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怎么可能會覬覦譚家家產(chǎn)?我本身就是陸家繼承人。只是因?yàn)閳?zhí)著追夢滑雪,
被爺爺怒罵有本事出門在外不提與陸家的關(guān)系,就一路走到現(xiàn)在。
“可是……”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所有人都覺得我放著正事不管跑去干那么危險(xiǎn)的事,
簡直是糊涂時,是明珠給了我支持。在我將要被迫放棄滑雪那一天,她送我最新的道具,
鄭重告訴我,“陸淮安,想就去做,我一直在你身后?!币恢币詠?,她就像小太陽,
給予我前進(jìn)的動力。這樣的人,我怎么能夠讓她被蒙騙至死?“我一定要讓她知道真相。
”為了給段離致命一擊,我前前后后收集好了所有證據(jù),卻先一步收到了譚明珠的消息。
她讓我明天回去一趟。我如約赴宴,發(fā)現(xiàn)這里喜氣洋洋,人來人往。
“是譚小姐和她先生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蹦敲髦槭前l(fā)現(xiàn)了真相,想要以此向我道歉?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臺上站著譚明珠和……段離。與此同時,明珠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
清清楚楚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陸淮安出軌秘書、利用職權(quán)貪污腐敗,
我譚家容不下這座大佛。”隔著人群,她看著我緩緩說道?!皬慕裉炱穑?/p>
我譚明珠和陸淮安沒有任何關(guān)系?!彪S即她牽起段離的手,“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段離,
他將會加入譚氏集團(tuán),成為新的總經(jīng)理。”彈幕上全是祝福珠珠脫離苦海,開啟新生活。
只有我,好像看見那被我拼命糾正的故事線,再一次戲劇性地回歸到原位,嘲笑我的無能。
“不可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轉(zhuǎn)動輪椅,艱難地抵達(dá)譚明珠身前,“我有證據(jù),
證明我是無辜的,我沒有背叛你,也沒有濫用職權(quán)。
”我充滿希望地把那幾張薄薄的紙遞到她面前。可譚明珠只是不咸不淡地掃了一眼,
邊上的段離開口,“陸淮安,事到如今,你還垂死掙扎呢?”我情緒激動,指著段離,
“那分明是你搞的鬼!那些照片是p的,股東也是你買通的!明珠!
你要……”冰冷的紅酒染紅了我的白襯衫,也堵死了我想要說出的話。
而譚明珠緩緩把酒杯放回,“滾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6我在眾人竊竊私語地嘲笑聲里狼狽離場,身體卻不由自主隨著記憶來到譚家的花園。
“汪……”被我親手養(yǎng)大的查查感受到我的絕望,過來蹭我。。我扯出笑,“放心,
爸爸會帶你走的?!鞭D(zhuǎn)頭看見了月光下怒放的山茶花,恍惚間想起這是因?yàn)槲蚁矚g,
所以譚明珠親手為我種下的。可陷入回憶導(dǎo)致嘴角上揚(yáng)沒幾秒,我聽見了譚明珠的聲音,
帶著嬌嗔,“輕點(diǎn),這么用力等會出去別人會發(fā)現(xiàn)我的嘴腫了?!薄澳遣桓??
向大家說明你是我的?!蔽医┰谠亍!澳氵€在吃醋?我這不都向大家宣布了你的身份了嗎?
”段離不滿,“可陸淮安他……”“好啦?!弊T明珠抱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算和他在一起,心里的人也一直都是你啊?!甭犚娺@句話,我的大腦忽然就死機(jī)了。
什么……意思?“當(dāng)初要不是你出國,我怎么可能把陸淮安當(dāng)成你的替身呢?
”那一刻我恍然發(fā)覺一個很悲哀的事實(shí)。就算沒有彈幕,我和譚明珠還是會走散。她的心里,
自始至終為段離留著位置。而曾經(jīng)許許多多被我下意識忽略的細(xì)節(jié),瘋狂地浮現(xiàn),
刺激著我的大腦。婚禮上,譚明珠要我穿上我最不習(xí)慣的西裝款式,原來那是段離喜歡的。
這個家,原定的中式裝修風(fēng)格被一意孤行的譚明珠改成法式,因?yàn)槎坞x在法國留學(xué)。
就連床上,她躺在身旁望向我的眼神,都好像是透過我在看什么人。
甚至現(xiàn)在……譚明珠向段離邀功,“這個院子的土壤我都用山茶花試過了,
到時候你想要引起的那個法國花種,絕對能夠在這里開得比山茶花還美麗。
”段離滿意地親她一口,“謝謝明珠?!彼Φ眯邼?,“到時候等哥哥回來,
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tuán)聚了。”一家人?我自嘲一笑,手指顫抖地去轉(zhuǎn)動輪椅,
想要遠(yuǎn)離這個傷心地。輪椅碾過枯葉發(fā)出聲響,譚明珠和段離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與此同時,
我看見了彈幕瘋狂滾動?!皢鑶鑶?,珠珠怕是不知道,哥哥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
”“渣男丈夫?yàn)榱烁脢Z取家產(chǎn),利用車禍害死了哥哥,珠珠知道了一定很傷心吧。
”譚明珠死死盯著彈幕,又看向我,“哥哥……死了?”我依舊下意識想要解釋。
這一世的哥哥確實(shí)依舊出了車禍,不過確確實(shí)是意外,
但是他的腿還是因此落下了嚴(yán)重的傷痕,甚至不能站立。我看著明珠整日以淚洗面,
知道有一個醫(yī)生能夠站哥哥重新站起來。不過那也意味著,我要向爺爺服軟。那一次,
我跪在祠堂里一整個晚上,身上都落滿了清晨的濕氣,爺爺才重重嘆息同意,
卻也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盎窗?,也許那個姑娘壓根不值得。
”而當(dāng)初我反駁爺爺?shù)哪蔷洹八趺礃佣贾档谩?,就像一個回旋鏢,狠狠扎在如今的我身上。
眼前的譚明珠眼里從未有過對我的愛意,滿是恨。“陸淮安!
你明明和我說你找到了可以治療哥哥腿的醫(yī)生!你說他被送到私人醫(yī)院治療了!”“哥哥呢!
”譚明珠壓根不顧及我的腿傷,一個沖動直接把我推到在地。查查對著她叫起來,
又被保鏢強(qiáng)行帶走。我喘著粗氣,“他就是在私人醫(yī)院……”段離按住明珠肩膀,“明珠,
節(jié)哀?!眱傻缆曇艚豢椩谝黄?,而她只能聽見段離的謊言。甚至段離還拿出哥哥的死亡報(bào)告,
上面的“確認(rèn)死亡”直接讓譚明珠失去理智?!瓣懟窗病弊T明珠拿著報(bào)告看了又看,
手指骨都用力到發(fā)白?!拔夷軌蚪邮苣阄磥頃撑盐?、奪取家產(chǎn)的事,
可你怎么能夠?qū)ξ业募胰藙邮??”“陸淮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7“譚明珠,
你不能被他騙了?!蔽译p手撐地,語速飛快,“死亡報(bào)告是可以偽造的,
當(dāng)初如果真的是我害死哥哥,那我沒有必要特地找一個私人醫(yī)院給他治療,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譚明珠,你就相信我一次?!蔽也幌朐倏粗闼廊チ?。
可我還是太天真了。因?yàn)樽T明珠的心里沒有我,
因?yàn)樗龔男牡渍J(rèn)定了我就是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所以不論我拿出多少證據(jù),
都抵不過段離輕飄飄地一句“明珠,我在”。此時腿傷隱隱作痛,我忍不住摁住傷口。
譚明珠則抬起腳,重重踩在我的傷口上,聽著我壓抑的悶哼聲,她笑得眼淚流下來。
“哥哥那么一個天之驕子,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走路時,比你還崩潰?!薄澳遣蝗缒阋矅L嘗,
永遠(yuǎn)失去走路是一種什么感覺吧?”我拉住譚明珠的腳踝,“明珠,哥哥沒有出事,
他真的只是在……”“夠了!”譚明珠踹開我,轉(zhuǎn)頭看段離,“阿離,
我記得你的新藥還缺一個實(shí)驗(yàn)體嗎?”“我看陸淮安就很不錯。
”彈幕上飄著“珠珠女王干得漂亮”、“打死渣男”的字幕。而我徹底失去了力氣,
眼神久久凝視在譚明珠高傲的背影上,任由保鏢把我拖走。刺目的手術(shù)燈光下,
細(xì)細(xì)長長的針頭不知道第幾次刺入我的膝蓋。我已經(jīng)感受不到腿部的存在了。
偏偏段離還要不斷刺激我?!敖裉熘橹閹胰セ┝四?。”“她把那片山茶花都鏟除了,
我覺得可惜,就拿了點(diǎn)來入藥?!闭f完又是一針,“就在這一針哦。”見我絲毫沒反應(yīng),
段離撇撇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了,我還在院子里看見了一只田園犬,是你養(yǎng)的吧?
”我的情緒終于用了劇烈起伏,“你要干什么?段離!你……咳咳咳!
”他卻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沒干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我之前下的藥好像太猛了,
它估計(jì)也活不過這幾天了?!薄鞍 覛⒘四悖《坞x!你不得好死!
”我爆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力氣從手術(shù)室掙扎下來,直接給段離的臉來了一拳。
但這一切又是被計(jì)算好的,譚明珠下一秒快速走入,心疼地摸著段離的臉頰,
看向我時卻無比狠心,“給我打,記得被打死了。”我被按在地上,
鐵棍與肉體碰撞的聲音回響在手術(shù)室里,最后一眼,我看見了努力向我爬來的查查。
而它的身下,滿是鮮血。8帶著數(shù)不盡的傷痕,我被關(guān)進(jìn)不見天日的小屋子里茍延殘喘。
不知道過了幾天,我聽見腳步聲停在我的床邊,是譚明珠。她高高在上,眼神是諷刺,
“陸淮安,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咎由自取?!薄叭绻皇悄阖澬牟蛔闵咄滔螅?/p>
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念頭,就不至于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薄爱吘刮冶敬蛩阍诙坞x回來之后,
和你和平分開,再也互不打擾。”我疲憊到不想和她對話,閉著眼,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來證明我還存活。只是她那些話落在耳朵里,
讓我覺得兩輩子付出的努力都像個笑話。譚明珠只覺無趣,轉(zhuǎn)身離開時,我叫住了她。
聲音嘶啞無比,“譚明珠,你不后悔。”她頓住,“我怎么會后悔?
”我艱難抬起右臂擋住濕潤的眼角,無聲地笑起來。那就祝你走向那個必死的結(jié)局吧。
這一次,我連你的葬禮都不會去參加。不知道為什么,聽完陸淮安的話后,
譚明珠總覺得心理不安??伤ь^看見彈幕上全是對自己的肯定,
以及不遠(yuǎn)處正對自己招手的段離,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陸淮安就是故意的,
他做了那么多惡事,自己怎么可能后悔?可……如果那些事不是他做的呢?“珠珠,
我們走吧?!倍坞x冰冷的手握住她時,涼得譚明珠一瞬間回神。想什么呢,
段離怎么可能會騙自己。那可是她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啊。譚明珠這么想著,
直到次日保鏢過來告知陸淮安的死訊。“死了……”譚明珠一個不留神,
直接把粉色玫瑰花的花苞剪斷了。她垂眸掩蓋心慌,“這樣啊,那隨便安葬了吧。
”反正陸淮安是孤兒,也沒有人會來參加他的葬禮??勺阅侵螅T明珠就開始做夢。
她夢見自己死后,有一個人跪在自己的墓前一夜白頭,帶著自己生前最愛的照片,
一路爬上雪山。她聽見那個人站在雪山上,呼出的空氣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