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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陳蘇晚恢復(fù)了些力氣,毫不猶豫地扯掉輸液管,自顧自出了院。
她快速將自己收拾了一番,臉上打了重重的粉底,可盡管如此,還是掩蓋不了病態(tài)。
她必須趕往拍賣會,那里有她母親去世前心心念念的東西。
一進場,眾人紛紛開始打量她,隨即開始議論:
“這不是林景深的夫人嗎?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看起來怪嚇人的,而且剛剛林景深不是帶著別的女人進場了嗎......”
“林景深帶的那個女人頭上還有好大一個傷口,不會是陳蘇晚砸的吧,畢竟她出了名的潑辣,看起來林景深對那個帶來的女人很上心呢,全程護的緊緊的。”
陳蘇晚一個眼刀過去,議論的人紛紛閉了嘴。
林景深余光見她進了場,站起身拉著吳念暈過來質(zhì)問:“陳蘇晚,你什么時候能改改自己隨便動手的臭毛?。磕顣炈龖阎?,是你能隨便打的嗎?”
陳蘇晚冷笑一聲:“懷孕?怎么,難道懷的是你的孩子?不然你這么在意干嘛?”
他冷冷看著陳蘇晚,抓起吳念暈的手,冷聲道:“要么道歉,要么我讓她打回去。”
陳蘇晚朝他挑了挑眉,意思不明而喻。
道歉,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轉(zhuǎn)身想找地方坐,卻見林景深扯住她的手腕,親手抓著吳念暈的手,將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一瞬間,原本喧鬧的會場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了陳蘇晚身上。
陳蘇晚就那么定定看著林景深,看著他冷漠的眼睛。
他好像也有些錯愕,錯愕自己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讓別的女人給了自己妻子一個耳光。
場面僵持不下時,有人中氣十足道:“林景深,你敢讓別的女人打我女兒?”
陳蘇晚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看著爸爸大步走來為自己撐場子,跑到陳父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林父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他今天來,同樣是來拍下已故妻子想要的拍品,沒想到女兒會先來一步。
他直視林景深:“林景深,你就是這么對我女兒的?我們家蘇晚是我陳家的珍寶,豈容別人這么欺負!”
林景深臉色未變:“爸,陳蘇晚先動手打了人,她向來這樣不管不顧,作為她的丈夫,我也該約束約束她?!?/p>
陳蘇晚抬起頭,看到父親伸出手,朝林景深落下一巴掌。
他微微偏頭,一聲沒吭,只是滿眼嘲諷地看向陳蘇晚。
“陳蘇晚,夠了嗎?你是被人捧著長大的珍珠,旁人都是草芥,你可以隨便動手打人,誰都不能欺負你?!?/p>
他這番話,深深刺進陳蘇晚的心底。
他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認定她會隨便動手打人呢?
為什么,從來都不肯相信她,哪怕一次,為什么,總是對她有這么深的刻板印象,仿佛她是萬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