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深情,原是精心編織的騙局。蘭樺撞破秦瑯談笑風生,親耳聽見自己五年付出的感情,
不過是一場始于賭約的“游戲”,一句輕飄飄的“看著就煩”將他徹底擊碎。真相血淋淋,
心已千瘡百孔??伤关潙倌翘摷賾驯У臏囟?。離開,是清醒的痛;留下,
是飲鴆止渴的沉淪。這場以“游戲”為名的牢籠,困住的是誰的心?1蘭樺低頭看了看手表,
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包間里的酒局還在繼續(xù),市場部的張總正拉著客戶劃拳,聲音大得刺耳。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剛才被迫喝下的三杯白酒在體內灼燒。"我去下洗手間。
"蘭樺小聲對身旁的同事說,對方正忙著給客戶倒酒,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推開包間門,
走廊里的冷空氣讓蘭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扶著墻慢慢往前走,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這家餐廳的裝修太過華麗,金色的壁紙在燈光下晃得人眼睛疼。轉過拐角,
蘭樺突然停住了腳步。那個背影太熟悉了——挺拔的肩膀,微微卷曲的黑發(fā),
還有那件深藍色的西裝外套。是秦瑯。他怎么會在這里?蘭樺下意識地想叫住他,
卻看見秦瑯推開了一間包房的門,里面?zhèn)鱽硪魂嚭逍β?。鬼使神差地,蘭樺沒有上前,
而是悄悄靠近那扇半掩的門。"秦少,你這'戀愛游戲'玩得夠久的啊,五年了吧?
"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醉意說道,"什么時候收手???"蘭樺的手指緊緊抓住門框,
指節(jié)泛白。戀愛游戲?什么意思?"急什么。"秦瑯的聲音懶洋洋的,
帶著蘭樺從未聽過的輕佻,"這不挺有意思的嗎?看他那副樣子,我說什么都信。
"包間里爆發(fā)出一陣大笑。蘭樺感覺自己的血液凝固了,耳邊嗡嗡作響。"說真的,
當初打賭你能追到他,我還以為你堅持不了三個月。"另一個聲音插進來,
"沒想到你演得這么投入,連我們都快信了。""投入?"秦瑯嗤笑一聲,
"你們是沒看見他平時那樣子,我說加班他就信,我說出差他也信。
前幾天我其實是跟小模特去三亞玩了三天,回來隨便編了個客戶見面的理由,
他居然還心疼我工作太累。"蘭樺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三亞?
上周秦瑯明明說是去杭州見重要客戶,回來時還給他帶了西湖龍井。
他還記得秦瑯疲憊地靠在他肩上說"好想你"的樣子,記得自己心疼地給他按摩肩膀的觸感。
"不過說真的,五年時間,你就沒動過心?"有人問道。包間里突然安靜了幾秒。
蘭樺屏住呼吸。"動心?"秦瑯的聲音冷了下來,"別開玩笑了。他那種人,除了長得還行,
還有什么?整天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著就煩。
要不是當初打賭..."后面的話蘭樺聽不清了,他的耳朵里充滿了血液奔流的聲音。
禮上秦瑯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他;租房時秦瑯堅持要離他公司近一點...每一幕都那么真實,
那么溫暖?,F在卻像一把把刀,剜著他的心。蘭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間的。
他機械地應付著客戶的敬酒,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秦瑯發(fā)來的消息:"加班好累,想你了。明天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以往看到這樣的消息,蘭樺會立刻心頭一暖,手指飛快地回復?,F在,他看著屏幕,
只覺得一陣惡心。多么完美的表演啊,連文字都能偽裝得如此深情。"蘭樺?你臉色很差,
要不要先回去?"同事關切地問。蘭樺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后含糊地說自己不太舒服。
走出餐廳時,夜風刮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針。他站在路邊,看著車流穿梭,
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那個被他稱為"家"的地方,現在住著一個陌生人。
一個用五年時間精心編織謊言的騙子。手機又響了。蘭樺盯著秦瑯的名字看了很久,
最終沒有接聽。電話自動掛斷后,一條新消息彈出:"怎么不接電話?擔心你。
應酬結束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每一個字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蘭樺把手機塞回口袋,
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去哪兒?"司機問。蘭樺張了張嘴,卻發(fā)現無處可去。父母在老家,
朋友大多是和秦瑯的共同好友。最后他報了自己公司的地址,
至少那里有張臨時休息用的沙發(fā)。車窗外,城市的燈光模糊成一片。蘭樺靠在座椅上,
閉上眼睛,卻看到秦瑯溫柔的笑臉——那個只存在于謊言中的笑臉。
他多希望今晚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希望自己從未走進那條走廊,從未聽到那些話。
但他聽到了。而且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心上,再也抹不去。出租車在公司樓下停下時,
蘭樺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秦瑯的來電顯示照片——去年他們去海邊度假時拍的,
秦瑯從背后抱著他,兩人笑得那么開心。蘭樺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顫抖著。
他貪戀那個溫柔的秦瑯,即使知道那是個假象。五年了,
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那張臉,習慣了有人問他"今天過得怎么樣",
習慣了被擁抱的感覺。電話因為無人接聽自動掛斷。蘭樺深吸一口氣,終于按下了回撥鍵。
"蘭蘭?"秦瑯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真實的擔憂,"你怎么了?一直不接電話,
我很擔心。"聽到這個昵稱,蘭樺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有多少次,
秦瑯用這個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愛你"?那些時刻,真的全是表演嗎?"我...沒事。
"蘭樺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應酬剛結束,有點喝多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秦瑯的語氣不容拒絕。蘭樺看著公司大樓的玻璃門,映照出自己扭曲的影子。"不用了,
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那我在樓下等你。"秦瑯說,"給你煮了醒酒湯。"掛斷電話,
蘭樺對司機說了家里的地址。車子重新駛入夜色中,蘭樺靠著窗戶,看著自己的倒影。
他知道自己會回去,會繼續(xù)扮演那個一無所知的戀人。不是因為軟弱,
而是因為他還需要時間——時間來分辨哪些是謊言,哪些可能是真的;時間來積蓄勇氣,
結束這場持續(xù)了五年的騙局。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弄清楚,為什么在聽到那些殘忍的話后,
他仍然渴望回到那個欺騙他的人身邊。車停在小區(qū)門口時,蘭樺遠遠就看到了秦瑯的身影。
他穿著家居服,手里拿著外套,在初秋的涼風中來回踱步。看到出租車,秦瑯立刻快步走來,
臉上是蘭樺熟悉的關切表情。這一刻,
蘭樺突然意識到最痛苦的事實: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仍然愛著這個騙子。
2出租車停在小區(qū)門口,蘭樺付錢時手指微微發(fā)抖,差點沒拿穩(wěn)錢包。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初秋的夜風迎面吹來,帶著一絲涼意。秦瑯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深灰色的家居服外套了件黑色夾克,頭發(fā)有些凌亂,像是匆忙出門沒來得及整理。
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怎么喝這么多?"秦瑯伸手扶住蘭樺的手臂,
熟悉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淡淡的煙草氣息撲面而來。以往這個味道會讓蘭樺感到安心,
現在卻讓他胃部一陣絞痛。蘭樺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又硬生生忍住。他低著頭,
不敢直視秦瑯的眼睛,怕自己的表情會泄露內心的崩潰。"客戶一直勸酒,推不掉。
"秦瑯的手溫暖干燥,輕輕撫上蘭樺的臉頰。"臉這么紅,肯定喝了不少。我煮了醒酒湯,
回家喝了會舒服些。"回家。這個詞像針一樣刺進蘭樺的心臟。他機械地點點頭,
任由秦瑯摟著他的肩膀往小區(qū)里走。電梯里,蘭樺靠在角落,
借著反光的金屬墻面偷看秦瑯的側臉。那張他愛了五年的臉上此刻寫滿關切,眉頭微蹙,
嘴角下垂——這是秦瑯擔心時特有的表情。蘭樺曾在無數個加班的夜晚,
推開門看到這樣的表情。"今天怎么這么安靜?"秦瑯突然轉頭,蘭樺來不及躲閃,
兩人的目光在電梯的反光中相遇。"不舒服嗎?"蘭樺迅速垂下眼簾,喉嚨發(fā)緊。
"有點頭疼。"他小聲說,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秦瑯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動作輕柔。
"還好沒發(fā)燒。一會兒喝完湯早點休息。"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他們的樓層。
蘭樺跟在秦瑯身后,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掏出鑰匙開門。五年來,這個場景重復了無數次,
每次秦瑯都會回頭對他笑,然后說"歡迎回家"。今天也不例外。"歡迎回家。
"秦瑯推開門,側身讓蘭樺先進,嘴角掛著溫柔的弧度。蘭樺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多么完美的表演,連這種小細節(jié)都堅持了五年。他低著頭快步走進衛(wèi)生間,鎖上門,
終于忍不住干嘔起來。但除了酸水,什么也沒吐出來。他打開水龍頭,
用冷水拼命拍打自己的臉。鏡子里的男人雙眼通紅,臉色慘白,像個可悲的傻瓜。五年,
整整五年的感情,原來只是一場賭局,一場游戲。"蘭蘭?你還好嗎?
"秦瑯的敲門聲讓蘭樺渾身一顫。"馬上好。"他強迫自己回答,
聲音卻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粗糙。走出衛(wèi)生間,餐桌上已經放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秦瑯站在廚房里切姜片,背影挺拔而專注。蘭樺記得去年自己重感冒,秦瑯也是這樣,
守在他床邊三天,熬各種湯藥。那些關心,那些溫柔,真的全是假的嗎?蘭樺坐在餐桌前,
機械地舀了一勺湯送入口中。味道和往常一樣,恰到好處的酸甜,能緩解酒精帶來的不適。
他的眼眶突然發(fā)熱,趕緊低頭假裝被熱氣熏到了眼睛。"慢點喝。"秦瑯放下切好的姜片,
坐到蘭樺對面,伸手輕輕擦去他嘴角的一點湯漬。"今天那個客戶很麻煩嗎?
你看起來不太對勁。"蘭樺握勺子的手頓了一下。他該說什么?說自己在餐廳聽到了真相?
說他已經知道這五年只是一場游戲?"就是...有點累。"他最終說道,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秦瑯皺了皺眉,起身繞到蘭樺身后,雙手搭上他的肩膀開始按摩。
修長有力的手指精準地找到緊繃的肌肉,力道恰到好處。
蘭樺不自覺地放松了一點——這個動作太熟悉了,每次他加班回來,秦瑯都會這樣幫他放松。
"工作別太拼了。"秦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蘭樺的耳廓,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里。"蘭樺突然站起來,動作太猛差點打翻湯碗。
"我去洗澡。"他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餐桌。熱水沖刷著身體,蘭樺站在花灑下,
任憑水流打在臉上。他需要這樣的掩護,讓淚水可以自由流淌而不被發(fā)現。門外,
秦瑯輕輕敲了敲門。"我把睡衣放在門口了。別洗太久,容易頭暈。"蘭樺沒有回答。
他聽著秦瑯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關掉水龍頭,擦干身體。
門口的凳子上整齊地放著他的睡衣,上面還搭著一條干凈毛巾——都是他最常用的那套。
這些小細節(jié),曾經讓他感到無比幸福。臥室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秦瑯靠在床頭看書,
見蘭樺進來,立刻放下書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來躺著,我給你揉揉太陽穴。
"蘭樺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走過去躺下。秦瑯的手指輕柔地按在他的太陽穴上,
舒服得讓他想哭。"明天周六,我請了假。"秦瑯輕聲說,"我們好久沒一起過周末了,
想去哪里?"蘭樺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以前他會興奮地計劃各種活動,
現在卻只覺得心如刀割。"隨便...你定吧。"秦瑯的手停了下來。"蘭蘭,
"他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蘭樺的心跳漏了一拍。被發(fā)現了嗎?
他緊張地攥緊了被角。"沒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秦瑯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關掉夜燈,躺下來將蘭樺摟進懷里。這個擁抱太熟悉了,
蘭樺的身體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貼合著秦瑯的胸膛。"睡吧。
"秦瑯吻了吻他的發(fā)頂,"明天會好起來的。"黑暗中,蘭樺睜著眼睛,
聽著身后人均勻的呼吸聲。他小心地挪開秦瑯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輕輕翻身面對窗戶。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色的線。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閃回。
夜幫他修改畢業(yè)論文;秦瑯在他生日那天偷偷準備了滿屋子的氣球...這些記憶如此真實,
如此溫暖,怎么可能是假的?但餐廳里那些話又清清楚楚地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蘭樺悄悄回頭,借著微光看著秦瑯熟睡的側臉。那張臉上沒有了白天的玩世不恭,
只剩下毫無防備的平靜。他忍不住伸手,輕輕碰了碰秦瑯的睫毛,又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
他該怎么辦?揭穿這個謊言,結束這段關系?還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繼續(xù)沉溺在這個溫柔的陷阱里?窗外的月亮被云層遮住,房間陷入完全的黑暗。
蘭樺蜷縮成一團,無聲地流淚。他太貪戀這個懷抱了,即使知道它不屬于真實的自己。明天,
明天他會做出決定。蘭樺這樣告訴自己,慢慢閉上了酸痛的眼睛。
3清晨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照進來,蘭樺睜開酸澀的雙眼。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秦瑯的手臂還搭在他的腰上,溫熱而沉重。蘭樺輕輕挪開那只手,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腳踩在地板上的瞬間,一陣眩暈襲來,他扶住床頭柜才沒摔倒。不只是酒精的作用,
還有整夜未眠的疲憊。廚房里,蘭樺機械地準備著早餐。平底鍋里的煎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他卻盯著窗外發(fā)呆,直到聞到一絲焦味才慌忙關火。"起這么早?
"秦瑯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嚇得蘭樺差點把鍋鏟掉在地上。秦瑯穿著睡袍站在廚房門口,
頭發(fā)亂蓬蓬的,眼睛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他走近,很自然地環(huán)住蘭樺的腰,
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好香。"這個以往讓蘭樺心跳加速的動作,現在只讓他渾身僵硬。
他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假裝去拿調料瓶。"煎蛋焦了,我再做一個。"秦瑯的手停在半空,
眉頭微蹙。"你臉色很差,昨晚沒睡好?""嗯,有點頭疼。"蘭樺低頭盯著煎鍋,
不敢看秦瑯的眼睛。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臉上逡巡,像探照燈一樣讓他無處躲藏。
"那今天就在家休息吧。"秦瑯伸手想摸蘭樺的額頭,卻被蘭樺側頭避開。"蘭蘭?
""我去拿牛奶。"蘭樺快步走向冰箱,借機拉開距離。他深呼吸,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想喝咖啡還是果汁?"秦瑯靠在料理臺邊,
雙臂交叉在胸前,目光緊盯著蘭樺的背影。"咖啡吧。"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困惑,
"你真的沒事嗎?""真的沒事。"蘭樺轉過身,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笑容太勉強了,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嘴角在抽搐。早餐在詭異的沉默中進行。
蘭樺小口喝著牛奶,眼睛盯著盤子里的食物。他能感覺到秦瑯時不時投來的目光,
卻始終不敢抬頭對視。"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秦瑯突然問道。蘭樺的手指一顫,
叉子碰到盤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是他們在一起的紀念日?
還是誰的生日?他居然記不起來了。"五年前的今天,"秦瑯的聲音輕柔下來,
"我們在圖書館第一次說話。你當時在找一本很難找的參考書,我?guī)湍阏业搅恕?/p>
"蘭樺的心猛地抽痛。他記得那一天,記得秦瑯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眼睛,
記得自己心跳如鼓的感覺。現在想來,那可能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邂逅。"我記得。
"蘭樺輕聲說,聲音干澀。秦瑯伸手覆上他的手背。"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個男孩真特別。
"蘭樺猛地抽回手,動作之大讓兩人都愣住了。秦瑯的表情從溫柔變成了驚訝,然后是受傷。
"對不起,我...我去下洗手間。"蘭樺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餐桌。洗手間的鏡子里,
蘭樺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和泛紅的眼圈。他用冷水拍打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秦瑯剛才的話像刀子一樣插進他心里——五年前的初遇,原來只是一場賭局的開始。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蘭蘭,我們得談談。"秦瑯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低沉而嚴肅。
蘭樺深吸一口氣,打開門。秦瑯站在門口,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和困惑。
這樣的表情曾經讓蘭樺覺得被珍視,現在卻只讓他感到諷刺。"你到底怎么了?
"秦瑯伸手想碰蘭樺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似乎怕再次被拒絕。"我做錯什么了嗎?
"蘭樺看著眼前這個他愛了五年的人,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他想質問秦瑯,
想大聲說出自己在餐廳聽到的一切,想撕開這層虛偽的溫柔面紗。但話到嘴邊,
卻變成了:"真的沒事,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秦瑯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向前一步,
雙手輕輕捧住蘭樺的臉,不容拒絕地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看著我,蘭樺。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有事瞞著我嗎?"那雙眼睛太深邃了,
里面盛滿的關切看起來如此真實。蘭樺的眼眶發(fā)熱,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崩潰,
會哭著質問秦瑯為什么要這樣對他。"我...我只是..."蘭樺的聲音哽咽了,
他別開臉,掙脫秦瑯的手。"我需要一點時間獨處,可以嗎?"秦瑯的雙手垂在身側,
握緊又松開。"好。"他最終說道,聲音里帶著受傷和困惑,"我去書房,有事就叫我。
"看著秦瑯離去的背影,蘭樺跌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捂住臉。他應該現在就收拾行李離開,
應該結束這場荒謬的騙局。但他做不到——不是因為軟弱,
而是因為心底還存著一絲可悲的希望:萬一他聽錯了呢?萬一是誤會呢?
茶幾上放著他們的合照,去年夏天在海邊拍的。照片里秦瑯摟著他的肩膀,
兩人笑得那么開心。蘭樺拿起相框,手指輕輕撫過秦瑯的笑臉。書房的門突然打開,
蘭樺慌忙放下相框。秦瑯站在門口,手里拿著車鑰匙。"我出去買點東西。"秦瑯說,
目光在蘭樺和相框之間游移,"你...好好休息。"門關上的聲音讓蘭樺松了一口氣,
同時又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他走到窗前,看著秦瑯的身影消失在小區(qū)門口。
這個曾經讓他感到無比安全的家,現在卻像個華麗的牢籠。蘭樺拿起手機,猶豫了很久,
終于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大學同學的電話。"喂,李明嗎?我是蘭樺。
"他的聲音顫抖著,"有件事想問你...關于秦瑯的。"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李明嘆了口氣,"見面談吧,電話里說不清楚。"掛斷電話,
蘭樺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真相可能更殘酷,但他必須知道。為了自己,
也為了這五年的青春。4咖啡館角落的卡座里,蘭樺的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冷掉的咖啡。
他對面坐著李明,大學時的室友,畢業(yè)后聯(lián)系漸少。李明看起來有些緊張,
時不時推一下眼鏡。“你問秦瑯大學時候的事?”李明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飄忽?!班?。
”蘭樺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特別是...他有沒有跟人打過什么賭?
關于...追人的那種?”李明猛地吸了口氣,咖啡杯差點沒拿穩(wěn)。他放下杯子,
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疤m樺...”他欲言又止?!案嬖V我,李明。
”蘭樺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眼神里有種近乎絕望的堅持?!拔倚枰勒嫦?。
無論是什么?!崩蠲鞅荛_他的視線,盯著桌面很久,
才艱難地開口:“是有那么回事...大概就是你們認識前一個月。那天在籃球場,
王濤他們幾個起哄...說秦瑯換女朋友快,
但肯定搞不定圖書館那個...特別難追的...書呆子?!彼f“書呆子”時聲音含糊,
帶著歉意。蘭樺的心沉了下去。那個時間點,那個地點...和他記憶里初遇的場景重合了。
他感覺喉嚨發(fā)緊?!叭缓竽??”“秦瑯當時喝了點酒...挺狂的?!崩蠲魈蛄颂蜃齑剑?/p>
“他說...‘有什么難的,三個月,最多半年,我讓他死心塌地’。王濤他們不信,
就...就下了個賭注,挺大的...好像是當時最新款的那個游戲機?!笨諝夥路鹉塘?。
蘭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手腳冰涼。原來是這樣。
一場籃球場上的酒后狂言,一個輕浮的賭約,成了他五年感情的起點。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昂髞?..后來我們看他是認真的,
追了你快半年,都以為他陷進去了...”李明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賭約...大家其實早忘了...真的!秦瑯后來也再沒提過...”“忘了?
”蘭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他為什么...為什么要繼續(xù)演五年?
”餐廳里秦瑯那些輕蔑的話語再次在耳邊炸響。李明啞口無言,臉上滿是尷尬和同情。
“蘭樺...也許...也許后來是真的...”蘭樺沒有再聽下去。他猛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