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率先走到了隊伍為首的哨兵身前,雙手遞上一份流放罪狀,一板一眼的匯報道:
“重刑犯蘇七淺,因故意殺人罪、辱罵折磨罪、懈怠公職罪….被聯(lián)邦中央政府判處流放黑塔,死生不得再回第一區(qū),剝奪既往政治權(quán)利,名下財產(chǎn)全部充公,我是押送隊伍的管理人員艾文,SS級哨兵,確認身份無誤,可以開始交接。”
面對艾文遞上來的罪狀書,涼昭冷笑一聲,直接用食指和中指推開了。
直接漠視了他。
艾文一臉不解,但面對這個還要比他高些的SSS級哨兵,他也不敢有輕易的動作。
艾文的身后并沒有那個向?qū)У挠白印?/p>
涼昭煩躁的瞥了一眼在面前立的跟個樁子一樣的艾文,頓時心生不滿。
“人呢?”
艾文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人。
隨后兩人默契的往艾文的身后看去,只見遠處一道倩影正在艱難的行走。
航樓的風(fēng)極大,第七區(qū)亦很少出太陽,此刻的天氣沉悶又陰郁,呼嘯的北風(fēng)令人窒息。
嬌小的身影雙手雙腳上都鎖著鐐銬,每迎著狂風(fēng)走幾步,金屬鐵鏈就晃蕩著響個不停。
蘇七淺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不近人情的艾文。
“狗哨兵,死腿走那么快,是趕著去投胎嗎?....”
此幕落在涼昭眼里,饒是一貫以冷漠割裂聞名的他,也不免心底生出一絲不快來。
“人到地兒了,也不解鐐銬么?”
艾文還想說什么,涼昭直接揮手打斷了他,隨后轉(zhuǎn)瞬間便移落至蘇七淺身旁。
蘇七淺突然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厚實的衣服,還是一件帶著人體余溫的大衣。
這讓她瑟縮的身子溫暖了不少。上星艦時自己還穿著連衣裙,因為第一區(qū)的氣溫四季宜人。
原主沒有想到從判決令下發(fā)到執(zhí)行她都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沒有親人的她無人送行,也沒有時間回去整理隨行的物品。
等蘇七淺穿過來時,就只剩這副軀體了。
她下意識的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滾燙的紅,紅發(fā)紅眸的高大哨兵。
寬肩窄腰大長腿,作戰(zhàn)服也阻擋不住內(nèi)里欲噴張而出的肌肉,額前的碎發(fā)隨風(fēng)搖曳,眼波流轉(zhuǎn)間,似燃燒熱烈的火焰,生生不息。
深邃的臉龐,優(yōu)越的骨相,在一眾俊俏的哨兵中也脫穎而出。
因為他實在長的,太惹眼,太有生命力了。
以至于剛穿過來的蘇七淺,被這抹鮮艷的紅與黑征征看呆了一瞬。
好在她及時反應(yīng)了過來,很有禮貌地對他說了一句:
“謝謝你。”
女人羞澀的反應(yīng)和禮貌的答復(fù)令涼昭愣了一瞬,似乎與她的犯罪檔案和既往那些趾高氣昂拿鼻孔看人的向?qū)Ф疾惶粯印?/p>
嘶,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是這個女人很會偽裝么?
涼昭嘴角微勾,“不客氣,照顧向?qū)巧诒牧x務(wù)?!?/p>
說罷,挑釁的往艾文和押送蘇七淺的隊伍方向看了一眼。
哨兵的五感極好,他們自然聽見了這句挑釁意味滿滿的話。
聽見這句話,蘇七淺的嘴里有些發(fā)酸。
一路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這群押送她的哨兵幾乎都是冷眼看她,連吃飯都是喂給她最低級的營養(yǎng)液。
依據(jù)原主的記憶,自從成為尊貴的向?qū)Ш?,每天都有專人送上新鮮的可口飯菜,從來不會屈尊喝廉價的營養(yǎng)液。
因為她從小到大,在孤兒院已經(jīng)快喝吐了。
那種酸澀的味道已經(jīng)刻進了她的靈魂,連身體也開始抵觸。
人一旦擁有了更好的東西,就很難去適應(yīng)以前的水平。
縱使蘇七淺知道這是原主犯下的罪,但她作為無辜的承受者,也是相當(dāng)不好受的。
雖然黑塔的哨兵傳言都是瘋批偏執(zhí)狂,但起碼就添衣這件事而言,她還是很感謝這個紅頭發(fā)哨兵釋放的些許善意。
所有人都知道她冷的要死。
蘇七淺冷眼看向艾文一行人,眼底劃過反感和冰涼。
反正以后跟這些人也什么聯(lián)系了,黑塔的哨兵也不會是良善之輩,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艾文一行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從成為哨兵的那一刻起,照顧守護向?qū)Ь褪撬麄兊奶炻殹?/p>
可這準(zhǔn)則卻被黑塔的哨兵說出來打他們第一區(qū)中央塔臺哨兵的臉,無疑是火辣辣的。
誰不知道第一區(qū)的哨兵是哨兵中的榜樣和典范,是最守規(guī)矩,最貼心,最受向?qū)g迎的,狗。
可是面對這個害了自己兄弟的惡毒女人,艾文是怎么也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艾文垮下了臉,示意手下的人去給蘇七淺解開金屬鐐銬。
等厚重的鐐銬解下,蘇七淺的手腳如釋重負,她長呼一口氣,活動活動自己僵硬的關(guān)節(jié)。
只是那四道醒目的紅痕,尤為刺眼。
“重刑犯已送到,接下來的安排就交給你們了,請務(wù)必督促蘇七淺向?qū)Т撕笳J真完成安撫任務(wù),以此贖罪!”
艾文向涼昭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后,就列隊登上了星艦,即刻返回了。
似乎多在此地待上一秒,都是折磨。
“向?qū)〗悖甙?。?/p>
涼昭側(cè)過高大的身軀,他身后的黑塔哨兵們也紛紛為她讓路。
蘇七淺點點頭,往出口方向走去。
只不過走在前面后,仍然能依稀感覺到那些黑塔哨兵們灼熱的目光。
尤其是一道如蛇般陰冷的視線,似乎就黏在自己的后頸上,不斷游移。
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感覺自己就像被狼群盯上的肉塊,那毛骨悚然的感覺涌上心頭。
黑塔的哨兵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霸道的野性,自己怕是難以馴服。
蘇七淺默默嘆口氣,捏緊了身上質(zhì)感極好的大衣。
直勾勾盯著蘇七淺落荒而逃的背影,涼昭火紅色的瞳孔縮了縮,這是蛇類興奮,欲捕食的表現(xiàn)。
自靠近她的那一刻,聞到她身上獨有的玫瑰花味的向?qū)庀r,自己的精神體和血脈都開始興奮和沸騰了!
他特別喜歡,特別癡迷這個味道。
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貪婪的嗅著,不肯放過一絲一毫....
這令他暴動的精神海平靜了不少。
等了這么多年,終于在死之前等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