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白,一個靠送外賣維生的孤兒大學(xué)生。原以為生活就是賺錢、上學(xué)、再賺錢的循環(huán)。
直到那個夜晚,在冰冷的江邊,我從死神手里搶下了一個女孩。她叫姜柔,
一個比我還像孤兒的女孩。---01我叫秦白,一個孤兒。這名字是爺爺取的,
他說撿到我時,我渾身裹滿黑泥,像個剛從煤堆里扒拉出來的小耗子。爺爺靠打零工,
省吃儉用供我上了大學(xué)。我爭氣,也懂事,從高中起就利用課余時間打工補(bǔ)貼家用。
還偷偷學(xué)了吉他,那是唯一能讓我暫時忘掉貧窮和孤獨(dú)的東西。大二那年,爺爺病逝。
我在學(xué)校,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著,只看到冰柜里那具冰冷的尸體。辦完他的下葬儀式,
我回了大學(xué)所在的江城。生活還得繼續(xù),我開始兼職送外賣。
每天騎著電瓶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邊賺錢,一邊上學(xué)。這晚十一點(diǎn)多,
我送完最后一單外賣,騎車從跨江大橋路過。江城的夜晚依舊車水馬龍,只是橋上行人稀少。
如果沒有路燈,怕是伸手不見五指。江風(fēng)呼嘯著灌進(jìn)我的衣領(lǐng),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瞥了一眼江面,黑沉沉的,像一張能吞噬一切的巨口。就在這時,
眼角余光掃到橋邊護(hù)欄外。一個纖細(xì)的身影正背對著我,站在那搖搖欲墜?!安伲?/p>
”我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就覺得她要跳江。來不及多想,我猛地剎車,
外賣箱因為慣性差點(diǎn)把我甩出去。我顧不上扶穩(wěn)車子,任由它“哐當(dāng)”一聲倒在地上,
拔腿就朝那個身影沖了過去。風(fēng)聲在我耳邊呼嘯,心臟“咚咚咚”地快要跳出胸腔?!拔?!
”我大吼一聲,在她身體微微前傾的瞬間。猛地?fù)淞诉^去,雙臂死死箍住她的腰,
用盡全身力氣將她往欄桿里面拖。女孩很輕,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我把她拽進(jìn)欄桿內(nèi),
因為沖力太大,兩人一起摔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顧不上膝蓋磕碰的劇痛,
只覺得懷里的人在劇烈顫抖?!澳愀墒裁矗∧惴砰_我!你為什么要救我?”她終于爆發(fā)了,
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絕望。拳頭像雨點(diǎn)一樣砸在我的胸口,卻沒什么力氣。
“你讓我死了算了!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同學(xué)也冷落我!
”“我的錢……我的錢全被偷了!嗚嗚嗚……全世界都在針對我!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一只受傷的小獸。我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漸漸沒了力氣,
只是趴在我懷里抽泣。昏暗的路燈下,我看見她穿著破舊的衣服,洗得發(fā)白,但很干凈。
臉上掛滿淚痕,頭發(fā)凌亂,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吧钍呛芾?,活著也辛苦?!蔽掖謿?,
聲音有些沙啞?!暗钪偙人懒撕?。”她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好什么?
活著有什么好?”“活著就是活著,活著不需要理由?!蔽铱粗难劬Γ蛔忠痪涞卣f。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那我救了你,你以后再救我一次,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這話有點(diǎn)混賬,但那一刻,我只想讓她打消尋死的念頭。她愣住了,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只是身體還在微微顫抖?!澳恪阏l啊?”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問。“秦白。
”我扶著她慢慢坐起來?!澳隳??”“姜柔?!彼拖骂^,聲音細(xì)若蚊蚋?!澳膫€大學(xué)的?
”我隨口問了句,想著等她情緒穩(wěn)定了,聯(lián)系她學(xué)?;蛘呒胰??!敖?。
”我有些意外:“江州大學(xué)?我也是江大的,大二?!彼偷靥痤^,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你也是江大的?我是大一新生。”夜色下,江風(fēng)依舊凜冽,
但我們兩個孤獨(dú)的靈魂。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生死救援,似乎產(chǎn)生了一絲微弱的聯(lián)系。
看著她蒼白無助的臉,我嘆了口氣?!白甙桑@里太冷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低下頭,聲音帶著哽咽:“我……我沒地方去了。”我看著她,心里大概明白了。
錢被偷了,舉目無親,又跟同學(xué)處不好,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先跟我來吧。”我說著,站起身,朝倒地的電瓶車走去。02她遲疑了一下,
還是怯生生地坐上了我的后座。我的出租屋在學(xué)校附近的老舊小區(qū),巴掌大的地方。一張床,
一張桌子,一個勉強(qiáng)能塞下幾件衣服的舊衣柜,就是全部家當(dāng)。因為平時忙著送外賣和上課,
屋里也談不上整潔,甚至有些亂糟糟的。帶她進(jìn)門的時候,我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姜柔站在門口,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頭垂得更低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局促不安地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簡陋的環(huán)境。屋里的燈光昏黃,勉強(qiáng)照亮這一方小天地。
“隨便坐吧,家里有點(diǎn)亂?!蔽覔狭藫项^,有些尷尬地解釋。她沒說話,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依舊站在那里,不敢亂動??粗砩夏羌伪∮制婆f的衣服,還有凍得發(fā)紫的嘴唇,
我心里不是滋味。從衣柜里翻出一件我平時當(dāng)睡衣穿的舊T恤,雖然洗得有些發(fā)白,
但還算干凈?!澳阆葥Q上這個吧,別凍感冒了?!蔽野裈恤遞給她,眼神盡量不去看她。
她接過T恤,手指冰涼,微微顫抖。我指了指簡陋的衛(wèi)生間:“去里面換吧。”等她進(jìn)去后,
我手忙腳亂地從角落里找出僅剩的一包泡面,燒了點(diǎn)熱水。爺爺去世后,我很少正經(jīng)做飯,
泡面是最常對付的晚餐?,F(xiàn)在拿來招待她,實在有些寒酸。面很快煮好了,
我放了點(diǎn)早上買青菜時老板多給的蔥花,算是唯一的“加料”。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
我的舊T恤穿在她身上顯得空空蕩蕩,更襯得她瘦弱。她低著頭,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
不知是江邊的水汽還是剛才哭的?!俺渣c(diǎn)東西暖暖身子?!蔽野雅菝嫱频剿媲啊?/p>
她默默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熱氣氤氳了她的眼眶。吃著吃著,
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滴進(jìn)面湯里?!拔摇彼曇暨煅?,
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始說起她的事。原來她也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
考上大學(xué)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剛開學(xué)沒多久,帶來的微薄生活費(fèi)就被偷了。她性格內(nèi)向,
在學(xué)校也沒什么朋友,遇到困難不知道向誰求助。同學(xué)們似乎也覺得她孤僻,漸漸疏遠(yuǎn)她。
今天,她連飯都吃不上了,一時之間萬念俱灰,才走上了那座橋。聽著她的哭訴,
我心里堵得慌。同是天涯淪落人,她的遭遇比我更讓人心疼。
至少我還有爺爺陪我度過了童年?!皠e哭了?!蔽页榱藦埣埥磉f給她?!板X沒了可以再賺,
辦法總比困難多?!彼饻I眼朦朧的眼睛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迷茫和無助。我嘆了口氣,
看著這個比我還像孤兒的女孩,心里做了一個決定:“這樣吧,在你找到解決辦法之前,
生活費(fèi)我先幫你墊著。不多,但至少餓不著。”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翕動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第二天,
我把身上僅剩的幾百塊錢取了出來。這是我辛辛苦苦跑外賣攢下的,
本來打算用來買幾本專業(yè)書?,F(xiàn)在看來,只能先緊著她了。我?guī)еチ烁浇男∩唐肥袌觥?/p>
那里的東西便宜。我給她買了個新的牙刷毛巾,
又挑了兩套最樸素但料子還算舒服的換洗衣物。她一直低著頭跟在我身后,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付錢的時候,我看到她眼圈紅紅的。回到出租屋,
她換上了新買的淺藍(lán)色棉布裙子。雖然依舊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不少?;椟S的燈光下,我第一次仔細(xì)打量她。她的頭發(fā)很黑,
皮膚很白,大概是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臉頰沒什么肉。但五官卻很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睛,
像含著一汪清泉,只是此刻蒙著一層怯意。原來她,其實長得眉清目秀。接下來的幾天,
她就暫時住在了我這里。我睡地板,她睡床。她話不多,
但會默默地幫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我送外賣回來,她會提前燒好熱水。
我那亂糟糟的小屋子,也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雖然空間依舊狹小,但感覺溫馨了許多。
有一次我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她正把我換下的臟衣服泡在盆里,笨拙地搓洗著?!拔襾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大男生讓女生洗衣服,總覺得別扭。她卻搖搖頭,
小聲說:“你每天那么辛苦,我也做不了什么?!笨粗J(rèn)真的側(cè)臉,還有微微泛紅的耳根。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點(diǎn)暖,又有點(diǎn)異樣。這小屋子,
似乎因為她的存在,不再那么空曠冰冷了。晚上,她會坐在小桌子前,借著昏暗的臺燈看書。
我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著她安靜的剪影,心里盤算著,得趕緊多跑幾單。
給她買張好點(diǎn)的臺燈,再添點(diǎn)生活用品。她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回過頭,
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笑。那笑容很淺,卻像一縷陽光,照進(jìn)了我沉寂已久的心房。
“秦白,”她忽然輕輕開口?!爸x謝你。”“謝什么,”我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早點(diǎn)睡吧,明天沒課我還要早起送外賣?!?3那晚之后,
姜柔就在我這巴掌大的出租屋里暫時住了下來。我依舊是雷打不動的送外賣、上課,
兩點(diǎn)一線。只是這線上,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床還是那張床,她睡床,
我依舊打地鋪。但空氣里,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不再是汗臭和泡面味交織的混沌。
偶爾,會飄來她洗發(fā)水淡淡的清香。我給她的那點(diǎn)錢,她用得極其節(jié)省。我知道,
她心里肯定還是不安的。但她開始默默地做些事情。比如,她會早起,在我出門前,
用我那個唯一的搪瓷盆接好涼水。放在門口,旁邊放著我那塊用了很久的舊毛巾。我知道,
她是想讓我出門前能擦把臉清醒一下。“秦白,這個……”這天我送外賣回來,
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一推開門,就看見姜柔有些局促地站在小桌邊,
手里捧著一小袋紅彤彤的蘋果。她臉頰微紅,小聲說:“我路過水果攤,
看今天的蘋果很新鮮,就買了點(diǎn)。你每天那么辛苦,要多補(bǔ)充點(diǎn)維生素?!蔽毅读艘幌?,
接過那袋蘋果,沉甸甸的,帶著她手心的余溫。我給她的錢,是讓她應(yīng)付基本生活的,
沒想到她會先想到給我買東西?!澳氵€有錢嗎?”我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連忙點(diǎn)頭:“有的有的,我算過的,夠用?!蹦侵螅?/p>
她開始嘗試著做些更“主動”的事情。比如,她會用我給的錢,
小心翼翼地買回一點(diǎn)青菜和雞蛋。趁我送外賣的時候,在那個簡陋的小廚房里,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孛?。等我滿身疲憊地回來,桌上可能就多了一小碟炒青菜,
或者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雖然味道……嗯,只能說還有很大的進(jìn)步空間。但那份心意,
卻讓冰冷的泡面瞬間失去了誘惑力。“秦白,我能跟你一起去送外賣嗎?”又過了幾天,
在我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姜柔突然鼓起勇氣開口。我正跨上我的二手電瓶車,聞言回頭看她。
她站在門口,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眼神里帶著一絲期盼和不安?!澳闳プ鍪裁??
送外賣很辛苦的,風(fēng)吹日曬的?!蔽野櫫税櫭?,不是不愿意,
只是怕她一個小姑娘受不了這份罪。“我不想總待在屋子里,也想幫你一點(diǎn)忙,
哪怕只是幫你看看路?!彼穆曇粼秸f越小,頭也低了下去??粗歉毙⌒囊硪淼臉幼?,
我心里一軟。或許,讓她出來走走,接觸一下外面的人和事,對她也好。
總悶在那個小空間里,容易胡思亂想?!靶邪?,那你坐穩(wěn)了?!蔽遗牧伺暮笞K劬σ涣?,
小跑過來,有些生疏地爬上了電瓶車的后座。就這樣,我的外賣路上,
多了一個小小的“導(dǎo)航員”兼“氣氛組”。剛開始,她緊張得不行,緊緊抓著我的衣服下擺,
生怕掉下去。電瓶車穿梭在車流中,她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跋乱粏危鸨绦^(qū),
你知道怎么走嗎?”我一邊看著手機(jī)上的訂單,一邊問她。她在我身后探出小腦袋,
看著我手機(jī)上的地圖,認(rèn)真地辨認(rèn)著:“往左拐,然后直走,過兩個紅綠燈就到了。
”有時候遇到催單的顧客,語氣不太好,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她的緊張。但也有好心的阿姨,
看她一個小姑娘跟著我跑,會多給我們一瓶水。笑著說:“小伙子,對女朋友好一點(diǎn)哦。
”每當(dāng)這時,姜柔的臉就會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飛快地低下頭,半天不敢看我。
我也會有些不自然,但心里,卻莫名地有點(diǎn)甜絲絲的?送外賣的間隙,
尤其是在深夜單子少的時候,我們會找個路邊的長椅坐下歇歇腳。江城的夜風(fēng)吹過,
帶著一絲涼意。“秦白,”她抱著膝蓋,看著遠(yuǎn)處閃爍的霓虹?!澳阋郧啊彩且粋€人嗎?
”“嗯,我爺爺去世后,就一個人了。”我點(diǎn)了支煙,煙霧在夜色中彌散開。
“對不起……”她小聲說。“沒什么對不起的,都過去了?!蔽覐椓藦棢熁??!澳隳??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先好好上學(xué)吧。
等我能賺錢了,就把錢還給你?!薄板X的事不急?!蔽铱粗?,昏黃的路燈光照在她臉上,
顯得她的側(cè)臉格外柔和?!爸匾氖牵阋煤玫??!蹦翘?,我們送一份夜宵去一個KTV。
包廂里音樂聲震耳欲聾,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接過外賣。卻挑三揀四,說湯灑了一點(diǎn),
非要少給錢,還罵罵咧咧的。我正想跟他理論,
身后的姜柔卻突然小聲但堅定地說:“湯沒有灑,是您自己剛才接的時候晃了一下。
我們送過來的時候,都好好的。”我驚訝地回頭看她。她小臉漲得通紅,但眼神卻很倔強(qiáng),
直視著那個男人。那男人估計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怯生生的小姑娘敢頂嘴,愣了一下。
旁邊的同伴打了個圓場,才算結(jié)束了。走出KTV,我看著姜柔,她似乎還有些后怕,
手指微微發(fā)抖?!澳銊偛拧薄拔抑皇怯X得他不能那么欺負(fù)你?!彼拖骂^,
聲音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細(xì)弱。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越來越習(xí)慣她的存在了。
習(xí)慣了送外賣時身后那份小小的重量,習(xí)慣了回家時能看到一盞為我留著的燈。
習(xí)慣了她用那雙清澈的眼睛,帶著依賴和一點(diǎn)點(diǎn)不易察覺的崇拜看著我。這丫頭,
好像在我心里,不知不覺地占據(jù)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騎著車,夜風(fēng)吹拂著她的發(fā)絲,
偶爾會掃過我的脖頸,癢癢的。“姜柔,”我突然開口?!班牛俊彼谖疑砗髴?yīng)了一聲。
“以后,別那么傻了,遇到那種人,躲遠(yuǎn)點(diǎn),有我呢。”她在我身后沉默了幾秒。然后。
我感覺到抓著我衣服的手,似乎又緊了一些。04那天從KTV出來,
姜柔在我身后抓著我衣服的手,很久都沒有松開。夜風(fēng)吹拂,帶著點(diǎn)涼意,
也吹散了剛才那點(diǎn)不愉快。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在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第二天,
我沒急著去送外賣。而是看著還在小桌前啃著干面包的姜柔,開口道:“姜柔,
你總不能一直不去上課?!彼弥姘氖诸D住了,頭垂得更低,聲音細(xì)若蚊蚋:“我怕。
”我知道她怕什么,怕同學(xué)異樣的眼光,怕那種被孤立的感覺?!坝形夷亍!蔽易哌^去,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些?!澳懵湎碌墓φn不少了吧?再不去,期末可就麻煩了。
”她抬起頭,眼睛里帶著猶豫和一絲希冀?!白甙?,我送你去教學(xué)樓。”我拿起她的舊書包,
里面只有幾本皺巴巴的二手課本。在我的“押送”下,姜柔終于鼓起勇氣踏進(jìn)了久違的教室。
我沒進(jìn)去,只在門口看著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像只受驚的小鹿,努力把自己縮起來。
我知道,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我沒課或者送外賣的空隙,
就會拉著她去圖書館。江大的圖書館很大,也很安靜。我們找個靠窗的位置,
陽光灑在書頁上,暖洋洋的。她的基礎(chǔ)有些薄弱,落下的課也多。我耐著性子,
一點(diǎn)點(diǎn)給她講。從最基礎(chǔ)的概念,到復(fù)雜的公式。有時候一個知識點(diǎn)要重復(fù)好幾遍,
她會愧疚地看著我,小聲說:“我是不是很笨?”“不笨,只是以前沒找到竅門。
”我敲敲她的腦袋?!岸嗫磶妆?,多練幾遍就好了。”她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然后又埋頭苦讀。燈光下,她認(rèn)真的側(cè)臉,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有種安靜的美。
我給她買的那些衣服,她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太好了。但漸漸地,她也習(xí)慣了。
換上淺色的棉布裙子,頭發(fā)也梳理得整齊了些,不再是之前亂糟糟的樣子。
人也顯得精神了不少,不再總是低著頭,偶爾還會對著鏡子,悄悄整理一下衣領(lǐng)。
雖然還是怯生生的,但眉宇間,似乎多了那么一絲微不可查的自信。我知道,她其實很好看,
只是以前被貧窮和自卑掩蓋了。周末,我寢室的幾個哥們兒嚷嚷著要我請客,
說我最近“重色輕友”。我索性把姜柔也叫上了?!敖榻B一下,這是姜柔,我學(xué)妹。
”我對室友胖子、猴子和小明說。胖子他們幾個,平時咋咋呼呼的,見到姜柔,
一時間都有些拘謹(jǐn)?!皩W(xué)妹好,學(xué)妹好?!迸肿雍┬χ瑩狭藫项^。姜柔小臉微紅,
聲音細(xì)細(xì)的:“學(xué)長們好?!背燥埖臅r候,胖子他們有意無意地活躍氣氛,
講著學(xué)校里的趣事。姜柔一開始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被逗笑了。會用手捂住嘴,
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秦白,你這學(xué)妹挺文靜啊。”猴子悄悄湊過來說?!班牛撕芎?。
”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頓飯后,胖子他們對姜柔印象都挺好。說她雖然話不多,但很真誠,
不像有些女生那么咋咋呼呼。我的朋友,似乎也開始慢慢接納她成為他們?nèi)ψ拥囊粏T。
但學(xué)校里,人多嘴雜。我和姜柔幾乎形影不離,一起上課,一起去圖書館,
有時候她還會來我送外賣的站點(diǎn)等我。漸漸地,開始有些閑言碎語傳了出來。
“你看那不是秦白嗎?旁邊那女生誰???走得那么近?!薄奥犝f是他老鄉(xiāng),家里困難,
秦白在幫她呢?!薄皫停课铱礇]那么簡單吧……”這些話,或多或少會傳到姜柔耳朵里。
我發(fā)現(xiàn)她又開始有些不安,走路的時候。會有意無意地跟我拉開一點(diǎn)距離,眼神也有些閃躲。
有一次,我們從圖書館出來,迎面撞上幾個認(rèn)識我的,我們系的女生。她們看到我們,
露出了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交頭接耳地走過。姜柔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手指緊緊攥著書包帶子。我心里有點(diǎn)火大?!皠e理她們?!蔽业吐曊f。晚上,
胖子來我租的小屋串門,看見姜柔正在幫我整理剛洗好的衣服?!鞍?,秦白,我說你小子。
”胖子擠眉弄眼地。“對學(xué)妹也太好了吧?班里可都傳遍了,說你找了個”“說什么?
”我打斷他,語氣有些冷。胖子被我噎了一下,訕訕道:“沒什么,就說你倆關(guān)系不一般。
”姜柔站在一旁,頭垂得更低了,手足無措。我深吸一口氣,看著胖子,
一字一句地說:“姜柔是我學(xué)妹,她遇到點(diǎn)困難,我?guī)退菓?yīng)該的。你們也少跟著瞎起哄。
”胖子大概是第一次見我這么嚴(yán)肅,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知道了知道了,
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們都懂,姜柔學(xué)妹人挺好的?!钡扰肿幼吡?,屋里只剩下我和姜柔。
她低著頭,小聲說:“秦白,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傻丫頭,說什么呢。
”我嘆了口氣?!安挥霉軇e人怎么說,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彼痤^,眼睛紅紅的,
看著我?!爸x謝你,秦白?!蹦侵螅餮则阏Z似乎并沒有完全消失,
但姜柔好像沒有那么在意了。我們依舊一起去食堂吃飯,她會提前去,
幫我打好我愛吃的紅燒肉,再占個安靜的角落等我。我送外賣回來,
如果路過她喜歡的那家奶茶店,會給她帶一杯熱乎乎的珍珠奶茶。
她也會在我學(xué)習(xí)累了的時候,悄悄遞過來一顆糖,或者一小塊她省下來的餅干。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們并肩走在校園小路上的身影上。她的笑容越來越多,
也越來越明亮。有時,在圖書館自習(xí)到深夜,我一抬頭,就能看見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呼吸均勻,像個孩子。我會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粗察o的睡顏,
我心里會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很暖,很踏實。這種日子,真好。只是,她看我的眼神。
似乎也越來越依賴,帶著一種我當(dāng)時還不太能完全讀懂的情愫。那天晚上,
送她回我那小屋的路上,她突然小聲問:“秦白,你以后會一直對我這么好嗎?
”我騎著電瓶車,晚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絲。掃過我的臉頰,癢癢的。05日子一天天過去,
姜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真實。不再是最初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她依舊會早起,在我出門前給我準(zhǔn)備好洗漱用品,
偶爾還會笨拙地學(xué)著攤雞蛋餅。雖然十次有八次會糊鍋,但看著她沾著面粉的小花臉,
我心里就暖烘烘的。胖子他們幾個也漸漸習(xí)慣了姜柔的存在,有時候來我這兒蹭飯,
還會大大咧咧地指揮姜柔:“學(xué)妹,再來碗米飯!”姜柔也不生氣,總是笑著去盛。這天,
胖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我那小出租屋,嗓門大得屋頂都要掀翻了:“秦白!秦白!大好事!
”我正幫姜柔擰干一件剛洗好的襯衫,聞言差點(diǎn)把水甩他一臉:“嚷嚷什么,
魂都讓你嚇飛了?!薄皩W(xué)校要辦迎新晚會,不對,是迎新暨校園歌手大賽!
”“輔導(dǎo)員點(diǎn)名讓你小子必須參加,說你吉他彈得好,別藏著掖著!”胖子唾沫橫飛,
一臉興奮。我皺了皺眉:“不去,沒時間,我還要送外賣?!薄鞍パ?,就一個晚上!
給咱們系爭光??!而且,聽說獎品豐厚!”猴子也跟著躥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宣傳單。
我興趣缺缺,什么獎品能比我跑幾單外賣實在?“秦白……”姜柔的聲音從旁邊輕輕傳來。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她正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
里面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期待和一點(diǎn)點(diǎn)不易察覺的鼓勵。那眼神,像一根羽毛,
輕輕搔刮著我的心?!澳阆胱屛胰??”我問她。她臉頰微微一紅,低下頭,
小聲說:“我覺得你會很棒的,我想看。”那一刻,我心里的某個地方,突然就軟了。
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行吧,我去試試。”我聽見自己說。
胖子和猴子立刻歡呼起來,開始商量著要我唱什么歌。我沒理他們,
腦子里卻浮現(xiàn)出一首很久以前聽過的民謠。旋律溫暖,
歌詞里帶著對生活的希望和對美好未來的向往。那時候,我還是一無所有,
只有一把破吉他陪著我?,F(xiàn)在,我好像也不是一無所有了。接下來的幾天,我送外賣的間隙,
都會抱著吉他練習(xí)。有時候在宿舍樓下的僻靜角落,有時候就在我那間小小的出租屋里。
姜柔總會安靜地坐在一旁,手里捧著書,卻時不時抬起頭看我。
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我彈錯一個音符,
她會抿嘴一笑。我唱到動情處,她會托著下巴,眼神專注而溫柔。偶爾我練得口干舌燥,
她會悄悄遞過來一杯晾好的溫水,小聲說:“歇一會兒吧?!蹦茄凵窭锏某绨?,
像一劑強(qiáng)心針,讓我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晚會那天,后臺人聲鼎沸,
各種樂器聲和說話聲混雜在一起。我穿著一件干凈的白襯衫,是姜柔特意幫我熨燙平整的。
“秦白,加油!”胖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走上了舞臺。
刺眼的聚光燈打在我身上,臺下黑壓壓的一片??床磺迦四?,
只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將吉他放在腿上。手指撥動琴弦,清澈的音符像流水一樣淌出。我閉上眼睛,
腦海里浮現(xiàn)出爺爺佝僂的背影,浮現(xiàn)出姜柔在江邊無助的哭泣。
浮現(xiàn)出她在我小屋里忙碌的身影,浮現(xiàn)出她此刻一定在臺下某個角落,
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注視著我。我開口唱了,聲音帶著一絲送外賣積攢下來的沙啞,
卻也因此多了一份獨(dú)特的滄桑和故事感。那首溫暖的民謠,被我演繹得格外深情。
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像是從我心底流淌出來的。我唱著生活的苦澀,
也唱著不滅的希望。唱著孤獨(dú)的滋味,也唱著相遇的溫暖。漸漸地,臺下的嘈雜聲小了下去,
只剩下我的歌聲和吉他聲在禮堂里回蕩。我睜開眼,看向臺下。燈光有些晃眼,
但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站著,雙手緊緊握在胸前,
臉上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一曲終了,我輕輕撥出最后一個尾音。整個禮堂靜默了幾秒,
然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昂?!”“太棒了!”“再來一首!”歡呼聲,口哨聲,
此起彼伏。我有些發(fā)懵,只是抱著吉他,看著臺下沸騰的人群。
主持人激動地跑上臺:“這位同學(xué)!太厲害了!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系的?”“秦白,
計算機(jī)系。”我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有些窘迫。在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中,
我的目光穿過人群,準(zhǔn)確地找到了姜柔。她站在那里,臉上掛著淚痕,卻笑得比誰都燦爛。
那雙眼睛里,盛滿了驕傲和喜悅,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放下吉他,在眾人的注視下,
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周圍的喧囂仿佛在這一刻都退去了,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她含淚的笑臉。她看著我走近,有些不知所措,臉頰紅撲撲的。我走到她面前,
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伸出手,輕輕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珠。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眼神卻無比堅定地看著我?!扒匕住彼曇魩е鴿鉂獾谋且?。我笑了笑,拉起她的手,
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些涼,卻很柔軟?!白甙?。”我說。去哪里?我不知道。06那一刻,
整個禮堂的喧囂都與我們無關(guān)。晚會之后,我“吉他校草”的名頭算是徹底在江大叫響了。
而姜柔,這個曾經(jīng)默默無聞,甚至有些自卑的女孩.也因為站在我身邊,
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澳蔷褪乔匕椎呐笥寻??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長得這么好看!
”“是啊是啊,聽說秦白對她可好了,簡直是英雄救美現(xiàn)實版!”“他們倆站在一起,
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這樣的議論,好的壞的,我們都聽了不少。
姜柔一開始還會有些不自在,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但我總是緊緊牽著她的手,
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也告訴她,她就是我秦白認(rèn)定的女孩。漸漸地,她也習(xí)慣了這種注視。
我們一起去上課,她會認(rèn)真地幫我記筆記;一起去圖書館,她會安靜地坐在我對面,
偶爾抬頭看我一眼。然后羞澀地低下頭,嘴角卻噙著一抹甜甜的笑。
我送外賣的時間并沒有因為談戀愛而減少,反而更有干勁了。因為我知道,
現(xiàn)在有一個人在等我。有時候我送餐回來晚了,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就能聞到屋里飄來的飯菜香。姜柔會系著我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圍裙,
有些手忙腳亂地把菜端上桌?!翱靽L嘗,我今天學(xué)做的紅燒排骨!”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面的大廚。但那份心意,
卻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讓我覺得溫暖。偶爾,她也會在我送外賣的途中休息的時候。
突然打車出現(xiàn)在我面前,手里提著保溫飯盒?!芭履沭I,給你帶了粥。
”她額頭上滲著細(xì)密的汗珠,小臉紅撲撲的??粗?,我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我會拉著她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一口一口吃掉她帶來的食物,心里甜得發(fā)膩。
愛情是最好的滋養(yǎng)品。姜柔的變化,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頭。
她不再總是穿著那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我給她買的新裙子。她會搭配著穿,
還會對著小鏡子,笨拙地學(xué)著扎好看的發(fā)型。她的笑容越來越多了,也越來越自信。
以前總是低著頭走路,現(xiàn)在會挺直腰桿,眼神也變得明亮有神。她本來就生得清秀,
只是以前被貧窮和自卑掩蓋了光芒?,F(xiàn)在,那份光芒一點(diǎn)點(diǎn)綻放出來,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秦白,你看我今天穿這條裙子好看嗎?”她會轉(zhuǎn)個圈,像只驕傲的小孔雀?!昂每?,
我女朋友穿什么都好看?!蔽铱偸切χ卮穑缓笫斋@她一個羞澀又甜蜜的白眼。我出名了,
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桃花運(yùn)”。有一次,剛下課,一個打扮時髦的女生就堵在了教室門口,
手里還拿著一瓶水。“秦白同學(xué),我看了你的表演,太棒了!能加個微信嗎?
我想跟你討論一下音樂?!迸曇籼鸬冒l(fā)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我還沒開口,
就感覺到身邊的姜柔身體微微一僵。我轉(zhuǎn)頭看她,她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嘴唇也抿得緊緊的。那副模樣,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又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心里好笑又有些心疼。我直接牽起姜柔的手,對那個女生禮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我女朋友會吃醋的。音樂上的事,以后有機(jī)會再說吧。”說完,我拉著姜柔,
在女生錯愕的目光中揚(yáng)長而去。走出一段路,姜柔才小聲嘟囔:“誰吃醋了。”我停下腳步,
捏了捏她的鼻子:“還說沒有?小醋壇子?!彼橆a緋紅,抬頭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卻沒什么威力,反而帶著幾分嬌嗔。我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放心,
我只要你?!蔽以谒呡p聲說。她的臉更紅了,卻主動握緊了我的手。
日子在甜蜜中一天天過去,我們開始不自覺地談?wù)撐磥??!扒匕祝厴I(yè)后你想做什么呀?
”一個周末的傍晚,我們坐在江邊的長椅上,看著夕陽把江面染成一片金黃。
“嗯……先找份工作吧,多賺錢?!蔽艺f得很實際?!拔蚁氘?dāng)個老師?!彼吭谖壹绨蛏希?/p>
聲音輕輕的?!敖棠切┫裎乙粯樱瑳]有家的孩子。”我心中一動,摟緊了她:“好,
我們一起努力?!蹦且豢?,未來仿佛不再遙不可及,而是充滿了具體的期待和溫暖的色彩。
胖子他們幾個,也從最初的起哄,變成了真心的祝福?!扒匕?,你小子真是撿到寶了!
姜柔學(xué)妹這么好的姑娘,可得好好對人家!”胖子拍著我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
猴子也在一旁點(diǎn)頭:“就是就是,以后我們可就指望嫂子多給我們做點(diǎn)好吃的了!
”姜柔被他們說得臉紅,卻也漸漸融入了我們這個小圈子。她不再是那個孤單一人,
在角落里默默無言的女孩了。她有了朋友,有了歡笑,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看著她越來越開朗的笑容,我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晚,
送她回那間狹小出租屋的路上。我騎著電瓶車,她在我身后輕輕哼著歌。晚風(fēng)吹拂,
一切都那么美好。我突然開口:“姜柔,我們那個小房間,
是不是有點(diǎn)裝不下我們這么多開心的事了?”她在我身后微微一頓。然后,
我感覺到她抱在我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嗯?”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07我那句話說完,姜柔在我身后沉默了好一會兒。
電瓶車平穩(wěn)地在夜色中行駛,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扒匕祝彼谖疑砗?,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澳闶钦f我們要換地方住嗎?”我將車停在出租屋樓下,
扶著車把,轉(zhuǎn)過頭看她。夜色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閃爍著期待,
還有一絲小心翼翼的不安?!班牛蔽尹c(diǎn)頭,
聲音盡量平靜.“現(xiàn)在我送外賣的收入穩(wěn)定了一些,們可以租個好一點(diǎn)的地方。
一個真正像家的地方。”她咬著唇,沒說話,只是看著我?!岸遥蔽覔狭藫项^,
有些不好意思地補(bǔ)充。“我們現(xiàn)在這樣,總擠在一個小房間里,你睡床我睡地板,
也不是長久之計。”“再說了,我想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飯?!弊詈笠痪?,
我說得有些油腔滑調(diào),卻是我真實的想法。姜柔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低下頭,
小聲嘟囔:“我做的飯又不好吃。”“好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蔽依鹚氖?。
“走吧,從明天開始,我們一起找房子?!苯酉聛淼膸滋?,只要一有空,
我就拉著姜柔滿城跑。中介帶著我們看了一間又一間,有的太貴,有的太偏,有的環(huán)境太差。
姜柔總是很體諒我,從不抱怨。只是默默跟著我,偶爾小聲提點(diǎn)意見。最后,
我們在學(xué)校附近一個相對安靜的小區(qū),找到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七樓,沒有電梯,
但南北通透,采光極好??蛷d不大,但擺上一張小沙發(fā)和茶幾剛剛好。兩個臥室也算寬敞,
最重要的是。廚房很干凈,還有一個小陽臺可以晾衣服?!熬瓦@里吧!”我看著姜柔,
她眼睛里閃著光,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簽合同,交押金,拿到鑰匙的那一刻,我倆都松了一口氣。
相視一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溫馨的小日子。搬家那天,胖子他們幾個也來幫忙。
我那點(diǎn)可憐的家當(dāng),幾下就搬空了。新的公寓空蕩蕩的,但陽光灑進(jìn)來,暖洋洋的,
充滿了希望。我們一起去逛了二手家具市場,淘了一張半新的雙人床。一個簡易衣柜,
還有一張小餐桌和幾把椅子。姜柔很會砍價,小嘴叭叭的,愣是把價格又壓下去不少,
看得我目瞪口呆。“你這砍價的本事,不去擺攤可惜了?!蔽掖蛉に?。她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
臉頰紅撲撲的:“那當(dāng)然,錢要花在刀刃上!”我們一起打掃衛(wèi)生,她擦窗戶,我拖地。
一起組裝買回來的簡易家具。雖然手忙腳亂,弄得滿頭大汗,
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點(diǎn)點(diǎn)被填滿。心里那種滿足感,是前所未有的。晚上,
我們躺在新買的雙人床上。雖然床板還有點(diǎn)硬,但能并肩躺著。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一切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同居的日子,就這么帶著一絲羞澀和甜蜜開始了。最開始,
我們都有些不習(xí)慣。比如她洗澡出來,只裹著一條浴巾,頭發(fā)濕漉漉地滴著水。
白皙的脖頸和若隱隱現(xiàn)的鎖骨,總讓我看得口干舌燥,只能狼狽地移開視線。而我洗完澡,
光著膀子出來,她也會飛快地低下頭,耳根卻悄悄紅透。最讓我臉紅心跳的,
是有一次我準(zhǔn)備洗衣服。在洗衣籃里翻找自己的臟衣服時,不小心摸到了一團(tuán)柔軟的布料。
拿起來一看,是姜柔換下來的內(nèi)衣。我的臉“轟”的一下就炸了。像被燙到一樣,
手忙腳亂地想把它塞回去?!扒匕住苯岬穆曇魪纳砗髠鱽?,帶著一絲羞意。
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手里還捏著那件小小的內(nèi)衣,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她紅著臉,
走到我面前,從我手里接過那件內(nèi)衣。然后又從洗衣籃里拿出另外幾件她的小衣物。
聲音細(xì)若蚊蚋,卻清晰地傳進(jìn)我耳朵里:“那個我的這些,你能幫我用手洗一下嗎?
洗衣機(jī)洗容易壞我最近不能沾涼水。”我看著她,她低著頭。臉頰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我的心跳,在那一刻,漏跳了好幾拍?!昂?。
”我聽見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日子在這樣細(xì)碎的甜蜜和偶爾的糗事中一天天過去。
我們一起做飯,她掌勺,我打下手,廚房里總是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和我們低低的笑語。
她做的菜,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后來的像模像樣,我每一頓都吃得干干凈凈。晚上,
我們會窩在小小的沙發(fā)上,一起看一部老電影,或者只是聊聊天。她會靠在我的肩膀上,
呼吸輕輕淺淺地拂過我的脖頸,癢癢的,卻很安心。夜深了,我們會相擁而眠。
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和均勻的呼吸,我常常會想。這輩子能遇到她,真是我秦白最大的幸運(yùn)。
這天晚上,我送外賣回來,看到姜柔正趴在小餐桌上寫著什么。燈光下,她的側(cè)臉柔和美好。
我走過去,從背后輕輕抱住她?!皩懯裁茨??”她嚇了一跳,手里的筆差點(diǎn)掉在地上,
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回來啦?我在看明天要交的作業(yè)?!彼D(zhuǎn)過身,仰頭看著我,
眼睛亮晶晶的:“秦白,我今天去兼職面試了,一家輔導(dǎo)機(jī)構(gòu),他們說我可以先去試講。
”08姜柔去輔導(dǎo)機(jī)構(gòu)試講那天,我特地請了半天假,騎著我的小電驢送她過去。
她穿了件我給她新買的淺藍(lán)色連衣裙,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別怕,你肯定沒問題的。
”我捏了捏她的手,給她打氣。她深吸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進(jìn)了那棟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