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高師生里,我和陳瑾年是從校服到婚紗的模范夫妻學校里,
本該可以去更好學校的他卻甘愿和我一起回到縣里高中,人人都說他愛我如命??晌抑溃?/p>
他回縣高從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那白月光,方舟月。高考在即,幾次的模擬考試里,
我的課代表蟬聯(lián)了多次全市第一,所有人都為我提前慶賀,教出來一個狀元。
我查看監(jiān)控突然發(fā)現(xiàn)方舟月班里的學生竟然給我的課代表下藥,被發(fā)現(xiàn)后,
陳瑾年幫助我上告到了教務處,方舟月因為失職扣了一個月工資,他的學生停課三天,
高考前夜,我翻看他的聊天記錄?!拌旮?,只有我的學生成為狀元,我才有機會往爬。
”“舟舟乖,我會讓你的學生成為市狀元的,給我?guī)滋?,我會讓那個女學生身敗名裂。
陳瑾年,身敗名裂的只會是你。1.所有人都說,我和陳瑾年是縣高最讓人羨慕的一對。
從高中早戀到大學畢業(yè),再一起回到母校教書,十年感情,在別人眼里是“神仙眷侶”。
他溫文爾雅,我溫柔體貼,站在一起就是模范夫妻的模板??芍挥形抑?,
這層糖衣下面裹著的是什么東西。他演得真好。辦公室里,我剛批完一沓作文,
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陳瑾年推門進來,臉上掛著那副慣常的溫和笑容,手里還端著一杯熱茶。
“溫老師,辛苦了。”他聲音輕柔,眼里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同事們笑著打趣:“陳老師真體貼啊!”我接過茶,指尖碰到杯壁,涼的。
他連裝都懶得裝到底。等人散開,他臉上的笑瞬間消失,隨手拿起我桌上的教案翻了翻,
眉頭一皺:“你這節(jié)課設計得不行,太死板了,難怪你們班平均分一直提不上去。
”我抬頭看他:“這次月考,我班語文平均分比年級第二高了五分。
”他嗤笑一聲:“那是因為舟月帶的班這次沒發(fā)揮好,不然輪得到你?”我攥緊了筆,
沒說話。方舟月,陳瑾年的白月光,語文組新來的老師,比我們小兩歲,嬌嬌弱弱,
說話輕聲細語,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像是含著水光。陳瑾年對她,和對我是兩個極端。
比如上周。方舟月在走廊上崴了腳,陳瑾年正好路過,二話不說直接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一路穿過半個教學樓送她去醫(yī)務室。當時正是課間,走廊上全是學生,起哄聲幾乎掀翻屋頂。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他抱著她遠去的背影,指尖掐進掌心。等他回來,
我問他:“你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抱她,合適嗎?”他皺眉,不耐煩地看我一眼:“她腳崴了,
站都站不穩(wěn),我作為同事幫個忙怎么了?”“幫忙需要公主抱?”他冷笑一聲:“溫玉,
你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又比如上個月。方舟月生日,陳瑾年“剛好”路過蛋糕店,
“順手”給她買了個六寸的奶油蛋糕。我看著他拎著蛋糕進辦公室,
笑著遞給方舟月:“生日快樂?!狈街墼麦@喜地捂住嘴:“瑾年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他溫和地笑:“上次填資料的時候看到的?!蔽易谂赃?,低頭改作業(yè),
筆尖差點劃破紙面。我生日那天,他說學校有事,讓我自己煮碗面吃。晚上十點他才回來,
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我問他和誰吃的飯,他隨口說:“同事?!钡诙?,
我在方舟月的朋友圈看到了同樣的餐廳照片。再比如前天。教師會議上,
主任提議讓方舟月負責下個月的公開課展示,理由是“年輕老師需要鍛煉機會”。
我還沒說話,陳瑾年已經(jīng)開口:“溫玉經(jīng)驗更豐富,讓她來比較穩(wěn)妥。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結(jié)果下一秒,他接著說:“不過舟月確實很有潛力,
如果溫玉愿意帶帶她,兩個人一起準備,效果會更好?!敝魅芜B連點頭:“那就這么定了!
溫老師,你多費心。”散會后,方舟月湊過來,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溫老師,麻煩你啦!
”我抽回手,淡淡地說:“教案你自己寫,寫完給我看?!彼砬橐唤乜聪蜿愯?。
陳瑾年皺眉:“溫玉,你態(tài)度好點?!蔽铱粗骸拔覒B(tài)度怎么了?
”他壓低聲音:“舟月剛來,你作為前輩不能包容點?”我笑了:“我包容得還不夠?
”他臉色沉下來,一把拉住我手腕,把我拽到樓梯間?!皽赜?,你最近怎么回事?
”他語氣冰冷,“處處針對舟月,有意思嗎?”我甩開他的手:“陳瑾年,你搞清楚,
是誰在針對誰?”他盯著我,忽然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嫉妒她?”我愣住。“她比你年輕,
比你受歡迎,學生更喜歡她,連公開課主任都想讓她上——”他湊近我,聲音壓得極低,
“溫玉,你怕了?”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陌生。這個我曾經(jīng)愛了十年的男人,
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為了另一個女人,用最惡意的揣測來羞辱我。我慢慢點頭:“行,陳瑾年,
你真行?!鞭D(zhuǎn)身要走,他卻一把拉住我:“你去哪?”我頭也不回:“去寫教案,
不然怎么配‘帶’你的舟月?”他手上力道加重,聲音卻軟了下來:“小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甩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到辦公室,方舟月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翻看我的教案。見我進來,她連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溫老師,
我想?yún)⒖家幌履愕慕贪浮蔽易哌^去,合上本子:“我的教案寫得死板,不適合你參考。
”她表情僵住,眼眶瞬間紅了。正好陳瑾年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我懶得理他們,拿起課本往外走。身后傳來方舟月帶著哭腔的聲音:“瑾年哥,
溫老師是不是討厭我啊……”陳瑾年低聲安慰:“別理她,她就這脾氣?!蔽艺驹谧呃壬希?/p>
陽光刺眼得讓人想流淚。2.公開課的分組名單發(fā)下來時,我盯著表格看了足足十秒。
原本安排給我的重點班,被換成了全年級最差的班級,紀律亂、基礎弱,
連班主任都管不住的那種。而方舟月,接手了我的班。我直接去了教務處?!袄钪魅?,
公開課的班級是不是弄錯了?”我把名單推過去。李主任扶了扶眼鏡,語氣敷衍:“哦,
方老師主動提出想挑戰(zhàn)一下重點班,學校覺得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就調(diào)整了。
”“可教案和課件都是按照重點班準備的,臨時換班根本講不了?!薄澳蔷驼{(diào)整一下嘛。
”李主任擺擺手,“溫老師,你經(jīng)驗豐富,帶差班不是問題。”我冷笑:“所以是我活該?
”李主任皺眉:“你這什么態(tài)度?學校安排個課而已,至于這么計較?”我轉(zhuǎn)身就走。
不用想,一定是方舟月搞的鬼。果然,剛出教務處,就看見她和陳瑾年站在走廊拐角。
她仰著臉,笑得甜膩:“瑾年哥,謝謝你幫我跟主任說情。”陳瑾年低頭看她,
眼神溫柔:“小事,你好好準備就行?!蔽覐街弊哌^去。方舟月看見我,表情一僵,
隨即怯生生地開口:“溫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班級……”我沒理她,
直接看向陳瑾年:“你干的?”他皺眉:“舟月資歷淺,帶重點班對她發(fā)展有幫助,
你讓讓她怎么了?”“讓?”我氣笑了,“陳瑾年,這是我的公開課,關系到職稱評定!
”他一臉不耐:“不就換個班嗎?你至于這么咄咄逼人?”方舟月眼眶紅了,
輕輕拉住他的袖子:“瑾年哥,要不我還是換回去吧……”陳瑾年立刻護住她,
冷眼看我:“溫玉,別太過分?!蔽叶⒅麄儌z,忽然覺得荒謬至極。我的丈夫,
為了另一個女人,親手拆我的臺。那晚,我在辦公室熬到凌晨,重新修改教案和課件。
電腦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發(fā)酸,我揉了揉太陽穴,點下保存鍵。正要關機,
方舟月突然推門進來,手里端著杯咖啡。“溫老師,還沒走啊?”她笑得人畜無害。
我懶得應付,冷淡地“嗯”了一聲。她把咖啡放在我桌上:“辛苦了,喝點東西提神吧。
”我沒動,直接合上電腦準備離開。她忽然“哎呀”一聲,手里的包“不小心”撞翻了咖啡,
褐色的液體瞬間潑在我的鍵盤上。電腦黑屏了。我猛地站起來:“你干什么?!
”她慌張地抽紙巾:“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把推開她,強行開機,
毫無反應。方舟月咬著嘴唇,眼淚要掉不掉:“溫老師,
我真的沒看見……”我冷冷盯著她:“方舟月,你演夠了嗎?”她表情一僵,
隨即哭得更兇:“你怎么能這么想我……”門突然被推開,陳瑾年大步走進來,看見這場面,
立刻皺眉:“怎么了?”方舟月像找到救星一樣撲過去:“瑾年哥,我不小心打翻了咖啡,
溫老師生氣了……”陳瑾年看了一眼我的電腦,語氣不耐:“壞了就修,至于發(fā)這么大火?
”我指著方舟月:“她是故意的!
”方舟月抽泣著搖頭:“我沒有……”陳瑾年冷笑:“溫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
舟月好心給你送咖啡,你還污蔑她?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熬了一周的押題卷和課件全在電腦里,明天就要用了!
”他一臉無所謂:“再寫一份不就行了?”他說得輕巧。那些資料是我連熬五個通宵整理的,
現(xiàn)在全沒了。方舟月躲在陳瑾年身后,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我死死攥緊拳頭,
指甲掐進掌心。第二天,我頂著高燒站在講臺上,硬撐著上完了那場公開課。
差班的學生根本不聽講,后排甚至有人打牌。我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
汗?jié)竦囊r衫貼在背上,像裹了一層冰。下課鈴響的那一刻,我眼前發(fā)黑,差點栽倒。
搖搖晃晃走出教室,正好看見陳瑾年和方舟月并肩下樓。他手里拿著她的包,低頭聽她說話,
眉眼溫柔。我靠在墻上,突然覺得可笑。昨晚我發(fā)燒到39度,給他打了三個電話,
全是“正在通話中”。后來我才知道,那會兒他正開車送方舟月回家。而今天早上,
暴雨如注。我站在校門口等了二十分鐘,淋得渾身濕透,
最后只能咬牙冒雨跑去醫(yī)院打退燒針。下午回學校時,正好撞見陳瑾年從停車場過來。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你怎么這副樣子?”我啞著嗓子問:“早上為什么不接電話?
”他皺眉:“手機靜音了,沒聽見?!薄氨┯晏?,你明明可以順路接我。
”他一臉莫名其妙:“我以為你有傘?!蔽叶⒅?,忽然笑了。是啊,
他怎么會在意我有沒有傘?他的傘,早就撐在別人頭上了。
3.我的課代表林小雨在放學后攔住了我。"溫老師,"她欲言又止,最后壓低聲音,
"您知道方老師那條新手鏈嗎?"我正收拾教案的手頓了一下:"什么手鏈?
""就那個蒂芙尼的鉆石手鏈,方老師今天在辦公室炫耀半天了。"林小雨撇撇嘴,
"說是陳老師送的生日禮物。"我的婚戒也是蒂芙尼的,經(jīng)典六爪鉆戒。陳瑾年求婚時說,
這個款式象征永恒的愛?,F(xiàn)在看來,永恒的可能是他送首飾的品味。"老師您沒事吧?
"林小雨擔憂地看著我。我扯出一個笑:"沒事,去上自習吧。"等教室空無一人,
我才允許自己深呼吸三次。指甲在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痕跡,
但遠不及胸口那股尖銳的疼痛。教師辦公室已經(jīng)沒人了,只有方舟月的座位還亮著臺燈。
那條手鏈就隨意放在桌上,鉆石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我拿起細看,
內(nèi)側(cè)刻著"Z.Y&J.N",舟月與瑾年。真諷刺,我的婚戒內(nèi)圈只刻了日期。
"溫老師也對珠寶感興趣?"方舟月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轉(zhuǎn)身,看見她端著茶杯站在門口,
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陳瑾年送的?"我直接問。她撫摸著那條手鏈,
語氣甜蜜:"瑾年哥說這個款式很襯我。""是嗎?"我放下手鏈,"和我婚戒是同系列。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自然:"那說明瑾年哥專一啊,就喜歡這個風格。
"我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當小三嗎?""小三?"她輕笑,"溫老師,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我臉上?;丶視r陳瑾年正在做飯,
難得的下廚。自從方舟月來學校后,他幾乎不在家吃飯。"今天怎么這么早?
"他頭也不回地問。"看到你送方舟月的手鏈了。"我直接說,"和我婚戒一個系列,
真有創(chuàng)意。"鍋鏟掉進鍋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轉(zhuǎn)身,臉色難看:"你翻我東西?
""需要翻嗎?她巴不得全校都知道。"我冷笑,"刻名字?陳瑾年,你當我是死的?
"他扯下圍裙摔在地上:"一條手鏈而已,你至于嗎?""至于。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那是婚戒同款。""你能不能別像個怨婦?"他突然怒吼,
"整天疑神疑鬼!我和舟月就是同事關系!""同事送刻名手鏈?同事天天接送上下班?
同事過生日你記得比老婆還清楚?"他猛地踹了一腳餐桌:"溫玉!我受夠你了!
"玻璃杯震落在地,碎成尖銳的渣。就像我們的婚姻。凌晨兩點,我被手機震動聲吵醒。
陳瑾年在陽臺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夜里太靜,每個字都清晰可聞。"別哭,
乖...我知道你委屈..."我僵在床上,手腳冰涼。
快就能甩掉她了...""學校那邊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等職稱評定結(jié)束...""放心,
我不會讓她好過..."我輕輕下床,看見他忘在床頭柜的手機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