年前那個(gè)模糊的雨夜——也曾有妖用身軀替她擋住天雷，
臨終前在她后頸種下護(hù)心鱗。雨停時(shí)，司夜后頸露出半片鱗片，
清瑤看見那鱗片邊緣竟有與自己胎記相同的蝶形紋路。她指尖輕觸那紋路，司夜猛地顫抖，
尾尖不受控地纏上她手腕，鱗片與仙骨相觸處綻開金色花紋。這是妖族最親密的觸碰，
清瑤本該推開他，卻聽見自己心跳如鼓，在寂靜的燈房里格外清晰。
“明日......”她慌忙后退半步，卻撞翻身后的朱砂硯，紅墨順著她裙裾蜿蜒，
像極了司夜指尖的紅線，“明日我教你辨認(rèn)祈愿燈芯，
不同心愿需用不同草木......”司夜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尾尖卷起她遺落的帕子，
帕角繡著玉蘭花，卻在他觸碰瞬間綻出妖紋。他低頭嗅著帕子上殘留的香氣，
忽然輕笑出聲——原來仙界最貞靜的掌燈仙娥，后頸藏著妖族印記，
掌心凝著與他同源的元丹。“清瑤?！彼p聲念出這個(gè)名字，指尖紅線再次凝聚，
卻不再是勾魂攝魄的暗紅，而是帶著微光的淺金，“你究竟是我的劫，還是我的解？
”遠(yuǎn)處傳來晨鐘，清瑤在寢殿內(nèi)望著鏡中自己，指尖撫過后頸胎記。
她想起司夜雙瞳里的豎紋，想起他替自己擋雷火時(shí)的溫度，忽然發(fā)現(xiàn)掌心元丹在發(fā)燙。
這是她化仙五百年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有什么東西在冰層下蠢蠢欲動，比仙界的規(guī)矩更真實(shí)，
比凡人的祈愿更熾熱。窗外，司夜立在瑤臺上，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
他尾尖纏繞著清瑤的帕子，鱗片下的妖丹與她元丹共鳴，竟在掌心凝聚出一枚金色蝶形印記。
這是妖族的“命劫之印”，意味著他已將心魂系在那人身上?！把跻依律駢?。
”他望著自己掌心的印記，忽然輕笑，“可她若本就不是神呢？”晨霧漫過瑤臺，
天燈次第亮起。清瑤推開窗，看見司夜在霧中轉(zhuǎn)身，雙瞳映著萬盞燈火，
像藏著整個(gè)妖界的星光。她忽然想起昨夜暴雨中，他替她擋住燈油時(shí)，
尾尖不小心掃過她腳踝——那瞬間的觸感，竟比仙界的云還要柔軟。指尖紅線誤，
情劫自此生。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場始于陰謀的相遇，終將扯碎兩界的虛偽面具，
讓被囚禁的蝶與蒙塵的蛇，在天道的裂痕中，尋到屬于自己的光。
卷二：鏡花劫中劫上清宗的照心鏡殿坐落在九重天盡頭，青銅鏡身足有百丈高，
鏡面凝結(jié)著千年不化的霜花，每逢大典便會映出仙人最深處的執(zhí)念。
清瑤抱著天樞引玉佩站在鏡前，
廣袖下的手腕還殘留著司夜尾尖纏繞過的觸感——昨夜他替她修補(bǔ)燈芯時(shí)，鱗片擦過她脈搏，
竟讓她指尖不受控地抖了一下?！罢茻粝啥?，該凈手了?！毕墒踢f來金盆，
清瑤望著水中倒影，眉心朱砂痣比平日鮮艷，像滴在雪上的血。
她忽然想起司夜昨夜說的話：“仙界的鏡子只會照出他們想讓你看見的東西。
”指尖剛觸到水面，殿門突然被推開，司夜抱著一疊符咒闖入，黑袍下擺掃過地面，
露出半截覆著鱗片的小腿。“你怎么來了？”清瑤慌忙轉(zhuǎn)身，天樞引在懷中發(fā)燙，
卻見司夜雙瞳在鏡光中收縮成豎線，直勾勾盯著她腰間玉佩。他指尖紅線若隱若現(xiàn)，
卻在觸及她目光時(shí)化作流光消散，
做了什么虧心事的凡人般低頭：“仙長們讓我來送鎮(zhèn)鏡符......”他的聲音忽然頓住，
因?yàn)榍瀣庌D(zhuǎn)身時(shí)，發(fā)間玉簪滑落，后頸蝶形胎記在鏡光下清晰可見。司夜喉間泛起腥甜，
那胎記周圍竟有淡淡金紋，
在妖界古籍中查到的“命劫之印”完全吻合——那是上古大妖與心魂宿主才會有的共生印記。
“過來?！鼻瀣幷惺肿屗拷讣饽鲮`力替他整理歪斜的衣領(lǐng)，“符咒要按北斗方位擺，
你拿的是......”話未說完，司夜袖口滑落，
露出小臂上的灼傷——正是前日替她擋燈油時(shí)被仙法所傷。清瑤心口一緊，
鬼使神差地握住他手腕，靈力剛要注入，卻見他鱗片下透出微光，與她元丹產(chǎn)生共鳴。
“別......”司夜猛地抽回手，尾尖在身后蜷成緊張的弧度，
“仙子的靈力......在下承受不起?！彼皖^時(shí)，清瑤看見他耳尖紅得要滴血，
鱗片邊緣卻泛著細(xì)微的銀光——那是妖族動情的征兆。她忽然想起仙界戒律：“仙妖相交，
必遭天譴?！眳s又忍不住想起昨夜他替她擋住暴雨時(shí)，體溫透過鱗片傳來的觸感。
照心鏡大典如期舉行，清瑤將天樞引嵌入鏡座，剎那間鏡身光芒大作，霜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
在她發(fā)間凝成冰晶。司夜混在仙童中，指尖紅線悄悄纏上鏡座縫隙，
卻在觸及玉佩時(shí)被一股力量彈開——那是五百年前他親手設(shè)下的封印，專為保護(hù)這只笨蝴蝶。
“請各位仙長靜心觀鏡?！遍L老話音未落，鏡面突然泛起漣漪，
先是映出清瑤平素掌燈的模樣，忽而畫面扭曲，她眉心朱砂痣化作妖紋，廣袖化作蝶翼，
足下漢白玉竟裂出妖界熒光草的紋路。清瑤捂住嘴，
鏡中“她”正踮腳吻向一名身著妖王華服的男子，那男子尾尖纏繞著她的青絲，
赫然是司夜的妖身?！斑@......這是鏡花劫！”有仙長驚呼，
清瑤感到天樞引在懷中劇烈震動，鏡中場景切換，竟出現(xiàn)仙界長老們圍坐密室的畫面，
他們手中捧著的玉簡上，赫然刻著“抹除蝶妖記憶，封印百萬妖魂于天樞引”的字樣。
“不可能......”清瑤踉蹌著后退，撞上身后的司夜。他不知何時(shí)已站在她身后，
尾尖輕輕圈住她腳踝，鱗片透過鞋襪傳來冰涼觸感，卻讓她慌亂的心莫名安定。
鏡中畫面繼續(xù)流轉(zhuǎn)，她看見五百年前的自己——一只瀕死的蝶妖，被蛇妖用逆鱗護(hù)住心脈，
卻被仙界修士強(qiáng)行灌下“忘塵露”?！八麄兣履阌浧鹧纭！彼疽乖谒叺驼Z，
尾尖鱗片擦過她小腿，竟在鏡光下綻開金線，“怕你知道天樞引里的慘叫，
每晚都會穿過云海吵醒你?！鼻瀣幟偷剞D(zhuǎn)頭，撞上他雙瞳里翻涌的暗色，
那里倒映著鏡中她妖化的模樣，比任何時(shí)候都要鮮活。照心鏡突然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
鏡片如利刃般飛濺，清瑤本能地抬手阻擋，卻見司夜突然化作原型，
六瞳妖蛇張開巨口吞住所有碎片，鱗片被割得鮮血淋漓，卻用額頭頂著她往安全處退。
清瑤嗅到濃重的血腥氣，看見他喉間泛著微光的妖丹——竟與她元丹形狀相同，
像是被劈開的兩半?！八疽?！”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伸手按住他流血的鱗片，
仙力與妖氣相觸處竟生出金色花紋，如同五百年前他替她種下護(hù)心鱗時(shí)的光景。
司夜瞳孔驟縮，聽見她元丹在呼喚自己的妖丹，那是心魂相認(rèn)的震顫，
比任何妖界密語都要清晰。“清瑤，跟我走?！彼麖?qiáng)行化回人形，指尖掐住她手腕，
卻在觸到她胎記時(shí)輕輕顫抖，“他們要?dú)⒛銣缈冢拖裎灏倌昵澳菢印?/p>
”清瑤望著他眼中的血絲，想起鏡中他為自己擋天雷的畫面，
忽然感到心口元丹在灼燒——那不是疼痛，而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殿外傳來仙界衛(wèi)卒的腳步聲，清瑤握緊司夜染血的手，
感受到他掌心的老繭——那是握劍握了五百年的痕跡。她想起自己每次布燈時(shí)，
他總是盯著她后頸發(fā)呆，原來不是為了元丹，而是為了那枚被她遺忘的護(hù)心鱗?！昂?。
”她輕聲說，任由他將自己卷入妖風(fēng)，天樞引在懷中發(fā)出悲鳴，
鏡中碎光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凝成一枚金色蝶形印記。那是五百年前未完成的契約，
是跨越生死的執(zhí)念，此刻終于在照心鏡的裂痕中，綻放出最真實(shí)的光。
司夜帶著她沖破殿頂時(shí)，清瑤看見自己的倒影映在他鱗片上——不再是不染塵埃的掌燈仙娥，
而是眼尾含妖紋的蝶妖，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比任何時(shí)候都要鮮活。她忽然明白，所謂神壇，
不過是仙界織就的牢籠，而司夜的指尖紅線，才是解開她枷鎖的鑰匙?！疤蹎?？
”司夜低頭看她，尾尖替她掃開迎面而來的劍氣。清瑤搖頭，感受著他妖力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
與自己的仙力水乳交融，竟比單純的靈力更溫暖。她想起鏡中那枚逆鱗，
想起他說“你的燈比我的命金貴”，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頸，在他震驚的目光中，
輕輕吻上他眉心的鱗片。那是妖族最親密的示愛方式。司夜渾身僵硬，
尾尖不受控地纏緊她腰間，鱗片下的妖丹幾乎要沖破血肉。他聞到她發(fā)間的玉蘭香混著妖氣，
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再也無法回頭?！安惶??！鼻瀣幫庹ㄩ_的銀光，忽然輕笑，
“因?yàn)槲医K于看清了自己的心?！闭招溺R的碎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如同仙界的規(guī)則正在瓦解。
清瑤握著司夜的手，感受著他脈搏下的妖力跳動，知道他們即將墜入的，不是地獄，
而是屬于他們的，真實(shí)的天地。卷三：朱砂蝕骨咒熒光森林的夜彌漫著藍(lán)紫色流光，
千萬只熒光蝶振翅時(shí)，會在草地上投下碎鉆般的光斑。清瑤赤足踩在柔軟的苔蘚上，
望著自己指尖凝出的靈力——不再是純凈的白色，而是混著妖力的淡金，
像被揉碎的星辰融在月光里。“疼嗎？”司夜倚在樹干上，尾尖卷著一枚熒光草，
看她盯著自己掌心發(fā)呆。自逃入妖界，她后頸的蝶形胎記便日日發(fā)燙，仙骨與妖界氣息相沖，
竟在肌膚下生出蛛網(wǎng)狀的青紋，如同被腐蝕的玉器?！跋裼形浵佋谂馈！鼻瀣庉p笑，
指尖拂過他替自己包扎的繃帶——那是用他黑袍撕成的布條，
上面還殘留著松脂與鐵銹味的妖氣。昨夜她痛得蜷縮時(shí)，是他用尾尖鱗片刮下妖丹精華，
混著熒光草汁敷在她傷口，鱗片落地時(shí)發(fā)出的脆響，像極了仙界打碎玉盞的聲音。
司夜移開目光，望著她發(fā)間若隱若現(xiàn)的金紋。那是五百年前他以逆鱗為引種下的護(hù)心印，
如今因妖界靈氣復(fù)蘇而顯形。他想起昨夜替她換藥時(shí)，
看見她后背蝶形疤痕——那是褪鱗化仙時(shí)的劇痛印記，每一道都深及肌理，
像被人生生剜去翅膀。“明天我去黑山找妖王。”他忽然開口，尾尖煩躁地拍打樹干，
熒光蝶驚飛一片，“他有辦法壓制你的仙骨反噬......”“不行！”清瑤抓住他手腕，
鱗片下的脈搏跳得極快，“妖王當(dāng)年參與封印我，
他若知道我還活著......”話音未落，她忽然踉蹌著跪倒，
后頸胎記處傳來萬蟻噬骨般的劇痛，青紋順著脖頸爬向眉心，將她半張臉染成妖異的青色。
“清瑤！”司夜慌忙扶住她，
看見她眼底泛起的金紋——那是仙界“朱砂蝕骨咒”發(fā)作的征兆。他猛地掀起她衣袖，
果然在肘間發(fā)現(xiàn)一枚淡紅咒文，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這是仙界專為叛徒設(shè)下的詛咒，
用施咒者的心頭血混合天雷淬煉，每到月圓便會發(fā)作，直至將仙人折磨成廢人。
“是誰......”他聲音發(fā)顫，指尖靈力凝成利刃，想要剜去那咒文，
卻被清瑤搖頭阻止。她扯出一絲苦笑，
從懷中掏出半塊碎鏡——正是照心鏡碎裂時(shí)她偷偷藏起的碎片，鏡中映出仙界長老們的臉，
其中一人掌心纏著帶血的紅繩，正是那日在鏡殿追殺他們的仙長。
“是他......”清瑤咬牙，咒文蔓延至心口，元丹在體內(nèi)劇烈震動，
竟與司夜的妖丹產(chǎn)生共鳴。她看見司夜眼底翻涌的暗色，
知道他此刻正強(qiáng)壓著去屠盡上清宗的殺意，尾尖鱗片已豎起如利刃，隨時(shí)準(zhǔn)備破體而出。
“別去?！彼醋∷目?，感受著那里傳來的震動，與自己的心跳頻率分毫不差，
“我撐得住......”話未說完，已痛得暈死過去，咒文在她眼皮上投下細(xì)密陰影，
像蝶翼將闔未闔的紋路。司夜抱著她沖進(jìn)熒光森林深處，在最古老的熒光樹下停下。
這棵樹活了千年，樹根里凝結(jié)著妖界最純凈的靈氣。他褪去上衣，
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那是五百年前為救她被仙界修士刺穿的痕跡，此刻正泛著微光，
與她后頸的護(hù)心印遙相呼應(yīng)?！暗米锪??！彼p聲說，尾尖劃破自己心口，
讓金色妖血滴在她咒文上。妖血觸及咒文的瞬間，清瑤眉心金紋大盛，竟將紅咒染成銀色。
司夜咬住牙，繼續(xù)用鱗片刮取妖丹精華，每一片鱗片脫落都伴隨劇烈的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