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哥,你開開門,牛牛又發(fā)燒了,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了!”
門外傳來急切的拍門聲,老式的木門被拍的哐當(dāng)響。
白青青嬌柔又急切的聲音朝里頭呼喊著。
屋內(nèi),韓欣蕊迷迷糊糊的睜眼,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
怎么回事?
后腦傳來的痛楚讓韓欣蕊回神。
她……她不是得了乳腺癌,在病床上快死了嗎?
她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后腦,滿手的血。
她抬頭,對上了霍宏濤不耐的臉:“韓欣蕊,你別胡攪蠻纏!你沒聽到嫂子說牛牛不舒服?你能不能懂點事,一天到晚的鬧沒完!”
霍宏濤說著,沒等韓欣蕊開口,已經(jīng)拉好褲子開門走了。
韓欣蕊朝四周看了一眼,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她居然重生了!
回到了自己嫁給霍宏濤的新婚夜!
前世,這天原本是兩人的新婚夜,霍宏濤褲子都脫了,正準(zhǔn)備抱著她親熱,結(jié)果白青青過來拍門,說孩子發(fā)燒了。
霍宏濤聽到白青青的聲音,如同狗看見了肉骨頭,提上褲子就走。
她瘋了般的與霍宏濤鬧,說這是她與霍宏濤的新婚夜,他為什么連這一天都還要去找白青青。
霍宏濤不耐煩她的拉扯,伸手一把推開了她。
她后腦和額頭都撞在茶幾上,頓時鮮血直流。
霍宏濤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直接去了隔壁白青青的院子。
韓欣蕊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嘲弄的輕嗤了一聲。
經(jīng)過前世五十年的蹉跎和心寒,她對霍宏濤的舉動早已無動于衷了。
她吃痛的從地上爬起來,沒有給自己止血,而是在腦中迅速的回憶著前世種種。
前世她嫁給霍宏濤五十年,不僅沒得到他的人,也沒拿到他的一分錢。
霍宏濤在化肥廠上班,工資不少,全都補(bǔ)貼給白青青母子了。
五十年來,霍家人每一天都在數(shù)落她:你看看你,大學(xué)沒考上,也沒有一個正經(jīng)工作,還沒有好的娘家。你看看人家白青青,不僅是大學(xué)生,還是大廠主任,人家娘家還是大干部。要不是娶了你,我家宏濤肯定能更發(fā)達(dá)。
她就是在霍家人日復(fù)一日的洗腦和嫌棄中內(nèi)耗,得了乳腺癌。
她臨死前,看著霍宏濤挽著保養(yǎng)得宜的白青青說:韓欣蕊,我雖然拿走了你的錄取通知書,但我也給了你五十年婚姻,養(yǎng)了你五十年,也不算虧欠你了。
霍宏濤還說:我雖然拿走了你父母留給你的玉佩給青青認(rèn)親,但我也讓你照顧了我父母三十年,彌補(bǔ)了你缺失的親情。你死后,我也終于能如愿與青青幸福美滿了。
想起這些,韓欣蕊恨的咬牙切齒,她深吸了一口氣,蹭的從床上站起來。
她伸手把本就凌亂的頭發(fā)揉的更亂了,手上的血也往臉上擦了擦。
她轉(zhuǎn)身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把今日與霍宏濤結(jié)婚沒用掉的炮仗給找了出來。
她與霍宏濤住在化肥廠大院里,大伙兒都住在一起,只要有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聽到。
今日是韓欣蕊與霍宏濤結(jié)婚的日子,大院里的鄰居剛從她家吃完飯回去。
韓欣蕊拿了炮仗跑到了白青青門口。
她朝屋內(nèi)兩個抱在一起身影看了一眼,俯身點上炮仗。
五十響的炮仗,肯定足夠響亮,熱鬧!
一點燃炮仗,“噼里啪啦”的聲音立刻響起。
屋內(nèi)的兩人聽到聲音,被嚇的立刻分開了。
大院里的左鄰右舍聽到炮仗聲也立刻開門出來看。
原本大家也剛從韓欣蕊家回去,還沒睡覺呢。
現(xiàn)在聽到聲音都跑出來看!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著火了啊?”
近的鄰居已經(jīng)跑了過來。
他們走到白青青家門口。
隨即,看到滿頭亂發(fā),臉上帶著血,穿著紅衣的韓欣蕊站在那。
地上的炮仗還在噼里啪啦的炸。
“欣蕊,你怎么了?今天是你結(jié)婚的日子,你怎么滿臉的血???”大家看著韓欣蕊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今天是他們小夫妻的新婚夜。
七十年代的男女都是保守的,所有的事情都要留在新婚夜做的。
這個時候,她和霍主任不是應(yīng)該在床上甜甜蜜蜜嗎?
韓欣蕊朝眾人柔柔弱弱的一笑:“我是不是打擾大家了。我就是想到我結(jié)婚開心,點了個炮仗?!?/p>
她的話音剛落,霍宏濤就摟著白青青從屋里出來。
“誰啊!”霍宏濤一開門就不耐的吼了一聲。
然后一開門,就看到門口站滿了人。
霍宏濤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面色變了幾變。
白青青也沒想到自家門口站那么多人,本能的往霍宏濤懷里鉆:“霍大哥,這是怎么了?”
霍宏濤也是本能的把白青青摟在懷中。
大院的鄰居看著這一幕,都是面色各異。
這……這是什么情況?
今天不是霍宏濤和韓欣蕊結(jié)婚的日子?
兩人一個在白青青門口放炮仗,一個在白青青屋里。
“誰放的炮仗!”霍宏濤摟著白青青一臉憤怒道。
一旁滿臉是血的韓欣蕊則幽幽的開口:“宏濤,是我呢!”
霍宏濤一抬頭,韓欣蕊滿臉是血的站在那,他嚇的再次把白青青摟的更緊了一些:“你……你怎么弄成這樣?”
韓欣蕊繼續(xù)道:“不是你打的嗎?”
霍宏濤聽到這話,面色一變,聲音都陡然升高:“我什么時候打你了!你別胡說八道!今天我倆結(jié)婚,我打你做什么?”
韓欣蕊緩緩的指了指自己額頭和后腦:“你推的,茶幾上撞的。茶幾上還有血漬呢,你要不回去看看?!?/p>
霍宏濤聽到這話,想起剛剛他要走,韓欣蕊拉著他不讓走,他隨手推了一把。
剛剛聽到牛牛發(fā)燒,他太過著急,聽到韓欣蕊呻吟了,他只以為她又在裝。
“你……你怎么撞成這樣?”霍宏濤終究是有些心虛了。
韓欣蕊看著霍宏濤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嗯,怪我,撞的時候沒避開桌角,要是避開了,就不會這樣了?!?/p>
說著,她繼續(xù)朝站在那看熱鬧的左鄰右舍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在霍家長大,一直都想嫁給宏濤,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了,我太開心了,放炮竹慶祝一下!”
她說著,朝眾人沒心沒肺的笑著。
她滿臉的笑容,配上滿頭的亂發(fā)和糊了一臉的血,說不出的辛酸。
新婚夜,自家男人不僅動手打她,還跑到別的女人院子里了。
這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接受不了。
“欣蕊,你頭上還在流血,去醫(yī)務(wù)所包扎一下吧!”有嬸子看不下去,上前勸她。
韓欣蕊點頭:“好的!”
隨即,她就任憑嬸子攙著去了附近的醫(yī)務(wù)所。
臨走前,她還朝眾人說道:“不好意思,我……我打擾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