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醫(yī)院的走廊永遠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但今天，
秦陽聞到了一絲不同——那是腐爛的味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快步走向急診室。
作為醫(yī)學院研究生，值夜班本是常事，但最近一周，情況變得詭異起來。"第七例了。
"護士長張姐遞給他一份病歷，壓低聲音，"癥狀都一樣，高燒、瞳孔擴散、攻擊性強，
被咬傷的護工已經(jīng)隔離了。"秦陽翻開病歷，手指微微發(fā)抖?；颊邉⒛衬常?2歲，
建筑工人，送醫(yī)時已陷入狂躁狀態(tài)，咬傷了三名同事。監(jiān)控視頻顯示，
這個身高一米七的瘦小男人，竟然需要四個保安才能制服。"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秦陽問道。張姐搖搖頭："林教授親自拿去實驗室了，說要加急處理。
"秦陽走向隔離病房，透過小窗向內(nèi)望去?；颊弑皇`帶綁在床上，卻仍在不斷掙扎，
青灰色的皮膚下血管凸起，像是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突然，患者猛地轉頭，
渾濁的眼球準確地對準了秦陽的方向，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秦陽倒退兩步，心跳如鼓。
這絕不是普通的狂犬病。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導師林教授的短信："速來實驗室，
帶上3號柜的防護服。"實驗室里，林教授正在顯微鏡前忙碌。見秦陽進來，
他頭也不抬地說："關上門，反鎖。""教授，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秦陽一邊穿戴防護裝備一邊問。林教授終于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不是細菌，
不是已知病毒，是一種全新的RNA結構。"他調(diào)出電子顯微鏡圖像，"看這里，
它在改寫宿主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代碼，保留基礎運動功能，抹殺高級認知能力。
"秦陽倒吸一口冷氣："像...喪尸病毒？""別用電影里的詞。"林教授嚴厲地說，
但隨即嘆了口氣，"但確實類似。最可怕的是它的傳染性——空氣傳播效率低，
但通過體液接觸，感染率接近百分之百。"秦陽突然想起什么，
掏出手機打開社交媒體："教授，您看過這些視頻嗎？"屏幕上，
一個模糊的鏡頭記錄下地鐵站內(nèi)的混亂：幾個人影撲向尖叫的乘客，
鮮血噴濺在攝像頭鏡頭上。"國內(nèi)三個城市已經(jīng)有類似報道，國外也有。"秦陽滑動屏幕，
"都被標記為'暴力事件'或'精神病發(fā)作'，
但如果聯(lián)系起來..."林教授臉色鐵青："政府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
我需要立即聯(lián)系疾控中心，你..."他的話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打斷。
醫(yī)院廣播響起："代碼黑色，重復，代碼黑色。所有人員立即執(zhí)行封鎖程序。
"秦陽沖向窗口，掀開百葉窗。樓下停車場已經(jīng)亂成一團，
十幾個人影正追逐著尖叫的醫(yī)護人員，其中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撲倒了一名護士。
"已經(jīng)擴散了。"林教授迅速收拾資料，"秦陽，聽我說，你家里有儲備食物和水嗎？
""有一些...但不多。"林教授塞給他一個U盤："這里面是我的研究資料和私人筆記。
現(xiàn)在立刻回家，鎖好門窗，不要接觸任何人。如果三天內(nèi)沒有官方消息，就離開城市。
""教授，您呢？""我是醫(yī)生，也是研究員。"林教授苦笑一下，"職責所在?？熳撸?/p>
趁還能走的時候。"秦陽從醫(yī)院后門溜出時，整座城市正在蘇醒——但不是以正常的方式。
遠處傳來連續(xù)的汽車警報聲，一縷黑煙從商業(yè)區(qū)升起。他的手機不斷震動，
全是緊急警報：建議居民留在家中，避免外出，等待進一步通知。公交系統(tǒng)已經(jīng)癱瘓，
秦陽只能步行。轉過一個街角，他猛地停住腳步——前方十字路口，
五六個"人"正圍著一輛翻倒的電動車啃食著什么。秦陽悄悄后退，卻被身后垃圾桶絆倒。
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街道格外刺耳。那些"人"同時抬頭，灰白的臉上沾滿鮮血。
秦陽轉身就跑，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嘶吼。他拐進一條小巷，拼命翻過一道鐵柵欄，
落地時腳踝一陣劇痛。顧不得查看傷勢，他一瘸一拐地繼續(xù)前進，直到看見一家便利店。
玻璃門已經(jīng)碎裂，店內(nèi)一片狼藉。秦陽抓起一根掉落的金屬貨架桿作為武器，
小心翼翼地進入。貨架上大部分食品已被搶空，
但他還是在倉庫角落發(fā)現(xiàn)了幾箱礦泉水和方便面。正當他往背包里塞食物時，
一陣微弱的啜泣聲從收銀臺下方傳來。"有人嗎？"秦陽握緊金屬桿。
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爬出來——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臉上滿是淚痕。
"別吃我..."小女孩顫抖著說。秦陽蹲下身："我不會傷害你。你叫什么名字？
爸爸媽媽呢？""小雨...媽媽變成怪物了，她咬了爸爸..."小女孩又開始抽泣。
秦陽看了看門外，天色漸暗，遠處傳來更多尖叫。他做了個自己都沒想到的決定："小雨，
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那晚，他們躲在便利店倉庫里。秦陽用貨架堵住門，
和小雨分吃了一包餅干。手機信號時斷時續(xù)，網(wǎng)上流傳的視頻越來越恐怖：機場淪陷，
軍隊出動，專家稱這是一種新型狂犬病變種...但秦陽知道真相。
他看過林教授的顯微鏡圖像——那不是自然進化能產(chǎn)生的結構。天亮后，城市更安靜了，
只有偶爾的慘叫打破沉寂。秦陽背著小雨，避開主干道，向郊外移動。
他記得那里有個廢棄工廠，父親曾在那里工作，有圍墻和大門。路上，
他們目睹了人性最黑暗和最光明的一面：一家珠寶店被洗劫一空，而街對面，
幾個陌生人正在合力搭建路障保護老人院。三天后，他們終于到達廢棄工廠。
秦陽用找到的工具加固了大門，清理出一個相對安全的區(qū)域。小雨出奇地堅強，
幫忙收集可用的物品。"秦陽哥哥，我們會死嗎？"晚上，小雨靠在他身邊問。
秦陽看著星空——沒有燈光污染后，星星格外明亮。"不會，"他撒謊道，
"軍隊很快就會控制局面。"但U盤里的資料告訴他，這種病毒幾乎沒有潛伏期，
感染速度驚人。根據(jù)林教授的推算，如果不能在最初48小時隔離所有感染者，
疫情將呈指數(shù)級擴散...一個月過去，收音機里的政府廣播越來越簡短。
秦陽的避難所初具規(guī)模：雨水收集系統(tǒng)，簡易菜園，甚至用廢舊電池組裝了太陽能充電裝置。
他每天記錄著喪尸的行為模式：白天較遲鈍，夜晚活躍；對聲音敏感，
視力一般；似乎不需要睡眠...那天，秦陽決定冒險去更遠的超市尋找抗生素。
他把小雨藏在工廠最隱蔽的儲藏室，再三叮囑不要出聲。超市比想象的更危險。
秦陽剛裝滿背包，就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十幾個喪尸從破碎的櫥窗爬進來。他轉身就跑，
卻被貨架絆倒。喪尸越來越近，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秦陽絕望地揮舞著消防斧，
砍倒第一個，但更多的涌上來。突然，一連串精準的爆頭射擊，喪尸一個個倒下。
一個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男子從通風管跳下，手持改裝過的步槍。"還能走嗎？
"男子簡短地問。秦陽點頭，對方扔給他一把手槍："省著點用，只剩三發(fā)子彈了。
"他們一路殺出超市，跑到安全距離后，男子才自我介紹："韓毅，前特種部隊，
疫情爆發(fā)時正在休假。""秦陽，醫(yī)學院學生。你怎么活下來的？
"韓毅冷笑一聲："殺了變成怪物的戰(zhàn)友。"他看了看秦陽的背包，"有安全的地方嗎？
我兩天沒睡了。"秦陽猶豫了——帶一個陌生人回去是否明智？但韓毅剛才救了他一命。
"有個臨時避難所，但有個條件，"秦陽直視對方的眼睛，"那里有個小女孩，
如果你有任何不良企圖..."韓毅舉起雙手："我有個妹妹，差不多大。
疫情前在老家...算了。"他搖搖頭，"帶路吧，醫(yī)生。這世界已經(jīng)夠操蛋了，
至少讓我們救幾個該救的人。"回程路上，秦陽注意到韓毅走路時右腿有些跛，
但他什么都沒說。天色漸暗，第一聲喪尸的嚎叫從遠處傳來。兩人加快腳步，
奔向那個已成為希望的廢棄工廠。第二章.工廠的鐵門在身后轟然關閉，
秦陽和韓毅靠在墻上大口喘氣。小雨從儲藏室飛奔出來，卻在看到陌生人時猛地剎住腳步，
躲到了貨架后面。"小雨，這是韓毅，他救了我的命。"秦陽抹了把臉上的汗，
朝小女孩伸出手。韓毅蹲下身，與小雨平視："嗨，小戰(zhàn)士。你這里布置得不錯。
"他指著角落用紙箱搭成的"警戒塔"。小雨眨了眨眼睛："你真的殺了很多怪物嗎？
""夠多。"韓毅苦笑一下，突然右腿一軟，單膝跪地。
秦陽這才注意到他迷彩褲右腿滲出一片暗紅。"你受傷了？什么時候的事？
"秦陽急忙扶他坐下。"三天前，鋼筋刮的。"韓毅試圖輕描淡寫，但蒼白的嘴唇出賣了他。
秦陽卷起他的褲腿，倒吸一口冷氣——傷口已經(jīng)化膿，邊緣呈現(xiàn)不正常的青灰色。
"這不僅僅是外傷..."秦陽壓低聲音，"你接觸過感染者？
"韓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處理戰(zhàn)友尸體時可能有暴露。但我沒被咬！
"他猛地抓住秦陽的手腕，"聽著，如果我變成那種東西，立刻爆我的頭。
"小雨突然湊過來，小鼻子皺了皺："韓叔叔身上的味道...和媽媽變怪物前一樣。
"秦陽和韓毅同時僵住。工廠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雨水滴落在鐵皮屋頂?shù)穆曇簟?/p>
"我去拿抗生素。"秦陽最終說道，起身時悄悄把小雨拉遠。倉庫角落里，
秦陽翻找著今天的戰(zhàn)利品。小雨扯了扯他的衣角："秦陽哥哥，我們是不是要趕走韓叔叔？
"秦陽的手停頓了一下："不會。
但我們需要觀察他..."他忽然注意到小雨手臂上有道細小的劃痕，"這是什么時候的傷？
""昨天搬箱子時劃的。"小雨歪著頭，"不疼。"秦陽強壓下心中不安，給傷口消毒包扎。
如果病毒能通過空氣傳播，他們可能都已經(jīng)暴露了...深夜，
秦陽借著太陽能燈的光檢查韓毅的傷口。他用酒精清洗化膿處，
發(fā)現(xiàn)傷口深處有些黑色絲狀物，像極了林教授顯微鏡下的病毒結構。
"見鬼..."他喃喃自語。"情況不妙？"韓毅雖然虛弱，但眼神依然銳利。
秦陽斟酌著詞句："傷口有感染跡象。
我需要更專業(yè)的醫(yī)療用品和...觀察你是否出現(xiàn)其他癥狀。
"韓毅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聽著，我見過感染者轉變的過程。先是高燒，然后瞳孔擴散，
最后..."他聲音低下去，"如果到那一步，別猶豫。""不會到那一步。
"秦陽堅定地說，卻想起林教授的筆記里寫著：一旦出現(xiàn)神經(jīng)系統(tǒng)癥狀，逆轉率為零。
第二天清晨，秦陽被小雨的尖叫聲驚醒。他抄起消防斧沖出去，
卻看見韓毅正用步槍瞄準小雨——"趴下！"韓毅大吼。秦陽本能地撲倒小雨。一聲槍響，
身后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他轉頭看去，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喪尸倒在血泊中，頭顱開花。
"圍墻缺口。"韓毅簡短地說，右腿的繃帶又滲出血來。
秦陽這才發(fā)現(xiàn)工廠西側圍墻有個隱蔽的裂縫，足夠一個人擠進來。
他們花了整個上午用廢金屬和鐵絲網(wǎng)加固圍墻，韓毅卻因失血過多再次倒下。"你需要休息。
"秦陽扶他回到臨時病房——一個用塑料布隔開的干凈角落。韓毅抓住他的手腕："聽著，
我昨晚想了一夜。城南有家社區(qū)醫(yī)院，疫情爆發(fā)時還沒被洗劫一空。
那里可能有我們需要的藥品和器械。""太危險了，至少十公里路程。""我畫了路線圖。
"韓毅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避開主干道，走地下管網(wǎng)，
這里、這里和這里可能有物資點..."秦陽突然明白過來："你在交代后事。
"韓毅扯了扯嘴角："軍人習慣。萬一我...至少你們能活下去。
"小雨不知何時站在了塑料布外，抱著一個臟兮兮的泰迪熊："韓叔叔不會死的。
秦陽哥哥是醫(yī)生。""醫(yī)學生。"秦陽糾正道，卻感到一陣酸楚。他看向韓毅，"我去醫(yī)院。
但你必須堅持到我回來。"韓毅點點頭，突然神色一凜："有人來了。"秦陽立刻熄燈，
三人屏息凝神。遠處傳來引擎聲，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嗎？求求你們開門！
"一個女生喊道。秦陽透過縫隙觀察：門外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性，白大褂上滿是血污，
身后停著一輛救護車。"我是市立醫(yī)院的醫(yī)生！那些怪物快追上來了！"她又敲了敲門，
聲音里帶著絕望。韓毅低聲警告："可能是陷阱。
"但秦陽已經(jīng)看到了她胸牌上的名字：蘇雨晴，傳染科主治醫(yī)師。
他拉開一條門縫："證明你的身份。
"女醫(yī)生急忙掏出工作證："疫情爆發(fā)時我在隔離病房工作。三天前醫(yī)院淪陷，
我找了這輛車一路逃出來..."她突然指向遠處，"它們來了！"地平線上，
十幾個蹣跚的身影正向工廠移動。秦陽迅速開門放她進來，三人合力將救護車推進院內(nèi)。
"蘇醫(yī)生，你接觸過感染者嗎？"秦陽一邊鎖門一邊問。"直接接觸？沒有。
"蘇雨晴喘著氣，"但我治療過早期病例。老天，
你們這里..."她環(huán)顧四周的防御工事和菜園，露出驚嘆之色。
韓毅冷冷打斷她："救護車里有什么？""醫(yī)療物資，我從醫(yī)院搶救出來的。
"蘇雨晴這才注意到持槍的韓毅，下意識后退一步。
秦陽已經(jīng)打開救護車后門——成箱的藥品、手術器械，甚至還有便攜式心電圖機。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標著"實驗性抗病毒制劑"的冷藏箱上。"這是...？
"蘇雨晴的眼睛亮了起來："疫情初期研發(fā)的試驗藥，理論上可以抑制病毒復制。
但還沒經(jīng)過完整臨床試驗。"韓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濺在手心。
秦陽和蘇雨晴同時沖向他。"什么時候暴露的？"蘇雨晴檢查著他的瞳孔，專業(yè)地問道。
"七天前。"秦陽替韓毅回答，"外傷后接觸感染源。
"蘇雨晴的臉色變得凝重："典型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侵襲癥狀。我們需要立即開始治療。
"她打開冷藏箱，取出一支藍色藥劑："這是最有可能起效的RX-9型，但副作用未知。
"韓毅虛弱地搖頭："留給更需要的人...""閉嘴，士兵。
"蘇雨晴突然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這是我的專業(yè)領域。躺平，我要建立靜脈通路。
"秦陽驚訝地看著這位文弱的女醫(yī)生瞬間掌控局面。他協(xié)助固定韓毅的手臂，
注意到小雨站在角落，小手緊握成拳。"會疼嗎？"小女孩怯生生地問。
蘇雨晴這才發(fā)現(xiàn)小雨的存在，表情柔和下來："就像打疫苗一樣。你叫什么名字，小天使？
""小雨。"她向前挪了一步，"我媽媽也變成了怪物..."蘇雨晴的手停頓了一下，
然后繼續(xù)操作："我很抱歉，小雨。但我們會努力不讓更多人變成那樣，好嗎？
"注射完成后，韓毅很快陷入沉睡。蘇雨晴和秦陽在臨時醫(yī)務室外低聲交談。"說實話，
成功率有多少？"秦陽直截了當?shù)貑枴?根據(jù)動物實驗，30%左右。
"蘇雨晴揉了揉太陽穴，"但這是唯一的選擇。你見過末期患者嗎？"秦陽點點頭，
想起醫(yī)院里那個被束縛在床上的工人："神經(jīng)系統(tǒng)完全重組，變成純粹的捕食機器。
""不僅如此。"蘇雨晴的聲音顫抖起來，"病毒會保留部分記憶和技能。
我們見過感染者使用工具，甚至...設下陷阱。
"秦陽脊背一涼："這不符合已知的病毒行為模式。""因為它不是自然進化的產(chǎn)物。
"蘇雨晴壓低聲音，"醫(yī)院實驗室有人發(fā)現(xiàn)基因編輯痕跡，像是某種生物武器。
"秦陽想起林教授的U盤："我有位導師也持同樣觀點。
他給了我研究資料..."他們的談話被小雨的尖叫聲打斷。兩人沖進主廠房，
看見小女孩指著窗外——遠處田野上，數(shù)十個黑影正朝工廠移動。"怎么會突然這么多？
"秦陽抓起望遠鏡。蘇雨晴臉色煞白："它們能感知同類死亡...那只被你爆頭的保安，
可能釋放了某種化學信號。"韓毅拖著病體出現(xiàn)在門口，
倚著門框："不是化學信號...是聲音。喪尸的聽覺范圍比人類廣得多。"他指向天空，
"聽。"秦陽這才注意到一種幾乎超出人類聽覺范圍的高頻嗡鳴，
像是無數(shù)牙齒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它們在召喚同類。"韓毅舉起步槍，"準備戰(zhàn)斗吧，
醫(yī)生們。天亮前我們會被包圍。"夜幕降臨，喪尸的嚎叫聲越來越近。
秦陽和蘇雨晴加固門窗，韓毅則忍著高燒在制高點布置狙擊位。
小雨被安置在最隱蔽的地下儲藏室，帶著對講機和一把信號槍。"聽著，小雨。
"秦陽蹲下來與她平視，"如果聽到三長兩短的哨聲，就按下這個紅色按鈕。
"他指著墻上的一個自制裝置——連接著工廠各處預先放置的汽油桶。
小雨的大眼睛里噙著淚水，但堅定地點點頭："我會勇敢的，像韓叔叔一樣。
"秦陽抱了抱她，轉身加入防御工事。蘇雨晴正在給韓毅注射第二劑抗病毒藥。
"視野范圍內(nèi)至少五十個。"韓毅通過瞄準鏡觀察，"更多正在靠近。
我們的圍墻撐不過今晚。"秦陽檢查著自制燃燒瓶："救護車還能開嗎？""油量足夠，
但突圍風險太大。"蘇雨晴說，"我建議死守待援。""不會有援軍了。"韓毅苦笑，
"軍隊要么潰散，要么在保護更重要的人物。"第一波沖擊在午夜來臨。喪尸們撞擊著圍墻，
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秦陽站在自制瞭望臺上，
用弓箭射擊越過圍墻的喪尸——彈藥太珍貴，必須節(jié)省使用。"東側缺口！"蘇雨晴大喊。
三個喪尸從一處薄弱點擠了進來。韓毅精準點射，但槍聲引來了更多襲擊者。"它們在學習！
"秦陽驚恐地發(fā)現(xiàn)喪尸開始疊羅漢試圖翻越圍墻，"集中火力打最前面的！
"戰(zhàn)斗持續(xù)到凌晨，三人都已精疲力竭。韓毅的高燒更加嚴重，射擊精度開始下降。
蘇雨晴的右臂被飛濺的玻璃劃傷，鮮血直流。"秦陽！"韓毅突然喊道，"帶她們走！
救護車后門路線還沒被封鎖！"秦陽看向越來越大的圍墻缺口，知道韓毅是對的。
但就在這時，對講機里傳來小雨的尖叫："秦陽哥哥！有東西在挖地道！"秦陽沖向儲藏室，
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兩只瘦骨嶙峋的喪尸正從一處排水管鉆入，
它們的手指已經(jīng)磨得露出白骨，顯然是挖了很久。他一個箭步上前，
消防斧劈開第一個喪尸的頭顱。第二個卻以驚人的敏捷撲向小雨——槍聲響起。
喪尸的頭顱炸開，韓毅站在門口，槍口冒著煙，然后頹然倒地。"韓叔叔！
"小雨哭喊著跑過去。秦陽檢查韓毅的狀況，心沉到谷底——高燒40度，
瞳孔開始不規(guī)則收縮。更糟的是，他的右腿傷口處，那些黑色絲狀物已經(jīng)蔓延到了膝蓋以上。
"病毒贏了。"韓毅艱難地說，
給我...最后一針...然后...走..."蘇雨晴咬著嘴唇搖頭："劑量已經(jīng)超標了，
再注射會心臟驟停。""正合...我意..."韓毅擠出一個扭曲的微笑，
"不想...變成那種東西..."秦陽看向窗外——圍墻已經(jīng)多處坍塌，
數(shù)十個喪尸涌入廠區(qū)。救護車是唯一的希望，但要穿過尸群幾乎不可能。"我有辦法。
"小雨突然說，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這個能放很大聲的音樂。
我可以把它們引開...""絕對不行！"秦陽和蘇雨晴同時喊道。
毅虛弱地抬起手："孩子...把手機給我...我有...更好的計劃..."十分鐘后，
秦陽抱著小雨，和蘇雨晴一起躲在救護車底部。廠區(qū)另一側，
韓毅改裝過的手機開始播放最大音量的軍號聲——那是他部隊的集結號。
喪尸群像潮水般向聲源涌去。"現(xiàn)在！"秦陽低聲道。三人沖向救護車。
蘇雨晴發(fā)動引擎的瞬間，廠區(qū)另一端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韓毅引爆了汽油桶?；鸸庵校?/p>
秦陽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庇護他們一個月的地方，和那個犧牲自己救他們的軍人。
小雨把臉埋在他懷里，無聲地哭泣。救護車沖上公路，
身后是燃燒的工廠和逐漸遠去的嚎叫聲。蘇雨晴緊握方向盤："去哪里？
"秦陽打開林教授的U盤，調(diào)出一張地圖："北郊山區(qū)，有個廢棄的生物研究所。
林教授在那里做過秘密研究，可能是病毒的起源地..."他看向后視鏡中漸漸亮起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