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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第三天。
遲夏按照徐千悅的要求脫了上衣,只穿著運動背心,將藤條綁在背上,跪在了公寓外面,昨天打徐千悅的地方。
進出的鄰居紛紛停下腳步對她指指點點,拿出手機拍攝。
遲夏盡力忽視那些異樣的眼光,一遍遍高聲喊著:“徐千悅,我錯了!”
看熱鬧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遲夏甚至登上了微博熱搜又被壓下,徐千悅才出現(xiàn),假惺惺地將他扶起來。
跪了三個小時的遲夏痛得臉色蒼白,雙腿隱隱發(fā)抖,幾乎無法站直。
她用力地挺直脊梁,眼睛越過徐千悅,望向她身后一臉復雜的沈暮川:“暮川,可以了嗎?”
沈暮川緊繃著臉,壓下心中的酸澀和煩躁:“遲夏,這是你自找的?!?/p>
遲夏依舊只是緊緊地望著他,眼中帶著些許急切:“可以陪我去小島了嗎?”
沈暮川被她的眼神觸動,心中萬般的情緒涌動著,心跳加速。
他回望著她的眼睛,認真點頭:“好,明天出發(fā),你安排好機票告訴我?!?/p>
得了他的承諾,遲夏不再逗留,趕回家中。
這次去島上,她打算在那邊度過人生中最后的時光,不再回來。
那座小島是她和沈暮川的秘密基地,她準備就葬在那里,守在那里。
她拿出幾個大號的行李箱,將自己的衣物雜物全部放進去,將房子里屬于自己的物品全部收拾干凈,省去以后沈暮川收拾的功夫。
兩人之間的紀念品也不少,都是她珍藏下來的。
從十二歲那年見面,他隨手遞給他的小熊,到他上山給徐千悅祈福時順手給她買的平安福。
后來他也會用心給她準備禮物,手辦,衣服,首飾等。
關于他的所有一切她都珍藏著。
遲夏一件一件收拾好,準備給自己當陪葬。
這天晚上,遲夏一夜沒睡,忙碌著,直到天亮離開時,房子各處被貼上了各種各樣的便簽。
她拉著行李箱,最后眷戀地回望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轉(zhuǎn)身離開。
去機場的路上,遲夏給沈暮川發(fā)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她又開始給他打電話。
一通,兩通,三通......無數(shù)遍之后,電話終于被接起。
那頭的沈暮川帶著起床氣:“遲夏你煩不煩?我都答應你會去你能別一直打電話嗎?”
遲夏聲音平靜:“暮川,飛機馬上要起飛了,你出發(fā)了嗎?”
沈暮川一頓,聲音緩和下來,但依舊不耐:“你先去吧,我改簽,晚點飛。”
電話被掛斷,遲夏平靜地看了幾秒,起身走向登機口。
幾個小時的飛行后,飛機落地,島上的管家早已安排好司機來接。
又兩個小時后,遲夏來到了她和沈暮川的小島。
島上屹立著一座嶄新的古堡,是她買下之后剛建好的,用的是沈暮川十八歲那年畫的設計稿。
她請了建筑師完善了圖紙,商討方案,兩個建筑工程隊花了半年才建好,原本想著給沈暮川一個驚喜的。
得知他們要來,管家已經(jīng)按照她之前給的方案,在城堡各處和沙灘上布滿了鮮花和氛圍燈。
這是個極浪漫的環(huán)境,遲夏坐在沙灘的花海里,看著漫天紅色的晚霞。
夕陽一點一點被海面蠶食殆盡,如同她一顆火熱的心一點點涼下去。
深夜,她再次不受控制來到沈暮川身邊。
又一次酣暢淋漓的發(fā)泄過后,他緊緊地抱著徐千悅:“悅悅,你帶我走吧?!?/p>
徐千悅夾著煙的手一頓,嘴角若有似無帶著些諷刺的笑:“暮川,遲夏還在島上等你呢?!?/p>
沈暮川直起身子,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她等不到我,自然會回來?!?/p>
他的眉眼盡是虔誠和深情:“悅悅,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徐千悅的手插 入沈暮川濃密的發(fā)絲,用力吻回去:“我們?nèi)ヂ糜伟??!?/p>
遲夏從夢中醒來,她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沈暮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