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慢慢蹲下身,直視她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睛。
“你說你什么都愿意做?”我的聲音如寒冰般刺骨,“那就先證明給我看。”
我抬起左腳,鞋底已被山路上的泥漿、枯枝和不知名的動物排泄物覆蓋,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把它舔干凈?!?/p>
周婉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我,下意識地向泥沼方向看去。
那里,江遏云的手指還在水面上徒勞掙扎。
“沒時間了,周小姐?!蔽铱桃饧又胤Q呼,聲音冷冽,“要么現(xiàn)在就做,要么和你的江總一起去地獄團(tuán)聚?!?/p>
她顫抖著嘴唇,慢慢低下頭,閉上眼睛。
我能看到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在陽光下閃爍。
她的舌尖逐漸靠近,我?guī)缀跄芨惺艿剿齼?nèi)心的崩潰。
當(dāng)她即將觸碰到鞋底的那一刻,周婉清忽然停住了。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希望,似乎在等待我一句制止的話語。
我冷漠地看著她,眼中不帶任何感情。
周婉清只能屈辱地再次低頭。
泥土的腥臭讓她無法控制地干嘔,但她強(qiáng)忍著繼續(xù)。
第一下之后,她睜開眼睛,眼淚奪眶而出。
“天宇,你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嗎?”
她抬頭哀求道,聲音顫抖,“那時我們住在只有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里,冬天漏風(fēng),夏天漏雨,終年沒有陽光......”
我冷冷注視著她,沒有回應(yīng)。
“我們一周只能吃一次肉,你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她繼續(xù)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撒嬌,“那時雖然沒錢,但我們有愛啊。每天晚上,你抱著我,承諾總有一天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她試圖抓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記得嗎?去年冬天,你挖參掉到溝里,高燒四十度,你說不要去醫(yī)院,現(xiàn)在的醫(yī)生太貴,吃點布洛芬就好。”她泣不成聲,仿佛真被自己感動,“我用冰毛巾給你降溫,守了你一整夜,你還擔(dān)心我的手凍傷......我們約定過,無論貧窮富貴,都要在一起......”
一陣?yán)湫奈液韲瞪钐幇l(fā)出。
“周婉清,你真以為我會因為這些陳年舊事而心軟?”我冷漠地說,“當(dāng)你和江遏云把我丟進(jìn)河里時,你可曾想過我們之間的感情?當(dāng)你和他定下婚期,你可曾記得我們的誓言?”
周婉清臉色瞬間煞白,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遠(yuǎn)處,江遏云的掙扎聲越來越弱,泥沼正一點點吞噬他的身體。
“我......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么,但那都是誤會,”她終于找回聲音,卻蒼白無力,“我和江總只是裝樣子而已,他說自己有心儀的女孩,訂婚只是為了氣她......”
“別太搞笑了,”我冷笑著打斷她,“只是裝樣子,需要你在房間里接待他?需要你在他游艇上依偎在他懷里?需要你在我差點淹死時冷眼旁觀?周總,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她猛地睜大眼睛,驚慌失措:“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裝窮騙我,你是周氏的獨生女。”我平靜地說。
周婉清張了張嘴,第一次無言以對。
遠(yuǎn)處,江遏云發(fā)出最后一聲微弱的求救呻吟,只剩半個腦袋露在泥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