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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設(shè)定的結(jié)婚場景自然是萬里無云好風(fēng)景。
驅(qū)車前往的路上,凌霄一臉不堪承受的模樣靠在謝清禾身旁。
謝清禾卻無暇顧及,
從離開別墅開始,她的頭就像被斧砍刀錘。
痛得她幾欲嘔吐,心臟也跟著抽緊。
好像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正在從她身體里抽離。
而她只能承受,不能阻止。
被凌霄拉著走上禮臺,像牽線木偶般跟著神父宣誓。
“你是否愿意嫁給凌霄為妻?”
謝清禾麻木的張開嘴,“我愿——”
直到和對面那雙彎彎的雙眸對視。
她卻想起了那雙清凌凌的,沈風(fēng)意的眼眸。
腦中忽然翻涌起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小禮堂里,一對新人正羞澀又親密的站在一起。
“你是否愿意嫁給沈風(fēng)意為妻?”
“我愿意!”
回答后,青澀美麗的女人甚至急切的比神父還急切的發(fā)問:
“阿風(fēng),你愿意娶我,永遠(yuǎn)不離開我嗎?”
聽著臺下的哄堂大笑,男人笑的溫柔,
卻也明白是自己那次輕生,給這個女人帶來了無盡的后怕。
所以他勾起嘴角沒回答,反問她:
“清禾,你叫我什么呀?”
“阿風(fēng)!”
“嗯,”男人的眼里浸著蜜,輕輕擁抱女人,在她額頭烙下一枚吻,輕聲許諾:
“只要你叫我阿風(fēng),無論多遠(yuǎn),我都會回到你身邊的?!?/p>
女人笑著紅了眼眶,感激的同他擁吻,像擁住了全世界。
凌霄的呼喊打斷了回憶,謝清禾才恍若大夢初醒。
她顫抖著手打翻臺上的婚戒,
大步跑下禮臺往外面沖去。
她迫不及待要見到那個愛過生命的男人了。
她的沈風(fēng)意,她的阿風(fēng),阿風(fēng)!
凌霄的生死不重要!
游戲通關(guān)不重要!
她只想回到她身邊!
一路上,謝清禾感覺從沒有這么清明爽快過,
像是掙脫了枷鎖的候鳥即將歸家。
來到地下室門口,謝清禾罕見的像小女生那樣躊躇了。
最近,她好像總是在做糊涂事。
因為阿風(fēng)年輕時的謊言和自己那可憐的自尊,讓他傷得不輕。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會好好認(rèn)錯的,哪怕讓阿風(fēng)千百倍懲罰自己也無所謂。
只要她喊阿風(fēng),阿風(fēng),阿風(fēng),他一定會原諒自己,
原諒她在愛沈風(fēng)意的這條路上走過了小小的岔路。
謝清禾不再猶疑,堅定的推開鐵門,邁步向前。
然后,她看到了滿池的血水,
還有血水里了無生氣的沈風(fēng)意。
謝清禾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她在思考這是什么情況,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午后的陽光透過鐵門,灑在沈風(fēng)意的胸口,
那里血還在一滴滴的落下。
謝清禾邁出了一步,卻直接踉蹌倒地。
原來是她的腿軟了。
沒關(guān)系,她爬到了沈風(fēng)意的身邊。
鮮血和污泥染臟了她純白的婚紗,看起來狼狽極了。
解開鎖鏈,沈風(fēng)意身體軟軟的倒入懷中。
一個冰冷的,沈風(fēng)意。
謝清禾摟緊他,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臉頰。
“阿風(fēng),別躺在這里了,我們要回家了?!?/p>
“你老婆真混蛋啊,把你扔在這里,我們阿風(fēng)是不是滿肚子的委屈沒處說啊?!?/p>
“先回家好不好,回家看病,等你好起來了,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好?!?/p>
“這里好冷的,阿風(fēng)你感受到了嗎?”
“理理我啊,阿風(fēng),阿風(fēng),阿風(fēng)......”
謝清禾摟著個涼透了的人,像情人低語一樣黏在他耳邊喚他的名字。
這詭異的一幕讓追過來的凌霄從腳冷到頭頂。
他不敢走近,在門外大聲喊她:
“清禾!弟弟已經(jīng)死了!和我回去完成婚禮吧!”
“你閉嘴?。。 ?/p>
謝清禾大聲吼了出來,
緊接著喉嚨一癢,咳出一大口血來。
血噴射濺出來,和沈風(fēng)意身上暗沉的血色融為一體。
謝清禾頭痛到太陽穴向外突起跳動,手狠狠攥緊心臟。
眼前突兀的出現(xiàn)大面積馬賽克數(shù)據(jù)亂流。
【?。。【?!玩家情緒波動過大,強(qiáng)行脫離游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