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很愛我的丈夫厲時瑾,我倆從小長大,門當(dāng)戶對,青梅竹馬,
高中告白在一起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上我家提親,在結(jié)婚當(dāng)天包下全城酒店,
所有人可以參與婚宴只為了對我們的婚姻說聲誠摯祝福!戀愛七年,結(jié)婚三年,
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我蘇幺幺是他厲時瑾的小祖宗,可是有一天,
厲時瑾出車禍?zhǔn)浻浿腥耍í毻浟宋遥?/p>
在會所的包間他懷里抱著他資助的小白花貧困生女孩親吻,
我親耳聽到厲時瑾“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對蘇幺幺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沒有了愛情,
膩了……假裝失憶就是想體驗下沒有她的生活會多么瀟灑~后來我如他所愿簽訂了離婚協(xié)議,
并且打掉了我肚子懷孕三個月的孩子,半年后,
厲時瑾追到國外敲開我的房門雙眼通紅問我:我恢復(fù)記憶了,并且知道你懷孕了,
我們復(fù)婚好不沒等我回復(fù),卻看見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國外帥哥從背后摟住我“老婆誰呀?
”第一章水晶吊燈的光,被切割成無數(shù)細碎鋒利的棱角,扎進我眼睛里。
空氣里浮動著昂貴的雪茄煙絲、年份威士忌的醇厚,還有某種甜膩的、不屬于這里的香水味。
它們混合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粘稠,緊緊裹住我的喉嚨。包間厚重的絲絨門虛掩著,
泄露出里面放肆的笑語和酒杯碰撞的脆響。厲時瑾低沉的笑聲,像一根燒紅的針,
精準(zhǔn)地刺穿門縫,扎進我的耳膜?!啊嫠麐屚纯?!早該這么干了!”一個男聲拔高,
帶著酒后的亢奮?!皡柹?,您這手‘失憶’玩得絕啊!蘇幺幺那小祖宗,
現(xiàn)在怕是哭暈在廁所了吧?哈哈哈!”另一個聲音諂媚地附和。我的指尖陷進掌心軟肉里,
鈍痛蔓延開,卻壓不下心臟深處那陣空洞的、急速下墜的冰冷。半個月前,
本應(yīng)該是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
那天我偷偷測出我“懷孕三個月”厲時瑾答應(yīng)我會早點回來,當(dāng)時自己憧憬”終于從一屋,
二人,三餐,四季,變成了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那場該死的車禍后,他睜眼,
目光掃過病房里每一個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只剩下全然陌生的冰冷。醫(yī)生說,
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我蘇幺幺。忘了那個他曾經(jīng)單膝跪在高中操場,
舉著喇叭大喊“蘇幺幺,老子要追你”的蘇幺幺。忘了那個大學(xué)剛畢業(yè),
他就迫不及待帶著整個厲家聲勢浩大地上門提親,揚言“非她不娶”的蘇幺幺。
忘了那個婚禮當(dāng)天,他包下全城所有星級酒店,大開流水席,只為了讓全海城見證他的幸福,
高喊“蘇幺幺是我厲時瑾的小祖宗”的蘇幺幺。十年。從青澀莽撞到風(fēng)光大婚,
再到三年婚姻,我早已刻進他的骨血,成為他呼吸的一部分??涩F(xiàn)在,
那部分被精準(zhǔn)地、殘忍地剜掉了。醫(yī)生說這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的選擇性遺忘,需要時間,
需要耐心,需要愛去喚醒。所以我忍。忍著心如刀絞,忍著他在我靠近時本能地皺眉后退,
忍著海城上流圈子里那些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我告訴自己,他只是病了,
我的時瑾還在,他只是暫時迷路了。直到今晚,他秘書支支吾吾地說,
厲總在“云頂”私人會所應(yīng)酬,心情似乎不太好。我熬了醒酒湯,鬼使神差地開車過來。
隔著這道虛掩的門,真相像一盆帶著冰碴的臟水,兜頭潑下,
澆滅了我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翱??
”厲時瑾的聲音帶著微醺的慵懶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厭煩,清晰地穿透喧囂,“哭有什么用?
十年,對著同一張臉,再好也膩了。像頓吃得太久的盛宴,看著都飽了。
”包間里爆發(fā)出一陣心照不宣的哄笑。“那您打算怎么打發(fā)這位‘小祖宗’???她可不好惹。
”有人問,語氣里滿是看好戲的輕佻?!按虬l(fā)?”厲時瑾嗤笑一聲,慢條斯理,
“用得著打發(fā)?一個被遺忘的人,識趣的,自己就該消失。
”“那……”一個怯生生的、帶著點水鄉(xiāng)口音的柔軟女聲插了進來,像羽毛輕輕搔刮,
“厲先生,您之前答應(yīng)資助我出國深造的事……”“放心。
”厲時瑾的聲音瞬間放柔了幾個度,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刻意的寵溺,“答應(yīng)你的,
什么時候食言過?等這邊徹底清凈了,就送你出去?!薄爸x謝厲先生!您…您真好。
”那聲音甜得發(fā)膩?!吧翟挕!眳枙r瑾低笑,帶著一種縱容的意味,“說了多少次,
叫我時瑾?!苯又?,是一陣衣料摩擦的窸窣聲,伴隨著幾聲壓抑的低呼。“哇哦!厲少威武!
”“嘖,小白花就是香啊,比家里供著的那尊菩薩鮮活多了吧?
”心臟猛地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狠狠一擰!痛得我瞬間弓下了腰,
指尖死死摳住冰冷的墻壁,指甲蓋在光滑的墻面上刮出刺耳的銳響。胃里翻江倒海,
喉嚨口涌上腥甜的鐵銹味。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
才勉強把那聲即將沖破喉嚨的嗚咽咽了回去。我?guī)缀跏菓{著最后一點本能,踉蹌著后退,
逃離了那扇地獄之門。高跟鞋踩在會所厚軟的地毯上,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像踩在云端,
又像踏在刀尖。走廊盡頭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我蒼白如鬼的臉,
和身后那扇虛掩的門縫里透出的、曖昧迷離的光。那道光,曾經(jīng)照亮過我整個青春和婚姻。
如今,它只照見了我的愚蠢和狼狽。第二章厲時瑾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午夜。
客廳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zé)簦因樵趯挻蟮纳嘲l(fā)里,像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空氣里還殘留著醒酒湯溫過的、淡淡的陳皮香氣。
他帶著一身酒氣和那若有似無的廉價香水味,腳步有些虛浮地走進來??吹轿?,
他英挺的眉頭習(xí)慣性地蹙起,那雙曾經(jīng)盛滿星辰大海,
此刻卻只余下冷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的眼睛,掃過我?!斑€沒睡?”他扯了扯領(lǐng)帶,
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徑直走向酒柜,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喉結(jié)滾動,發(fā)出清晰的吞咽聲。
背對著我,姿態(tài)疏離??蛷d里死寂一片,只有他喝水的聲音,
和他指間那枚鉑金婚戒偶爾碰到玻璃杯壁發(fā)出的細微磕碰聲。我緩緩抬起頭,
目光定定地落在他寬闊卻陌生的背影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
用那尖銳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皡枙r瑾。”我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底下卻暗流洶涌,“看著我的眼睛?!彼顾膭幼黝D了一下,
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直接。他轉(zhuǎn)過身,背靠著酒柜,一只手插在西褲口袋里,
另一只手隨意地端著水杯,眼神淡漠地迎上我的視線,帶著審視和不耐煩:“有事?
”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陌生人。心口那處被剜空的地方,又被狠狠捅了一刀。
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問:“你的失憶,是裝的,
對嗎?”空氣驟然凝固。厲時瑾臉上的漫不經(jīng)心瞬間僵住。他握著水杯的手指,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掠過一絲極快的、被戳穿的狼狽,但很快,
就被一種更深的冷漠和近乎殘忍的傲慢覆蓋。他沒有立刻回答。
時間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過,每一秒都像凌遲的刀片刮過我的神經(jīng)。終于,他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冰冷而譏誚,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是,又怎么樣?”他放下水杯,
玻璃杯底與大理石臺面碰撞,發(fā)出“咔”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朝我走近兩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那股酒氣混合著陌生女人的香水味,霸道地侵入我的鼻腔,令我?guī)子鲊I。“蘇幺幺,
”他叫著我的名字,聲音低沉,卻像淬了毒的冰凌,“十年了。從高中到現(xiàn)在,我看著你,
就像看著一面看了十年的墻。再精美的墻紙,天天看,也會膩,懂嗎?”他伸出手,
指尖似乎想碰我的臉,卻在即將觸及時嫌惡般地收了回去,仿佛我是什么臟東西。
“那種感覺,就像嚼一塊早就沒了味道的口香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微微俯身,
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帶著濃重的酒意和毫不掩飾的厭倦,“直到這次車禍,躺在那兒,
我才突然想通。憑什么我要被這十年綁死?憑什么我就不能換個活法?”他直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件需要處理的過期物品:“失憶?多好的借口。
既能讓你滾蛋,又能讓我耳根清凈,還能順理成章地……開始點新生活。何樂而不為?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心上,滋滋作響。胃里翻攪得更厲害了,
一股難以抑制的惡心感猛地涌上喉嚨口。我猛地推開他,踉蹌著沖進旁邊的客用洗手間,
對著冰冷的馬桶劇烈地干嘔起來。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苦的膽汁灼燒著食道。
我撐著冰冷的洗手臺,大口喘息,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眼窩深陷,
像一具被抽干了靈魂的軀殼。厲時瑾倚在洗手間門口,冷眼旁觀,沒有一絲上前攙扶的意思。
等我終于緩過氣,直起身,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涼薄:“吐完了?
吐完了就好好想想。我們厲家,不會虧待你。只要你安安靜靜地簽字走人,該給你的,
一分不會少?!彼D了頓,似乎在欣賞我此刻的狼狽,又像是在下達最后通牒:“別鬧,
幺幺。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畢竟,你蘇家在海城,還是要臉的,不是嗎?
”他叫著我“幺幺”的昵稱,語氣卻冰冷得如同北極的寒風(fēng)。十年情深,原來在他口中,
只值一句“膩了”,只值一份“不會虧待”的贍養(yǎng)費,只值一句“別鬧”的警告。我抬起頭,
透過朦朧的水汽看向鏡中的自己,也看向鏡中門口那個冷酷又陌生的男人。
胃里那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奇跡般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寒意,
從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將所有的痛楚、不甘和搖搖欲墜的愛意,瞬間凍結(jié)成冰。我抬手,
用冰冷的指尖抹去嘴角狼狽的濕痕。鏡子里的女人,眼神一點點沉淀下去,
像風(fēng)暴過后的深海,漆黑、冰冷,卻又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我轉(zhuǎn)過身,
目光平靜無波地看向門口那個曾經(jīng)被我視為全世界的男人,
嘴角甚至扯開了一抹極其淺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昂??!蔽业穆曇舢惓F椒€(wěn),
聽不出絲毫波瀾,“離婚協(xié)議,拿來吧?!眳枙r瑾似乎沒料到我會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利落,
他眼中那抹掌控一切的傲慢微微凝滯,隨即被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取代。他審視著我,
像是在確認我平靜外表下的真實意圖?!跋胪耍俊彼裘?,語氣帶著一絲試探?!跋胪?。
”我重復(fù),繞過他,徑直走回客廳。腳步很穩(wěn),每一步都踩在心上那片凍土上,
發(fā)出冰層碎裂的細微聲響?!笆?,確實太久了。久到讓人忘了初心,
也讓人……徹底看清了人心?!蔽易叩缴嘲l(fā)邊,拿起自己的手包,動作流暢地翻找著什么。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難辨,最終化為一絲輕蔑的釋然:“很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明天,
我會讓律師把協(xié)議送到你手上。財產(chǎn)分割,不會委屈你。”他轉(zhuǎn)身,似乎想上樓,
結(jié)束這場他以為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談話?!安挥玫让魈??!蔽覐氖职鼕A層里,
抽出一份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紙張邊緣有些磨損,顯然隨身攜帶有些時日了。
厲時瑾的腳步猛地頓住,他倏然轉(zhuǎn)身,目光死死鎖定在我手中的那份文件上。
“你……”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驚疑不定。“厲總車禍住院的第三天,
”我將那份離婚協(xié)議輕輕放在客廳冰冷的玻璃茶幾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我就準(zhǔn)備好了。一直帶在身上,想著……或許用得上?!蔽姨痤^,
迎上他驟然變得銳利而驚怒的目光,唇邊的弧度加深了些許,卻依舊冷得像冰,“看來,
我的預(yù)感,一向很準(zhǔn)?!蔽夷闷鸩鑾咨纤炞钟玫哪侵С恋榈榈娜f寶龍鋼筆,旋開筆帽,
冰涼的金屬觸感刺著我的指尖。
目光掃過協(xié)議上早已擬定的條款——關(guān)于厲氏集團股份、房產(chǎn)、基金……條理清晰,
保障充分。唯獨,沒有關(guān)于感情的只言片語。我毫不猶豫,在乙方簽名處,
落下了我的名字——蘇幺幺。筆鋒流暢而決絕,沒有絲毫停頓,沒有半分留戀。
最后一筆落下,像一把鋒利的鍘刀,干凈利落地斬斷了十年糾纏。鋼筆被輕輕擱回桌面,
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輕響。厲時瑾的臉色,在我簽下名字的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那是一種掌控權(quán)突然脫手的驚怒,還有一種被看穿、被反將一軍的狼狽。他幾步?jīng)_過來,
一把抓起那份協(xié)議,目光死死盯著我的簽名,仿佛要確認那是不是偽造的。“蘇幺幺!
你……”他抬起頭,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你早就準(zhǔn)備好了?你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不,”我平靜地打斷他,迎著他噬人的目光,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我只是,
不再做任何不切實際的夢了?!蔽夷闷鹉欠菟蟮冒l(fā)皺的協(xié)議副本,小心地折好,
重新放回手包。動作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一種解脫后的輕松?!拔业臇|西,
明天會有人來收拾。屬于你的,我一樣都不會帶走?!蔽伊嗥鸢?/p>
目光最后一次掃過這間承載了三年婚姻、十年回憶的奢華牢籠,“再見,厲時瑾。
”我挺直脊背,沒有再看身后那個男人一眼,轉(zhuǎn)身走向大門。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而孤絕的回響,一步一步,
遠離這個埋葬了我整個青春和愛情的地方。身后,死一般的寂靜。然后,
是玻璃杯被狠狠摜在地上,碎裂開來的刺耳巨響!我拉開門,深夜微涼的空氣猛地灌入,
帶著自由的氣息。我邁出去,反手,輕輕帶上了身后那扇沉重的、象征著一個時代終結(jié)的門。
門鎖合攏的“咔噠”輕響,隔絕了里面那個暴怒的世界,也徹底隔絕了我的過去。一個月后,
民政局門口厲時瑾帶著那個小姑娘過來,我看到了那個小姑娘充滿愛意的眼神望著他。
猶如當(dāng)年的我。領(lǐng)完證以后,厲時瑾帶著小姨問了問我要不要吃個臨別飯。
我沉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心里默默的說再見。再也不見。
市中心最頂級的私立醫(yī)院,VIP診療區(qū)安靜得落針可聞,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百合香氣,冰冷、潔凈,帶著一種不近人情的秩序感。
護士的聲音溫和卻公式化,像隔著層磨砂玻璃:“蘇小姐,術(shù)前需要再和您確認一次。
您確定終止此次妊娠嗎?胚胎發(fā)育目前一切正常,孕周12周+3天。
”我躺在窄窄的檢查床上,身下鋪著的是一次性無菌紙,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頭頂是無影燈慘白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腹部涂抹的耦合劑冰涼一片,順著皮膚滑下去,
帶來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超聲探頭冰冷的觸感壓在皮膚上,緩緩移動。旁邊的顯示屏亮了起來。
灰白色的、模糊跳動的影像里,一個小小的、蜷曲的豆芽狀身影清晰可見。它那么小,
像一顆努力扎根的種子,在屬于它的那片小小水域里,安靜地生長著。
儀器發(fā)出規(guī)律而微弱的“噗通、噗通”聲,那是它的心跳,隔著冰冷的儀器和我的皮肉,
頑強地搏動著,敲打著我的耳膜,也敲打著我心臟最深處那早已凍結(jié)成冰的角落。
指尖深深陷進掌心,指甲掐出的月牙痕印刻在皮膚上。
一股尖銳的、幾乎要撕裂靈魂的痛楚猛地攫住了我。它來得如此洶涌,
瞬間沖垮了所有用麻木和冰冷筑起的堤壩。眼前一片模糊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