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晚盯著胸前的酒漬，指尖掐進掌心。"聽說林設(shè)計師最擅長遮丑？
"甜膩女聲從身后黏過來，Marketing總監(jiān)舉著空酒杯笑出梨渦。全場寂靜中，
她聽見自己骨骼輕響的聲音。"需要我示范怎么清理污漬嗎？"話音未落，
猩紅液體兜頭澆下。混著冰碴的涼意順著鎖骨鉆進衣領(lǐng)，她聞到對方身上的梔子花香。
和七年前那個夜晚一模一樣。"夠了。"磁啞男聲撕開空氣，黑色西裝擦過她發(fā)梢。
陸沉垂眸看她，無名指上的銀戒反光刺進眼底。那是他妹妹的生日禮物。
"周總監(jiān)是來做慈善，還是來表演潑婦？"他指尖挑起她濕掉的發(fā)尾，語氣漫不經(jīng)心。
"陸先生這么維護她？"周雨彤笑里帶刺，"不怕想起令妹的死因？
"林晚感覺到陸沉指節(jié)驟然收緊。她頸側(cè)的疤痕在他掌心發(fā)燙，像塊正在融化的鉛。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匿名郵件躍入眼簾：【你妹妹的心臟在跳動】附帶著一串醫(yī)院地址。
"林小姐臉色很差。"陸沉俯身替她擦去臉頰酒液，"需要我叫私人醫(yī)生？
"他身上有雪松與硝煙混合的氣息，和記憶里的白大褂截然不同。"不用勞煩陸影帝。
"她后退半步，撞進助理小夏懷里。余光瞥見角落的西裝男人，正舉著手機對準她的脖子。
那是陸沉的貼身助理，陳默。洗手間鏡面蒙著霧氣，林晚扯掉濕透的襯衫。鎖骨下方，
猙獰的燒傷疤痕盤曲如蛇。"又被欺負了？"鏡中倒影勾起嘴角，指尖漫不經(jīng)心劃過疤痕。
暗黑人格的聲線低啞如淬毒，帶著鐵銹味的甜。"該讓我們玩玩了，親愛的。
"她摸出化妝包底層的黑色U盤，金屬外殼在掌心烙下涼意。走廊傳來皮鞋聲，
林晚套上黑色露肩裙，耳環(huán)在燈光下閃過冷光。陸沉倚在廊柱旁，指間夾著支煙。"林晚。
"他碾滅煙頭，火星濺在她腳面，"七年前你沒燒死我妹妹，這次打算怎么動手？
"她抬眼望進他瞳孔里的暗潮，忽然笑出聲。"陸先生弄錯了。"她逼近他，
直到鼻尖幾乎相觸，"該怕的人......是你。"遠處傳來晚宴開場的鐘聲，
陳默舉著平板電腦匆匆走來。"陸總，投資方要求半小時內(nèi)確認新劇造型師""就她了。
"陸沉打斷他，視線鎖死林晚眼底的暗色，"林晚小姐，愿意和我賭一把嗎？
"她看見他無名指的銀戒輕輕轉(zhuǎn)動，那是他撒謊的習(xí)慣動作。"賭什么？
""賭你......"他捏住她下巴，指腹擦過她唇峰，"能不能活到新劇殺青。
"手機再次震動，第二條匿名短信：【2018年3月17日，
仁濟醫(yī)院12樓】日期旁附著一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穿白大褂的男人推著擔(dān)架車。
擔(dān)架上蓋著的白布，露出一角粉色蕾絲。和陸沉妹妹最后穿的睡裙一模一樣。
第二章凌晨三點，林晚在玄關(guān)撞見抱枕頭的男人。"陸影帝這是？"她按住狂跳的心臟，
指尖摸索著門后警棍。"從今天起，我睡客房。"陸沉晃了晃手機，"合同里寫得很清楚，
造型師需全程跟組。"平板電腦摔在茶幾上，電子簽名還帶著溫?zé)岬闹负邸Ｈr前，
她鬼使神差簽了那份天價合同。"我家不缺客房。"她轉(zhuǎn)身打開冰箱，
冰塊撞在玻璃杯里叮咚作響，"但陸先生該知道，私闖民宅是犯罪。""你以為我想??？
"他冷笑，指節(jié)敲了敲她鎖骨，"離我遠點，免得哪天控制不住掐死你。"冰水流進喉嚨，
她嘗到鐵銹味。七年前火場，他也是這樣掐住她脖子，說她是殺人兇手。"隨便。
"她甩下這句話上樓，聽見身后傳來布料撕裂聲?；仡^時，陸沉正扯掉領(lǐng)帶，
露出喉結(jié)下方的燒傷疤痕。和她頸側(cè)的，剛好拼成完整的蝴蝶形狀。"林晚，"他抬頭看她，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碰我的東西。"深夜兩點，閣樓傳來鍵盤輕響。
林晚戴著黑色指套，屏幕藍光映亮她眼底的冷意。陸沉的電腦防護比想象中嚴密，
她試了十七個密碼，終于看見"Project L"的文件夾。點開第一個視頻，
畫面里是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在給少女做心臟超聲。少女手腕內(nèi)側(cè)有顆紅痣，
和陸沉妹妹的位置分毫不差。"叩叩。"敲門聲驚得她碰掉耳機，轉(zhuǎn)頭看見陸沉倚在門框上，
手里晃著杯紅酒。"凌晨三點不睡，在做什么？"他目光掃過她指間的U盤，"偷情？
還是偷證據(jù)？"她迅速合上電腦，指甲掐進掌心："陸先生不睡覺，是來查房？
""只是來提醒你。"他逼近她，紅酒順著杯壁滴在她手背，"明天去劇組，記得遮住疤痕。
"溫?zé)岬囊后w滑進袖口，她忽然笑了："陸先生怕別人看見，我們曾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瞳孔驟縮，下一秒將她抵在書架上。紅酒杯砸在地板上碎裂，玻璃碴扎進她后頸，
刺痛混著酒香炸開。"再說一次。"他指尖碾過她疤痕，"我就把你釘在十字架上，
像當(dāng)年燒我妹妹那樣。"她迎上他眼底的野火，故意貼近他耳邊："陸沉，
你妹妹的心臟......是不是在你胸腔里跳著？"他猛然推開她，后退兩步撞翻椅子。
月光從百葉窗漏進來，在他臉上割出明暗交錯的棱線。"你知道什么？"他聲音發(fā)顫，
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機在此時震動，匿名郵件附來一張CT報告：【受贈者：陸沉，
手術(shù)日期：2018年3月18日】她盯著報告上的紅章，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七年前的火災(zāi)，發(fā)生在3月17日。"沒什么。"她刪掉郵件，沖他揚起笑臉，
"只是忽然覺得，陸先生比我更怕真相。"天亮?xí)r，她在廚房看見正在煮咖啡的陸沉。
白襯衫扣子錯扣兩顆，露出半片結(jié)實的胸肌，以及......那道和她對稱的燒傷疤痕。
"發(fā)什么呆？"他扔來片吐司，"十點去劇組，別讓我等。"她咬下吐司，嘗到濃重的焦味。
就像七年前那個夜晚，他妹妹房間燃起的火焰，焦糊味里混著刺鼻的福爾馬林。"陸沉，
"她忽然開口，"你妹妹臨死前，有沒有說過什么？"咖啡杯重重磕在大理石臺面，
褐色液體濺出。"她說......"他轉(zhuǎn)身看向窗外，晨光在他睫毛投下陰影，
"她原諒你了。"謊話。林晚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記得那個女孩抓著她的手，
指甲掐進她腕骨："是他......是阿沉......"話沒說完，
天花板的橫梁就砸下來。"所以你才折磨我七年？"她冷笑，"用你妹妹的原諒當(dāng)借口，
滿足你的變態(tài)控制欲？"他猛然轉(zhuǎn)身，咖啡杯擦著她耳畔砸在墻上。
褐色液體順著墻紙往下爬，像極了那年她流的血。"明天開始，每天早上給我煮咖啡。
"他扯下領(lǐng)帶扔在她肩上，"煮焦一次，就多跪一小時。"她接住領(lǐng)帶，
聞到上面殘留的梔子花香。周雨彤的香水，和他妹妹同款。"好啊，"她指尖繞著領(lǐng)帶，
"不過陸影帝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當(dāng)年在火場，你為什么救我？"他腳步頓在門口，
背對著她沉默良久。"因為..."他聲音低得像嘆息，"我要親手毀掉你。"門重重摔上，
林晚摸出藏在烤箱里的錄音筆。里面存著昨晚偷錄的對話，
陸沉在講電話時提到"仁濟醫(yī)院"。她按下播放鍵，男人疲憊的嗓音混著電流聲："陳默，
處理掉12樓的監(jiān)控，別讓任何人查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她掀開地板暗格，取出一張泛黃的病歷單。患者姓名：林小夏，診斷結(jié)果：心臟衰竭，
建議盡快移植。照片上的少女穿著病號服，手腕內(nèi)側(cè)有顆紅痣。和陸沉妹妹的，一模一樣。
第三章劇組化妝間飄著廉價玫瑰香。林晚舉著眉筆的手懸在半空，鏡子里陸沉的眼神像塊冰。
"往左兩毫米。"他突然開口，指腹按住她手腕，"當(dāng)年你給小棠畫眼線，也是這么抖。
"眉筆在皮膚上劃出歪線，她聞到他袖口殘留的消毒水味。
和仁濟醫(yī)院12樓的氣味一模一樣。七年前的閃回突然劈進腦海。
穿粉色睡裙的少女抓著她手腕，
睫毛上沾著淚珠："阿沉說有辦法救我......""林設(shè)計師？"場記敲了敲隔板，
"導(dǎo)演催試妝了。"陸沉松開手，她看見自己腕骨上的紅痕，和病歷單上林小夏的一模一樣。
"試妝前先換衣服。"他扔來個黑色禮盒，緞帶蝴蝶結(jié)上別著枚銀戒。
和他無名指上那枚是一對。內(nèi)襯里掉出張紙條，字跡力透紙背：【穿上它，
就當(dāng)給小棠賠罪】戲服是件露肩黑裙，剪裁貼合得像第二層皮膚。林晚對著鏡子調(diào)整肩帶，
看見頸側(cè)疤痕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需要幫忙？"陸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指尖夾著支遮瑕膏，膏體在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陸影帝親自給我化妝？
"她轉(zhuǎn)身時撞進他懷里，聞到他領(lǐng)口的梔子花香。不是周雨彤的香水，是他妹妹的專屬味道。
"別動。"他按住她肩膀，遮瑕膏在疤痕上暈開，"當(dāng)年你替小棠擋火時，
我就該知道......""知道什么？"她抬眼望進他瞳孔里的漩渦，
那里藏著未說完的半句話。手機在此時震動，
圖：【2018.3.17 22:15 仁濟醫(yī)院安全通道】穿白大褂的男人推著擔(dān)架車，
白布邊緣露出的粉色蕾絲——和陸沉妹妹的睡裙不同，那是林小夏最喜歡的款式。
"發(fā)什么呆？"陸沉掐住她下巴，遮瑕膏蹭到他指尖，"試妝結(jié)束就去發(fā)布會，別給我丟臉。
"他轉(zhuǎn)身時，西裝口袋掉出張照片。林晚撿起的瞬間呼吸驟停。照片里，
陸沉妹妹和林小夏并排坐在病床上，兩人手腕內(nèi)側(cè)的紅痣清晰可見。
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鎂光燈刺得她眼眶發(fā)疼。"陸先生新劇搭檔神秘造型師，是否因為舊情難忘？
"娛記的問題像把刀，精準捅進她和陸沉之間的薄冰。"林小姐是業(yè)內(nèi)頂尖設(shè)計師。
"陸沉攬住她肩膀，指尖掐進她鎖骨，"和私人感情無關(guān)。"臺下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頸側(cè)的疤痕正在鏡頭前若隱若現(xiàn)。
"林小姐脖頸的傷痕......"另一個娛記舉起話筒，"是否和七年前的火災(zāi)有關(guān)？
"會場突然響起《致愛麗絲》的鋼琴曲，變調(diào)版帶著詭異的顫音。陸沉瞳孔驟縮，
她感覺到他攬著她的手在發(fā)抖。那是他妹妹生前最愛的曲子，火災(zāi)當(dāng)晚，
她在火場聽見的也是這個變調(diào)版。"無可奉告。"陸沉拽著她往后臺走，
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點。"放開我！"她掙扎時扯掉他領(lǐng)口紐扣，
露出那道對稱的燒傷疤痕。"七年前你明明知道......"她咬住下唇，
把后半句"手術(shù)有問題"咽回去。他忽然低頭吻住她，舌尖帶著血腥氣。鎂光燈在身后炸開，
她聽見快門聲連成一片。"記住，"他在她耳邊喘息，"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
"助理小夏舉著手機沖進后臺時，她正在擦嘴角的血跡。"晚晚，你快看這個！
"小夏屏幕上是某論壇熱帖，
標(biāo)題血紅：【頂流影帝與毀容女設(shè)計師的血色初戀】配圖是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抓拍，
陸沉的吻落在她疤痕上，像在親吻一塊腐爛的傷口。"別管。"她刪掉網(wǎng)頁，
摸到口袋里的錄音筆，"去幫我買杯咖啡，要雙倍濃縮。"洗手間鏡子前，她摘下隱形眼鏡。
褐色瞳孔逐漸變淺，最終成了冰灰色。暗黑人格勾起嘴角，
指尖劃過陸沉咬出的血痕："親愛的，該讓他嘗嘗疼的滋味了。"她摸出隨身的黑色眼線筆，
在掌心寫下那串醫(yī)院地址。剛走出洗手間，就撞見靠在墻上的陳默。"林小姐和陸總很登對。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神，"不過有些舊賬，還是早點算清的好。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的脖子，轉(zhuǎn)身時掉出個文件夾。林晚撿起來的瞬間，渾身血液凝固。
那是林小夏的死亡證明，簽發(fā)日期是2018年3月15日。比火災(zāi)早了兩天。
深夜的公寓飄著焦糊味。陸沉捏著她煮糊的咖啡杯，指節(jié)泛白："我說過，
煮焦一次跪一小時。"她盯著他喉結(jié)下方的疤痕，忽然笑了："陸沉，
你妹妹是不是根本沒上過手術(shù)臺？"咖啡杯砸在她腳邊，滾燙的液體濺上她小腿。
"你再說一個字"他掐住她脖子，卻在觸到疤痕時驟然松手。她跌坐在地，
看見他無名指的銀戒在發(fā)抖。"是你。"她抓住他褲腳，"你妹妹的心臟根本沒移植給別人，
而是......"手機在此時震動，玄關(guān)傳來快遞員的敲門聲。陸沉去開門時，
她瞥見快遞單上的寄件人：仁濟醫(yī)院 陳立。那個在監(jiān)控里推擔(dān)架車的白大褂男人。
盒子里是個紅色天鵝絨首飾盒，打開的瞬間，她聽見自己心跳停了一拍。
里面是枚心臟形狀的吊墜，
吊墜內(nèi)側(cè)刻著兩行小字：【To小棠：你的心臟永遠屬于我】【From A.C】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