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林知雪下意識的皺起眉,她知道我已經(jīng)死了。我死那天,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那西沙皇子殘暴嗜血,平時最喜歡就是以折磨女人為樂,我長得漂亮膚若凝脂,
他更是喜歡用軟鞭抽在我的身上。在我奄奄一息之際,我看見他叫來了林知雪。
林知雪沒少看我被虐待,她喜歡用絡(luò)鐵燙在我的臉上,聽我慘叫的聲音,
然后訴說這些年她在皇宮里的不易?!肝业暮没式?,我們都是公主,
憑什么你就是天生高貴囂張跋扈,而我卻要夾著尾巴做人?」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就是你這一張臉,就是你那貴妃母親害死了我的母親,
若不是她我怎么會在小時候過的那么凄慘?」「你和你那貴妃娘都是賤人!」
一直到死我才知道,我這個九妹妹是這么的恨我和我的母親,
原來她的溫文爾雅知書達理都是裝的,那一切都是她的偽裝罷了。林知雪的母親,
原來是我母妃身邊的一個下等丫鬟,她長了一雙和我母妃一樣圓圓的杏眼,
一次她趁父皇喝醉,戴著面紗穿上了我母妃的衣服爬上了父皇的床,
父皇本來就對爬床的事情十分厭惡,即便要了林知雪的母親,也并沒有給她什么名分。
于是林知雪的母親還是我母親宮里的下等丫鬟,
可沒想到林知雪的母親就憑借這一次圣恩便懷上了孩子。父皇知道這件事后勃然大怒,
可林知雪畢竟是皇胎,母妃還是勸父皇留下了這胎,并撥了人去照顧,
可誰承想林知雪的母親并不是個安分的主,
仗著自己身懷龍?zhí)ゴ蛑夷赣H的名義向御膳房要來許多滋補食材,
就這樣她的肚子一天賽一天大了起來,母妃讓她少吃點,她卻當眾挑釁我母妃,
說我母妃是嫉妒她這胎大,她這胎大必定是皇子而非公主。母妃被她的厚顏無恥氣的不行,
從此再也沒有過問過她的事情。結(jié)果到了生產(chǎn)的時候,
林知雪的母親果然因為胎兒過大而難產(chǎn),最后宮里的產(chǎn)婆選擇了去母留子。
可如今林知雪卻將這一切都怪罪在了我母妃和我身上。我被夾在十字架上,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血肉,但我還是一口血水噴在了林知雪臉上:「林知雪,
你這個賣國求榮的混蛋東西!你當時就應(yīng)該和你那個爬床的下等丫鬟娘一起死在產(chǎn)房!」
林知雪聽了這話,拿起絡(luò)鐵直接燙在了我的嘴上,鉆心的疼痛傳來,我痛苦的大叫一聲,
這個反應(yīng)大大的討好了林知雪和那西沙皇子,西沙皇子摟過她輕輕一吻,
隨后兩人當著我的面茍合起來,我身上的疼痛不斷傳來,看著面前惡心的畫面,
最終死不瞑目的疼死了。再睜眼,
我就看見周奉節(jié)踏破城門救出了被抓做人質(zhì)圈養(yǎng)在地牢里的那些貴女們。07「阿奉,
怎么那么在乎七姐姐?」林知雪的眼波流轉(zhuǎn),可眼底卻暗藏著絲絲殺意,她看著周奉節(jié),
說道:「我之前聽宮人說,周小將軍與七公主關(guān)系非凡,這件事不會是真的吧?但是可惜了,
七姐姐她只愛那西沙皇子,可不會管你的死活。」周奉節(jié)眸光暗了下去,「九公主多慮了,
我想知道林七的下下落只是因為她曾將我軍藏匿的地方說了出來,
我和賣國賊怎么會有非凡的關(guān)系?我恨不得她死了更好?!?/p>
周奉節(jié)說這話的時候胸膛上下起伏著,看起來很是生氣的樣子。我看著他,胸口處泛著痛,
似乎比林知雪把烙鐵按在我嘴上的時候還要痛。自周奉節(jié)自請給我當侍衛(wèi)開始,
我們形影不離了六年。我是什么樣的人,周奉節(jié)他真的不知道嗎?
可他卻還是和那些人一樣堅信是我賣了國。就因為我是一個紈绔公主嗎?
就因為我驕縱了些嗎?可在家國大義面前,我沒有驕縱。
我始終謹記著我作為公主應(yīng)該做的事情,我做到了一國公主應(yīng)做的責任。
我像父皇母妃自縊在殿中一樣從未屈膝求饒,
可為什么她林知雪一兩句話就把臟水全部潑在了我身上。
就因為我是個不會不開口說話的死人嗎?我的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流下,
滾燙的淚水劃過我的魂體,痛徹心扉?!改俏乙f七姐姐她真的死了呢?」
林知雪看著周奉節(jié),開玩笑似的說出了真相。我明顯感覺到周奉節(jié)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那一瞬間空氣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搁_個玩笑,七姐姐去哪里了我還真不知道,
但我若是登上皇位,必定會將七姐姐帶回來,阿奉,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周奉節(jié)的身體放松下來,黑暗里他像一只狼盯著面前的林知雪,最終他松了口,
說了聲:「好,一切都聽殿下吩咐?!?8車隊終于到了京城,
這幾天里林知雪像是宣誓主權(quán)一樣,直接坐上了周奉節(jié)的懷里。京城的樣貌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民眾們知道公主和將軍回來,站在大道兩邊進行歡迎迎接。我背叛國家的謠言傳播的很廣,
道路兩邊不少人在喊著:「處死叛賊林七,處死叛賊林七!」聲音之大響徹天邊。
周奉節(jié)的臉色不太好,林知雪卻很受用,她近日來也是不愿意裝了,
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副女皇的姿態(tài)來。折騰了一天,終于到了皇宮,
林知雪安排周奉節(jié)住在皇后曾經(jīng)住過的寢宮里,
周奉節(jié)卻擺了擺手走向了曾經(jīng)父皇為他安排的小院子里。
他坐在小院子荒廢的秋千上看了很久的月亮,低聲呢喃著什么。我坐在他身邊,
可空中卻揚起了風,一時間風聲吹散了他的話語。他起身抽出佩刀在院子邊角開挖,
最終他挖出一個小盒子。我看著他打開盒子,在看清里面的東西時我愣住了。
盒子里的不是別的,而是我曾用過的東西。我發(fā)脾氣摔成兩半的硯臺。
我練字練不好弄呲毛的毛筆。我第一次練手刻壞的木牌。還有幾張我抄寫過的詩句。
周奉節(jié)撩開袍子,席地而坐,借著月光他把我抄寫過的紙張舒展開來。
隨后將我的字跡輕輕念出了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林七,
我不是傻子,你說能夠摘抄這種詩句的人,又怎么會賣國呢?我最了解你,
雖然脾氣大了些有時候又愛鬧,但在這種事情面前你是絕對不會含糊的。」
周奉節(jié)手里捧著我的遺物,緩緩抬起了頭,他看著天上那輪明亮的月,
淚水終于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林七,你一定不要有事。」我盤腿坐下,
第一次感覺到靈魂沉重,我從未注意過自己隨手扔掉的硯臺和毛筆之類的東西去了哪里,
只當是宮人收拾扔掉了,卻沒想到周奉節(jié)這家伙偷偷把它們藏起來了。
原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我會賣國,原來他一直都是相信我的。原來他對我也是喜歡的,
難怪他會偷偷藏好我的香囊也難怪他會告訴林知雪說自己成親了。我一時間如鯁在喉,
后悔活著的時候為什么要端著所謂的公主架子,連聲喜歡都不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