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韓子姍閉了閉眼，淚水滑落眼角的時候，她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連續(xù)幾聲悶響，祁旻珺身上已經(jīng)多了不少彈口！
那個叱咤滬市多年的女人，終于倒在了血泊中……
而和她纏繞在一起的，還有被流彈擊穿了心臟的沈斐臣！
劇烈的疼痛從胸口涌出，他轟然倒地的那刻。
這一路走來，隱藏在集團內(nèi)部的臥底同伴的樣貌一一從腦海里閃過。
阿臨，春晟，燕玫，仲叔……
部分人堅持不下去走了，說三年又三年，混得多了，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樣的人……
部分人死了。
而他最終……也和他們殊途同歸。
正午的太陽刺痛他的雙眼。
一滴淚，從他眼角流出。
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韓子姍朝他跑來。
還好，他也終于站在陽光下，朝著她和鮮紅的國旗敬禮：“滬市警局，第六隊沈斐臣，完成使命！”
……
韓子姍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沈斐臣。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穿，疼到她好像被人關(guān)進了玻璃房中。
房內(nèi)的自己心痛難忍，放聲哭泣。
而房外的自己，冷靜指揮隊伍整理現(xiàn)場，追捕逃犯……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隊里。
自這天之后，她忙著查案，好幾天沒有回家。
這天剛出隊，沒想到祝銘瑄就找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韓子姍看他一眼，布滿紅血絲的眼一片冷漠。
祝銘瑄一臉關(guān)懷：“我知道你很忙，但上次你在機場說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家里人都知道了，問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3
韓子姍不耐打斷：“那天我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只是想試探沈斐臣?！?/p>
祝銘瑄深呼吸一口氣，手指攥的發(fā)白。
“這些年，你一直都沒有停止找沈斐臣的下落，其實你從來沒忘記過他，是嗎？”
可剛說完，停車場有人喊：“韓隊，接下來要去查盛世會所了?！?/p>
韓子姍沒再看他一眼，直接離開。
她帶隊來到盛世會所。
韓子姍查物證時，忽然二樓有人喊：“韓隊，你來看看。”
她疑惑，上了樓，就見沈斐臣的辦公室里的辦公桌被掀開來。
她走過去，心中震撼不已。
只見桌子底下，密密麻麻的刻著“韓子姍”三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深深的嵌入桌子，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韓子姍仿佛看見了沈斐臣刻出這些名字時的煎熬和痛苦。
一股窒息涌上心頭，她兀的紅了雙眼。
“真是惡心人，那叛徒都跟了祁旻珺，竟然還寫韓隊的名字！”
“不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會不會他……”
只是話未說完，就被韓子姍打斷。
“不是?！?/p>
自從見沈斐臣的第一眼起，她就回隊里查了他的檔案。
答案確是一片花色。
分別的那五年，他甚至因為很多事情進過局子，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能證明，沈斐臣沒有背叛……
只能確定的是他對她的心意或許沒變。
可下一瞬，韓子姍想起他做的事，心底又堅硬了起來。
他做錯了事情，該受到懲罰。
自此，滬市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蜂鳥”集團被瓦解。
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捉拿歸案。
這個案子定了。
韓子姍身穿藏青色制服，站在金色的陽光和鮮紅的國旗下，接受獎賞。
“滬市一大隊隊長韓子姍，在偵破‘蜂鳥’一案中，功績卓著，具有重大貢獻，記個人一等功！集體三等功！”
“另，趙阿臨，陳春晟，張燕玫，方仲因公殉職，皆記一等功……”
微風(fēng)習(xí)習(xí)，一切塵埃落定。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
勛章別上胸膛的那刻，韓子姍腦子里滿是沈斐臣的那張染血的臉。
或許如果，他從未走錯路的話。
這一等功，也該有他一份……
韓子姍思緒沉沉回到辦公室，心中卻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想通。
為什么抓捕時，沈斐臣一身的傷？又為什么……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稟告：“韓隊，沈斐臣那個叛徒的尸體還在停尸間的冰柜里，他沒有親人，無人認領(lǐng)，該怎么處理？”
韓子姍起身，思索一瞬，又想起了仲叔。
他都親口承認殺了仲叔了，還有什么可想的。
“走正常程序?！?/p>
那人離開。
這種無人認領(lǐng)，又已經(jīng)結(jié)案的遺體，會在15日內(nèi)送去殯儀館火化。
十分鐘后，韓子姍的房間里就又來人了。
在局長帶領(lǐng)下，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來到她面前。
局長介紹：“子姍，這是接替仲叔工作的老陳?！?/p>
兩人握手。
老陳面色凝重：“我接替了仲叔工作，在他的資料里找到一份絕密的臥底檔案，有一個人的尸體，應(yīng)該進陵園，和無數(shù)的英魂葬在一起?！?/p>
說完，就將手中的文件遞給韓子姍。
韓子姍怔愣著打開檔案袋，抽出一半紙，露出了沈斐臣身穿制服的照片。
上面寫著，沈斐臣——
警號：314401。代號：梔槿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