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
天要亮了,顧平也只是吸收了這龐大力量中的三分之一,但他的修為已經(jīng)來到了煉氣六層。
距離煉氣七層也只有一步之遙而已。
顧平心頭震撼。
這股元陰的力量,他只要順利的完全吸收,就筑基在望了!
筑基啊,只要完成了,他的壽元就會再次增加。
不用害怕死亡了,修行成仙,不就是期待的這件事情嗎?!
顧平跪坐在冰冷的泉邊石上。
喉嚨仍殘留著蕭千凝煞氣侵蝕的刺痛。
他盯著她腰間晃動的玉牌“璃月仙宗九幽峰首座”,指尖下意識地扣緊石縫。
他現(xiàn)在爽完之后,內(nèi)心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昨晚對她那樣……
但等了片刻之后,簫千凝依舊安靜打坐壓制煞氣,沒有想要找他算賬的意思。
顧平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蕭長老……”他嗓音沙啞,像銹鐵摩擦,“小人斗膽……求您賞三塊下品靈石?!?/p>
蕭千凝睜開眼睛,眉眼斜睨過來。
她僅憑這張臉,足以封為人間絕色,顧平不敢多看。
煞氣未散的泉水在她白玉足邊結(jié)出細冰。
“哦?”她尾音上挑,“一個雜役,剛碰了本座的身子,現(xiàn)在還敢討賞?”
話雖然是輕佻的說出來了。
但是。
她心里卻很是失望。
早就聽說現(xiàn)在宗門里世風日下。
弟子長老所有人都對靈石尤其的勢利。
雖然最后的目的都是為了得到更多靈石修行。
但這種勢利、拜金的行為,她尤其的不齒。
方才她還在想這雜役老歸老,但勝在體質(zhì)似乎很特殊,又和她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只是不知道他性情如何……想著如何處置他呢。
他反倒是搶先開口朝她索要靈石了。
這么一來,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也能窺見三份了。
而且只要了三枚下等靈石。
這樣的價錢讓她覺得雜役就是雜役,三枚靈石還要張口討要。
哪怕他多要一點,她也能高看他幾分。
他這樣討要,就像是和宗門內(nèi)那些女修索要嫖資一樣讓人厭惡。
顧平脊背繃緊,看出了她眼神中的鄙夷。
那個男人沒有硬氣的時候,尤其當他拿走眼前女人的初次后。
他就立即開口,“前輩,你可能誤會我了,我一個雜役老奴,雖然能夠簡單的修補一些靈物,但是平日里沒有一丁點靈石月俸,昨日我修補靈物的時候,把蘇師姐的‘采補簪’毀了,明日若賠不出,雜役管事的玄鐵棍又要搭在我身上了……”
他苦笑,語氣中也有些許無奈。
粗糙的手扯開破落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交錯的鞭痕,“甚至,不僅會被管事的打,還會被蘇師姐打?!?/p>
“我自信不久之后就有能耐把修為提升上去了,狠狠教育一下打我的人,但是現(xiàn)在我不如人,而且把別人的東西修廢了,總得找個最簡單的方式把事情擺平了吧?!?/p>
“一分錢難倒了英雄漢,更何況是我們這些沒有靈石收入的雜役?!?/p>
“前輩也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誰能保證自己從來都沒有低谷的時候,我欠別人三塊靈石,也只問你要三塊,不多不少,哪怕你不是給我,只是借給我都行,但是……”
“蕭前輩為什么要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我呢?”
簫千凝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把話說完,就湊近抬起他的手腕,仔細打量著上邊鞭痕。
然后用手輕輕摩挲,療愈術(shù)悄然綻放,抹去了顧平鞭痕和痛楚。
然后她才抬頭看著顧平。
抿唇之后開口。
“你倒有骨氣,不像宗門里的其他男修,恨不得跪在女修的裙底?!?/p>
然后她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三枚靈石。
扔給了顧平。
的確是三枚,但,是三塊中品靈石。
一顆中品靈石價值一萬枚下品靈石。
甚至有時候一萬下靈還換不到一中靈。
“下品靈石我沒有,我只有這個。”
顧平伸手接過靈石,心驚肉跳,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中靈。
他總算明白為什么有人那么熱衷于追求富婆了。
天啊。
當你累死累活一塊靈石拿不到的時候,別人一出手就是幾萬。
這讓人怎么能不貪圖富婆啊。
“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命歸九幽峰。這個宗門沒有誰可以欺負你了,老家伙?!彼┥?,發(fā)絲垂落時掃過顧平的耳朵,“另外,若敢泄露今夜之事……”
顧平猛地攥緊靈石。
他低頭掩住眼底的亮光,啞聲道:“小人一定保密,多謝前輩大恩大德?!?/p>
在宗門有了靠山,他以后提升修為就簡單了許多。
聽到顧平依舊用“前輩”二字稱呼她之后,蕭千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臉,指尖輕輕摩挲著他干枯的皮膚:“本座改變主意了。你……跟我回九幽峰?!?/p>
喜歡叫前輩是吧,那你就好好叫吧,叫吧,叫破了喉嚨也沒有救你的。
“九……九幽峰?”顧平眼神有些畏懼。
那是璃月仙宗的禁地之一,傳聞那里活人難入、鬼物橫行!
“不愿意?”
她指尖微微用力,冰冷的煞氣瞬間刺入他的咽喉。
“愿意!“顧平咬牙應答。
蕭千凝滿意地松開手,緩緩站起身。
濕透的白衣緊貼曲線,注意到老漢黏膩的目光后,她轉(zhuǎn)頭,“還沒看夠嗎?”
顧平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竟是老臉一紅。
“哼?!?/p>
簫千凝隨手掐了個法訣,周身水分瞬間蒸干,衣袍翻飛間,腰側(cè)那枚玉牌再次清晰映出“璃月仙宗九幽峰首座。”
“明日辰時,自己去執(zhí)事堂辦理升調(diào)手續(xù)?!彼p飄飄說道,轉(zhuǎn)身欲走。
顧平下意識開口:“您……不怕我逃走?“
蕭千凝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眼眸里閃過一絲詭異的赤紅:“你覺得……你走得掉嗎?“
話音剛落,顧平猛地捂住胸口——一股陰冷刺骨的勁力如附骨之疽,在他五臟六腑游走!
“煞毒?!“
她竟然……在他體內(nèi)種下了一縷煞毒?!
蕭千凝淡笑:“這是本座給你的第一道‘保障’。明日若不來,煞毒爆發(fā)時,會比死更痛苦?!?/p>
她的聲音漸漸遠去,身影已經(jīng)在清晨來臨之際,消失在夜色里。
只剩顧平跪坐在靈泉邊,冷汗浸透后背。
想想夜晚經(jīng)歷了什么,他竟然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但是現(xiàn)在渾身上下的精氣神不會騙他,已經(jīng)提升了的修為也不會騙他,還有腦海里那和蕭千凝旖旎的場景也不會騙他。
他顧平,經(jīng)此一役,真的得到了大機緣!
快哉!
他面對的死亡和刁難的心態(tài)緩和了許多。
他也知道,簫千凝沒有想要存心為難他的意思,不然也不會為他療傷,更不會讓他去九幽峰。
九幽峰不知道多少年都沒人了。
也并不對外開放。
弟子們走過的時候,都會遠遠的繞開。
現(xiàn)在他被特許去九幽峰,他怎么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