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在一片顛簸中醒來時,鼻尖全是劣質(zhì)香粉混著霉味的古怪氣息。頭頂紅綢晃得她眼暈,
耳邊是吹吹打打的破鑼聲,還有喜娘尖利的吆喝:"新娘子下轎咯——"什么新娘子?
她不是在末世基地里為了搶一株變異植物,被喪尸群圍攻了嗎?掙扎著掀開蓋頭一角,
入目是破敗的茅草屋,門口站著的男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青布長衫洗得發(fā)白,
正扶著門框劇烈咳嗽,手帕上咳出的點點猩紅刺得林薇瞳孔驟縮。
這不是她穿書看的那本虐文里,被流放罪臣家買來沖喜、三天后就被克死的炮灰原配嗎?
"咳咳...你就是...林家送來的..."男人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
眼底卻淬著冰碴般的警惕,"沖喜?呵,我這把骨頭,怕是留不住你這朵嬌花。
"林薇攥緊了拳頭,末世里摸爬滾打十年的狠厲瞬間壓過震驚。她看著這家徒四壁的破屋,
看著這咳血將死的"夫君",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死?我林薇的男人,
想死也得先問過我!"破鑼嗓子的喜娘還在喊拜堂,林薇直接把蓋頭一甩,
大步走到男人面前,無視他驚怒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沈修遠(yuǎn)是吧?從今天起,
你這條命歸我了。想活,就聽我的!"第一章:沖喜驚夢,寒窯初見頭痛。
不是末世里被喪尸追著跑時撞到鋼筋的那種鈍痛,
是像有把生銹的鈍刀在太陽穴里來回鋸的鉆心疼。我猛地睜開眼,
入目不是熟悉的基地破帳篷頂,而是一塊繡著歪歪扭扭紅喜字的粗麻布。
“嘶 ——” 我想撐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骨頭像是被拆散了重組,酸麻得使不上勁。
鼻尖縈繞著一股混合了霉味、草藥味和…… 血腥味的怪味。這不是我的身體。末世十年,
我林薇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xué)生,熬成能靠木系異能在廢墟里刨食的 “老油條”,
對自己身體的感知比誰都清楚。這具身體瘦弱得不像話,手腕細(xì)得我一只手就能掐斷,
皮膚下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松弛?!靶蚜??醒了就趕緊下地!別裝死!
” 一個粗嘎的女聲在帳篷外響起,伴隨著不耐煩的拍門聲,“沈家給了五兩銀子彩禮,
可不是讓你進(jìn)來當(dāng)少奶奶的!”五兩銀子?彩禮?沈家?
混亂的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涌入腦海 —— 原主叫阿薇,是山坳里林家的女兒,爹叫林老實,
娘早死,底下有個弟弟。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弟弟要娶媳婦沒錢,
林老實就把她賣給了村東頭快斷氣的沈家沖喜,換了五兩銀子彩禮。沖喜?我猛地坐起來,
顧不上渾身酸痛,掀開那塊所謂的 “喜布”。眼前是間破敗得不像話的茅屋,
四面墻有三面漏風(fēng),屋頂?shù)拿┎菹∈璧媚芸匆娞?。屋子中央支著個土灶,
旁邊堆著少得可憐的柴火,墻角放著個破瓦罐,里面稀稀拉拉泡著幾根不知名的草藥。
而在屋子最里面的破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他側(cè)對著我,
身上蓋著一床打滿補(bǔ)丁、看不出原色的薄被,肩膀輕微起伏著,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壓抑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咳嗽聲。我皺著眉走過去,蹲下身。
男人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唇干裂起皮,幾縷濕冷的黑發(fā)黏在額頭上,
襯得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異常深邃。他沒睡,
正用一種極其警惕、近乎審視獵物的眼神盯著我,那眼神里沒有半分新婚丈夫的溫情,
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戒備和…… 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咳……” 他似乎想說話,
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連忙用手捂住嘴??人云较⒑?,
他移開手,掌心赫然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紅。血。我瞳孔一縮。末世里見慣了血腥,
但這虛弱的、毫無反抗能力的血腥味,卻讓我莫名地?zé)┰??!澳憔褪恰?林家賣過來的?
”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帶著病氣的虛弱,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為了那五兩銀子,把女兒賣給將死之人沖喜,林老實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認(rèn)識原主的爹?或者說,認(rèn)識原主?我沒吭聲,只是打量著他。從原主零碎的記憶里,
沈家以前好像是讀書人家,后來犯了事才流放到這窮鄉(xiāng)僻壤,家道中落。眼前這人,
看穿著打扮,確實像個落魄書生,可那眼神里的銳利和沉穩(wěn),卻不像個普通的病秧子。
“怎么?啞巴了?” 他見我不說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還是覺得,
嫁給我這個流放罪臣、咳血廢人,委屈了?”委屈?我在心里冷笑一聲。末世里,
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yùn),哪來那么多委屈可講。不過這男人,倒是有意思,都病成這樣了,
嘴還這么毒。“不委屈?!?我開口,聲音因為身體虛弱而有些發(fā)飄,
但語氣卻盡量維持著平靜,“五兩銀子買我一條命,挺劃算的?!痹髟诹旨疫^得什么日子,
記憶里清楚得很。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當(dāng)牛做馬,賣給沈家沖喜,
至少不用再看林老實和那個便宜弟弟的臉色。男人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說,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漠:“劃算?等我死了,
你就是罪臣遺孀,一輩子抬不起頭,也敢說劃算?”“你死不死,跟我沒關(guān)系。
”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我只知道,從現(xiàn)在起,這屋子歸我了,
你這條命,暫時也算我的?!痹谀┦?,資源就是一切。這屋子雖然破,但至少能遮風(fēng)擋雨。
這男人雖然病,但好歹是個活口,說不定…… 能有點用?!胺潘?!” 他猛地想坐起來,
卻被一陣更劇烈的咳嗽打斷,身體軟軟地倒回床上,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幾分,
“我沈修遠(yuǎn)就算落魄至此,也輪不到你一個鄉(xiāng)野村姑來放肆!”沈修遠(yuǎn)?
這名字在原主的記憶里很模糊,只知道是沈家那個快死的兒子。但不知怎么的,
我心里卻莫名地咯噔一下。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普通農(nóng)戶該有的。“鄉(xiāng)野村姑怎么了?
” 我挑眉,走到土灶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鍋,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鄉(xiāng)野村姑至少餓了知道找吃的,不像某些人,只會躺在床上等死?!薄澳?!
” 沈修遠(yuǎn)被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又是一陣咳嗽,“咳咳…… 出去!
我沈家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趕我走?” 我轉(zhuǎn)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可以啊。把五兩銀子還我,我立馬走人。”五兩銀子,在這窮地方,足夠買好幾畝薄田了。
林老實那老東西肯定是拿了錢就跑了,指望他退錢,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沈修遠(yuǎn)被我噎得說不出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顯然也知道,錢一旦到了林老實手里,
就別想再拿回來?!霸趺??拿不出來?” 我聳聳肩,走到門口,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門外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幾畝薄田荒蕪著,遠(yuǎn)處是連綿的大山。
這就是我以后要待的地方?末世的廢墟我都挺過來了,這古代的窮山溝,還能難倒我?
我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腥氣的空氣,轉(zhuǎn)身看向床上那個還在喘著粗氣的男人:“從今天起,
我就是你沈修遠(yuǎn)的媳婦。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別浪費(fèi)了我這五兩銀子的‘身價’?!闭f完,
我沒再看他難看的臉色,徑直走出了茅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填飽肚子。這破地方,
總得先找到能吃的東西才行。至于那個沈修遠(yuǎn)…… 病秧子也好,罪臣也罷,在我林薇面前,
都得先學(xué)會怎么活下去。……………………屋外的風(fēng)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
我裹緊了身上那件補(bǔ)丁摞補(bǔ)丁的破棉襖 —— 這還是原主唯一一件能穿出門的衣服,
薄得跟張紙似的,根本不頂事。末世里冬天更難熬,基地里暖氣是奢望,
有時候為了搶一床破棉被都能打死人。這點冷,我還扛得住。我沒急著往深山里鉆,
先繞著破茅屋轉(zhuǎn)了一圈。沈家這破院子也就半畝地大小,除了那間主屋,
還有個歪歪扭扭的柴房,里面堆著點發(fā)霉的稻草,連只雞都沒有。墻角倒是有個破土坑,
估計以前是種菜的,現(xiàn)在光禿禿的啥也沒有?!芭?,真是家徒四壁?!?我啐了一口,
末世里撿垃圾都能撿到比這值錢的玩意兒。正琢磨著上哪兒找吃的,
就聽見身后傳來 “吱呀” 一聲門響。我猛地回頭,
手下意識地就往腰間摸 —— 那里本該別著我用鋼筋磨成的短刀,現(xiàn)在卻空空如也。嘖,
忘了,這是古代。門口站著的是沈修遠(yuǎn)。他居然撐著墻走出來了,臉色還是白得嚇人,
嘴唇凍得發(fā)紫,那件青布長衫在風(fēng)里飄得像片破葉子?!澳愠鰜砀墒裁矗坎灰??
” 我皺著眉走過去,想把他推回屋里。這病秧子要是真死了,我這五兩銀子可就打水漂了。
“誰讓你…… 咳咳…… 隨便動我東西?” 他躲開我的手,聲音嘶啞,
眼神卻死死盯著我剛才放在窗臺上的一個小布包。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屋里找吃的,
翻到了床底下的一個破木箱,里面除了幾件更破的舊衣服,就只有那個巴掌大的小布包。
布包縫得很嚴(yán)實,我捏了捏,里面像是幾塊硬邦邦的東西?!拔铱纯丛趺戳??” 我挑眉,
拿起布包在手里晃了晃,“里面裝的是金子還是銀子?怕我偷了?
”沈修遠(yuǎn)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不是病氣的青,是被氣的。他伸手想搶,卻因為動作太急,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差點栽倒在地。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觸手一片冰涼,
還能感覺到他身體在微微發(fā)抖。“找死啊你!” 我沒好氣地把他往屋里拖,
“就你這破身體,還跟我較勁?趕緊回去躺著!”他掙了兩下沒掙脫,又咳得說不出話,
只能用那雙冒火的眼睛瞪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把他塞回床上,
我把那床破棉被給他掖好,沒好氣地說:“跟個爆竹似的,一點就著。我就是看看,
又沒說要拿你的東西?!鄙蛐捱h(yuǎn)喘了幾口氣,
才咬牙切齒地說:“那是…… 我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你要是敢動一下……”“行行行,
不動不動?!?我擺擺手,懶得跟他廢話??此菍氊惛泶竦臉幼樱?/p>
估計里面也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頂多就是幾塊破玉佩之類的?!凹依餂]吃的了。
” 我直接切入正題,“你要是不想餓死,就告訴我,這附近哪兒能找到吃的。
”沈修遠(yuǎn)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我沈家…… 咳咳…… 雖然落魄,
也不至于要靠女人去找吃的?!薄昂牵菃??” 我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你倒是起來去找啊。是能種地還是能打獵?就你這咳血的身子,
怕是剛走到地頭就咽氣了吧?”“你!” 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眼看又要咳起來。我趕緊打?。骸暗玫玫?,算我怕了你了。不想說話是吧?行,
那你就躺著等死,我出去找找看?!闭f完,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跟這病秧子浪費(fèi)時間,
還不如我自己出去碰碰運(yùn)氣。剛走到門口,
就聽見他在后面悶聲悶氣地說:“后山…… 山坳里…… 可能有野菜……”我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沒看我,只是盯著墻角,耳根卻微微有些發(fā)紅?!爸懒?。
” 我丟下兩個字,推門出去了。后山離村子不遠(yuǎn),但荒草叢生,一看就很久沒人打理了。
我沒敢往深處走,就在山腳附近轉(zhuǎn)悠。末世里野外生存的經(jīng)驗在這里倒是能派上用場,
哪些植物能吃,哪些有毒,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沒一會兒,我就找到了幾株薺菜和馬齒莧,
雖然不多,但煮鍋野菜粥還是夠的。我又在路邊撿了些干樹枝,捆成一小捆背著。
正準(zhǔn)備往回走,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幾個男人的哄笑聲。“嘿嘿,聽說了嗎?
林家那丫頭昨天嫁給沈家那病秧子了!”“知道啊,五兩銀子彩禮呢!
林老實這回可賺大發(fā)了!”“賺什么賺?沈家那小子眼看就不行了,
我看那丫頭就是去沖喜的,說不定過兩天就得守寡!”“守寡?我看啊,
怕是等不到守寡就得被賣了!罪臣家的媳婦,能有什么好下場?”這聲音…… 我皺了皺眉,
好像是原主那個便宜弟弟的幾個狐朋狗友。我沒打算惹事,低著頭想繞開。可偏偏有人眼尖,
看見了我。“哎?你們看那是誰?”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剛嫁過去的新娘子嗎?怎么一個人跑后山來了?是嫌家里窮,出來找吃的了?
”另外幾個男人也跟著哄笑起來,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惡意?!皢?,
還是個美人胚子呢!可惜了,嫁給那個病秧子罪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要不跟哥幾個回去?哥幾個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那個快死的強(qiáng)多了!”說著,
就有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伸手想抓我的胳膊。我眼神一冷。末世里,
這種想占便宜的男人我見多了,下場通常都不太好。在他的手碰到我之前,我猛地側(cè)身躲開,
同時抬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腳背上!“嗷 ——!” 那男人慘叫一聲,抱著腳蹲了下去。
其他幾個人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我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敢動手。
“你…… 你敢打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反應(yīng)過來,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打你怎么了?
” 我冷笑一聲,把手里的野菜和樹枝往地上一扔,雙手抱臂,眼神冰冷地掃過他們,
“嘴巴放干凈點。我現(xiàn)在是沈修遠(yuǎn)的媳婦,也就是你們的嫂子。嫂子的便宜,是你們能占的?
”我這副樣子,跟他們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的農(nóng)家女完全不一樣,一時間竟把他們鎮(zhèn)住了。
“你…… 你等著!” 尖嘴猴腮的男人撂下一句狠話,扶著那個還在慘叫的男人,
灰溜溜地跑了。我切了一聲,撿起地上的東西。跟我斗?這幫小混混,
在末世里連半天都活不下去?;氐矫┪?,沈修遠(yuǎn)正靠在床頭看書。一本線裝書,
書頁都泛黃了,他看得很專注,連我進(jìn)來都沒察覺?!翱词裁茨兀窟@么入神。
” 我把野菜和樹枝放下,隨口問道。他猛地回過神,看到我手里的野菜,眼神閃爍了一下,
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漠:“沒什么?!蔽乙矝]追問,開始生火煮野菜粥。鍋里的水燒開了,
把野菜放進(jìn)去,一股淡淡的清苦味道彌漫開來?!皠偛拧?外面是不是有動靜?
” 沈修遠(yuǎn)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不自然?!芭叮龅侥銕讉€‘好鄰居’了。
” 我一邊攪著鍋里的粥,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跟我打聽你的‘病情’,還想占我便宜。
”沈修遠(yuǎn)握著書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
”“我像是會被他們怎么樣的人嗎?” 我挑眉,把煮好的野菜粥盛出來,遞給他一碗,
“喏,吃飯。吃完了趕緊躺著,別瞎操心?!彼粗沂掷锏耐?,又看了看我,眼神復(fù)雜。
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過碗,低聲說了句:“…… 謝謝。”我沒說話,端起自己那碗,
稀里嘩啦地喝了起來。野菜粥沒什么味道,還有點苦,但熱乎乎的,下肚之后,
總算感覺沒那么冷了。沈修遠(yuǎn)喝得很慢,好像在品嘗什么美味佳肴。我看著他那副樣子,
心里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以前在末世,食物匱乏,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誰還會在乎味道。
可現(xiàn)在,一碗野菜粥,卻讓這個曾經(jīng)的讀書公子吃得如此認(rèn)真?!拔梗?我忍不住開口,
“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流放到這里的?”沈修遠(yuǎn)的動作猛地一頓,抬起頭,
眼神又變得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干什么?”“隨便問問。” 我聳聳肩,
“畢竟現(xiàn)在我是你媳婦,總得知道我男人是個什么‘罪名’吧?”他盯著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見他用極低的聲音,
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謀逆…… 罪臣之后。”謀逆?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罪名可不小,難怪會被流放到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看著沈修遠(yuǎn)那張蒼白而緊繃的臉,
我忽然覺得,這五兩銀子的 “投資”,好像比我想象的還要麻煩。不過,麻煩又怎么樣?
我林薇在末世里,怕過麻煩嗎?“謀逆就謀逆吧?!?我放下空碗,拍了拍手,看著他,
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反正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人了。你的麻煩,以后就是我的麻煩。
”沈修遠(yuǎn)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好像第一次認(rèn)識我一樣。
我沖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在末世里對隊友才會有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所以啊,
沈修遠(yuǎn),你最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活著。不然,我這五兩銀子,可就虧大了。
”第二章:異能初顯,疑云暗生野菜粥下肚不過半個時辰,肚子又開始咕嚕嚕叫。
我蹲在墻角那個破土坑前,
扒拉著里面硬邦邦的土塊 —— 這玩意兒比末世基地里的硬化地面好不到哪兒去,
插根筷子都費(fèi)勁?!翱词裁茨??”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回頭就看見沈修遠(yuǎn)不知什么時候又挪到了門口,裹著那床破棉被,像只警惕的老母雞。
他臉色比昨天稍微好了點,至少沒那么慘白,可眼神還是跟淬了冰似的?!翱吹?。
” 我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總不能天天喝野菜粥吧?我得看看能不能種點什么。
”沈修遠(yuǎn)冷哼一聲,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就這地?去年種的谷子連苗都沒出齊,
你能種出什么花來?”“能不能種出花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斜了他一眼。
末世里連輻射污染的土地都能想辦法改良,這點貧瘠的黃土算什么?
不過異能的事不能暴露得太明顯。我繞著土坑轉(zhuǎn)了兩圈,假裝研究土質(zhì),
指尖卻悄悄觸碰到一塊不起眼的土塊。木系異能順著指尖流淌出去,
像溫水融化寒冰一樣滲入土壤?!八?——”剛輸入一絲異能,我就倒抽一口冷氣。
這地也太貧瘠了!別說養(yǎng)分,連點基本的水分都快榨干了,我的異能剛進(jìn)去就像石沉大海,
連個水花都沒冒出來?!霸趺戳??” 沈修遠(yuǎn)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沒什么。
” 我趕緊收回手,假裝被土塊硌到,“地太硬了,得松松土。”說完,我轉(zhuǎn)身去柴房翻找,
好在墻角旮旯里還扔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我掂量了一下,
這玩意兒比末世里我用的鋼筋棍輕多了,就是刃口鈍得能拍蒼蠅?!澳阋墒裁??
” 沈修遠(yuǎn)看著我扛起鋤頭走向土坑,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懷疑,“你會用這東西?
”“不會可以學(xué)啊。” 我白了他一眼,掄起鋤頭就往地里砸。“砰 ——”鋤頭砸在地上,
只刨出個小土疙瘩,震得我虎口發(fā)麻。我咧了咧嘴,這破鋤頭,跟鬧著玩似的。
“哈哈哈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低笑。我猛地回頭,就看見沈修遠(yuǎn)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看得真真切切?!澳阈κ裁矗俊?我叉著腰,沒好氣地問。
“沒什么。” 他轉(zhuǎn)過頭去,耳根又有點發(fā)紅,“只是覺得…… 你跟我想象中的農(nóng)家女,
不太一樣?!薄芭??那你想象中的農(nóng)家女是什么樣的?”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至少…… 不會像你這樣,扛著鋤頭像扛著……”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合適的詞,
“像扛著兵器?!蔽倚睦锟┼庖幌隆D┦览锟笐T了武器,這動作確實有點下意識了。
我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裝出一副笨拙的樣子:“是嗎?可能是我力氣大吧。”說完,
我又埋頭刨地。這次我學(xué)聰明了,先用異能稍微軟化了一下土壤,再下鋤頭果然輕松多了。
雖然動作還是不太標(biāo)準(zhǔn),但至少能刨開土層了。沈修遠(yuǎn)沒再說話,只是站在門口看著我。
他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讓我渾身不自在。我知道他肯定還在懷疑我的來歷,
畢竟原主那個唯唯諾諾的性子,跟我現(xiàn)在簡直判若兩人。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土坑總算被我翻了一遍。我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背,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xì)汗。“好了,
差不多了。” 我喘了口氣,“接下來得找點種子。”沈修遠(yuǎn)沉默了一下,
說:“種子…… 家里還有點去年剩下的菜種,不知道還能不能出芽?!薄霸谀膬海?/p>
” 我眼睛一亮。他指了指床底下那個破木箱:“最底下,一個小布袋子。”我趕緊跑過去,
把那個小布袋子翻了出來。打開一看,里面是些灰撲撲的菜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
“這是什么菜?” 我問?!昂孟袷恰?小白菜?!?沈修遠(yuǎn)的聲音有點不確定,
“以前家里的下人…… 咳,以前種過?!笨此怯杂种沟臉幼樱?/p>
估計是想說以前家里有傭人,不用自己操心這些。我也沒戳穿他,拿著菜籽就往土坑里撒。
撒完種子,該澆水了。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沒找到水桶,只有一個破陶罐。我拿起陶罐,
正準(zhǔn)備去河邊打水,沈修遠(yuǎn)突然開口:“河邊太遠(yuǎn),后山有口老井,水質(zhì)還行?!薄袄暇??
在哪兒?”“我?guī)闳??!?他說著,就想往外走?!澳氵€是算了吧?!?我趕緊攔住他,
“你這身子,走兩步路都費(fèi)勁,別回頭再掉井里了。告訴我方向就行。
”沈修遠(yuǎn)被我噎了一下,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反駁,只是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往那邊走,
過了那片竹林就能看見。不過井繩可能有點爛了,你小心點?!薄爸懒??!?我應(yīng)了一聲,
拿起陶罐就往后山走。后山的老井比我想象的還要破舊,井口長滿了雜草,
井繩確實爛得不成樣子,好幾處都快斷了。我皺了皺眉,這玩意兒要是掉下去,
我可撈不上來。沒辦法,只能用異能了。我蹲在井邊,指尖輕輕觸碰水面,
木系異能悄無聲息地探入水中。異能在水中流淌,就像魚兒回到了大海,
舒服得讓我忍不住想嘆氣。我控制著異能,卷起一股水流,慢慢升到井口,
然后小心翼翼地導(dǎo)入陶罐中。這個過程需要非常精細(xì)的控制,不能讓水流得太急,
也不能讓異能波動太明顯。就在我全神貫注地 “引水” 時,突然感覺背后有人盯著我。
我心里一緊,猛地回頭 ——只見沈修遠(yuǎn)站在不遠(yuǎn)處的竹林邊上,臉色蒼白,
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我和我手中的陶罐。他什么時候跟過來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難道他看到了?“你…… 你剛才在干什么?
” 沈修遠(yuǎn)的聲音都在發(fā)抖,指著我的手,“水…… 水怎么會自己飛到罐子里?”來了。
我就知道,這么明顯的異能波動,遲早會被他發(fā)現(xiàn)。我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
想著該怎么解釋?!笆裁醋约猴w?” 我裝傻充愣,舉起陶罐晃了晃,“就是打水啊,
你看錯了吧?”“我沒看錯!” 沈修遠(yuǎn)往前走了兩步,眼神銳利得像刀子,“我明明看到,
水從井里自己升起來,進(jìn)到你罐子里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我能感覺到他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病體虛弱?!拔沂鞘裁慈??我不就是你花錢買來的媳婦嗎?
” 我硬著頭皮,迎上他的目光,“沈修遠(yuǎn),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打個水嗎?
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嗎?”“打水?” 他冷笑一聲,眼里的懷疑更深了,
“哪有這樣打水的?林薇,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連我的名字都叫出來了??磥?,他早就開始懷疑我了。我看著他蒼白卻異常堅定的臉,
心里有些煩躁。本來想慢慢來,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懊孛埽俊?我放下陶罐,
雙手抱臂,迎上他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我是有秘密。怎么,你想知道?
”沈修遠(yuǎn)的呼吸一滯,眼神里閃過一絲緊張和期待。
“想知道的話……” 我故意拖長了聲音,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
“就拿你那個小布包里的東西來換。”我賭他不敢。那小布包既然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肯定對他很重要。果然,聽到我的話,沈修遠(yuǎn)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剛才的逼問氣勢也泄了下去,只剩下滿滿的戒備和一絲被冒犯的惱怒?!澳恪?你休想!
” 他咬牙切齒地說?!澳蔷蛣e問?!?我聳聳肩,拿起陶罐,“井水打完了,
我回去澆地了。你要是不想餓死,就趕緊回屋躺著,別瞎操心我的事?!闭f完,我不再看他,
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心里卻在盤算著,看來以后用異能得更小心了,這病秧子,
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展蘩锏木问幹吵鑫夜首麈?zhèn)定的臉。
沈修遠(yuǎn)的目光像根刺,扎在后頸上直到我走進(jìn)茅屋都沒松開。我故意把陶罐磕在灶臺邊,
發(fā)出 “哐當(dāng)” 一聲響,余光瞥見他扶著門框的手指節(jié)泛白?!翱磯蛄司瓦M(jìn)來,外面風(fēng)大。
” 我把水倒進(jìn)破瓦罐,聲音壓得沒什么溫度。這病秧子明明自己走路都打晃,
還非要跟過來盯梢,真當(dāng)我不敢把他扔井里?沈修遠(yuǎn)沒接話,卻真的挪步進(jìn)了屋,
在離我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像個沉默的樁子。我彎腰給菜種澆水,
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黏在我手背上 —— 剛才用異能引水的指尖,
此刻還殘留著微弱的綠色光暈,好在屋里光線暗,他未必看得清。“你那布包里到底是什么?
” 我突然開口,想岔開他的注意力。反正都把他惹毛了,不如趁機(jī)探探底。
沈修遠(yuǎn)渾身一僵,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與你無關(guān)!”“怎么無關(guān)?” 我直起腰,
故意板起臉,“我現(xiàn)在是你媳婦,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問問都不行?”“放肆!
” 他咳了兩聲,氣得嘴唇發(fā)抖,“那是我母親的遺物,輪不到你……” 話說到一半,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又染上了新的血跡。我心里嘖了一聲,果然是個死要面子的。
末世里誰沒點壓箱底的寶貝,我藏在基地墻角的半塊壓縮餅干,也比命還重要。
看他這副樣子,估計布包里也就是些不值錢的首飾,偏偏當(dāng)成命根子。“行了行了,
不問就不問?!?我把空陶罐往地上一放,“趕緊躺著去,再咳下去,你那點血都不夠吐的。
”沈修遠(yuǎn)瞪了我一眼,卻沒再犟,慢吞吞挪回床上,背對著我躺下了。屋里終于安靜下來,
只剩下他壓抑的呼吸聲。我松了口氣,
開始琢磨怎么讓菜種快點發(fā)芽 —— 總不能真等十天半個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半夜時分,我估摸著沈修遠(yuǎn)睡熟了,悄悄摸到菜坑邊。月光從破窗照進(jìn)來,
給硬邦邦的土地鍍上一層銀邊。我蹲下身,指尖按在撒種的位置,木系異能緩緩輸出。
和白天不同,這次我沒敢用太猛。異能像蛛絲一樣滲入土壤,纏繞在干癟的菜籽上。
我能 “感覺” 到種子的興奮 —— 那些在貧瘠土地里沉睡的生命,
貪婪地吸收著異能帶來的養(yǎng)分和水分,種皮一點點發(fā)脹、裂開,
嫩黃色的芽尖試探著頂開泥土?!八弧?我倒抽一口冷氣,
這破地吸收異能的速度也太快了!才輸入一點點,就跟石沉大海似的。
看來以后得找機(jī)會改良整塊地,不然這點異能遲早被吸干。折騰了小半個時辰,
我才感覺種子都順利發(fā)芽了。站起身時腿都麻了,剛想活動一下,
就聽見屋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心里一緊,
貓著腰湊到窗邊偷看 —— 沈修遠(yuǎn)正坐在床上,借著月光翻看著什么。
他手里拿的不是那本破書,而是…… 一塊黑乎乎的木牌?那木牌巴掌大小,
上面刻著些歪歪扭扭的花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沈修遠(yuǎn)看得極其專注,
連咳嗽都忘了,蒼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 懷念?這是什么玩意兒?
難道是他家傳的信物?我正想湊近點看,突然聽見院墻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猛地縮回身子,屏住呼吸。大半夜的,誰會來這荒郊野嶺?是白天那幾個小混混?
還是……“他娘的,真在這兒呢!” 一個壓低的粗嘎聲音響起,
是白天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你說那小娘們是不是會妖術(shù)?我昨天親眼看見,
她空手從井里弄出水來!”“小聲點!”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聲音響起,“要是真會妖術(shù),
咱們可惹不起。不過那沈家小子是罪臣,他媳婦要是妖女,正好報官領(lǐng)賞!”“領(lǐng)賞?
五兩銀子呢!夠咱們喝好幾頓了!”我心里暗罵一聲。果然是那幾個混蛋!
居然大半夜跑來窺探,還聽到了打水的事。要是讓他們報官說我是妖女,別說五兩銀子了,
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噓 —— 快看!” 橫肉男壓低聲音,
“那菜坑里是不是…… 發(fā)光?”我猛地看向菜坑 —— 可不是嘛!剛才用異能催芽時,
土壤里還殘留著微弱的綠光,在月光下格外顯眼。這下完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臥槽!
真的發(fā)光!” 尖嘴猴腮的男人驚呼一聲,“果然是妖術(shù)!走走走,趕緊去報官!
”腳步聲匆匆遠(yuǎn)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報官?這年代妖術(shù)可是大罪,輕則浸豬籠,
重則砍頭!我就算有異能,也架不住一群人圍攻啊!“怎么了?
” 屋里突然傳來沈修遠(yuǎn)的聲音,他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門口,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外面是誰?”“沒誰!” 我趕緊跑過去,把他推進(jìn)屋,“風(fēng)大,吹的草響。
你趕緊睡你的!”沈修遠(yuǎn)皺著眉,顯然不信:“我聽見有人說話。”“你聽錯了!
” 我急中生智,故意提高聲音,“肯定是你餓出幻覺了!你等著,我去給你煮點粥!
”說完,我不等他反駁,抓起陶罐就往外走。得趕緊把那發(fā)光的菜坑處理掉,
不然等官差來了,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我跑到菜坑邊,也顧不上浪費(fèi)異能了,
抓起旁邊的泥土就往發(fā)光的地方蓋。可那綠光就跟長了根似的,怎么蓋都蓋不住,
反而越來越亮 —— 那些菜芽居然破土而出了!嫩綠的小芽在月光下舒展著,
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明明才種下幾個時辰,卻已經(jīng)有手指長短了!
“這…… 這是怎么回事?” 沈修遠(yuǎn)不知什么時候又跟了出來,看著菜坑里的嫩芽,
眼睛瞪得像銅鈴,“昨天才撒的種,今天就…… 就長這么大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震驚,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這下不止是妖女,還坐實了妖術(shù)的罪名!
“我……”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偛荒芨嬖V他這是我用異能催的吧?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了狗叫聲,還有人舉著火把往這邊走!火光映在沈修遠(yuǎn)蒼白的臉上,
也映在我越來越慌的心里?!笆枪俨睿 ?尖嘴猴腮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就是她家!
那小娘們肯定是妖女!”完了。我看著菜坑里生機(jī)勃勃的嫩芽,
又看看沈修遠(yuǎn)震驚又恐懼的臉,再聽聽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狗叫聲,
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在末世都沒體會過的絕望。這古代的日子,才過了兩天,就要玩完了?
沈修遠(yuǎn)猛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得像團(tuán)亂麻。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卻被越來越近的火把光打斷了?!伴_門!開門!” 粗暴的砸門聲響起,
伴隨著官差兇神惡煞的吼聲,“里面的人聽著,有人舉報你家藏有妖女,速速開門受查!
”第三章:耕讀相伴,寒門微光砸門聲跟擂鼓似的,震得破茅屋的土墻直掉灰。
我下意識把沈修遠(yuǎn)往身后拉,這病秧子現(xiàn)在就是個移動血袋,真動起手來能幫上什么忙?
可他卻一反常態(tài)地掙開我,往前站了半步,擋在我身前。“你干什么?” 我急得想踹他。
這時候逞什么英雄?嫌自己命長還是嫌我死得不夠快?沈修遠(yuǎn)沒回頭,
只是挺直了本就單薄的背脊,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
卻透著一股我從沒聽過的鎮(zhèn)定:“別說話,看我眼色?!蔽毅蹲×恕?/p>
這還是那個整天咳血、看我跟看賊似的病秧子嗎?“哐當(dāng)” 一聲,破木門被踹開了。
幾個手持水火棍的官差罵罵咧咧地闖進(jìn)來,火把的光把屋里照得跟白晝似的。
尖嘴猴腮和橫肉男躲在官差身后,指著我大喊大叫:“就是她!大人,就是這個女人!
她會妖術(shù)!”一個滿臉橫肉的捕頭模樣的人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輕蔑和貪婪:“哦?
就是你這小娘子會妖術(shù)?”我心里把那兩個混蛋罵了十八遍,面上卻努力裝出害怕的樣子,
往沈修遠(yuǎn)身后縮了縮:“大…… 大人,我沒有…… 我不是妖女……”“沒有?
” 尖嘴猴腮的男人跳出來,指著菜坑喊道,“大人您看!她昨天才撒的種子,
今天就長這么大了!不是妖術(shù)是什么?”捕頭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
果然看到了菜坑里那幾株長勢驚人的小白菜。他皺了皺眉,眼神變得嚴(yán)肅起來:“嗯?
這倒是奇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這下證據(jù)確鑿了,
就算我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就在這時,沈修遠(yuǎn)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大人,這不是妖術(sh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捕頭瞇起眼睛:“哦?你說說,這是什么?”沈修遠(yuǎn)咳了兩聲,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不慌不忙地說:“這是我家傳的…… 特殊種植方法?!薄疤厥夥N植方法?
” 捕頭顯然不信,“什么方法能讓種子一天就長成這樣?”“回大人,” 沈修遠(yuǎn)頓了頓,
似乎在思考怎么說,“我沈家祖上曾出過農(nóng)官,傳下了一些改良土壤、催生作物的法子。
只是這些法子耗財耗力,我家道中落之后,早已無力使用?!彼f著,
指了指菜坑:“昨日內(nèi)子見家中斷糧,便試著用了些…… 祖?zhèn)鞯拿厮?,拌在土壤里?/p>
沒想到竟有如此效果。這絕非妖術(shù),只是些不為人知的農(nóng)桑技巧罷了。”我聽得目瞪口呆。
這病秧子瞎掰的本事還挺強(qiáng)?秘藥?農(nóng)桑技巧?虧他想得出來!
捕頭將信將疑地看著沈修遠(yuǎn):“你說的是真的?”“句句屬實?!?沈修遠(yuǎn)挺直了腰板,
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村里的老人,
我沈家祖上是否真的出過農(nóng)官?!奔庾旌锶哪腥思绷耍骸按笕藙e信他!他是罪臣之后,
說話能算數(shù)嗎?肯定是他們夫妻倆合伙騙人!”“罪臣之后又如何?
” 沈修遠(yuǎn)冷冷地看著他,“我沈修遠(yuǎn)雖落魄至此,也不屑于說謊騙人。倒是你們,
” 他話鋒一轉(zhuǎn),盯著尖嘴猴腮和橫肉男,“大半夜窺探民宅,還污蔑良善,該當(dāng)何罪?
”那兩人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捕頭皺著眉,看看沈修遠(yuǎn),又看看我,
再看看菜坑里的小白菜,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抓妖女確實能領(lǐng)賞,但如果真是農(nóng)桑技巧,
那可就不一樣了 —— 現(xiàn)在朝廷正鼓勵農(nóng)桑,要是真有什么特殊方法,
說不定還能往上報功?!按笕耍?我見狀,趕緊趁熱打鐵,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我真的不會什么妖術(shù)。就是看家里沒吃的了,心里著急,才用了夫君說的那個法子。
要是知道會惹出這么大麻煩,我打死也不用了……”說著,
我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 末世里跟人討價還價時練出來的本事,沒想到現(xiàn)在用上了。
捕頭看著我哭,臉色緩和了一些,又看了看沈修遠(yuǎn)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估計也覺得我們不像能掀起什么大風(fēng)浪的人。“哼,” 他冷哼一聲,
算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看你們倆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惡之徒。不過這‘秘藥’之事,
到底是真是假,還得查證一番。”他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官差說:“把這幾株菜拔了,帶回去查驗!
”“大人!” 我急了,這菜要是被拔了,我拿什么證明是 “秘藥” 的效果?
沈修遠(yuǎn)卻拉住了我,對捕頭拱了拱手:“大人英明。只是這菜剛長成,若是拔了,未免可惜。
不如這樣,” 他指了指菜坑,“留下幾株,讓內(nèi)子繼續(xù)照料,也好讓大人看看后續(xù)效果。
若是真有異常,大人再來抓我們也不遲?!辈额^想了想,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也好。
那就留下一半,其余的帶回衙門!”幾個官差上前,七手八腳地拔了幾株小白菜,用布包著。
尖嘴猴腮和橫肉男還想再說什么,被捕頭瞪了一眼:“你們兩個,跟我回衙門問話!
”兩人頓時蔫了,哭喪著臉跟在官差后面走了。臨走前,還怨毒地瞪了我和沈修遠(yuǎn)一眼。
屋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和沈修遠(yuǎn),還有地上那個被拔得亂七八糟的菜坑。
我看著沈修遠(yuǎn)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剛才要不是他突然站出來辯解,
我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妖女拖走了。可他為什么要幫我?他不是一直懷疑我嗎?
“你……” 我剛想開口,沈修遠(yuǎn)卻突然轉(zhuǎn)過身,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噗 ——” 的一聲,又咳出了一口血?!吧蛐捱h(yuǎn)!” 我趕緊扶住他,“你怎么樣?
”他擺了擺手,靠在墻上,
喘著粗氣:“沒…… 沒事…… 就是剛才…… 話說得急了……”我看著他手帕上的血跡,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說,他剛才確實是幫了我?!爸x謝你?!?我低聲說。
沈修遠(yuǎn)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疲憊,還有一絲…… 探究?“你那個‘秘藥’,
到底是什么?” 他輕聲問。我心里一緊,該來的還是來了。剛才他幫我解圍,
恐怕也是為了套我的話吧?“就像你說的,” 我避開他的視線,“祖?zhèn)鞯拿厮帲?/p>
改良土壤用的?!鄙蛐捱h(yuǎn)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問了,才聽見他輕輕嘆了口氣。
“林薇,” 他叫我的名字,聲音很輕,“不管你有什么秘密,
我只想告訴你……”他頓了頓,直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在這窮鄉(xiāng)僻壤,
想活下去,不容易。如果你真有什么本事,最好藏好了。別像剛才那樣,再讓人抓住把柄。
”我愣住了。他…… 他這是在提醒我?看著他蒼白卻真誠的臉,我突然覺得,
這個病秧子罪臣,好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外面的風(fēng)聲還在呼嘯,
屋里卻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我扶著沈修遠(yuǎn),慢慢走到床邊,讓他躺下。
“你好好休息吧?!?我說。沈修遠(yuǎn)沒說話,只是閉上眼睛,眉頭卻微微皺著,
像是在做什么噩夢。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心里亂糟糟的。官差雖然暫時走了,
但這事肯定沒完。尖嘴猴腮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村里的人知道了,恐怕也會把我當(dāng)成怪物。
還有沈修遠(yuǎn),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剛才幫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我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感覺頭比在末世里被喪尸追的時候還要疼。
……………………沈修遠(yuǎn)睡熟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青影,像兩撇快要折斷的蝶翅。
我盯著他蒼白的臉,突然意識到這病秧子剛才擋在我身前時,
背脊挺得比末世基地里生銹的鋼筋還直?!翱取?他突然低喘一聲,手指痙攣般蜷縮。
我趕緊摸向他的額頭 —— 沒發(fā)燒,就是冷汗涔涔。這破被子根本不頂事,
我起身想把柴房里那堆發(fā)霉稻草抱來墊床,剛掀開草簾就聽見院墻外有人竊竊私語。
“…… 真不是妖術(shù)?我看那菜葉子綠得邪性……” 是張屠戶家婆娘的尖嗓子?!皣u!
小聲點!沈修遠(yuǎn)雖是罪臣,可剛才官差都沒把人帶走,
怕是真有什么來頭……” 另一個聲音壓低了,
“聽說他爹以前是京官呢……”我心里咯噔一下。這破村子果然沒秘密,官差前腳剛走,
后腳就有人來探聽消息了。我屏住呼吸躲在柴房陰影里,
聽著腳步聲在院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遠(yuǎn)去。回到屋里,沈修遠(yuǎn)已經(jīng)醒了,
正靠著墻根翻看那本破書?;鸸庥吃谒樕?,把眼下的烏青照得格外明顯?!靶蚜??
” 我把半干的稻草鋪在床板上,“餓不餓?我去煮點粥?!彼麤]抬頭,
指尖摩挲著書頁泛黃的邊緣:“官差把菜帶走了,你那‘秘藥’…… 真有法子應(yīng)付?
”我往灶里塞了把柴火,火星 “噼啪” 濺出來:“不然呢?
難不成真讓他們把我當(dāng)妖女燒了?” 鍋里的水開始冒泡,我盯著翻滾的水面,
突然想起末世里第一次用異能催熟變異土豆的情景 —— 那時候基地老大也說我是怪物,
后來還不是靠我的異能囤了半年糧食?!捌鋵嵰膊浑y?!?我轉(zhuǎn)過身,擦了擦手,
“就是些草木灰拌上點…… 特殊的東西。你要是信我,明天跟我去后山找找材料,
再種一茬給他們看?!鄙蛐捱h(yuǎn)終于抬起頭,眼神像寒潭里的冰棱:“什么特殊東西?
”“說了怕你嚇?biāo)?。?我故意賣關(guān)子,“反正不是毒藥,也不是妖術(shù)。你就說信不信吧。
”他沉默了半晌,久到我以為他又要犯病,才聽見他低聲說:“…… 信。
”一個 “信” 字,輕得像片羽毛,卻讓我心里莫名一震。這病秧子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我這么可疑,他居然說信?第二天一早,我揣著沈修遠(yuǎn)從床底摸出來的半塊碎銀,
拽著他往后山走。他走得很慢,每走幾步都要扶著樹喘口氣,額頭上很快滲出細(xì)汗。
“要不你回去吧?” 我有點不耐煩,“跟個蝸牛似的。”他卻擺了擺手,
指著前面一片亂石灘:“那里以前有個藥農(nóng)的草棚,或許能找到你要的東西?!蔽姨袅颂裘肌?/p>
這病秧子知道的還不少。末世里我就擅長在廢墟里找物資,眼下這荒山野嶺,
對我來說跟自家后院差不多。沒一會兒我就扒拉出幾株葉片帶絨毛的植物,
根須上還沾著暗紅的泥土?!斑@是…… 血竭草?” 沈修遠(yuǎn)蹲下身,
指尖輕觸葉片上的絨毛,“這草喜陰濕,多生在腐殖土中,你要這個做什么?
”“都說了是秘藥配方?!?我把草連根拔起,塞進(jìn)背簍里,“別問那么多,跟著我找就行。
”我們在山里轉(zhuǎn)了大半個時辰,
背簍里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 開著藍(lán)花的野菊、長著尖刺的藤蔓,
還有幾塊顏色詭異的礦石。沈修遠(yuǎn)雖然走得慢,眼神卻很尖,
總能在我忽略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 “寶貝”?!澳阍趺粗肋@些東西有用?” 我忍不住問。
他摘了片蕨類植物的葉子,放在鼻尖輕嗅:“以前…… 家里有個老園丁,教過我認(rèn)些草木。
” 他語氣淡然,可握著葉子的手指卻微微收緊,“他說過,萬物皆有其用,
關(guān)鍵在如何駕馭?!蔽倚睦镆粍?。駕馭萬物?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像在說我的異能?回到家,
我把背簍里的東西倒在破桌上,拿出石臼開始搗鼓。沈修遠(yuǎn)坐在旁邊看著,
時不時指點兩句:“血竭草要拌上鐵銹土才有效”“野菊根得用井水浸泡三個時辰”。
這病秧子懂的居然比我還多,要不是知道他是罪臣之后,我都懷疑他以前是開藥房的。
折騰了一下午,總算鼓搗出一小包黑褐色的粉末。我拿到菜坑邊,
當(dāng)著沈修遠(yuǎn)的面撒在剩下的菜苗根部。剛?cè)鱿氯ィ切┠璋桶偷牟嗣缇拖翊蛄穗u血似的,
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嫩綠色的光澤幾乎要晃瞎人眼。沈修遠(yuǎn)猛地站起身,
差點栽倒:“這…… 這是……”“說了是秘藥嘛。” 我拍了拍手,裝作若無其事,
“怎么樣?這下該信了吧?”他盯著菜苗,又看看我手里的藥粉,眼神復(fù)雜得像團(tuán)亂麻。
就在這時,院墻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尖嘴猴腮那欠揍的聲音:“大人,就是她家!
您看這菜長得多邪門!”我和沈修遠(yuǎn)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該來的還是來了。
捕頭帶著幾個官差走進(jìn)來,后面還跟著看熱鬧的村民。尖嘴猴腮指著菜坑,
唾沫橫飛:“大人您看!昨天拔了一半,今天剩下的居然長得更旺了!這不是妖術(shù)是什么?
”村民們發(fā)出一陣驚呼,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獸。張屠戶家婆娘躲在人群后面,
指著我對旁邊的人竊竊私語。捕頭皺著眉,蹲下身仔細(xì)查看菜苗,又拿起泥土聞了聞:“嗯?
好像是有點草藥味……”“大人!” 我趕緊上前一步,把那包剩下的藥粉遞過去,
“這就是我用的秘藥。是我夫君家傳的農(nóng)桑秘方,用多種草藥和礦石配制而成,
能改良土壤、催生作物。昨天官差大人把菜帶回去查驗,想必也能發(fā)現(xiàn)其中并無異常。
”捕頭接過藥粉聞了聞,又捻了一點放在指尖揉搓:“哦?你這秘方,可愿意交給官府查驗?
”我心里一緊。交出去?那我以后還怎么用異能?“大人,” 沈修遠(yuǎn)突然開口,
聲音雖然虛弱,卻異常清晰,“此秘方乃我沈家祖?zhèn)?,傳男不傳女,更不能外傳。不過,
” 他話鋒一轉(zhuǎn),“若是官府需要,我可以配制一些,供大人查驗效果。
只是這秘方配制不易,所需藥材也頗為罕見……”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把話說死,
又暗示了秘方的珍貴和難得。捕頭沉吟片刻,看著菜坑里長勢喜人的小白菜,
又看了看沈修遠(yuǎn)病懨懨的樣子,估計也覺得我們翻不起什么浪?!耙擦T,” 他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既然你說這是農(nóng)桑秘方,那本官就再給你一次機(jī)會。
若是下次再有人舉報你行妖術(shù),可就沒這么便宜了!”說完,
他瞪了尖嘴猴腮一眼:“還有你!再敢無事生非,本官就以誣告罪論處!
”尖嘴猴腮嚇得一哆嗦,趕緊低下頭。捕頭帶著官差走了,看熱鬧的村民也漸漸散去,
只是看我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懷疑和畏懼。屋里終于只剩下我和沈修遠(yuǎn)。我松了口氣,
癱坐在凳子上?!爸x了?!?我看著他,“今天又幫了我一次?!鄙蛐捱h(yuǎn)沒說話,
只是走到菜坑邊,輕輕撫摸著油綠的菜葉,眼神里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 向往?
“林薇,” 他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能離開這里,
你愿意…… 跟我一起走嗎?”我愣住了。離開這里?他一個罪臣之后,怎么離開?
看著他蒼白卻認(rèn)真的臉,我突然想起末世里,隊友們互相扶持著尋找安全區(qū)的日子。那時候,
我們也常常說 “等熬過這關(guān),就去找個好地方定居”?!澳阆肴ツ膬海俊?我問。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微光:“去京城?!本┏??那個傳說中繁華無比,
卻也危機(jī)四伏的地方?我看著他,突然笑了:“行啊。不過你得先把身體養(yǎng)好,
不然到了京城,怕不是要被人當(dāng)成癆病鬼扔出去?!鄙蛐捱h(yuǎn)也笑了,雖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卻讓他蒼白的臉多了幾分生氣?!耙谎詾槎??!?他說?!耙谎詾槎ā!?我點頭。
第四章:科舉逆襲,冤案端倪菜苗在異能與 "秘藥" 的雙重作用下瘋長,
三天后就長得能沒腳踝。我掐了把最新鮮的嫩葉炒了盤菜,油星子在破鐵鍋里滋滋響,
沈修遠(yuǎn)捧著粗瓷碗,破天荒多吃了半碗糙米飯。"這菜…… 口感倒是奇特。
" 他夾起片菜葉,對著光看葉脈里隱隱的綠光,"比尋常小白菜更脆,還帶點回甘。
"我扒拉著飯含糊應(yīng)聲,心里卻在盤算。官差雖然暫時被糊弄過去,
但村里人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昨兒張屠戶來收菜,手在秤桿上晃了三晃,最后只給了半價,
還嘟囔著 "妖女種的菜,白給都不敢吃"。"得想辦法把菜賣到鎮(zhèn)上去。
"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村里這群人,跟末世里的喪尸似的,見不得人好。
"沈修遠(yuǎn)放下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鎮(zhèn)上離村子二十里,
你一個女人家……""我一個女人家怎么了?" 我斜他一眼,"難不成你能去?
"他被噎得咳嗽兩聲,臉色又白了幾分。也是,就他這走兩步路都喘的身子,
別說二十里山路,怕是連村口都走不出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緩了緩氣,
從床底拖出個破舊的木箱,翻出一疊油紙包,"這里面是我母親留下的一些…… 首飾,
你拿去鎮(zhèn)上換點銀錢,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我打開油紙包,
里面是些樣式古舊的銀簪子、碎玉鐲,邊角都磨圓了,一看就是常年貼身佩戴的。
末世里金銀不值錢,換不來半塊壓縮餅干,但在這古代,應(yīng)該能換不少東西。"行,
我去鎮(zhèn)上看看。" 我把首飾揣進(jìn)懷里,又拿起墻角那把銹鋤頭,"你在家好好待著,
別亂跑。"沈修遠(yuǎn)看著我扛起鋤頭的背影,突然說:"林薇,路上小心。"我腳步一頓,
沒回頭,只揮了揮手:"知道了。"去鎮(zhèn)上的山路比我想象的更難走,坑坑洼洼全是石子。
走到一半,身后突然傳來馬蹄聲,我趕緊往路邊躲,
只見兩匹高頭大馬馱著兩個錦衣漢子跑過去,其中一個勒住韁繩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跟看路邊的石頭沒什么兩樣。"哪來的野丫頭,擋路!
" 另一個漢子罵罵咧咧地?fù)P起鞭子,差點抽到我臉上。我心里暗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