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口一陣汽車引擎聲,我以為是爸爸回來了,滿心歡喜地打開門。
門口四五個商務(wù)車上呼呼啦啦地下來了二三十個人,最先下車的人手里拿著麥克風(fēng),后邊下來的人直接架設(shè)錄像設(shè)備。
還有人支好手機開啟了現(xiàn)場直播。
“蘇灣,你好!我們是京北晨報的記者,想請問對于天價項鏈沖上熱搜的事情你有什么需要回應(yīng)的嗎?”
“蘇灣,你的項鏈?zhǔn)悄愕母赣H送你的嗎?”
“蘇灣,你自己的收入可以承擔(dān)起這個項鏈嗎?”
“蘇灣,請問京北集團作為一家國營企業(yè),你父親的年薪是多少?”
“請問像這樣價值的首飾你家里還有多少?”
“如果你父親涉嫌違紀,你是否會大義滅親,實名舉報?”
說話間已經(jīng)有一個人故意將攝像頭戳到了我的臉上,快門一響,一道刺眼的閃光燈直射我的眼睛,我揚起手試圖擋一下眼睛。
突然“吧唧”一聲,我還沒挨到攝像頭,它就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角度恰如其分。
“蘇灣,你太過分了,就算是沒臉回答問題,也不用破壞我們的設(shè)備吧。”
“蘇灣,京北集團作為一個國營企業(yè),有接受大眾監(jiān)督的義務(wù),你這樣做是不是心虛了?”
接著不知道誰罵了一聲“社會蛀蟲”。
圍觀的群眾突然失控,有人開始扯拽我的胳膊,有人推我的肚子。
“啪”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我一個不防,被摔倒地上了。
有人想要拉我起來,有人推著不讓我起來,來回撕扯之間,我的上衣被扯成了兩半,上身只剩下一件內(nèi)衣,嘴角噙著鮮血。
“住手!”
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喝。
我蜷縮在地上不敢起身。
“蘇灣!”
顧宇扒開眾人,出現(xiàn)在我的上方,表情凝重地俯視著我。
“顧宇,你來了!”
我?guī)е耷粨溥M顧宇的懷里,他把外套脫了下來擋在我的身前。
“顧宇,你快告訴他們,你快告訴他們項鏈?zhǔn)悄闼徒o我的?!?/p>
我使勁搖晃著顧宇的胳膊。
“項鏈確實是我送的?!?/p>
顧宇掃視了一圈,對著其中的一個攝像頭說。
我狠狠地點著頭。
“你們聽,項鏈?zhǔn)俏椅椿榉蛩徒o我的,跟我的父親沒有關(guān)系,我的父親是清白的……”
我努力解釋著,接下來顧宇一句話讓我的心徹底跌倒了地獄。
“我確實送蘇灣了一個項鏈,但不是她脖子上戴的這個?!?/p>
“我只是京北集團旗下公司的一個經(jīng)理,普通的工薪階層,我沒有能力送蘇灣一個限量版項鏈,所以我送給蘇灣的是一個假的項鏈?!?/p>
“蘇灣,對不起!”
顧宇滿臉愧疚地看著我。
然后打開手機,翻出了一個仿版項鏈的購物記錄,展示在攝像頭的面前。
“蘇灣,對不起,我不能替你作偽證?!?/p>
“蘇灣,對不起,我沒有能力給你買真的項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