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一道詭異的感覺注入體內(nèi)，胸口處長久以來的不適頓時被消解，來念卿瞬間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卿卿，我把我的內(nèi)丹給了你，我修煉多年，我的內(nèi)丹凡人吃了就能擁有我一半的功力，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子?！?/p>
涂然輕輕揉弄著來念卿的發(fā)絲，眼神中滿是眷戀，全然不見一絲對內(nèi)丹的惋惜。
「……涂然，你把內(nèi)丹給了我，你怎么辦？」
「無妨?！?/p>
他坦然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替愛人拭去眼角的淚水。
「我是天生妖靈，一顆內(nèi)丹不足以要了我的命，況且你才是我此生最珍愛的至寶，就算你把命給你，我也心甘情愿?！?/p>
來念卿聽著他真心實意的表白，說心中毫無波瀾是假的，可當她的手，撫上比往日還要有力的心臟時，內(nèi)心最后的那股愧疚也蕩然無存。
「當真嗎？涂然，你當真愿意為我付出生命嗎？」
「我若有違此誓，天地不容！」
看著眼前人一本正經(jīng)宣誓的模樣，來念卿話到嘴邊，卻只化作一道幽幽的嘆息。
「抱歉，涂然……」
她一個用力，將涂然推倒在那片花海中，緊接著快步離開，遠離那已經(jīng)被金色光亮包圍的地方。
花海在來念卿離開的一刻瞬間坍塌，涂然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四周的光亮便形成一個囚牢，將他死死地關(guān)在其中。
黑色的衣衫宛如流動的河水，將他包圍其中，金子的字跡化作一道道咒語，像鐵鏈般纏上他的四肢，將他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稍一掙扎，便一寸寸灼燒著他的皮膚。
咒語擊碎他所有的偽裝，那雙來念卿熟悉的促狹眸子，此時正流淌著一道道血淚，滿是痛苦地看著她和身邊忽然出現(xiàn)的張道長。
身體的疼痛伴隨著內(nèi)心的折磨，讓涂然忍不住爆發(fā)出陣陣哀號，在他撕心裂肺的叫聲中，來念卿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拭去她為涂然流下的第一滴發(fā)自真心的眼淚。
進而跟張道長囑咐幾句后，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殘忍的現(xiàn)場，連涂然最后的模樣都沒有看清。
只是在耳邊不斷回旋著，涂然痛徹心扉的叫喊。
「卿卿，為什么！為什么！！」
來念卿在他的悲鳴中，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月初山，連涂然最后的模樣也未曾看到。
當她跌跌撞撞地站在來府大門時，才恍如大夢初醒般舒了口氣。
望著仍舊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街道，來念卿只覺得一陣恍惚，她仿佛又回到上一世，她也是在這般人聲鼎沸的日子里，換上嫁衣，坐上花轎，滿心滿眼地等待著她的夫君。
只是那花轎一路吹吹打打，送上的卻不是花好月圓，而是她的黃泉路。
撫摸著胸口處那有力的跳動，她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卻任由那淚水，無情地肆虐在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