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我一驚,下意識從江池硯身上跳下來。
江時瑜的目光在我紅腫的唇瓣和江池硯支起的隆起間來回掃視,表情扭曲得可怕。
“怪不得要取消婚約”,他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原來早就爬上了他的床!”
江池硯慢條斯理地整理衣領(lǐng),指腹擦著被我咬破的唇角:“所以呢?你自己沒本事,留不住她而已?!?/p>
“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p>
看著他眼底的認(rèn)真,我有些忍俊不禁。
“所以?”江時瑜臉漲得通紅,沖過來要拽我手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抽中的是‘江’簽,那就是我江時瑜的妻……”
看著江池硯愣住,江時瑜洋洋得意:“岳父大人已經(jīng)告訴我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池硯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發(fā)出一陣悶響。
“這一拳,是為泠兒過去七年喂了狗的真心?!?/p>
江池硯甩了甩手腕,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江時瑜踉蹌著撞在墻上,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向來懼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此刻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你憑什么打我!沈家抽簽選的是我……”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沈鳳兒?”
我打斷他的叫囂,聲音出奇平靜:“她肚子里不是有你的種嗎?”
江時瑜表情一滯,隨即露出那種令我作嘔的、施恩般的笑容:“你必須是我的正妻,鳳兒可以當(dāng)二房?!?/p>
“這不沖突,沈家向來允許……”
啪!
我用盡全力往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江時瑜偏著頭,臉頰迅速腫起五指印,滿臉不可置信。
“這一巴掌,是為我母親”,我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你明知道沈鳳兒和她媽逼死我媽,卻要我和她共侍一夫?江時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江時瑜突然冷笑,拽住我的頭發(fā)就往門外拖:“少廢話!現(xiàn)在就去試婚紗!”
劇痛從頭皮傳來,我?guī)缀跆鄢鲅蹨I。
江池硯眼中閃過一絲暴虐。
他打了個響指,霎時間十幾個黑衣保鏢破窗而入,將江時瑜按跪在地上。
“裝了二十多年的少爺,該醒醒了。”
江池硯的皮鞋碾在江時瑜手指上,聽著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偷來的身份,偷來的人生,現(xiàn)在連泠兒對你的好都是偷我的……”
江時瑜突然僵住,驚恐地望向我:“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故意反問:“知道你根本不是當(dāng)年在閣樓給我送小熊的人?還是知道你每次假裝酒精過敏,其實都是為了讓我替你擋酒?”
“知道你自己不想被那些少爺公子當(dāng)作樂子,就把我拉來出丑?”
“不是的”,江時瑜瘋狂掙扎:“那晚明明是我爬的閣樓!”
“閣樓在哪兒你知道嗎?”我冷笑。
江時瑜面如死灰,突然痛哭流涕:“我是愛你的啊泠兒!可我,我只是個私生子,看到鳳兒我就想起自己,那么可憐無助,就忍不住……”
“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對我的好都是偷來的,我害怕你會像父親一樣拋下我……”
“你害怕?”我聲音陡然拔高:“所以訂婚夜你說碰我覺得惡心?所以你和沈鳳兒在我媽忌日搞在一起?所以你明知道那晚我胃出血,卻還是把藥全扔了?”
江池硯突然從保鏢手里接過平板,屏幕上赫然是江時瑜和沈鳳兒的聊天記錄:
【等她嫁進(jìn)來,沈家股份都是我們的】
【老東西活不久了,到時候送她和短命媽團(tuán)聚?!?/p>
我胃里翻涌起血腥氣,原來他們連我性命都算計好了。
“這不過是我的氣話”,江時硯不停搖著頭,紅著眼眶求我:“我沒有想過要害你……”
“就這樣吧,我不會原諒你,也更不會和你結(jié)婚”,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江時瑜嘶吼著叫住。
“那你和誰結(jié),江池硯嗎?”
空氣突然凝固,兩個男人同時看向我。
一個跪在地上目眥欲裂,一個站在光里微微發(fā)抖。
我走向江池硯,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握住他顫抖的手:“對,我和江池硯結(jié)婚。”
“你是不是忘了,江池硯也姓江?!?/p>
江池硯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突然捂著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