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去鎮(zhèn)上趕集,叮囑我鎖好門。我正在院里納鞋底,鄰家小花風風火火跑來,
上氣不接下氣:“秀兒姐不好了!你家……你家井里有人唱歌!”我心頭一緊“胡說!
這大白天的?!笨赡歉杪曈挠脑乖梗拐娴膹木讉鱽?,像極了三年前淹死的槐花嫂。
我壯著膽子探頭,井底卻是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它咧嘴一笑:“下來陪我呀……”我嚇得癱軟身后門卻“吱呀”一聲開了。1“誰?
”我聲音發(fā)顫,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小花更是尖叫一聲,躲到我身后,
死死拽著我的衣角:“鬼……鬼?。⌒銉航?,門……門自己開了!”“別……別怕小花。
”我故作鎮(zhèn)定,手心卻全是冷汗,想爬起來,腿卻不聽使喚。那井底的血色眼睛,還在下面,
似乎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的窘態(tài)。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慌什么!
大白天活見鬼了不成?”我猛地回頭,看見李婆婆拄著拐杖站在虛掩的門后眉頭緊鎖。
她是我娘的遠房姨婆,也是村里唯一懂些“道道”的老人?!袄睢钇牌??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您……您怎么來了?
了一聲走近幾步拐杖在地上篤篤作響:“你爹娘不放心你一個小姑娘在家托我過來照看一眼。
這還沒進門呢,就聽見鬼哭狼嚎的!”小花哆哆嗦嗦地指著井:“婆婆,
井……井里……槐花嫂……唱歌……”李婆婆臉色一變眼神銳利地掃向那口井:“槐花嫂?
她不是早就……”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反而盯著我“秀兒你看到什么了?”我咽了口唾沫,
艱難道:“一雙……一雙紅眼睛它……它還對我笑,讓我下去陪它……”“混賬東西!
”李婆婆厲聲喝道中氣十足倒不像個古稀老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出來作祟!
”她從腰間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黃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竟是一枚小巧的青銅鈴鐺,
上面刻著些看不懂的符文。這鈴鐺我認得,是李婆婆的奶奶傳下來的,
叫“鎮(zhèn)魂鈴”她說能定鬼安魂?!靶銉海氵^來。”李婆婆朝我招手。我手腳并用地爬過去,
小花也緊緊跟在后面?!澳弥!崩钇牌虐焰?zhèn)魂鈴塞到我手里,鈴鐺入手冰涼,
奇異地讓我心安了些“你是咱們柳家這一代唯一能通靈的孩子這井里的東西怕是沖著你來的。
”“沖我?”我大驚,“為什么?”李婆婆嘆了口氣:“有些事,你爹娘沒告訴你。
你天生陰骨,能見常人所不能見。這井,怕是不干凈了?;被ㄉ┧赖悯柢E,怨氣不散,
如今又被什么東西引動了。”“那……那我該怎么辦?”我的聲音帶著哭腔?!皠e怕,
有婆婆在?!崩钇牌排呐奈业氖郑凵駞s異常凝重,“你拿著這鈴鐺,
對著井口心里默念‘塵歸塵土歸土,魂歸來兮,各安其所’。若是它安分退去便罷,
若是不然……”“不然怎樣?”小花怯生生地問。
李婆婆眼神一厲:“那就只能請它‘上路’了!”我深吸一口氣,
緊緊攥著鎮(zhèn)魂鈴一步步挪到井邊。那股幽怨的歌聲還在,時斷時續(xù),像女人的嗚咽。
“槐花嫂……是你嗎?”我鼓起勇氣,對著井口喊。歌聲一頓。井底,
那雙血紅的眼睛又出現(xiàn)了,這次,它似乎更大了,充滿了整個井口一般。
“嘻嘻……秀兒妹妹,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那聲音不再是歌唱,
而是尖細的帶著一種詭異的親昵。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但手里的鎮(zhèn)魂鈴散發(fā)著絲絲暖意,
讓我沒有立刻逃開?!澳恪愕降资钦l?為什么要害人?”我大聲質(zhì)問,
同時搖了搖手中的鈴鐺?!岸b忊彙鼻宕嗟拟徛曧懫穑椎募t眼似乎晃動了一下,
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拔覜]害人……我只是太寂寞了……”那聲音變得委屈起來,
“槐花嫂也不是我害死的……她……她是自己想不開……”“胡說!
”我厲聲道“槐花嫂平日里開朗愛笑怎么會想不開!”“你不信?
眼閃了閃“那你下來看看呀……井底有好東西……有槐花嫂留下的證據(jù)……”“你休想騙我!
”我再次搖響鈴鐺。“啊——”井底傳來痛苦的嘶鳴,紅眼也暗淡了幾分。
李婆婆在我身后沉聲道:“秀兒,別跟它廢話!它在拖延時間,想吸你的陽氣!
用鈴鐺鎮(zhèn)住它!
鎮(zhèn)魂鈴正要用力搖晃突然井底的紅眼發(fā)出一陣怪笑:“嘻嘻嘻……你以為這鈴鐺真能奈我何?
秀兒……你忘了三年前,你弟弟小生是怎么掉進河里的嗎?”我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小生……我的弟弟!那是我心中最深的痛!
失足滑進了湍急的河水里……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沖走卻無能為力……“你怎么……知道小生?
”我的聲音顫抖幾乎握不住鈴鐺?!拔抑赖倪€多著呢……”紅眼得意地笑著,
“我知道你每晚都會夢到他夢到他喊姐姐救我……我知道你怕水更怕……井!”“閉嘴!
閉嘴!”我尖叫起來腦子里一片混亂。小花也嚇壞了:“秀兒姐,你別聽它的!
它在胡說八道!”李婆婆臉色鐵青:“孽畜!竟敢揭人傷疤,亂人心智!秀兒穩(wěn)住心神!
它是想讓你心神失守好趁虛而入!”可小生的事像一把尖刀狠狠剜著我的心。
我仿佛又看到了小生在水中掙扎的無助眼神,聽到了他絕望的呼救。
“它……它說的是真的……”我喃喃道,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小生……是我害死了他……”“秀兒!”李婆婆一聲斷喝“糊涂!
那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不……就是我的錯!
”我情緒激動起來手中的鎮(zhèn)魂鈴“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井底的紅眼瞬間亮了起來,
發(fā)出一陣狂喜的尖嘯:“對!就是你的錯!你是個罪人!下來吧……下來陪我,
也陪陪你的好弟弟……”一股腥臭的陰風從井底卷了上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安缓?!
”李婆婆臉色大變,“它要出來了!”我只覺得眼前一黑,
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要被那股陰風吸進井里。“秀兒姐!”小花尖叫著抱住我的腿。
“孽畜敢爾!”李婆婆怒喝一聲,撿起地上的鎮(zhèn)魂鈴,
猛地朝井口一指同時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血沫噴在了鈴鐺上!
“噗——”“嗷——”井底傳來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那雙血紅的眼睛瞬間熄滅腥臭的陰風也消失了。歌聲,也停了。我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李婆婆扶著井沿,臉色有些蒼白,
但眼神依舊銳利:“暫時……鎮(zhèn)住了。”“婆婆……剛剛……剛剛那是什么?”我驚魂未定。
“那不是槐花嫂?!崩钇牌艙u頭,“槐花嫂的魂,沒這么大兇性。
這是個……借槐花嫂名頭作祟的惡靈,而且,它知道你的底細專門沖著你的心魔來的。
”“我的……心魔?”“就是你弟弟小生的事?!崩钇牌艊@了口氣,“這是你命里的劫,
也是你修行的坎。秀兒,你記住,你天生陰骨,引魂渡靈是你的宿命,
但若是心魔不除你早晚會被反噬?!蔽业拖骂^,心中一片茫然和后怕。
小花怯生生地問:“李婆婆,那……那井里的東西……還會出來嗎?
”李婆婆眉頭緊鎖:“我用舌尖血催動鎮(zhèn)魂鈴,只能暫時壓制。
這東西……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峙拢皇墙裉觳哦⑸闲銉旱?。”“那……那怎么辦?
”我慌了。李婆婆沉吟片刻:“為今之計,只有兩個法子。一是請高人做法,徹底除了它。
但這方圓百里,怕是沒這個道行的人?!薄澳堑诙€呢?”“第二個……”李婆婆看著我,
眼神復雜“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它既然是沖著槐花嫂和你的心魔來的,或許,
我們可以從槐花嫂身上找到突破口?!薄盎被ㄉ??”我一愣,
“它不是說……槐花嫂是自己想不開……”“惡靈之言,豈能全信?
”李婆婆冷笑“槐花嫂死得蹊蹺村里早有傳言。只是大家都不敢深究罷了。
如果能查清槐花嫂的死因,解了她的怨氣,或許能削弱這惡靈的力量。”“查……查死因?
”我有些猶豫,“都三年了……”“死人生前事,總會留下痕跡?!崩钇牌诺?,“小花,
你先回家去,今日之事,莫與外人說。秀兒,你隨我來,我們?nèi)フ乙粋€人,
或許他知道些什么?!薄罢艺l?”李婆婆的目光望向村東頭:“村里的老更夫,王伯。
他守夜幾十年,村里芝麻綠豆大的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和耳朵?!保病巴醪??
”我有些遲疑,“他……他會跟我們說實話嗎?王伯那個人,
出了名的孤僻平日里不怎么跟人來往?!崩钇牌乓馕渡铋L地笑了笑:“放心,
老婆子我自有辦法讓他開口。走吧,趁著天還沒黑透,這事兒得抓緊?!蔽尹c了點頭,
心里七上八下的。井里的東西雖然暫時被鎮(zhèn)住了,
但那句“你弟弟小生是怎么掉進河里的嗎”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回蕩。
王伯家在村子最東邊,一間低矮的土坯房,院墻都有些塌了。“王伯!王老哥!在家嗎?
”李婆婆揚聲喊道。院里靜悄悄的,只有幾聲雞叫?!斑@老家伙,莫不是睡糊涂了?
”李婆婆皺眉,上前推了推虛掩的柴門?!爸ㄑ健币宦?,門開了?!巴醪?/p>
”我跟著喊了一聲。還是沒人應。李婆婆和我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斑M去看看。
”李婆婆當先走了進去。院子里空蕩蕩的,正屋的門也虛掩著?!巴醪?,我們進來了啊!
”李婆婆又喊了一聲,推開了正屋的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著煙草味撲面而來。
屋里光線很暗,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一條長板凳,墻角堆著些雜物?!叭四??
”我四下張望。“床上!”李婆婆突然低喝一聲,快步走向里間的床鋪。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趕緊跟了過去。只見王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圓睜,嘴巴微張,
臉上帶著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他的脖子上,
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觸目驚心。“王伯!”我驚呼出聲。李婆婆伸手探了探王伯的鼻息,
又摸了摸他的頸動脈,臉色沉了下來:“沒氣了。剛死不久,身子還是溫的。
”“死……死了?”我只覺得手腳冰涼,“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小花剛才被李婆婆打發(fā)回家,此刻只有我和李婆婆兩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心慌意亂。
李婆婆仔細查看了一下王伯脖子上的勒痕:“是被人用細繩勒死的。你看這痕跡,
是從背后下的手?!薄罢l……誰會殺王伯?”我聲音發(fā)顫,“難道……難道是井里那個東西?
”李婆婆搖頭:“不像。鬼物殺人,多是驚嚇致死,或者吸干陽氣,
留下這般明顯的物理傷痕倒像是人做的?!薄叭??”我更糊涂了,“王伯一個孤老頭子,
能有什么仇家?”李婆婆沒說話在屋里仔細搜尋起來。床底下,柜子頂,連米缸都沒放過。
“婆婆,您找什么呢?”“槐花嫂死的時候,王伯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我懷疑,
他可能知道些關于槐花嫂死因的內(nèi)情。兇手殺他,多半是為了滅口?!崩钇牌懦谅暤馈?/p>
我倒吸一口涼氣:“滅口?這么說,槐花嫂……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八九不離十。
”李婆婆的目光落在了床頭一個不起眼的木匣子上,“秀兒把它拿過來。
”我依言取過木匣子,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幾塊碎銀子,
一個旱煙袋還有……還有一塊繡著半朵殘荷的帕子!
“這帕子……”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槐花嫂的!我見過她用!
”李婆婆接過帕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眉頭皺得更緊:“有股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龍涎香?”我疑惑,“槐花嫂家境普通,怎么會用得起這么名貴的香料?
”“這正是疑點?!崩钇牌叛凵耖W爍,“槐花嫂死的時候,身上干干凈凈,不像是失足落水。
村里人傳言,她是被水鬼拉下去了。可如果她是被人害死,再拋尸入井,那這龍涎香,
或許就是兇手留下的線索?!薄澳恰瓋词质钦l?”李婆婆將帕子收好,
擊了什么還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王伯家殺人滅口……這個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對村子極為熟悉。
”我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村長張德旺?”李婆婆看了我一眼:“何以見得?
”“我……我聽人說,張德旺年輕時走南闖北見過些世面身上也常年帶著香囊,
味道……味道好像和這龍涎香有點像。而且,槐花嫂出事后,是他力主盡快下葬,
說是怕尸身腐壞驚擾了井神?!崩钇牌劈c點頭:“張德旺確實有嫌疑。他家在村里勢力最大,
平日里也是橫行霸道。如果槐花嫂真是他害的,他有足夠的動機和能力殺王伯滅口。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去報官嗎?”我有些六神無主。“報官?”李婆婆冷笑一聲,
“官府的人來了,能查出什么?張德旺在鎮(zhèn)上也有人。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讓我們也惹上麻煩。”“那……”“這事,還得我們自己來?!崩钇牌叛壑虚W過一絲厲色,
“既然王伯死了,線索斷了。那我們就只能……主動出擊,引蛇出洞!”“引蛇出洞?
”我不解。李婆婆壓低聲音:“秀兒,你聽著。井里的惡靈和槐花嫂的死,
恐怕都和張德旺脫不了干系。那惡靈之所以知道你的心魔,
說不定就是張德旺通過某種邪術告訴它的。他想利用惡靈除掉你,
因為你……可能是唯一能威脅到他的人?!薄拔??”“對,你!”李婆婆語氣肯定,
“你天生陰骨能通靈。若是讓你查出槐花嫂的真相,他張德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我心頭一凜,隱隱覺得李婆婆說得有道理?!捌牌牛俏覀兙唧w怎么做?
”李婆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我聽得心驚肉跳:“這……這能行嗎?
萬一張德旺不上當……”“不試試怎么知道?”李婆婆拍拍我的肩膀,“放心有婆婆在。
今晚子時,我們就行動。你先回去準備一下,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包括你爹娘。”我重重點了點頭,心里卻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月亮被烏云遮蔽,村子里靜得可怕。我按照李婆婆的吩咐,
找出了一件槐花嫂生前穿過的舊衣服,又準備了一些朱砂和黃紙?!靶銉海闩虏慌??
”李婆婆看著我,眼神復雜。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怕……但也想為槐花嫂討個公道,
也想……除了那個惡靈了結(jié)我弟弟的心結(jié)。”李婆婆欣慰地笑了:“好孩子,沒看錯你。
記住,一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保持鎮(zhèn)定,跟著我的指示做。”子時將至,
我和李婆婆悄悄來到村西頭的亂葬崗。這里陰氣森森,幾只烏鴉在枯樹上“哇哇”怪叫,
更添了幾分恐怖?!熬褪沁@里了。”李婆婆指著一座新墳,“這是槐花嫂的衣冠冢。
我們就在這里設壇,招槐花嫂的魂?!薄罢谢辏俊蔽矣行┚o張,
“那井里的惡靈會不會……”“它現(xiàn)在被鎮(zhèn)魂鈴壓著,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們速戰(zhàn)速決。
”李婆婆說著,從懷里掏出三炷香,點燃后插在墳前,
念有詞:“一請?zhí)斓貏佣埞砩耋@三請槐花柳氏女陰陽路上速現(xiàn)形……”隨著李婆婆的念咒,
周圍的陰風似乎更大了吹得我睜不開眼。我緊緊握著那件槐花嫂的舊衣服,
心里默念著她的名字。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從墳后傳來,
幽幽怨怨正是槐花嫂的聲音!“槐花嫂!”我激動地喊了一聲。一個模糊的青衣身影,
緩緩從墳后飄了出來,面容哀戚正是槐花嫂!“槐花嫂真的是你!”我喜出望外。
“秀兒妹妹……”槐花嫂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死得好冤啊……”“槐花嫂你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李婆婆上前一步,“告訴我們,
是誰害了你?”槐花嫂抬起頭,
空洞的眼神望向村子的方向充滿了怨毒:“是……是他……張德旺!
我不從他就……他就將我打暈扔進了井里……他還搶走了我娘留給我的玉佩……”“張德旺!
”我咬牙切齒。李婆婆眼中也閃過怒火:“果然是他!槐花嫂,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氣……太重了……井里的那個東西……它在吸我的怨氣……它變得越來越強了……”“什么?
”我和李婆婆都是一驚。
們小心……張德旺……他用我的玉佩……和那個東西做了交易……”槐花嫂的聲音越來越弱,
身影也越來越淡?!盎被ㄉ?!什么交易?玉佩怎么了?”我急忙追問。
但槐花嫂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在夜風中回蕩。
我和李婆婆面面相覷,都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玉佩……交易……”李婆婆喃喃道,
“難道說,張德旺不僅害死了槐花嫂還利用她的遺物和井里的惡靈達成了某種契約,
讓惡靈為他所用?”我心中一寒:“那……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哼怕什么!
”李婆婆冷哼一聲“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既然知道了他的底牌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秀兒,接下來的計劃可能會有些兇險。
你……還敢繼續(xù)嗎?”我深吸一口氣,想起慘死的槐花嫂,
想起井底那雙血紅的眼睛想起弟弟小生無助的眼神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涌上心頭?!捌牌?,
我敢!不把張德旺這個畜生繩之以法,不除了那個惡靈我誓不罷休!
”李婆婆贊許地點點頭:“好!不愧是我柳家的后人!走我們這就去找張德旺‘聊聊’!
”3“婆婆我們……就這么直接去找他?
旺人高馬大又心狠手辣萬一他狗急跳墻……”李婆婆冷笑一聲:“他做賊心虛我們正大光明。
放心,他不敢把我們怎么樣的。而且,我們不是去跟他拼命,是去詐他!
”張德旺家是村里唯一一座青磚瓦房,院墻也比別家高出一頭。此刻,他家院里還亮著燈。
“張村長!張大善人!開門吶!”李婆婆揚聲喊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過了好一會兒,
院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一個家丁探出頭來:“誰啊?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我們找張村長有要事相商。”李婆婆不卑不亢。家丁打量了我們幾眼,
見是李婆婆和我一個小姑娘,撇撇嘴:“村長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說著就要關門。
“慢著!”李婆婆用拐杖抵住房門,“我們是為槐花嫂的事來的!你家村長要是耽誤了,
惹惱了井里的那位可別怪我們沒提醒!”家丁臉色一變顯然也聽說過井里鬧鬼的事。
他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張德旺披著件外衣,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李婆婆秀兒丫頭這三更半夜的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啊?影響我睡覺!
”“張村長明人不說暗話。”李婆婆開門見山,“槐花嫂的魂,我們見過了。她親口說,
是你害死了她,還搶了她的玉佩!”張德旺聞言,
臉色驟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強笑道:“李婆婆,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槐花嫂是自己失足落井跟我有什么關系?至于什么玉佩我更是聞所未聞!”“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