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薇勸她說,“伯母,請等一下,黎梔正在氣頭上,您上去盡量說好話,不要激怒她,不然硯之和她之間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p>
陸母陳桂珍以兒子為榮,她兒子27歲就當(dāng)了營長,前途光明,就是娶首長、局長的女兒都夠格。
黎家算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黎梔送她去醫(yī)院,干家務(wù)又勤快,將來能給陸家當(dāng)免費保姆,黎家又有幾個臭錢、黎家兒子也有出息的份上。
她絕對不會讓一個村姑當(dāng)自己兒媳婦。
她朝門口走去,冷哼道,“我就不信她砸了我兒子,還敢給我擺臉色。”
林雪薇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里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
樓上單人間病房。
傅廷洲一大早就煮了粥帶來醫(yī)院。
袁蕙蘭讓傅廷洲幫忙照看黎梔,她先回家拿東西。
臨走前,還特意把病房門打開。
在這個保守又開放的年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人說閑話。
樓下的陸硯之和林雪薇就是最好的例子。
黎梔的腦子一下子承載前世的記憶,腦海不斷浮現(xiàn)臨死前的畫面,昨晚睡得不好,腦袋昏昏沉沉。
早上六點多,袁蕙蘭在醫(yī)院食堂打的粥和饅頭,她沒什么胃口,勉強(qiáng)吃了點。
現(xiàn)在聞到傅廷洲拎的粥飄出的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傅廷洲細(xì)心的幫她把粥打開把筷子遞給她。
黎梔坐在床頭,眼里只有粥。
筷子遞到她面前,她隨手一抓,不小心蹭到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她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啊?!?/p>
前世,她和陸硯之夫妻十六年。
他從來沒為她做過這些事,都是她一直付出。
他做的是傳統(tǒng)的廣式雞絲粥,加入姜絲和蔥花掩蓋了雞肉的腥味,香味清淡,雞肉鮮嫩。
“傅團(tuán)長,粥是在哪家店買的?很好吃,以后有機(jī)會我可以去吃?!?/p>
他這幾天有假,所以才有空來參加婚禮,突然有點事才借了一輛車趕來,沒到婚禮現(xiàn)場就撞了新娘。
“我自己做的?!?/p>
黎梔很驚訝,“自己做的?我還以為是哪個飯店的大廚做的,你不僅會做飯,手藝也很棒?!?/p>
他是個軍官,會煮粥正常,但是能把簡單的粥煮的這么好吃的少。
“謝謝,軍人偶爾要野外訓(xùn)練,掌握基本的烹飪技能,有助于提高生存技能?!?/p>
“嫂子有福了?!?/p>
傅廷洲說,“我單身,還沒娶妻。”
“哦,那未來嫂子有福了。”黎梔有些詫異看著他,他年紀(jì)也不小了,條件這么好,又會照顧人竟然還沒有娶妻。
有點奇怪。
傅廷洲微頷首,“你先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p>
“好!”
陳桂珍來到病房門口,剛好看到兩人對視的畫面。
像是抓奸一樣在門口指著兩人大喊,“他是誰?是不是你的奸夫,我就說你怎么好端端的想和我兒子退婚,原來是找好下家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配不上我兒子,我要讓我兒子給你退婚?!?/p>
陸家三代從軍,一直住在家屬院,陸母陳桂珍家祖上三代務(wù)農(nóng)。
六十年代的特殊時期,陸父迫不得已娶了陳桂珍。
陳桂珍性格潑辣,嫁到陸家后眼高于頂,瞧不起農(nóng)村人,把小人得志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黎梔看到陳桂珍眼里滑過一抹濃烈的恨意。
老不死的白眼狼,前世自己伺候她十多年,即使她癱瘓十多年也讓她身上干干凈凈,從來沒讓臭過一天。
陳桂珍是怎么回報她的?
處處幫著林雪薇欺負(fù)她,嫌棄她沒本事沒工作不賺錢,花她兒子辛苦賺的血汗錢。
前世,陳桂珍癱瘓在床,她專門跟老中醫(yī)學(xué)了針灸推拿按摩,任何事都親力親為,沒有哪一天落下。
她的情況才好轉(zhuǎn),能坐起身出去曬太陽。
陸硯之和陸佳欣沒照顧過她一天,她拉床上還嫌臭。
結(jié)果陳桂珍處處嫌棄她,嫌沒工作,不如在出版社當(dāng)編輯、工作體面的林雪薇。
既然這么喜歡林雪微,她成全他們。
狗咬狗就好玩了。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別以為你是長輩,我就得讓著你,我們清清白白,病房的門是開著的,哪像你兒子經(jīng)常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p>
“我兒子和雪薇從小一起長大 ,關(guān)系親如兄妹,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就是找好下家了,才要跟兒子退婚,還用水壺砸我兒子,我兒子長那么大,我都舍不得動他一下,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黎梔回答說,“這里是我的病房,我讓他滾出去,他不滾,我砸他怎么了?”
“這是醫(yī)院不是你家,憑什么我讓我兒子進(jìn)?!?/p>
陳桂珍看到一向唯唯諾諾的討好自己的黎梔,竟然沖自己大吼小叫,心中的怒火達(dá)到頂點,沖上前推了她一下。
黎梔假裝被推倒完后退了一步,抓住她胳膊的肉,用力一擰,在她的手臂上撓了幾下,扯住她的頭發(fā),用力一甩,把人丟出去。
陳桂珍摔斷腰那三個月,她日夜守在醫(yī)院照顧,把陳桂珍養(yǎng)得膘肥體壯,打不死。
陳桂珍往后退了幾步,撞到門上,“砰!”
她靠在門上,瞳孔震驚,“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p>
她又立馬朝黎梔撲過去。
傅廷洲擋在黎梔面前,“大嬸,有話好好說,這里是醫(yī)院,不是動手打架的地方?!?/p>
“大家都過來看看,這男人這么護(hù)著他,就是他的姘頭,好下家就要跟我兒子退婚,還把責(zé)任都推到我兒子頭上,把你父母都給我叫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么教出你這么不知廉恥的女兒的?”
陳桂珍被推到門上撞到腰,一邊扶著腰、一邊大口喘息,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
黎梔瞪向她,“陳桂珍,你別扯到別人頭上,我和傅團(tuán)長才認(rèn)識沒兩天,他是軍人,你污蔑軍人,如果你不怕影響你兒子的前途,大可以繼續(xù)潑臟水?!?/p>
陳桂珍傻眼了,神情激動,聲音結(jié)巴,“你你……你說什么?他是團(tuán)長?哪個軍區(qū)哪個團(tuán)的團(tuán)長?”
她看到傅廷洲肩章上的兩杠三星才相信她的話。
這小伙子看著和她兒子差不多的年紀(jì),竟然比她兒子還高一個軍銜。
黎梔說,“你兒子的頂頭上司,所以我們的事你別扯到別人身上。”
陳桂珍慣會欺軟怕硬,忌憚傅廷洲,不敢再給他潑臟水,只能把把矛頭對準(zhǔn)黎梔。
頓時心生一計,她又撲過去打黎梔。
傅廷洲想制止陳桂珍,手臂卻被拉住。
黎梔沒有還手被推倒。
傅廷洲想扶著她,被她有意推開。
她就倒在了地上,捂著手臂臉色發(fā)白,“嘶~疼,手好疼,頭也疼,快叫醫(yī)生……”
剛想躺地上裝死的陳桂珍傻眼了,她怎么搶了自己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