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機與暗流
那位神秘客人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腰間玉佩溫潤生光,身后跟著兩個神情冷峻的隨從。他伸手輕撫布料,指尖在染著藍紫色漸變花紋的綢緞上久久停留:“這暈染之法,竟能將山水意境融于布面,當真是巧奪天工?!?/p>
趙華空心跳陡然加快,拱手道:“多謝閣下賞識。此乃我新創(chuàng)的‘流云染’技法,以藍草為主料,輔以...”
“不必說了?!?神秘客人抬手打斷,目光從布料轉(zhuǎn)向趙華空,“本王乃當今六王爺,掌管內(nèi)廷織造局。這批布料,本王要了。不僅如此,”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趙家染布坊,可愿與內(nèi)廷合作?”
周圍的商客瞬間騷動起來。要知道,能入內(nèi)廷織造局的名錄,不僅意味著財源滾滾,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趙華空愣在原地,直到黎田從展位后方快步走出,屈膝行禮:“王爺厚愛,只是我等小店粗陋,不知合作細節(jié)...”
“聰明人?!?六王爺贊賞地看了黎田一眼,“明日巳時,本王在驛館恭候二位詳談?!?說罷,帶著隨從揚長而去。
當晚,趙華空和黎田在客棧的油燈下反復推敲?!傲鯛斖蝗粧伋鲩蠙熘Γ瑫粫性p?” 黎田將涼透的茶盞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李小姐背后的勢力說不定也在京城...”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輕響。趙華空反應極快,甩出銀針,卻見黑影一閃,窗臺上多了封信箋。信上字跡潦草:“小心內(nèi)廷!李與寧王勾結(jié)!” 未署名,但信紙邊緣沾著熟悉的玫瑰香 —— 正是李小姐常用的熏香。
“寧王?” 黎田臉色煞白,“當今圣上最忌憚的皇叔,傳說他暗中培養(yǎng)死士,圖謀...” 她不敢再說下去,只覺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趙華空握緊拳頭:“看來李小姐攀附上了寧王這棵大樹。明日見六王爺,務必小心行事?!?/p>
第二日,驛館內(nèi)檀香裊裊。六王爺斜倚在太師椅上,手邊放著趙家的布料樣本:“趙公子,本王要的不僅是布料,更是你這創(chuàng)新之法。若肯將‘流云染’的秘方獻與內(nèi)廷,本王保你趙家...”
“王爺容稟?!?趙華空跪地叩首,“祖?zhèn)骷挤肆⑸碇?,華空不敢私相授受。但可承諾,為內(nèi)廷獨家供應新品?!?/p>
六王爺神色未變,目光卻如鷹隼般掃過黎田:“聽聞趙公子與這位姑娘情深意篤?本王倒有個提議 —— 若趙公子能與本王義女聯(lián)姻,合作之事...”
黎田渾身血液仿佛凝固。趙華空猛地抬頭,眼中滿是怒意:“王爺!我與田兒...”
“華空?!?黎田突然按住他的手,轉(zhuǎn)頭對六王爺微笑,“王爺美意,民女感激不盡。只是婚姻大事,還望王爺容我們考慮幾日?!?/p>
出了驛館,趙華空急得直跺腳:“你怎可應下?那分明是...”
“我知道。” 黎田輕聲打斷,“但此刻拒絕,我們將失去唯一的轉(zhuǎn)機。李小姐背后有寧王,六王爺或許是我們唯一的靠山?!?她望向京城巍峨的城墻,“給我三日,我自有辦法。”
三日后,黎田孤身前往六王府。她身著素色布裙,懷中抱著一卷畫軸?!巴鯛斂陕犨^‘以畫入布’?” 她展開畫軸,上面是一幅《百鳥朝鳳圖》,“民女愿以此為引,助內(nèi)廷設計出獨一無二的貢品。”
六王爺饒有興致地看著畫中栩栩如生的鳳凰:“你倒是聰明。但空口無憑,本王要見成品?!?/p>
“七日后,定不負王爺所望?!?黎田起身告辭,在王府角門處,與一名紅衣女子擦肩而過。那女子正是六王爺?shù)牧x女,她冷哼一聲:“就憑你也想與我爭?”
黎田沒有理會,匆匆趕回客棧。趙華空正在燈下調(diào)配染料,見她回來,立刻迎上去:“怎么樣?”
“時間緊迫?!?黎田展開畫軸,“我們需要在七日內(nèi),將這幅畫染到布料上。而且...” 她壓低聲音,“我打聽到,寧王近日會派人來破壞展銷會。我們必須提前布局?!?/p>
兩人不眠不休地忙碌起來。黎田負責在布料上勾勒圖案,趙華空則帶著工匠研究新的染色技法。第五日深夜,正當他們專注時,窗外突然傳來喊殺聲。李小姐帶著一群蒙面人闖了進來,手中火把照亮她猙獰的臉:“趙華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場惡戰(zhàn)在客棧后院展開。趙華空護著黎田后退,手中銀針不斷射出。黎田握著剪刀,心中卻盤算著另一件事 —— 拖延時間。只要撐到六王爺派人來,他們就有轉(zhuǎn)機。但六王爺真的會信守承諾嗎?而寧王的陰謀,又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