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沈暮川把小狗帶走，取名“慕夏”。
去靈堂短短幾公里的路程，他跟小狗接觸的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蕁麻疹，眼睛不斷流淚，喉嚨有些發(fā)癢，可她還是緊緊地抱著小狗不放。
靈堂很冷清，只有兩個工作人員在外面守著，沈暮川遠遠看著，忽然明白遲夏為什么想要葬在海島上。
他將小狗放在蒲團上，自己跪在一旁。
“夏夏，我今天去遲家給你出氣了，把大廳都砸了，遲家人臉都氣綠了，你要是看到一定會開心的?！?/p>
“你出車禍的事情是蘇念柔策劃的，我已經(jīng)報警了，她害死了你，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p>
“你撿到的小狗生產(chǎn)了，一共生了五只，這只小狗我很喜歡，打算把它帶回家。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它眼睛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起你?！?/p>
他自嘲地笑：“哪怕到現(xiàn)在，我依舊覺得它很像你，是不是很可笑？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笑我，還是在罵我？”
“人死后是有靈魂的吧，不然怎么解釋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你是在車禍中喪生，又回來看我的對嗎？所以你才可以準確說出自己的期限......”
“夏夏，你走的時候是不是很恨我？所以才會一直在夢里嚇唬我，但是我不怕，這是我應(yīng)得的，你可以一直來夢里找我......”
沈暮川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再轉(zhuǎn)身的時候，慕夏已經(jīng)趴在蒲團上睡著了。
沈暮川將它抱在懷里，給遲夏守靈。
第二天一早，沈暮川聯(lián)系了火葬場，直接給遲夏火化，帶著她的骨灰回到小島，葬在她規(guī)劃的位置上。
他輕撫著墓碑上遲夏的照片：“夏夏，你等等我，我很快回來陪你?！?/p>
一天后，他從海島上回來，警方出示了拘捕證，將蘇念柔帶回警局。
消息被沈暮川第一時間放出去，遲家股價暴跌，遲家人焦頭爛額。
遲家的律師很快趕到警局，但貨車司機已經(jīng)被警方拘捕，有司機的口供在前，警方又調(diào)查了打款的賬戶，見面地點的監(jiān)控，蘇念柔買兇殺人的罪名還是定下來了。
當天晚上，遲太太買兇殺害私生女的消息上了熱搜，同時被爆出來的還有過去十幾年遲家人對遲夏的虐待，一時間將遲氏集團架在火上烤。
沈暮川看著熱搜上的新聞勾了勾唇，去寵物店接了慕夏才回了自己和遲夏的家。
房子還是離開時的樣子，旅行帶回來的行李箱還擺在玄關(guān)，他關(guān)上房門，輕輕地喊了一聲：“遲夏，我回來了。”
慕夏嗒嗒嗒跑進去，在蒙了灰塵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腳印。
屋內(nèi)靜悄悄的，他垂下眼瞼，換了拖鞋往里走：“夏夏，蘇念柔已經(jīng)被警方逮捕了，遲家股票大跳水，你開心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著垃圾桶，把自己前幾天丟進垃圾桶的便簽都找出來，一張張展開，拿過塑機過塑，收到保險柜里。
轉(zhuǎn)眼看到空了一半的照片墻，他又去了書房，打開電腦的照片夾。
鼠標點開，遲夏的照片一張張在他面前展開，他隨意點開一張，照片里年輕一些的遲夏正站在冰川下看向鏡頭，眉眼全是熾烈的愛意和全然的信任。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握著鼠標的指節(jié)顫抖發(fā)白。
慕夏忽然跑過來跳上他的大腿，伸著頭看著照片的人，“汪汪”叫了兩聲。
沈暮川偏頭看它，輕輕揉了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