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fā)生在三月的雨夜。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劃破夜空，我跟著擔架沖進急救室，
看著蘇晚滿臉是血地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是懵的。"家屬請在外面等候。
"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了整整六個小時。我在走廊里來回踱步，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
五年的婚姻，她就是我的全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天亮的時候，
主治醫(yī)生終于出來了。"手術(shù)很成功，但是患者的頭部受到撞擊，
可能會有暫時性失憶的情況。具體恢復時間不確定，需要慢慢觀察。
"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只要人還活著就好，失憶又怎么樣？大不了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相愛一次。蘇晚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午后的陽光灑進病房。她緩緩睜開眼睛，
迷茫地看著四周，最后目光停在我臉上。"你是誰？"這三個字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我強忍著心痛，輕聲說道："我是江北城，你的丈夫。"她愣了愣，然后搖搖頭："對不起，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醫(yī)生說得對，她真的失憶了。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陪她重新找回我們的回憶。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守在病房里。
給她講我們相識相愛的故事，講我們的婚禮，講我們一起看過的電影。
有時候她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就以為她快想起來了。但更多時候，
她只是禮貌地點點頭，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就像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出院那天，
我把她帶回我們的家。這是我們結(jié)婚后一起裝修的房子，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回憶。
"這里真漂亮。"她站在客廳里，欣賞著那些我們一起挑選的家具。"你設(shè)計的。"我說，
"你是室內(nèi)設(shè)計師，這些都是你的作品。"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晚上，我把主臥讓給她，自己睡在客房。雖然我們是夫妻，
但現(xiàn)在的她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我不能強迫她接受我。半夜的時候，
我聽到主臥里傳來哭聲。我輕輕敲門："晚晚，你還好嗎？""沒事，就是頭有點疼。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推門進去，她正坐在床邊，月光灑在她臉上，
讓我看到了她臉頰上的淚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在她身邊坐下。
她搖搖頭："什么都想不起來，就是覺得很難過。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我伸手想抱抱她，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她轉(zhuǎn)頭看著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為了幫她恢復記憶，
我?guī)缀醢阉袝r間都用來陪伴她。工作上的項目能推就推，能延就延。
我?guī)ノ覀兊谝淮渭s會的咖啡廳，去我們拍婚紗照的公園，去我們度蜜月的海邊。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詳細地給她講當時發(fā)生的事情。有時候她會說："這個地方好熟悉。
"我就興奮地以為她快想起來了，但她總會在下一秒搖頭："但是想不起來具體的事情。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但我沒有放棄。我相信只要時間夠長，
她一定能想起我們的過去。兩個月后，蘇晚說想出去工作。"在家里待著太無聊了，
而且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我很支持她的決定?；蛟S工作能幫她找回一些記憶。
我托關(guān)系幫她在市里最好的設(shè)計公司找了個職位。雖然她說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但專業(yè)技能還在，很快就重新適應了工作。看著她重新變得忙碌充實，我也很高興。
但我沒想到，這個決定會成為我們婚姻的轉(zhuǎn)折點。那天下午，我提前完成了工作，
想給她一個驚喜，就買了她最愛吃的草莓蛋糕去她公司接她。電梯停在她工作的樓層，
門剛一打開，我就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蘇晚正和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
不是普通的擁抱，是那種緊緊貼在一起，恨不得融為一體的擁抱。男人的手輕撫著她的后背，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依戀。手里的蛋糕掉在地上，
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兩人被驚動，同時轉(zhuǎn)頭看向我。蘇晚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男人則皺了皺眉頭。"北城，你怎么來了？"蘇晚慌忙從男人懷里退出來，聲音有些顫抖。
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陣憤怒。"我是你丈夫，
來接你下班有什么問題嗎？"這時，那個男人走了過來，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深，
晚晚的同事。"晚晚？他叫她晚晚？這個稱呼那么親密，
只有我和她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叫她。我沒有伸手去握他的手，
而是冷冷地看著他："你們認識多久了？""也就一個多月吧。"林深的表情很坦然，
"晚晚剛來公司的時候，我正好負責帶她熟悉業(yè)務(wù)。"一個多月，就能抱得這么親密？
我看向蘇晚，她正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們回家吧。"我的聲音有些生硬。
回家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家門，我才忍不住開口："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就是同事關(guān)系。"蘇晚坐在沙發(fā)上，依然不敢看我。"同事會抱得那么緊？"她抬起頭，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是在安慰我。今天工作上出了一點問題，我心情不好，
他就......""安慰需要抱那么久？"我走到她面前，"晚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她搖搖頭："沒有，真的只是同事關(guān)系。而且，
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怎么可能和別人有什么關(guān)系？"是啊，她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深吸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只是看到你和別的男人那么親密，我心里很不舒服。"她轉(zhuǎn)過身，
第一次主動握住我的手："北城，我知道失憶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但是請你相信我，
即使我不記得過去，也不會背叛我們的婚姻。"她的手很溫暖，就像以前一樣。
我選擇相信她的話。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第2章蘇晚開始經(jīng)常加班。以前的她最討厭加班，每天到點就走，從不拖延。可現(xiàn)在，
她三天兩頭就說公司有項目要趕，要加班到很晚。我提出去接她，她總是拒絕。
"公司樓下就有地鐵站，很方便的。而且你工作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她的話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
就開車到她公司樓下等著。晚上九點，她從公司出來，但不是一個人。林深就在她身邊。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停車場，然后上了林深的車。我跟在后面，
看著他們的車停在一家西餐廳門口。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他們面對面坐著，
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林深說著什么，蘇晚笑得很開心，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
是她這兩個月來從未在我面前表現(xiàn)過的。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在顫抖。這還是加班嗎？
這分明就是約會！我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喂，北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
"你在哪里？""公司啊，還在加班?？赡芤绞c才能回家。"謊言！
我看著餐廳里正在和林深碰杯的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憤怒和失望。"那你忙吧，我先睡了。
"我強忍著怒火掛了電話。她在騙我。從車禍到現(xiàn)在，整整兩個月，她一直在騙我。
我開車回家，在客廳里等她。十點半，她回來了。"怎么還沒睡？"她換著鞋，語氣輕松，
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項目進展怎么樣？"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還算順利，
就是有些細節(jié)需要反復修改。"她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累死了，明天還要繼續(xù)加班。
"她演得真好。如果我沒有親眼看到，真的會被她騙過去。"晚晚，"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你還愛我嗎？"她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當然愛你。雖然我不記得過去，
但這兩個月你對我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愛你？""那如果你恢復記憶了，
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你會離開我嗎？"她沉默了幾秒鐘："為什么這樣問？
""就是隨便問問。""不會的。"她握住我的手，"不管過去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的我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又是謊言。我苦笑著點點頭："那就好。"當天晚上，
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她和林深在一起的畫面。她笑得那么開心，那么自然，
就像找回了真正的自己。而在我面前，她總是小心翼翼，客客氣氣，像個有禮貌的陌生人。
第二天，我決定去查一查林深的背景。結(jié)果讓我大吃一驚。林深，三十二歲，海歸金融碩士，
在蘇晚的公司擔任項目總監(jiān)。最重要的是，他畢業(yè)于和蘇晚同一所大學，而且是同一屆。
這不是巧合。我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林深，會不會就是蘇晚的前男友？
那個她在失憶前從未提起過的前男友？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真是這樣，
那蘇晚的失憶就有問題了。一個真正失憶的人，
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和前男友重燃舊情？除非，她根本沒有失憶。這個想法一旦產(chǎn)生，
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我開始回想這兩個月來的種種細節(jié)。她的失憶似乎很有選擇性。
生活技能都還在，工作能力也沒受影響，但就是不記得我們的過去。而且，
她從來不問我關(guān)于她家人朋友的事情，好像對過去完全不好奇。一個真正失憶的人，
難道不應該急于了解自己的過去嗎？越想越不對勁。我決定找個私家偵探，
徹底調(diào)查一下蘇晚和林深的關(guān)系。三天后，偵探給了我一份詳細的報告?？赐曛?，
我的手都在顫抖。林深，確實是蘇晚的大學男友。兩人交往了三年，直到大四畢業(yè)前才分手。
分手的原因是林深要出國留學，而蘇晚不愿意跟他走。然后，蘇晚就和我在一起了。而現(xiàn)在，
林深回國了，正好在蘇晚出車禍后的第二個月進入她的公司。時間上的巧合，
讓一切都變得可疑。更讓我震驚的是，報告里還有幾張照片。
是偵探這幾天拍到的蘇晚和林深在一起的照片?？Х葟d里，林深握著她的手。公園里，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商場里，他為她挑選項鏈。每一張照片，都在告訴我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的妻子，正在背叛我。而且，她很可能從來沒有失憶。她只是用失憶作為借口，
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地背叛我們的婚姻。我把報告仔細看了三遍，然后放進保險柜里。
現(xiàn)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我要讓她自己承認真相。第3章我開始暗中觀察蘇晚的一舉一動。
表面上，我還是那個體貼關(guān)懷的好丈夫，但內(nèi)心已經(jīng)在為即將到來的攤牌做準備。
蘇晚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變化，依然每天若無其事地"加班"，然后回家對我撒謊。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她的演技。能把一個背叛的妻子演得這么像無辜的失憶患者，
真是天賦了得。這天晚上，她又說要加班。"項目馬上要結(jié)項了，這幾天會比較忙。
"她一邊整理包，一邊對我說。"需要我去接你嗎？"我明知故問。"不用了，
林總說他可以送我回來。"林總？她現(xiàn)在連稱呼都變了。以前叫林深，現(xiàn)在叫林總，
這是在刻意拉遠距離，還是在制造假象？"那你早點回來，別太累了。"我溫柔地說。
她在我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你也早點休息。"這個吻，曾經(jīng)讓我覺得幸福。
現(xiàn)在只讓我覺得惡心。她走后，我沒有跟蹤她，而是在家里等著。等著她編造新的謊言回來。
十一點，她回來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紅暈，眼中還有我熟悉的滿足感。
那是做愛后才會有的表情。"項目怎么樣了？"我裝作關(guān)心地問。"快結(jié)束了，
明天應該就能完成。"她脫掉外套，"我去洗澡。"看著她走向浴室的背影，我握緊了拳頭。
她身上有男人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我還是聞到了。那不是我的味道。她不僅在外面約會，
還和他上床了。在我們的婚姻存續(xù)期間，和前男友上床。這就是我精心照顧了兩個月的妻子。
這就是我以為失憶了需要重新相愛的妻子。我在客廳里坐了很久，直到她洗完澡出來。
"怎么還不睡？"她穿著睡衣，頭發(fā)還有些濕潤。"等你。"我站起身，"晚晚，
我有件事想和你說。"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警覺："什么事？
""我想我們應該重新開始嘗試...親密接觸。"我走向她，"你車禍已經(jīng)三個月了，
醫(yī)生說你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而且我覺得，也許身體的接觸能幫你恢復記憶。
"她后退了一步："我...我還沒準備好。""為什么？我是你丈夫。""我知道，
但是...但是我對你還沒有那種感覺。"她咬著唇，"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沒有那種感覺？剛才她和林深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很有感覺啊。"好吧。"我點點頭，
"那我不勉強你。但是晚晚，你要知道，我們畢竟是夫妻?？偛荒芤恢边@樣下去。
"她松了一口氣："我知道的，我會努力的。"努力？努力想起我們的過去，
還是努力繼續(xù)騙我？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給她最后一次機會，讓她自己承認真相。
下午，我買了一束玫瑰花，去她公司接她。前臺小姐看到我，很熱情地打招呼："江先生，
又來接蘇姐??？""她在辦公室嗎？""在的，不過她在和林總開會。要我?guī)湍兴龁幔?/p>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我走向她的辦公室，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深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是蘇晚的聲音。深深？她叫他深深？
"北城對我太好了，這讓我更加愧疚。""晚晚，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林深的聲音，
"欺騙不是長久之計。""我知道，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這個項目結(jié)束，我再想辦法。
""你真的決定要和他離婚嗎？"沉默了幾秒鐘，蘇晚說："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十年，
我不想再錯過了。而且...而且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他。"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他。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我們五年的婚姻，在她眼里就是個錯誤。
她一直在等林深回來。車禍只是給了她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失憶只是她編造的借口。
我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請進。"我推門而入，看到蘇晚和林深正坐在會議桌旁，
中間還攤著一些設(shè)計圖紙。"北城？你怎么來了？"蘇晚有些慌張地站起來。"來接你下班。
"我舉起手里的玫瑰花，"給你買的。"她接過花，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謝謝。
""林總也在啊。"我看向林深，"聽說你們的項目快結(jié)束了？""是的，
明天就能完成所有工作。"林深的表情很自然，"到時候我們部門準備聚餐慶祝一下。
""那太好了。"我微笑著說，"晚晚這段時間為了這個項目，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辛苦她了。
"林深和蘇晚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尷尬。"確實很辛苦。"林深說，
"不過晚晚很有天賦，工作能力很強。""是啊，她一直都很優(yōu)秀。"我摟住蘇晚的肩膀，
"我們走吧，我在樓下訂了位置，一起去吃晚飯。"蘇晚想要拒絕，但我沒給她機會。
"林總要不要一起？正好我也想認識一下晚晚的同事。""不了，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林深很識趣地拒絕了。離開公司的時候，蘇晚一直沉默不語。"怎么了？不開心嗎？
"我問她。"沒有，就是有點累。""那我們早點回家休息。"吃飯的時候，
我故意聊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就是在這家餐廳。
"她搖搖頭："不記得。""那天你點了一份意大利面，但是不會用叉子卷面條，
還是我教你的。""是嗎？"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你那時候臉紅了，特別可愛。
我就想，這個女孩真單純，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蘇晚低下頭，沒有說話。"晚晚，
你說如果有一天你恢復記憶了，發(fā)現(xiàn)我們的過去并不像我說的那么美好，你會怎么辦？
"她抬起頭看著我："為什么要這樣假設(shè)？""就是好奇。比如說，
如果你發(fā)現(xiàn)你其實并不愛我，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才和我結(jié)婚，你會怎么選擇？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北城，你怎么會這樣想？""因為我覺得最近你變了。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變得陌生了，就像...就像你根本不想恢復記憶一樣。
""我...我只是需要時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嗎？"我放下叉子，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林深，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嗎？"這句話一出，她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第4章蘇晚的手開始顫抖，叉子掉在盤子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你...你在說什么？
"她的聲音很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是嗎？"我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
放在桌子上，"那你解釋一下這些是什么？"照片上，她和林深相擁在咖啡廳里。
她靠在他肩膀上的公園里。他為她戴項鏈的商場里。每一張照片都清晰地記錄著她的背叛。
蘇晚看到照片，整個人都愣住了。"你...你派人跟蹤我？""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聲音很平靜，"林深，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嗎？"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眼中不再有慌亂，而是一種解脫般的坦然。"看來已經(jīng)瞞不下去了。
"終于承認了。"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她問。"很早就懷疑了。"我收起照片，
"一個真正失憶的人，不會對自己的過去毫不好奇。
更不會在短短兩個月內(nèi)就和前男友重燃舊情。"她苦笑了一下："我以為我演得很好。
""確實很好。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你們擁抱，可能還會被你騙下去。
"餐廳里的其他人還在正常用餐，只有我們這一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過了一會兒，
蘇晚開口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部告訴你。""我想知道真相。全部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車禍是真的，但失憶是假的。""醒來的第一眼看到你，
我就記得一切。記得我們的婚姻，記得我們的過去，
也記得...記得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你。"這句話再次刺痛了我的心，但我沒有說話，
繼續(xù)聽她說下去。"和你結(jié)婚，是因為林深出國了。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就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你人很好，對我也很好，但是...沒有愛情的婚姻，真的很累。
""五年來，我一直在扮演一個好妻子。做你愛吃的菜，陪你看你喜歡的電影，
和你的朋友保持良好關(guān)系。我以為我可以一直演下去，直到真的愛上你。
""但是車禍讓我重新思考了我們的關(guān)系。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想，如果我死了，
你會很難過，但我呢？我會不會后悔這輩子沒有為了愛情瘋狂過一次？""然后林深回來了。
就在我出院的第二天，他來找我了。""我們都變了很多，但重新見面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還是愛他的。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那種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沖動，
是我和你在一起五年都沒有過的。""所以你決定裝失憶，好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地背叛？
"我終于開口。"是的。"她點點頭，"我知道這樣做很卑鄙，但我不想傷害你。
如果我直接提出離婚，你會問原因。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們五年的婚姻在我心里就是個錯誤。
""那現(xiàn)在呢？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準備怎么辦？"她看著我，眼中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堅決。
"離婚吧。""就這么簡單？""北城，我們都別再折磨彼此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一個真心愛你的人。而我...我想為了愛情瘋狂一次，哪怕最后會后悔。"我看著她，
這個我深愛了五年的女人。她說得對，我們都在折磨彼此。
她在折磨自己扮演一個不愛的角色，我在折磨自己愛一個不愛我的人。"好。"我點點頭，
"我答應離婚。"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么爽快。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什么條件？""房子歸我，車子也歸我。
你可以拿走你的個人物品，但其他的都不要帶走。""好。"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還有，
從今天開始，你搬出我們的家。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明天就搬走。""不用明天，今晚就搬。"我站起身，
"我會讓人把你的東西收拾好送過去。"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沒有看她最后一眼。
五年的婚姻，就這樣結(jié)束了?；氐郊?，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著那些我們一起挑選的家具。
每一件都有回憶，但現(xiàn)在看來，那些回憶只屬于我一個人。她從來沒有真正參與過。
她只是在演戲。演了五年的戲。午夜的時候，蘇晚回來了。她很安靜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我坐在客廳里，聽著她在臥室里翻箱倒柜的聲音。
偶爾會有東西掉在地上的響聲，然后是她輕微的道歉聲，雖然我知道她不是在對我道歉。
一個小時后，她拖著行李箱出來了。"我走了。"她站在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轉(zhuǎn)身，只是淡淡地說："走吧。"門關(guān)上的聲音很輕，但在我心里卻像雷鳴一般。
從此以后，這個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了。第5章第二天我就去找了律師。"江先生，
根據(jù)您提供的證據(jù)，您妻子確實存在婚內(nèi)出軌行為。在財產(chǎn)分割上，您可以要求凈身出戶。
"律師翻看著那些照片和調(diào)查報告。"我不要她的錢。"我說，
"我只要她快點從我的生活中消失。""那這樣的話，程序會簡化很多。
預計一個月內(nèi)就能辦完所有手續(xù)。"一個月。五年的婚姻，一個月就能徹底了結(jié)。
想想也是夠諷刺的。離開律師事務(wù)所，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北城，晚晚最近怎么樣？
恢復記憶了嗎？"自從蘇晚車禍后，母親一直很擔心她。"媽，我和蘇晚要離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為什么？是因為她失憶的事情嗎？""她根本沒有失憶。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一遍。母親聽完，長嘆了一口氣。"我早就看出來了。""什么？
""晚晚對你的態(tài)度，我早就覺得不對勁。結(jié)婚五年了，她看你的眼神從來沒有愛意，
更像是在看一個室友。""那你為什么不說？""說了有什么用？你愛她愛得死心塌地，
根本聽不進去。再說，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母親的話讓我更加難受。
原來不只是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連母親都看出來了。只有我，傻傻地以為我們很幸福。
"媽，對不起。""傻孩子，道什么歉？你又沒有做錯什么。是那個女人配不上你。
""離婚的事情先別告訴爸，我怕他擔心。""好，我知道的。不過北城，離了也好。
趁著年輕，還能重新開始。"重新開始？我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還算年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