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尾巴露出來了?！埂浮涂烀?，別讓學生看見?！?/p>
「怕什么?反正規(guī)則弄不死我。倒是你，當初為啥給我相親?」
「……你被削成灰還能活蹦亂跳的樣子，挺順眼的?！埂改菐腿祟愑謧魉瓦M來了，真煩?！?/p>
「隨你處理，夫君。記得別在辦公室搞得太臟，新校規(guī)說血跡難清理?！埂敢?guī)則？呵，
那玩意兒對我們有用？……等等，你說要殺你七次才能結束輪回？」「嗯，
用你撕碎的校規(guī)殺我…最后一次了，動手吧~還是先親一口再動手好了~」
1 血色校規(guī)我轉動著指尖的鋼筆，鐵銹味的風掀起辦公桌上的《教職工守則》，
第37頁「禁止直視學生瞳孔」的條款正在滲出黑血。廣播里傳來沙啞的電流聲，
整面墻的監(jiān)控屏幕同時亮起猩紅光芒?！刚埲w教職工注意，
第七批新生將在五分鐘后抵達校門?！箤ψ赖膹埨蠋熀鋈贿珠_嘴角，
他的顴骨刺破皮膚生長成骨刺，黏稠的液體順著白大褂滴落在地。
我知道這是獵殺開始的信號——每當有活人進入學院，
這些披著人皮的怪物就會興奮得原形畢露。「林主任不去迎接新生嗎？」
他說話時喉嚨里伸出七條蜈蚣足肢，其中兩條正悄悄纏上我的椅背。鋼筆尖扎進掌心，
我任由鮮血浸透袖口「張老師忘了嗎？教師殺人名額每月只有三個?！?/p>
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足肢，我笑著展開那份燙金錄取通知書，
上面用人類眼球拼成的「歡迎來到永眠學院」字樣正在蠕動。走廊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穿著藍白校服的新生們被藤蔓拖進教學樓。有個男生拼命抓著門框大喊「這不符合物理定律」
，下一秒他的手掌就變成了門框上的木紋。我數著此起彼伏的爆裂聲，二十七個人類新生，
現在還?！齻€?！噶掷蠋?！」突然沖進辦公室的少女讓我瞳孔驟縮。
她脖頸掛著斷裂的十字架項鏈，這是未被污染的活人標志。按照《學生生存指南》第三條，
此刻我應該……「快逃！王主任在走廊吃人！」她突然僵在原地，
因為我正用美工刀割開自己喉嚨。噴濺的鮮血染紅她胸前的?；諘r，
我聽到規(guī)則生效的嗡鳴——教師不得在辦公室傷害存活超過一小時的學生。
張老師發(fā)出惱怒的嘶吼，他背后的蜈蚣足肢將少女卷到窗外。我趴在窗臺看她墜落，
三十七層的高度足夠讓《高空墜亡處理條例》啟動三次。果然在第三次撞擊地面時，
少女化作血霧被花壇里的食人薔薇吸食殆盡。「你故意害我浪費殺人名額！」
張老師的頭顱旋轉180度，后腦裂開的巨口咬住我的肩膀。骨骼碎裂的脆響中，
我數著他尖牙上殘留的十七塊人類指骨，直到再生完成的神經重新連接。
當我第十一次從血肉碎塊重組人形時，教師休息室的掛鐘正好指向午夜。
月光透過血霧照在桌面的教師證上，銀質徽章突然浮現新規(guī)則：「今日存活學生：1人」
走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穿著染血洛麗塔裙的少女哼著安魂曲推門而入。
她懷里的骷髏頭眼眶中跳動著幽藍鬼火，當我的視線掃過她裙擺下若隱若現的龍鱗尾巴時，
骷髏突然發(fā)出尖嘯：「發(fā)現存活者！」2 龍血契約教師證上的銀徽突然燙得驚人，
我捏著徽章邊緣的指腹瞬間碳化，焦糊味混著再生血肉的腥甜在空氣中炸開。
染血洛麗塔裙擺掃過地面時，所有監(jiān)控屏幕同時爆出雪花，墻皮開始大塊脫落，
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教職工特殊行為規(guī)范》?！高`反第114條，私藏存活者?！?/p>
骷髏頭的下頜骨咔嚓作響，幽藍鬼火暴漲成沖天烈焰。我抬腳碾碎從地縫鉆出來的告密藤蔓，
它們帶著毒刺的殘肢扎進小腿——這些附著規(guī)則之力的小東西正在瘋狂復制《違紀記錄表》。
洛麗塔少女歪頭露出頸側龍鱗，青灰色鱗片突然翻轉成鏡面，
將骷髏頭的鬼火折射回它空洞的眼窩。趁那團規(guī)則之火哀嚎著萎縮時，
她拎起裙擺露出綴滿人齒的襯裙，
十七張不同年代的《跨物種婚姻同意書》正用血舌舔舐我的鞋尖?！附虒е魅卧摵炞至伺??！?/p>
她踮起腳尖時，龍尾尖端刺破我的襯衫下擺，冰涼的鱗片貼著再生中的腰肌游走。
我盯著她瞳孔里游動的龍形暗影，
突然想起《異種教職工管理細則》第44條：當高等詭異主動締結血契，
人類有權要求展示本體。整座辦公樓開始劇烈震顫，窗外的血色圓月裂開琥珀色豎瞳。
少女發(fā)間的珍珠發(fā)卡迸裂成鱗粉，當那對白玉龍角刺破顱骨時，
我頸動脈上的陳舊咬痕突然灼痛——這是當年實驗室爆炸留下的唯一傷疤，
此刻竟與龍角產生共鳴?！冈瓉硎悄愠粤宋业目寺◇w?！刮页堕_領帶露出脖頸，
那道泛著龍鱗光澤的疤痕正在滲出金血。二十年前實驗室爆炸時失蹤的134號培養(yǎng)艙，
此刻正在她胸腔里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龍女突然將我撲倒在《違紀學生處理記錄》堆成的文件山上，
沾著血銹的牙齒咬住我再生到一半的鎖骨。她背后展開的骨翼掀翻三個檔案柜，
泛著金屬光澤的《婚姻登記簿》自動攤開在月光下，
那些用人類脊髓裝訂的書頁正在瘋狂翻動?！钙跫s成立?！巩斘业难钟“丛谧詈笠豁摃r，
整棟樓的規(guī)則之力發(fā)出悲鳴。張老師破門而入的瞬間，
他手里的《教職工行為規(guī)范》突然自燃，書頁里夾帶的殺人名額化作灰燼。
走廊傳來此起彼伏的爆裂聲，
我摟著龍女看向監(jiān)控屏幕——所有正在追殺存活者的教職工都突然僵直，
他們體內鉆出青銅鎖鏈，鏈條盡頭正是龍女指尖纏繞的婚戒。
那些試圖撕毀婚姻登記簿的觸手，在觸碰到龍鱗光輝時都化作了喜帖上的燙金花紋。
「現在輪到我收取聘禮了?！过埮蛉ゴ浇堑慕鹧巴庋铝镣蝗粔嬄湓诓賵?。
當隕月砸出的巨坑中升起青銅棺槨時，
我聽見里面?zhèn)鱽韹雰禾淇蕖蔷呖寺◇w的殘骸正在龍血澆灌下重生。
3 血肉階梯青銅棺槨裂開的瞬間，我的婚戒突然長出倒刺扎進指骨。
龍女背后展開的膜翼覆蓋整個操場，
那些從隕月碎片里爬出來的《親子教育守則》正用臍帶纏住我的腳踝，
封皮上的校長印章突然睜開十八只復眼。「丈夫的義務教育學分還沒修滿呢?！?/p>
龍女舔著尖牙撕開守則扉頁，泛著尸臭的油墨竟化作活蛆鉆進我再生中的耳膜。
當那些蛔蟲狀的文字開始背誦《家長行為規(guī)范》時，我扯斷兩根肋骨插進太陽穴，
攪碎了正在腦漿里筑巢的規(guī)則幼蟲。操場地面突然塌陷成哺乳室的溫床，
三百張嬰兒床從血肉沼澤里浮出。
我們的雙生子正在第七排抽搐——左邊那個長著龍角的男嬰正在啃食《道德與法治》課本，
右邊女嬰的尾巴則卷著半截教導主任的脊椎骨當磨牙棒。「請家長填寫課后輔導申請表。」
校長的聲音從男嬰肚臍里傳出，他膨脹的腹部突然裂開，
鉆出七本用胎衣裝訂的《天才培養(yǎng)計劃》。我按著正在龍化的右手，
發(fā)現掌紋已經變成課程表——今晚九點居然排著「輔食烹飪」與「鱗片護理」兩節(jié)實踐課。
龍女突然甩尾擊碎虛空，從裂縫里拽出個戴眼鏡的人類女生。
那姑娘懷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正在滲血，封面上「陳小雨」三個字突然扭曲成「祭品」
字樣?！钙付Y要新鮮的?！过埮谬埥莿濋_女生校服，當沾著經血的衛(wèi)生棉掉在青銅棺上時，
整個哺乳室的天花板開始滴落催乳劑。我掐住女生喉嚨正要擰斷，
卻看見她鎖骨處的燙傷疤痕——和二十年前實驗室里給我送飯的小護士一模一樣。
龍爪懸停在動脈上方時，女生突然撕開臉皮，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優(yōu)秀家長獲獎名單》。
「哥哥當年偷吃實驗體的樣子，和現在一樣溫柔呢?！?/p>
她聲帶里鉆出的錄音帶開始播放爆炸當天的監(jiān)控音頻，那聲「快逃」
刺得我再生神經都在痙攣?！刚宜?！」龍尾橫掃過三排嬰兒床，
女生的四肢在空中分解成家長會簽到表。我踩著漫天飄落的碎紙片，
抓住她殘存的上半身按進男嬰的輔食攪拌機。當齒輪間爆出腦漿時，
《家校聯(lián)系簿》自動浮現出血字評語：今日輔食添加情緒價值不足。
校長室的方向突然傳來喪鐘聲，所有嬰兒床瞬間拼接成血肉階梯。
龍女抱著雙生子踏上臺階時，她裙擺滴落的龍血正把地面腐蝕出校規(guī)條文。
我踢開滾到腳邊的家長意見箱，里面嘔出二十年前簽署的實驗同意書——簽字欄的「林秋」
二字正在長出我的細胞組織?！阁@喜在后面哦?！过埮仡^時瞳孔裂成萬花筒，
我在她眼底倒影里看見校長室變成了巨型子宮。墻上的流動紅旗其實是剝下來的人皮，
而校長正坐在由三千名家長頭骨拼成的講臺上，
他手里的教鞭正是我當年在實驗室用的脊椎穿刺器。
4 時空悖論校長的脊椎穿刺器扎進子宮壁時，三千個頭骨講臺同時發(fā)出產前陣痛的哀嚎。
龍女懷中的雙生子突然融合成肉團，鱗片與骨刺交錯生長成《家族遺傳病診斷書》，
那些用臍帶血寫就的條款正在勒緊我的再生神經?！赣H子關系驗證開始?！?/p>
校長的教鞭戳破子宮穹頂，暴雨般墜落的羊水裹挾著家長群尸體。
我踢開腳邊抓著《家長責任狀》的浮腫手臂，
每具尸體的胸腔里都塞著二十年前的實驗記錄——包括那個被我親手推進焚化爐的禿頭主任。
龍女的龍角突然刺穿我的肩胛骨，將我們釘在蠕動的胎盤黑板上。
她褪去人皮的右手變成解剖鉗，
當著全校家長群的面剖開自己的子宮：「丈夫該檢查染色體了哦?！够熘堶[的子宮內膜里，
赫然嵌著我當年被切除的記憶腺體。雙生子的啼哭化作超聲波，
教室后排五個家長突然爆成血霧。他們的《家長資格證》碎片在空中重組，
竟拼成實驗室爆炸當天的監(jiān)控畫面——穿著白大褂的「我」
正把134號培養(yǎng)艙推進龍女的青銅棺。記憶腺體在這時劇烈抽搐，
我猛地扯出龍女子宮里的冷凍艙標簽，上面實驗日期竟然寫著昨天。「驚喜嗎？」
校長撕開腹部的人皮拉鏈，鉆出上百個我的克隆體。這些殘缺的復制品掛著家長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