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湯與銀簪林晚的指尖深深陷進雕花床沿,
指甲縫里滲進暗紅木屑 —— 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正在劇烈翻涌。
原主蜷縮在衣柜里目睹的場景如電影快進:嫡母王氏捏著藏紅花藥包冷笑,
蘇月如用帕子掩鼻看著生母吐血倒地,而侯府上下都說 “庶妃染了不干凈的東西”。
“三小姐的指甲該剪了。” 蘇月如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綢緞,“留著這么長的指甲,
是想抓破父親的傷口嗎?”林晚這才注意到原主的指甲足有兩寸長,
邊緣還染著暗紅蔻丹 —— 這是古代庶女討好主母的畸形審美。她強忍惡心,
任由蘇月如用金護甲套住她的指尖,
卻在低頭時看見對方裙角繡著的五毒紋樣 —— 那是湘南巫蠱師的圖騰。“湯里的烏頭堿,
是你親自磨的吧?” 她忽然開口,現(xiàn)代解剖學(xué)知識讓她精準(zhǔn)捕捉到蘇月如瞳孔的微顫,
“烏頭煎煮兩時辰可去毒,但你等不及,所以加了生烏頭汁。
”蘇月如的翡翠鐲子突然裂開細紋 —— 那是她昨夜捏碎烏頭根時用力過猛所致。
廊下老嬤嬤的白綾無風(fēng)自動,林晚這才發(fā)現(xiàn)布帛邊緣繡著細密的經(jīng)文,
正是侯府用來超度 “不祥之人” 的往生咒?!澳愎槐谎案搅松?!
” 蘇月如后退時撞翻香爐,露出鞋底繡著的 “壓勝” 符文,“來人!
取黑狗血......”“夠了?!眱?nèi)室傳來瓷器碎裂聲。林晚抬眼,
看見蕭承煜扶著雕花床頭站起,月白中衣浸透冷汗,
卻掩不住左胸如饅頭般的腫脹 —— 那是膿胸導(dǎo)致的皮下氣腫,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稱為 “張力性氣胸”,若不及時處理,心臟會被擠壓至停跳。
他指尖撫過床頭暗格,那里藏著半卷《洗冤集錄》,墨跡間夾著片枯黃的青蒿葉。
林晚注意到他袖口的暗紋并非普通云紋,而是端妃當(dāng)年獨創(chuàng)的 “青蒿連枝紋”,
每片葉子的葉脈都指向不同的方位 —— 那是宮廷秘藥的配方坐標(biāo)?!澳阏f能救本侯。
” 蕭承煜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林晚手背,“用什么方法?說清楚,
本侯許你全須全尾出這院門。”林晚觸到他脈搏細數(shù)如游絲,現(xiàn)代急救流程在腦海中閃回。
她解下腰間的皮質(zhì)藥囊 —— 那是用現(xiàn)代背包帶改制的,
身攜帶的物件:半支未拆封的碘伏棉簽、三枚不銹鋼縫衣針、還有母親留給她的聽診器耳塞。
“需要竹管、烈酒、干凈的棉布?!?她扯開原主的衣袖,
露出小臂上的舊疤 —— 那是生母教她辨認(rèn)草藥時被毒蛇咬傷的痕跡,
“如果找不到麻醉藥...... 侯爺忍得住疼嗎?”蕭承煜忽然笑了,
笑容里帶著幾分瘋癲:“冷宮的餿飯我吃了十年,這點疼......” 他掀起中衣,
露出心口猙獰的刀疤,“比這深三倍的傷,我都能挺過去?!碧K月如的臉色瞬間煞白。
那道疤是五年前她買通刺客所留,本以為能要了蕭承煜的命,卻不想他竟能活著回來。
她下意識摸向發(fā)間的金步搖,
里面藏著能讓人心臟驟停的毒粉 —— 那是匈奴細作送的 “見面禮”。
第二章:竹刀剖心“她要剖開創(chuàng)口?這是巫蠱之術(shù)!”穩(wěn)婆舉著符紙尖叫時,
林晚已經(jīng)用烈酒澆透了削尖的湘妃竹筷。蕭承煜盯著她發(fā)抖的指尖,
注意到她拇指內(nèi)側(cè)有層薄繭 —— 那是長期握筆或持械才會有的痕跡。“疼就咬住這個。
” 她將一塊干凈布帛塞進他口中,
卻在觸到他后頸皮膚時頓住 —— 褪色的龍爪刺青若隱若現(xiàn),
與她在現(xiàn)代博物館見過的端妃陪葬品紋樣分毫不差。窗外驚雷炸響,第一刀劃破皮膚的瞬間,
蕭承煜忽然笑了。那笑容混著血沫,卻讓他眼底的陰霾淡了幾分:“你究竟是誰?
”林晚沒有回答。竹筷刺入膿腫的瞬間,黑紅色膿血噴涌而出,她側(cè)身用布帛接住,
余光瞥見蘇月如正朝穩(wěn)婆使眼色 —— 后者袖中滑落的粉末,正是能致人高熱抽搐的生漆。
“把窗戶關(guān)上。” 她擰起眉頭,“血腥味招蒼蠅。”穩(wěn)婆剛要靠近,
林晚突然將竹筷擲向炭盆:“器械要燒透,否則侯爺會發(fā)癰瘡而死。” 火星濺在穩(wěn)婆臉上,
她慘叫著后退,懷中的生漆紙包掉在火里,瞬間騰起詭異的青焰。
蕭承煜盯著她有條不紊的動作,忽然想起冷宮的那個冬夜。七歲的他發(fā)著高熱,
偷溜進御藥房,看見端妃正用青蒿搗汁敷治士兵的箭傷。她袖口沾著血污,
卻笑得溫柔:“煜兒,草木皆可救人,關(guān)鍵在人怎么用。”“好了。
” 林晚的聲音打斷回憶。她用布條裹住他胸口,指腹不經(jīng)意間劃過他心口的舊疤,
“三日后換藥,若無事......”“你為何幫我?” 他抓住她手腕,
布帛上的血跡洇開,像朵妖冶的花,“你生母的死,我清楚得很?!绷滞硗左E縮。
原主記憶如潮水涌來:生母臨終前塞給她的銀簪,枕頭里藏著的帶血帕子,
以及蘇月如房里飄出的藏紅花味 —— 那些被她暫時封存的仇恨,
此刻隨著手中的血溫漸漸復(fù)蘇。“我要活著?!?她直視他眼底的試探,
“而侯爺需要我這樣的‘巫女’,不是嗎?
”第三章:金鑾殿上的青蒿香御林軍的馬蹄聲震得金鑾殿地磚發(fā)燙。林晚被推入殿內(nèi)時,
看見三皇子蕭承瑾正抓著太醫(yī)院首座的衣領(lǐng),
指縫間滲出黑血 —— 那是惡性瘧疾引發(fā)的彌散性血管內(nèi)凝血?!八耐讓夥瓷錅p弱!
” 她甩開押解的侍衛(wèi),現(xiàn)代急診室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讓她忘記尊卑,“必須立刻物理降溫,
否則大腦會被高熱灼傷!”皇帝拍案而起,
腰間玉帶扣上的蟠螭紋猙獰可怖:“你竟敢對皇子用‘灼傷’這種大逆不道之詞!
”林晚這才意識到 “灼傷” 在古代是禁忌詞,暗含 “天威震怒” 之意。她跪伏在地,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磚 —— 那是用蘇州陸慕磚窯的 “金磚” 鋪就,
每塊磚都經(jīng)過二十八道工序,卻抵不過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一個常識。“陛下,
臣女是說......” 她解開腰間的青蒿香囊,露出里面曬干的葉片,“青蒿性涼,
可敷在大椎、腋窩等穴位,輔以井水擦身,能退邪熱。”蕭承瑾忽然抓住她手腕,
指甲深深掐進她掌心:“你叫林晚?我記得你,去年在西街救過一個被馬車撞倒的乞兒。
”林晚渾身一震。那個乞兒是她穿越后救的第一個人,當(dāng)時她用現(xiàn)代急救法做了心肺復(fù)蘇,
卻被圍觀百姓視為 “妖術(shù)”。此刻看著蕭承瑾眼底的清明,
她忽然意識到 —— 這個 “瘋皇子” 一直在暗中觀察她。御藥房內(nèi),
蘇月如往青蒿汁里撒朱砂的手突然頓住。她看見林晚從藥囊里取出個金屬小瓶,
瓶身刻著 “3% 過氧化氫” 的英文 —— 那是她從現(xiàn)代實驗室?guī)淼募本人幤罚?/p>
穿越時不慎摔碎了瓶頸,卻一直舍不得丟棄?!斑@是什么?” 蘇月如厲聲質(zhì)問,
“莫不是巫蠱之物?”“是清水。” 林晚面不改色地撒謊,指尖摩挲著瓶身凹痕,
“用來清洗藥材?!?她忽然湊近蘇月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姐姐腕間的麝香鐲子該摘了,否則三個月后胎像不穩(wěn),可別怪我沒提醒。
”蘇月如如遭雷擊,踉蹌后退時撞翻了藥柜。藏在柜底的羊皮卷滾落出來,
上面用匈奴文寫著 “青蒿毒汁提煉法”—— 那是她與左賢王的密約。
林晚瞥見紙上的配圖:將青蒿與曼陀羅花共煮七日,制成的毒汁能讓人假死,
正是當(dāng)年端妃冤案的關(guān)鍵。“原來如此?!?蕭承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不知何時換上了明黃色龍袍,左眼角的假翳已摘除,露出銳利如鷹的眼神,
“太醫(yī)院首座多次阻撓本宮就醫(yī),原來早就與匈奴勾結(jié)?!彼郑钔饬⒖逃窟M帶刀侍衛(wèi)。
林晚這才注意到他腰間掛著的銅鈴鐺 —— 那是乞兒盟的信物,每道紋路都代表一個暗樁。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信任,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
第四章:試藥臺上的血色承諾金鑾殿上,三皇子蕭承瑾蜷縮在龍榻上,渾身紫斑蔓延至脖頸。
太醫(yī)院首座捏著山羊胡,語氣篤定:“此乃邪祟入體,
需用童男童女心臟祭天 ——”“荒謬!”林晚沖上前按住脈枕,觸到那細如游絲的脈搏時,
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F(xiàn)代急診科的培訓(xùn)讓她立刻做出判斷:高熱、厥冷、紫斑,
這是典型的惡性瘧疾重癥期?!坝们噍锝g汁,三刻鐘見效?!?她解下腰間香囊,
青蒿葉撒在龍榻上,“若無效,我愿以命抵命。”“庶女竟敢用妖草!
” 蘇月如突然撲過來,指甲劃過她手背,“這是端妃當(dāng)年的邪術(shù)......”“端妃?
” 皇帝拍案而起,龍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你怎會知道端妃?”林晚這才想起,
端妃在民間被傳為 “妖妃”,因善用草藥救人觸怒太醫(yī)院,最終被誣以巫蠱之罪。
她攥緊青蒿葉,看見蕭承瑾突然從榻上坐起,
左眼的白翳下閃過一絲清明:“兒臣覺得...... 這位林姑娘說得對?!薄氨菹?,
萬萬不可!” 太醫(yī)院首座跪倒在地,“女子行醫(yī),有違祖制......”“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