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鄰居晚上不睡覺，天天晚上放恐怖音樂。
我實在氣不過，正要沖上門理論。
我卻看見她渾身都是血，拖拽著一個人進了屋子。
1
鄰居屋內(nèi)。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沖動了，沒想到這是個誤會?！?/p>
我一個勁地道歉。
鄰居擺擺手，「沒事，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穿女鬼衣服出門拿快遞?！?/p>
兩名警察也笑了笑。
其中一名年輕一點的警察，指著包成人形的快遞，打趣道：
「雖然是個烏龍，但建議你不要半夜穿這種自帶恐怖buff的衣服出門拿快遞?！?/p>
鄰居點點頭，然后把快遞里的狗糧拎了出來，語氣也有些無奈：
「我也沒想到，我就買一袋狗糧，讓店家給我保密發(fā)貨，結(jié)果，店家是這么個保密發(fā)貨?！?/p>
警察簡短交代幾句后，便匆匆離去。
我跟鄰居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幾秒的沉默后，我們不約而同地笑出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尷尬。
經(jīng)過一番友好交談，得知鄰居叫柴沐，是一名恐怖游戲全職博主，所以每天都得玩恐怖游戲。
由于剛搬來，耳機弄丟了，只能先外放幾天。
她答應(yīng)我，這幾天會注意錄制時間，并且降低音量，為了表示歉意，從冰柜里拿出一截臘肉。
「我經(jīng)?？茨阗I菜回家，我不會做飯，這是我媽硬塞給我的，但是很好吃，你拿回去嘗嘗。」
肥瘦相間的臘肉經(jīng)過長時間的熏制，顯得異常干燥。
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深褐色的瘦肉部分仿佛干涸的血跡，與周圍白色的脂肪交織在一起。
隨著柴沐的靠近，臘肉的氣味撲鼻而來，那氣味既帶著煙熏的焦香，又夾雜著一種熟悉且難以名狀的腐臭。
我捂著嘴，強忍住嘔吐的想法，往后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我討厭臘肉?！?/p>
柴沐連連道歉。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氣氛再次尷尬下來，我又說了幾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再聽到那陣恐怖的音樂。
就在我以為以后都可以睡個好覺的時候，隔壁的詭異音樂再次響起。
但這次，夾雜著窸窸窣窣的悶聲異響。
我屏氣凝神，貼在墻壁上仔細(xì)聆聽。
我閉上眼，跟隨著異響開始猜測是什么聲音。
幾秒后，我瞪大了雙眼。
這分明是斧頭劈砍骨頭的獨特聲響！
小時候，院長媽媽經(jīng)常買一整頭豬回來。
有些骨頭很硬，尋常的菜刀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于是，那柄鋒利的剁骨刀便派上了用場，只見院長媽媽手持剁骨刀，猛地一揮，骨頭便應(yīng)聲而裂。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可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是買剁好的骨頭回家，很少有人會用上剁骨刀。
況且，哪有人大晚上不睡覺去剁肉？
想到這，手臂上開始起雞皮疙瘩。
我打了個寒顫。
不管怎么樣，我得遠(yuǎn)離柴沐。
2
這天晚上，我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
夢里，菜市場的商販逼我吃下一片煮熟的臘肉。
那臘肉全是肥肉，表面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油脂，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腥臭味再次傳來，沒辦法，我只得邊吐邊跑。
可惜，我怎么逃都逃不掉。
當(dāng)臘肉即將塞進嘴里時，鬧鐘將我從噩夢里驚醒。
冷靜了一番后，準(zhǔn)備去菜市場買菜。
我是一名撲街全職寫手，什么文都寫。
我不喜歡社交，每個月的稿費只能自保，其余全靠收租。
看著跟我打招呼的菜農(nóng)，我都有些精神恍惚。
買完菜后，安靜站在一樓等待電梯上來。
電梯門緩緩敞開，露出一抹刺目的猩紅。
一名身穿紅裙的女子出現(xiàn)在眼前，臉上還貼著黑色面膜。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跟我打了個招呼。
這聲音，是柴沐？
見我有些疑惑，她歪著頭，「不是吧，我就敷個面膜，你這就認(rèn)不出我了？」
柴沐往左邊挪了幾步，示意我進電梯。
我迅速進入電梯，站到角落里一動不動。
柴沐看了眼我手里的蔬菜，「你買的全是蔬菜？一點肉都沒有？」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就不一樣，我無肉不歡，一天不吃肉，我就渾身難受?！?/p>
她湊了過來，「要不，你試試來我家喝點湯？昨晚煲的排骨湯，賊香?！?/p>
「我雖然不會做家常菜，但我煲的湯和煎的肉一絕，吃過的人都說好?！?/p>
聽到這話，腦海莫名浮現(xiàn)她獰笑著，拔刀相向的模樣。
我連忙拒絕。
柴沐露出一副遺憾的神情。
很快，18樓到了。
我撂下一句再見，便沖出了電梯。
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
我站在門后，大口喘著粗氣。
不知為何，我有些害怕柴沐。
好在閨蜜林灣要來，她跟她的男友大吵一架，說是來我家住幾天。
有她在，我應(yīng)該會好很多。
畢竟一人膽小，兩人膽大，三個人在，就什么都不怕。
但林灣，一人頂倆。
她當(dāng)過兵，身手了得。
普通女性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誰知道，林灣剛來第二天，就捅了婁子。
3
那天下午，家里停電。
由于是白天，區(qū)分不出來是不是整個小區(qū)都停電了。
我想開門問問鄰居。
手剛放上門把手，一股涼意卻席卷全身。
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不是開門的好時機。
我下意識貼向貓眼。
門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一只充滿血絲的瞳孔出現(xiàn)在視野！
——有人在門口偷看！
我顫聲呼喊，試圖尋求幫助，聲音卻卡在喉嚨里，怎么也發(fā)不出聲。
腿一軟，我嚇得蹲坐在地。
林灣察覺到我的反常，詢問我是不是又頭疼了。
我搖搖頭，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門，小聲地說了句，外面有人在偷看。
林灣果斷行事，開啟手機閃光燈，對準(zhǔn)貓眼照射。
門外一聲驚呼，緊接著，林灣將我護在身后，麻利地打開房門。
一個勾手踢腿，來人瞬間被林灣制伏在地，毫無反抗之力。
「痛......痛痛痛，是我！柴沐！」
「我就想問問看，你們家是不是也停電了！」
林灣立刻松開了手，我上前一瞧，確實是柴沐。
她坐在地上，面色蒼白。
左手緊緊捂著右肩，右手無力地垂在身旁，好像受傷很嚴(yán)重的樣子。
她喘著粗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完蛋，我好像脫臼了.......」
林灣意識到又鬧烏龍了，提出可以幫她復(fù)原。
柴沐連連拒絕，「最近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你還是別碰我，送我去醫(yī)院吧?！?/p>
等柴沐右手都打完石膏回家，小區(qū)已經(jīng)來電了。
「完了，我晚上還有直播呢！」
「這右手都脫臼了，不僅玩不了游戲，吃飯都是個問題?！?/p>
柴沐接連追問，眼神瞟向我，意思不言而喻。
沒辦法，是我們沒搞清楚在先。
柴沐不追究我們的責(zé)任，已是萬幸。
于是，我和林灣接過了照顧她的責(zé)任。
4
「既然要照顧我，那就照顧到底?！?/p>
「我要吃現(xiàn)做的飯，我不吃外賣?！?/p>
「我無肉不歡，你也是知道的，頓頓都要有肉?！?/p>
怕我不理解她的意思，她補充道：
「今天我要吃小炒黃牛肉，還要吃炒臘肉?！?/p>
我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林灣不會做飯，這做飯的責(zé)任，自然落在了我的頭上。
柴沐家里沒有冰箱，只有一個碩大的冰柜。
冰柜里，肉的種類繁多，琳瑯滿目，仿佛是一個小型肉類博物館。
牛肉被整齊地碼放在一側(cè)，表面呈現(xiàn)出誘人的紅褐色，肉質(zhì)紋理清晰可見。
臘肉和臘腸堆放在一旁，表面還附著一些白色的鹽霜。
一旁有一個碩大的黑色塑料袋，還沒等我發(fā)問。
柴沐開口道：「黑色塑料袋你別碰，里面的肉你碰不得?！?/p>
雖然有些好奇，但主人家都這么說了，那我自然也不會繼續(xù)翻下去。
我拿起牛肉和臘肉就往廚房走去。
林灣則坐在電腦面前，聽從柴沐的指揮，錄制著游戲視頻。
得，我就是做飯的命。
我小心翼翼地戴上了口罩，并在鼻子里塞了紙巾，力求隔絕那些引發(fā)嘔吐的肉腥味。
肉解凍后，將準(zhǔn)備好的香料逐一放入碗中，與牛肉混合均勻。
「好香啊?！?/p>
身后冷不丁傳來柴沐的贊嘆聲。
「你知道嗎，牛肉最好吃的部分其實是里脊肉，那里肉質(zhì)鮮嫩，口感細(xì)膩?！?/p>
她的聲音雖然柔和，卻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我往旁邊挪了挪。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繼續(xù)她的講述：「任何肉類吃之前都需要按摩的，按摩很關(guān)鍵，要順著肌肉的紋理，輕輕地按壓，這樣才能讓調(diào)料更好地滲透進去?！?/p>
突然，她直視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現(xiàn)在，該你給肉按摩了?！?/p>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以病人不宜進廚房為由，將她趕了出去。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緊盯著碗中的牛肉，香料與肉質(zhì)的交融讓那原本鮮亮的紅色變得斑駁陸離，隱約間，似乎還有血漬從肉的紋理中滲出。
我又聯(lián)想到了夢里，那些腥臭的肉塊，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心頭立馬涌起一陣惡心，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可這是別人家，我不能失態(tài)。
我強忍住惡心，打開了油煙機，似乎這樣能好受些。
5
相比我的百般不適，林灣和柴沐都對我的飯菜很滿意。
尤其是柴沐。
我輕輕夾起一塊燉得恰到好處的牛肉，喂進她的嘴里。
牛肉表面掛著些許湯汁，她咀嚼時，一些湯汁還殘留在嘴邊。
「嗯，真好吃。」
她贊嘆道，臉上掛著一種只在影視劇里出現(xiàn)的，迷離的笑意。
要不是飯菜是我親手做的，我都以為她在吃一種很新的東西。
這頓飯吃得，比大半夜卡文還要難受。
我不愛洗碗，林灣接過了洗碗的活。
等忙完，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點。
剛想跟林灣說幾句話，卻被一個電話攔住，林灣看了眼就掛斷了。
「是江濱打來的電話?！?/p>
我的八卦之魂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跟你認(rèn)錯??？」
林灣搖了搖頭，「其實我們不是吵架?！?/p>
她晃了晃手里的鉆戒，「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和他結(jié)婚?！?/p>
「答應(yīng)他之后，我莫名地恐慌，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所以我逃了?！?/p>
林灣苦澀一笑，可我卻理解她的害怕。
我跟林灣是上大學(xué)那會認(rèn)識的。
我們一見如故，認(rèn)識那天，還徹夜長談。
她本名叫姚灣。
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林灣跟了母親，還改了姓。
林阿姨改嫁后，帶著她離開了村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灣越長越漂亮，繼父便打上了她的主意。
時常騷擾林灣，林灣不想讓媽媽為難，迫不得已，林灣選擇保留學(xué)籍，去部隊服兵役。
繼父很生氣，于是，在某個雨夜，酒后暴打林阿姨，并且說了很多要對林灣不利的話。
情急之下，林阿姨用鐵鍬砸死了繼父。
林阿姨索性把他扔進了地窖，謊稱他去城里打工。
后來，鄰居家的小孩躲貓貓，躲進了她家的地窖，事情這才敗露出來。
林阿姨被判十三年有期徒刑。
林灣也因此斷了在部隊深造的念頭。
母親兩次失敗的婚姻，讓林灣無比懼怕婚姻。
我拍了拍林灣的肩膀，一把摟過她。
「沒事，大不了不結(jié)婚，我養(yǎng)你。」
林灣笑著倒入我的懷里，她捋了捋頭發(fā)，手上的鉆戒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戒指的款式很簡單，是常見的六爪鉆戒。
但是，
這戒指，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莫名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來，可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灣灣，這戒指，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是誰家的經(jīng)典款嗎？」
6
林灣愣了幾秒，眼神似有閃躲，隨即開口道：「真的嗎？這戒指是江濱托喬連幫忙挑的?！?/p>
「可能喬連跟你提過？」
喬連，是我的男友。
他最近去山里考察新項目，手機信號時有時無，只能每天給我報個平安。
我了然地點點頭，沒再討論這件事。
「對了，你鄰居這個人怪怪的，我不在你身邊，你少和她接觸。」
突然，林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我耳邊低聲地說，「她是名恐怖游戲主播，可是，她電腦里的恐怖游戲少之又少，而且，她的電腦并沒有直播軟件?！?/p>
我瞪大了雙眼。
「你確定嗎？」
林灣翻了個白眼，「我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林灣學(xué)的計算機科學(xué)與技術(shù)，一些電腦的基礎(chǔ)操作自然不在話下。
柴沐為什么要騙我？
帶著這種疑惑，第二天去她家做飯時，我開始留意她房子的布置。
屋子格局和我的一樣，簡單的三室一廳。
柴沐卻將電腦桌布置在客廳里。
臥室和書房的門都虛掩著，唯獨有一間房，緊閉著大門。
但柴沐看得緊，一連好幾天都沒能接近那間屋子。
突然，我靈光一閃，假裝肚子不舒服，著急找?guī)?/p>
沖到那間屋子，卻發(fā)現(xiàn)門是反鎖的。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柴沐就領(lǐng)著我去了廁所。
出來后，我試探性詢問那間屋子為什么上鎖。
柴沐頓了頓：「那間屋子是我的雜物間，太亂了，平時一直都鎖著?！?/p>
她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沒事不要瞎好奇別人的生活，好奇心會害死貓，知不知道?！?/p>
我「噢」了一聲，走回廚房開始做飯。
晚上，林灣一臉嚴(yán)肅地告訴我：「我懷疑，柴沐是一個喜歡虐殺小貓小狗的變態(tài)?！?/p>
「首先，我一走到那扇門前，就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其次，這次來你家，我發(fā)現(xiàn)你們小區(qū)的流浪貓流浪狗數(shù)量明顯變少。」
「最后，她家壓根沒有狗狗生活過的痕跡，加上那次狗糧烏龍事件，我合理懷疑，晚上她放音樂，是為了掩蓋貓貓狗狗的嗚咽聲?！?/p>
林灣對血腥味極其敏感，以前只要是誰來姨媽，她都能聞得到。
簡直是姨媽雷達探測器。
她的話，不無道理。
若柴沐不是主播，光是她欺騙我身份一事，已經(jīng)很可疑。
「那......那我明天怎么辦??？」我問。
林灣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明天，林灣要去找她男友談?wù)?，明晚不打算回來了?/p>
也就是說，
明天一整天，我都得自己一個人面對柴沐。
要不，咸魚請一個人上門做飯？
再加點錢讓她喂飯？
剛拿起手機，柴沐的語音消息就發(fā)了過來。
「明天我要吃臘腸燜飯，你準(zhǔn)備一下?！?/p>
「不許說沒空！我知道你是個晚上才有靈感碼字的包租婆！！」
............
這都是什么破事??！
7
早上醒來，林灣給我寫了一張便箋。
上面寫著：經(jīng)過她一晚的回憶與推敲，那間屋子肯定藏了秘密。
還讓我不要相信柴沐的話。
一切等到她回來再說。
我嘆了口氣，在家里磨磨蹭蹭到中午12點，才來到柴沐家。
縱然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但獨自面對柴沐。
我還是稍顯得有些心虛。
柴沐打量著我，詢問道：「怎么，你今天有事??？」
「半小時，你看五回手機，你要跟你男友約會？」
我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因為柴沐搬進來時，我男友已經(jīng)出差一周，他們壓根碰不上面。
柴沐露出神秘微笑，「秘密?！?/p>
這我可就來勁了。
我各種猜測，柴沐都不愿意告訴我。
沒辦法，只好使出殺手锏。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做好吃的，頓頓全是蔬菜。」
柴沐語塞，愣了好半天才告訴我。
「我去雙木公司簽約時，在園區(qū)遇到過林灣，她跟一名男子在停車場舉止曖昧?！?/p>
「那男人，跟你朋友圈背景的男人是同一個人?！?/p>
「不......這不可能?！刮掖袅⒃谠?，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柴沐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同情。
「是真的，我不騙你?！?/p>
我心亂如麻，下意識啃咬著手指。
柴沐拋出新的證據(jù)，「那車還是一輛黑色的奧迪Q6?！?/p>
我心里咯噔一下。
喬連的新車，的確是一輛黑色的奧迪Q6。
昨天喬連還跟我抱怨，新車剛買沒幾天，就進山做項目，這車不如不買。
我只覺得喉嚨得慌，有些難以呼吸。
扯了扯領(lǐng)子，無意間卻碰到脖間的吊墜。
那是一枚六爪鉆戒。
我如遭電擊，整個人瞬間僵直，所有的思緒在那一刻清晰了。
這枚戒指，是戀愛三周年，喬連送我的禮物。
但戒指買大了，我戴不上。
戒指是喬連出差時買的，根本沒法退。
沒辦法，我找了根鏈子串了起來，當(dāng)做項鏈。
我扯下來，拿在手里仔細(xì)端詳。
確實跟林灣的那枚，很像。
難道，喬連真的跟林灣有一腿？
見我將信將疑，柴沐繼續(xù)說道：「我們又沒有利益糾葛，我干嘛騙你？」
我質(zhì)問她，「你真的是恐怖游戲主播嗎？」
「什么？」她有些怔然。
我又重復(fù)了一遍。
她點頭，「我當(dāng)然是?！?/p>
我把那天林灣的推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她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誰跟你說我只有一臺電腦啊？」
她朝臥室努了努嘴，「臥室的電腦才是用來直播的，客廳的電腦，我只是拿來看劇?！?/p>
怕我不信，柴沐還讓我進臥室查看一番。
臥室里，窗臺旁還放著一臺電腦，電競椅，打光燈，直播攝像頭等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
電腦配套的鍵盤也比客廳的更豪華。
疑惑之際，柴沐在我耳邊囈語：「你就這么相信林灣？她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