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掐著晚上易中海軋鋼廠下班的點,隔著玻璃眼瞅著易中海邁步進了中院。
前腳開門進了屋,后腳她賈張氏這只肥兔子就跳進了易中海的家。
正站在椅子邊上摘手套,摘帽子的易中海剛一轉(zhuǎn)身,就瞄見賈張氏那張堆滿笑的褶子臉。
“哎呀!老嫂子,怎么走路都沒個音兒,你這是要嚇?biāo)勒l呀!”
聾老太太的死可把易中海折磨的不輕,接連幾天夢里都是滿身是血的老太太來找他索命。
現(xiàn)在易中海如同那驚弓之鳥,經(jīng)不起一點點的嚇。
驚慌的跌坐在椅子上,那張散發(fā)著慘白的臉,看著怪嚇人的。
賈張氏可管不得易中海心里怎么想,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直截了當(dāng)?shù)拈_口,“老易啊,當(dāng)初可是你出的主意,給那老太太做的證,關(guān)在局子那么多天,我可一直咬死了就是聾老太太花了一塊錢,指使我做的假證。你現(xiàn)在全須全尾的坐在這,可全憑的我一句話呀,你可不能過了河就開始拆橋不是!”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過,今天會被她賈張氏拿著把柄掐脖子的一天。
易中海活了半輩子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
算準(zhǔn)了她賈張氏一定有所圖。
這做人只要貪心就好辦,就算捏著把柄也不能把他怎么滴。
易中海表露出一副,老嫂子你的恩情我全都記在心坎里了,笑了笑說,“老嫂子,你和我易中海打交道好幾十年了,我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那狼心狗肺的事,我易中海做不出。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的那一塊錢,我易中海也絕不會食言?!?/p>
說著從褲兜里掏出一小碟零錢,從中抽出兩個五毛的票子,遞給對面的賈張氏。
先下手為強。
賈張氏一家四口全都指著兒子賈東旭那一個月掙的工資,知道她家日子過得緊吧。
今天她腆著一張老臉來,估計也就為了這一塊錢。
賬清,人也該走了吧。
賈張氏兩眼放光的收起那一塊錢,趕忙揣進棉襖的內(nèi)兜里。
心想美滋滋的想著這一塊錢吶,又夠他們一家四口喝幾天棒子粥的。
收了錢,人還沒有走的意思。
易中海有些坐不住了,這個無賴的賈張氏,她究竟還要圖他什么?
“老嫂子,你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
賈張氏早就瞧出了易中海的不耐煩,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今天她就是撒潑打滾,胡攪蠻纏也要為了達到目的。
“老易啊,你說這聾老太太都過了頭七啦,那她那后院的的房子總不能一直空著不是,我告訴你啊,這房子要是沒有活人的人氣供養(yǎng)著,用不了幾年,說不定,這房子啊就癱了。你說這么好的房子眼瞅讓它癱,那得多敗家吶,依我看呀,你就先讓我住進去,我這心寬體胖的氣粗,保準(zhǔn)把這房子供養(yǎng)的連快墻皮它都不掉。老易,你說我這主意好不好!”
“我看不好。”
一大媽打從易中海給她賈張氏一塊錢時,就站在門外聽著。
都給了一塊錢還不知足,還要打聾老太太后院的房子,她可真是臉比城墻還厚。
吊著臉子,掀起門簾進了屋。
賈張氏瞧著一大媽臉色不對,心有些急,別過臉,就盼著易中海這時能當(dāng)家做主。
可眼前易中海也沉默了。
眼看目的落空,心頭著急的不行,“老易,后院聾老太太你可是當(dāng)著全院的街坊面前拜的干親,如今老太太沒了,那房子理應(yīng)由你繼承,那房子都是你的了,怎么你現(xiàn)在還做不了主了呢。我看你,就是想過河拆橋,拿謊話哄騙我這老婆子?!?/p>
被這賈張氏像水蛭一樣盯上,易中海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老嫂子,這個節(jié)骨眼,你就別跟著裹亂了。”
一大媽不清楚她們背地里那些交易,說話很是不客氣,“嫂子,我們和那聾老太太是拜了干親,但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只是面上認了親,我們和她可并沒有歸到一個戶口簿里,所以呀,聾老太太那房子壓本就沒有我們兩口子什么事?!?/p>
一大媽慶幸當(dāng)初沒有和那聾老太太走規(guī)制到一起,要不然她和老易,就是她聾老太太的同伙。
老太太人都燒成一堆灰了,誰知道她們現(xiàn)在講的真假。
賈張氏蹭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易中海的鼻子,說,“老易,你作為這院里的管事一大爺,不會連這點事都不幫吧,今天就算我老婆子家里困難暫時借住行不?”
易中海依舊坐那默不作聲。
逝要將沉默進行到底。
門口的一大媽,全程冷著一張沒有笑模樣的老臉。
這兩口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出了她的殺手锏,招魂法術(shù)。
“老賈啊,你快睜開眼看看,看看這些人,她們都在欺負咱賈家的孤兒寡母吶,你快點和那閻羅王說一聲,讓那剛下地府的聾老太太給咱院的管事一大爺拖個夢吧,讓她把那間房借給咱賈家住住唄,老賈啊……”
易中海憤怒的一拍桌子,“賈張氏,你趕緊起來,在我家,你裝神弄鬼的像個什么樣子,你可不要忘了,這中院里還住著一位包青天吶!”
坐在地上的賈張氏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瞪著渾圓 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想到了呂副所長,就想到一個星期前被槍斃聾老太太。
賈張氏條件反射的渾身一哆嗦。
但這嚇唬不住賈張氏霸占聾老太太房子的決心。
“你易中海才是這院里的管事一大爺,人家呂副所長那么忙,才不會管這院里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少給我在那打著馬虎眼,我把話放這,今天這房我要是住不進去,我還就不走了,在你家吃,在你家睡,也給你好徒弟省出幾頓糧食不是?!?/p>
賈張氏梗著脖子,坐回來了椅子上,吃了秤砣鐵了心般就是不走了。
一大媽被賈張氏氣的渾身直哆嗦,氣沖沖的扯過她的胳膊,往門口拽,“ 你要還念自己是個長輩,就給自己的孫子孫女,積點德,趕緊走?!?/p>
賈張氏騰出一只手,用力的扒著跟前的桌子,就是不走。
兩個女人,在他家,在他的面前,拉拉扯扯被外人瞧見像個什么樣子。
皺著眉頭一咬牙,“行了,把手松開。”
“老嫂子,后院聾老太太的房子你可以住,我可是看在你賈家孤兒寡母日子過得不容易份上才同意的你住進去的,但我把丑話講在前頭,你在那屋里牽連上什么事,都和我易中海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賈張氏一聽易中海松了口,立馬的喜笑顏開,“老易,你只管點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