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玲瓏心計，欲海巧弄潮
玄月小筑的日子，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如同一潭深水，表面平靜無波，底下卻暗流洶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吞噬。
沈硯對此洞若觀火。他深知玄嬰的“青睞”是柄雙刃劍，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那些隱藏在恭敬面孔下的嫉妒與惡意，如同毒蛇般潛伏在暗處，時刻等待著反噬的機會。
因此，他每日除了雷打不動地錘煉《玄牝九轉(zhuǎn)姹女功》殘篇，感受著“情欲轉(zhuǎn)化爐”中精純能量不斷滋養(yǎng)著煉氣二層的修為外，更多的心神，則沉浸在了對“人心”這門最玄奧“功法”的參悟之中。
他的“欲念感知”早已不再是簡單的信息接收器，而是化作一張無形的蛛網(wǎng)，捕捉著玄月小筑內(nèi)每一縷細微的情緒波動。而“情欲圖譜”，則如同一位算無遺策的棋師，在他腦海中推演著每一個“棋子”的下一步動向。
他發(fā)現(xiàn)，即便是紅袖這般精明干練的大管家，在面對玄嬰的絕對權威時，也會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敬畏”與“渴望被認可”的欲念。而那些普通的侍女，其內(nèi)心的“貪嗔癡”更是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他的“圖譜”之上。
“欲，可為刀俎，亦可為魚肉?！鄙虺幵陟o室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關鍵在于，誰是執(zhí)刀人。”
這一日，機會，或者說危機，悄然而至。
玄嬰長老因參悟一門新得的秘術，需閉關七日。臨行前，她特意囑咐紅袖，務必照看好她培育多年，即將開花的異種靈植——“七情玲瓏草”。此草據(jù)說能映照人心七情，花開之時，其香氣能助修士凝練心神，破除心魔，對沖擊瓶頸有奇效。
玄嬰一閉關，玄月小筑內(nèi)的氣氛便微妙起來。
紅袖肩負重任，自然是謹小慎微，但她手下的某些人，卻開始蠢蠢欲動。
風波，便起于這株“七情玲瓏草”。
閉關第三日的清晨，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玄月小筑的寧靜。
“不好了！紅袖姐姐！玲瓏草……玲瓏草出事了！”負責照料靈草的侍女小雅，連滾帶爬地沖到紅袖的房門前，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眾人聞訊趕至靈草圃，只見那株本該含苞待放，七彩流轉(zhuǎn)的“七情玲瓏草”，此刻卻有兩片最核心的嫩葉邊緣，出現(xiàn)了一絲詭異的焦黑，仿佛被烈火灼燒過一般，靈氣也變得紊亂不堪。
紅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七情玲瓏草”若是毀了，待玄嬰長老出關，她這個大管家難辭其咎！
“怎么回事？！是誰干的？！”紅袖厲聲喝問，目光如刀子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侍女。
小雅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奴婢……奴婢也不知啊！昨夜明明還好好的，今早一來……就變成這樣了……”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一名平日里就與沈硯有些齷齪，嫉妒他平步青云的管事嬤嬤——孫婆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突然指著不遠處正聞訊趕來的沈硯，尖聲道：
“紅袖大人！此事定與沈硯脫不了干系！老奴昨夜巡夜時，曾親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在靈草圃附近徘徊！這七情玲瓏草最忌陽火，而他一個爐鼎，陽氣本就比常人旺盛，定是他不小心泄露了陽氣，灼傷了靈草！”
此言一出，如同在滾油中滴入一滴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不少對沈硯心懷不滿的侍女紛紛附和：
“是?。∩蚬赢吘箘倎?，不懂這些忌諱也情有可原?！?/p>
“但他畢竟是爐鼎之身，陽氣駁雜，靠近靈草本就是大忌！”
“若真是他，可就辜負了長老的一番栽培了！”
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沈硯，仿佛他就是罪魁禍首。
小雅更是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替罪羊，也跟著哭喊道：“對！一定是沈公子！紅袖姐姐，您要為奴婢做主??！”
紅袖的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冷冷地盯著沈硯：“沈硯，你有什么話說？”
沈硯緩步走來，面色平靜如水，仿佛眼前這場鬧劇與他無關。
他先是仔細查看了一下那株受損的“七情玲瓏草”，然后才抬起頭，目光淡然地掃過孫婆子和小雅，以及周圍那些或幸災樂禍，或義憤填膺的侍女。
這些人的情緒波動，早已在他的“欲念感知”下一覽無余。
孫婆子的“惡意構陷”、“嫁禍于人”；小雅的“恐懼”、“推卸責任”；其他人的“嫉妒”、“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些信息，迅速在他的“情欲圖譜”上匯聚、分析。
“孫嬤嬤眼神如此篤定，想必是看得真切了？”沈硯不答反問，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只是不知，嬤嬤昨夜巡夜，具體是哪個時辰，在何處看到我在靈草圃徘徊？當時可還有其他人證？”
孫婆子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滯，她本就是信口雌黃，哪有什么具體時辰和人證？但她仗著自己是老人，強辯道：“老奴……老奴年紀大了，具體時辰記不清了！但老奴絕不會看錯！”
“哦？”沈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既然嬤嬤記不清了，那便由我來幫嬤嬤回憶一下?！?/p>
他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跪在地上的小雅，語氣依舊平淡：“小雅姑娘，你說你昨夜照料靈草時一切安好。那么請問，你昨夜最后一次接觸靈草，是什么時候？之后又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小雅被他看得心中發(fā)毛，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亥時末便離開了，之后……之后便回房歇息了……”
“亥時末？”沈硯眼神微瞇，“據(jù)我所知，玄月小筑的門禁是子時。小雅姑娘為何提前一個時辰便回房歇息？莫非是身體不適？還是……另有要事？”
小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檢測到小雅產(chǎn)生強烈恐懼與心虛情緒，欲念值+3！】
沈硯心中冷笑，他早已通過“情欲圖譜”分析出，這個小雅平日里就有些手腳不干凈，而且與膳房的一個小管事關系曖昧，經(jīng)常借故提前離崗去私會。
“紅袖大人，”沈硯轉(zhuǎn)向紅袖，語氣不卑不亢，“此事疑點頗多。其一，孫嬤嬤言辭閃爍，并無人證。其二，小雅姑娘提前離崗，行跡可疑。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伸出手，輕輕拂過那片焦黑的葉子，沉聲道：“這‘七情玲瓏草’受損，并非陽氣灼傷。陽氣灼傷，葉片會由內(nèi)而外枯黃卷曲。而此處的焦黑，邊緣銳利，中心反而損傷較輕，更像是被某種……蘊含陰寒屬性的利器，在極短時間內(nèi)劃傷，再輔以微量‘腐靈液’催化所致?！?/p>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紅袖更是瞳孔一縮！她身為玄嬰心腹，自然見多識廣，沈硯所言的損傷特征，確實與她所知的一些陰毒手段吻合！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孫婆子和小雅同時尖叫起來，但聲音中卻充滿了色厲內(nèi)荏。
沈硯卻不再看她們，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方干凈的絲帕，在焦黑葉片的背面，輕輕擦拭了一下。
絲帕之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點微不可查的、淡青色的粉末痕跡！
“紅袖大人請看，”沈硯將絲帕遞給紅袖，“這便是‘腐靈液’干涸后留下的殘渣。此物毒性陰寒，尋常修士難以察覺，但若是以特制藥水浸泡，便會顯現(xiàn)出獨特的青色。”
他頓了頓，目光如同利劍般射向?qū)O婆子和小雅：“敢問二位，誰的身上，或者住處，藏有這種‘腐靈液’和能劃傷靈草的陰寒屬性利器呢？”
紅袖接過絲帕，仔細查看，又聞了聞，臉色越來越凝重。她當機立斷，喝道：“來人！搜查孫婆子和小雅的住處！任何可疑物品，一律不許放過！”
孫婆子和小雅頓時面如死灰，癱軟在地。她們知道，一切都完了。
片刻之后，侍衛(wèi)便從孫婆子的床底下，搜出了一柄淬了毒的骨簪，以及一個裝有少量“腐靈液”的小玉瓶！
人贓并獲，鐵證如山！
原來，孫婆子嫉妒沈硯受寵，又怨恨之前被沈硯當眾駁斥過，便懷恨在心。她買通了貪財且與她有些親戚關系的小雅，讓她提前離崗，自己則趁機用淬毒骨簪和腐靈液毀壞靈草，企圖嫁禍給沈硯，一箭雙雕！
真相大白，眾人看向沈硯的目光，充滿了震驚、欽佩，甚至是一絲……恐懼！
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年輕爐鼎，心思竟然如此縝密，手段如此老辣！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徹底粉碎！
紅袖看著沈硯，眼神中也充滿了復雜。她原以為沈硯只是一個運氣好、體質(zhì)特殊的“工具”，卻沒想到，他還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和滴水不漏的邏輯。
“沈硯，”紅袖深吸一口氣，語氣鄭重了許多，“此次多虧了你，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此事我會如實稟告長老。孫婆子和小雅，按宗規(guī)處置！”
【成功化解危機，展現(xiàn)智慧與手段，獲得紅袖的認可，威望提升，欲念值+20（綜合事件獎勵）！】
【“情欲圖譜”信息完善度提升，解鎖“危機預警”（初級）功能：當圖譜中已記錄目標對宿主產(chǎn)生強烈惡意或策劃陰謀時，有一定概率提前示警。】
沈硯微微躬身：“分內(nèi)之事，不敢居功?！?/p>
他心中卻是一片平靜。這場風波，早在他通過“情欲圖譜”察覺到孫婆子和小雅之間的異常接觸和她們身上散發(fā)出的“惡意”與“貪婪”欲念時，就已經(jīng)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之所以沒有提前揭穿，便是要等她們徹底暴露，才能一擊致命，永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