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同學霸凌教室里最后一排的座位總是空著。那是李明專屬的位置，
盡管他從來不敢坐上去。每天清晨，他都會在教室門口徘徊，
直到確認王浩那群人不在教室里，才敢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但今天他遲了一步。
王浩正坐在李明的課桌上，兩條腿晃蕩著?？匆娎蠲鬟M來，他咧嘴一笑，
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喲，學霸來了。"他的聲音故意拉得很長，
引得周圍幾個男生跟著哄笑。李明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過去。王浩突然跳下來，擋在他面前。
"這么著急干嘛？作業(yè)借我抄抄。"他伸手就要去搶李明的書包。李明下意識地護住書包，
這個動作激怒了王浩。"給臉不要臉是吧？"王浩一把揪住李明的衣領。
李明能聞到他嘴里早餐的韭菜味，混合著劣質香煙的氣息。教室里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但沒有人上前。王浩的手下張強從后面推了李明一把。
"浩哥跟你說話呢，聾了？"李明踉蹌了一下，后背撞在課桌角上，
一陣鈍痛順著脊椎爬上來。他的眼鏡滑到了鼻尖，透過模糊的鏡片，
他看見前排的女生們假裝在看書，但眼神不斷往這邊瞟。"我...我作業(yè)還沒寫完。
"李明的聲音細如蚊吶。王浩哈哈大笑，突然一把扯下李明的眼鏡。"那就別寫了！
反正你這種書呆子，寫再多作業(yè)也還是廢物一個。"他將眼鏡高高舉起，
李明徒勞地踮起腳尖，卻怎么也夠不著。教室后門突然被推開。
班主任陳老師抱著一摞作業(yè)本站在門口，皺起眉頭。"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掃過僵在原地的王浩，又落在滿臉通紅的李明身上。"沒什么，老師。
"王浩迅速把眼鏡塞回李明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鬧著玩呢。
"他的笑容燦爛得刺眼。陳老師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走向講臺。課間操時間，
李明故意磨蹭到最后才出去。走廊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他剛走到樓梯口，
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了一把。他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撲去，膝蓋重重磕在臺階上。
身后傳來王浩的笑聲："走路不長眼?。?李明慢慢爬起來，掌心火辣辣地疼。
他低頭看著擦破的校服褲子，膝蓋滲出的血絲在淺色布料上格外刺眼。身后傳來腳步聲，
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聽見一個女聲說："你沒事吧？"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林小雨。
她蹲下來，遞過一張紙巾。"他們...經(jīng)常這樣對你嗎？"她的聲音很輕，
像是怕驚動什么。李明搖搖頭，接過紙巾按在膝蓋上，白色的紙巾很快染上了淡紅色。
放學鈴聲響起時，李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書包。但王浩還是堵在了教室門口。
"急著回家告狀啊？"他歪著頭，像在欣賞什么有趣的東西。
張強在一旁幫腔："要不要我們送你?。勘ＷC讓你媽媽都認不出來。
"李明的手在書包帶上收緊，指甲陷進掌心的肉里。他突然抬起頭，
直視著王浩的眼睛："你們到底想怎樣？"聲音比他想象的要大，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王浩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加夸張："哎喲，書呆子會頂嘴了？"他伸手去拍李明的臉，
卻被李明躲開了。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他。王浩一把抓住李明的頭發(fā)，正要往墻上撞，
身后傳來一聲厲喝："住手！"是校長。他身后站著滿臉淚痕的林小雨。
原來她剛才偷偷跑去辦公室了。王浩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第二天早會上，
校長宣布了對王浩等人的處分決定。李明站在隊列里，感受到周圍同學投來的目光。
有好奇的，有同情的，還有幾個曾經(jīng)跟著起哄的人，現(xiàn)在都不敢與他對視。課間休息時，
林小雨走過來，遞給他一本筆記。"上周的課堂內容，我多抄了一份。"她頓了頓，
"以后...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李明接過筆記，封面上工整的字跡讓他眼眶發(fā)熱。
窗外陽光正好，照在教室最后一排那個空了很久的座位上。這一次，他挺直腰板走了過去，
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下來。第二章 有個想法李明翻開林小雨的筆記，
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一張紙條："放學后能聊聊嗎？圖書館見。"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紙條上的字跡清秀工整，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干凈利落。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自習。
李明時不時抬頭看向前排林小雨的背影，她扎著簡單的馬尾辮，偶爾會抬手將碎發(fā)別到耳后。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發(fā)梢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暈。王浩的座位空著，
據(jù)說他被停課反省一周。放學鈴聲響起，李明故意慢吞吞地收拾書包。
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往圖書館走去。五月的風帶著花香，
吹散了往日壓在心頭的陰霾。圖書館角落的座位，林小雨正在翻看一本《飛鳥集》。
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眼睛彎成了月牙。"你來啦。"她合上書，示意李明坐下。
"謝謝你那天..."李明的聲音有些干澀，"幫我叫老師。
"林小雨搖搖頭："其實我早該這么做的。"她咬了咬下唇，
"我...我看到過好幾次他們欺負你，但一直沒敢站出來。"李明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兩人之間的沉默并不尷尬，陽光在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有個想法。"林小雨突然說，"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反校園霸凌小組。先從我們班開始，
慢慢擴大到整個年級。"李明睜大眼睛："可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林小雨打斷他，"但王浩已經(jīng)被處分了，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她從書包里拿出一疊資料，"我查了很多相關資料，我們可以先從匿名舉報箱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明和林小雨經(jīng)常在圖書館碰面。他們設計了宣傳海報，制作了舉報箱，
甚至還說服了班主任支持這個計劃。漸漸地，班上其他同學也開始加入進來。
一周后王浩返校時，明顯收斂了許多。但他看李明的眼神依然充滿敵意。課間操時，
李明在走廊上被王浩攔住。"聽說你最近很威風??？"王浩壓低聲音，"搞什么反霸凌小組？
你以為這樣就能...""王浩！"林小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快步走到李明身邊，
"陳老師找你。"王浩悻悻地離開了。林小雨松了口氣："你沒事吧？"李明搖搖頭，
突然笑了："其實我剛才想告訴他，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加入我們的小組。
"林小雨驚訝地看著他，隨即也笑了："你真的變了很多。"六月的校園里，
紫藤花開得正盛。舉報箱收到了第一封匿名信，是一個初一女生寫來的。
李明和林小雨按照程序將情況反映給了教導處。放學路上，李明不再貼著墻根走。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路這么短。
路過街角書店時，他停下腳步，買了一本嶄新的《飛鳥集》。第二天清晨，
他將書放在林小雨的課桌上，里面夾著一張紙條："謝謝你帶我看見更廣闊的天空。
"第三章 反霸凌小組成立林小雨翻開《飛鳥集》時，那張紙條輕輕飄落在她的膝蓋上。
她的指尖在書頁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教室里陸續(xù)有同學進來，
她趕緊把紙條夾回書里，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書包。課間操結束后，
李明在走廊上被班主任叫住。"李明，下周的班會上，
你和林小雨準備一下反霸凌小組的階段性匯報。"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做得很好，
校長想在全校推廣這個模式。"這個消息很快在班里傳開。中午吃飯時，
幾個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同學主動湊到李明和林小雨的餐桌旁。"那個...我們想加入小組。
"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小聲說，"我表妹在初中部，
她說她們班也有類似的情況..."林小雨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詳細介紹了小組的工作方式。
李明注意到她說話時總是習慣性地用手指繞著發(fā)梢，陽光透過食堂的窗戶，
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體育。自由活動時間，
李明獨自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突然一瓶冰鎮(zhèn)汽水遞到眼前，
他抬頭看見林小雨微微泛紅的臉。"跑完八百米，熱死了。"她在他旁邊坐下，
汽水瓶上的水珠滴落在水泥地上，很快就被蒸發(fā)干凈。他們聊著下周匯報的事，
遠處傳來籃球砸地的聲音。李明發(fā)現(xiàn)自己在講述童年經(jīng)歷時，不再像以前那樣聲音發(fā)抖。
"...所以我知道被孤立的滋味。"他說完這句話，驚訝于自己的平靜。
林小雨安靜地聽完，輕輕地說："我爸爸是心理醫(yī)生，他說傷痛就像這些樹。
"她指了指頭頂?shù)奈嗤?傷痕會變成年輪的一部分，但不會阻止樹木繼續(xù)生長。
"放學后他們留下來準備匯報材料?？帐幨幍慕淌依镏挥蟹瓌蛹垙埖穆曇艉团紶柕挠懻?。
黃昏的光線漸漸暗下來，林小雨起身開燈，突然"哎呀"一聲。"怎么了？"李明抬頭問。
"我的發(fā)卡..."她彎腰在地上尋找，"是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李明也蹲下來幫忙，
最后在講臺下面找到了那個小小的蝴蝶發(fā)卡。當他遞給林小雨時，兩人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觸，
又同時縮了回去。周末，李明收到了林小雨的短信："我在圖書館找到一些資料，
你要來看看嗎？"他回復得很快，甚至沒來得及斟酌用詞。圖書館里冷氣開得很足，
林小雨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發(fā)梢別著那枚蝴蝶發(fā)卡。他們肩并肩坐著查閱資料，
有時會因為找到有用的內容而相視一笑。周一早晨，李明在校門口遇見了林小雨。
她懷里抱著一疊資料，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亂。"我?guī)湍隳靡恍┌伞?/p>
"李明接過她手中的文件夾，聞到了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他們一起走向教學樓，
路上遇到了王浩和他的朋友。出乎意料的是，王浩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快步走開了。
班會上，當李明站在講臺上時，他的手心全是汗。
但當他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林小雨鼓勵的眼神，聲音漸漸變得堅定。匯報結束后，
教室里響起熱烈的掌聲。班主任宣布將把他們的方案提交給校務會討論。放學時下起了小雨。
林小雨沒帶傘，李明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傘遞了過去。"那你怎么辦？"她問。
李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站："我坐車，淋不到多少。"最后他們共撐一把傘走到了車站。
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蓋過了心跳聲，李明聞到了雨水混合著林小雨身上淡淡的香氣。
公交車來的時候，她突然說："下周我爸媽要請你來家里吃飯...如果你方便的話。
"李明愣在原地，直到公交車門關閉的聲音驚醒了他。
他透過雨幕看見林小雨在車窗后對他揮手，雨水順著她的指尖滑落，
在玻璃上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痕跡。他突然想起《飛鳥集》里的那句話："世界以痛吻我，
要我報之以歌。"雨漸漸小了，天邊露出一線晴光。李明轉身走向回家的路，
腳步比往常輕快許多。路過那家書店時，他停下來看了看櫥窗里新到的圖書，
玻璃反射出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第四章 暑假活動林小雨家的晚餐比李明想象中要輕松許多。
林爸爸是個溫和的中年人，說話時總是帶著專業(yè)的耐心；林媽媽則熱情地往他碗里夾菜，
詢問他在學校的各種情況。飯后，林小雨帶他參觀自己的房間，
書架上整齊排列的心理學書籍和窗臺上的多肉植物讓這個空間顯得格外溫馨。
"這是我收集的。"林小雨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鐵盒，里面裝滿了各種樹葉標本，
"每片葉子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楓葉，"這是去年在北京香山撿的。
"李明注意到她提起旅行時眼睛會特別亮，像是有星星落在里面。第二天的班會上，
校長親自來宣布將反霸凌小組升級為校級項目。散會后，李明被叫到辦公室，
校長遞給他一份夏令營推薦表。"這個暑期活動很適合你，"校長笑著說，
"林小雨已經(jīng)確認參加了。"夏令營前的日子過得飛快。期末考試結束那天，
李明在校門口等林小雨。她抱著一摞書匆匆跑來，發(fā)梢被汗水粘在臉頰上。
"猜猜我借到了什么？"她興奮地展示著一本《青少年心理輔導案例集》，
"正好可以在火車上看。"開往夏令營的火車上，他們并排坐著分享一副耳機。
窗外的風景飛速后退，林小雨靠在座椅上小憩，腦袋不知不覺歪向李明的肩膀。他屏住呼吸，
生怕驚擾了她的睡眠。陽光透過車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細小的陰影，隨著火車的晃動輕輕顫動。
夏令營的第一天晚上是破冰活動。篝火晚會上，林小雨被推選為主持人。她站在火光中，
聲音清脆地宣布游戲規(guī)則，火光映照下整個人像是在發(fā)光。李明坐在人群中，
看著她游刃有余地調動氣氛，忽然意識到這個曾經(jīng)在課堂上害羞的女孩已經(jīng)成長了這么多。
第三天是野外拓展訓練。在穿越叢林時，林小雨不小心扭傷了腳踝。
李明二話不說背起她繼續(xù)前行，她能聞到他后頸上汗水混合著陽光的氣息。"放我下來吧，
"她小聲說，"我太重了。"李明只是把她往上托了托："抓緊了，前面有個陡坡。
"回到營地后，李明堅持每天陪她去醫(yī)務室換藥。某個傍晚，他們坐在湖邊看日落，
林小雨突然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開始挺怕你的。"李明驚訝地轉過頭，
她繼續(xù)道："你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起來特別嚴肅。
""那是因為..."李明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和別人相處。
"林小雨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試著打水漂。石頭在水面跳了三下才沉下去。"現(xiàn)在呢？
"她問。李明也撿起一塊石頭："好多了。"他的石頭跳了五下。
夏令營的最后一天是才藝展示。林小雨彈奏了一首鋼琴曲，李明則朗誦了自己寫的詩。
當他在臺上念到"你像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散了我心里積攢多年的落葉"時，
目光不自覺地尋找著臺下的她。掌聲中，他看到林小雨用力地鼓掌，眼睛亮得驚人。
回程的火車上，他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林小雨在便簽紙上認真地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
字跡工整得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開學見。"下車時她說，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不舍。
整個八月，他們幾乎每天都發(fā)信息。有時是分享看到的有趣事情，有時只是簡單的問候。
李明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期待手機提示音響起，就像期待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開學前一天，
李明路過那家書店，發(fā)現(xiàn)櫥窗里擺著新到的《飛鳥集》精裝版。他走進去買了下來，
準備明天送給林小雨?；丶业穆飞?，天空飄起細雨，他沒有打傘，
任憑雨滴落在書的外包裝上，形成細小的水珠。新學期第一天的清晨，李明早早地來到學校。
教室里還沒什么人，他把包裝好的書放進林小雨的課桌。當同學們陸續(xù)到來時，
他假裝專注地看書，余光卻一直注意著門口。林小雨走進來時頭發(fā)上還帶著雨水，
她放下書包，發(fā)現(xiàn)了那份禮物。拆開包裝的瞬間，她的眼睛瞪大了，隨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轉頭看向李明的方向，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發(fā)出聲音，
但他清楚地讀懂了那兩個字："謝謝。"上課鈴響起，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照進教室。
李明翻開課本，聽見旁邊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他不用看也知道，
林小雨正在翻閱那本嶄新的《飛鳥集》，就像翻開一個全新的季節(jié)。
第五章 畢業(yè)典禮新學期開始后，李明和林小雨被分到了同一個學習小組。每周三放學后，
他們都會留在空教室里討論課題。林小雨總是準備得很充分，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
李明喜歡看她講解時微微蹙眉的樣子，像是要把所有知識都掰碎了喂給他們。
十月的某個雨天，林小雨忘記帶傘。李明默默跟在她身后，
直到她站在教學樓門口猶豫要不要沖進雨里時，他才走上前，把傘往她那邊傾斜。
"一起走吧，"他說，"順路。"其實他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們共撐一把傘走在人行道上，肩膀偶爾相碰。雨水順著傘骨滴落，
在地上畫出一個個小圓圈。林小雨突然停下腳步，指著路邊一棵銀杏樹："你看，
葉子開始變黃了。"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放在掌心展示給李明看，
"像不像一把小扇子？"期中考試前，林小雨得了重感冒。
李明每天放學后都會去她家送筆記。林媽媽熱情地邀請他留下來吃晚飯，
餐桌上總會有他喜歡的紅燒排骨。林小雨裹著毯子坐在沙發(fā)上，鼻頭紅紅的，
卻還要堅持和他對答案。"這道題應該選C，"她啞著嗓子說，手指點著試卷，
"課本第78頁有類似例題。"十一月的校園歌手大賽上，林小雨出人意料地報了名。
比賽當天，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站在舞臺上，唱了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李明坐在第一排，看著她緊張得手指不停絞著衣角，但聲音卻清澈穩(wěn)定。唱到副歌部分時，
林小雨的目光穿過聚光燈，準確找到了他。那一刻，
李明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恐怕全場都能聽見。比賽結束后，他們去學校后門的小吃攤慶祝。
林小雨捧著熱乎乎的烤紅薯，呵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其實我練習了兩個多月，
"她小聲承認，"每天晚上寫完作業(yè)后都在浴室里偷偷唱。"李明看著她被凍紅的鼻尖，
突然很想伸手碰一碰。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學校組織看電影。黑暗中，
李明感覺到林小雨的手悄悄碰了碰他的，然后塞過來一張疊成方塊的紙條。
他借著銀幕的光線展開，上面寫著："新年快樂。PS：我媽媽邀請你除夕來我家吃年夜飯。
"他把紙條小心地放進口袋，轉頭對上了林小雨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除夕那天，
李明帶了一盆水仙花去林小雨家。林爸爸教他寫春聯(lián)，林媽媽則不停地往他碗里夾菜。
午夜鐘聲響起時，他們站在陽臺上看煙花。林小雨裹著厚厚的圍巾，
眼睛映著漫天綻放的光點。"新年愿望是什么？"她問。
李明看著她的側臉："希望明年也能這樣。"他沒說出口的是，只要有她在，怎樣都好。
新學期開始后，他們被選為?？墓餐庉?。每周四的編輯部會議總是開到很晚，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他們倆校對稿子。某個春日的傍晚，林小雨趴在桌上睡著了，
夕陽把她的發(fā)梢染成金色。李明輕輕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繼續(xù)埋頭修改文章。
五月校園開放日，他們負責引導參觀的家長。林小雨穿著學校制服，頭發(fā)扎成利落的馬尾，
用李明從未聽過的成熟語氣介紹著校園設施?；顒咏Y束后，他們在櫻花樹下休息，
風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肩頭。李明伸手拂去那片花瓣，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頸，
兩人都愣住了。畢業(yè)典禮那天，林小雨作為學生代表發(fā)言。站在話筒前的她沉著自信，
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那個在課堂上緊張得結巴的影子。
當她說"感謝所有讓我們成為更好自己的人"時，目光越過人群，與站在后排的李明相遇。
掌聲中，他看見她眼里閃爍的淚光。典禮結束后，他們在操場邊的梧桐樹下交換了畢業(yè)禮物。
林小雨送給李明一本精裝的《小王子》，扉頁上寫著"致我的玫瑰"。
李明則送給她一個玻璃罐，里面裝滿了這兩年來收集的銀杏葉。"每次看到它們，"他說，
"就會想起那個雨天。"夕陽西下，兩個長長的影子在跑道上漸漸靠近。
林小雨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拉住李明的衣袖："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吧？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進李明耳朵里。他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兩張車票："去北京的，明天早上七點。聽說香山的楓葉很美。
"林小雨接過車票，笑容比夕陽還要耀眼。第六章 游玩暑假的北京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炎熱。
火車上，林小雨靠著車窗睡著了，腦袋隨著列車輕微晃動。李明悄悄把肩膀靠過去，
讓她能枕得舒服些。窗外的風景從城市變成田野，陽光透過玻璃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他們在清華園附近找了家小旅館。放下行李后，林小雨迫不及待拉著李明去參觀校園。
"你看那個圖書館，"她指著遠處古樸的建筑，"聽說藏書有四百多萬冊。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向往的光芒，李明知道她一直夢想考到這里。第二天清晨，
他們起了個大早去香山。纜車上，林小雨緊張地抓著扶手，卻又忍不住透過玻璃往下看。
"好美啊，"她輕聲說，"原來從高處看楓葉是這樣的。
"李明偷偷拍下她被陽光籠罩的側臉，照片里她的發(fā)絲間夾著一片飄進來的紅葉。
下山時他們選擇了步行。林小雨撿了很多形狀特別的落葉，小心地夾在筆記本里。
"我要做成書簽，"她說，"每片葉子都是獨一無二的。"走到半山腰的涼亭時，
突然下起了小雨。他們擠在亭子里躲雨，分享同一包餅干。雨水順著亭檐滴落，
在石階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氐绞袇^(qū)已是傍晚。王府井大街燈火通明，
林小雨像個孩子似的在每個小吃攤前駐足。"嘗嘗這個，"她把一串糖葫蘆遞到李明嘴邊，
"酸酸甜甜的。"糖衣在她唇上留下一點晶瑩，李明伸手想幫她擦掉，
卻在碰到她嘴唇的瞬間紅了耳朵。第三天他們去了故宮。林小雨租了講解器，
認真地聽每一個展品的介紹。在珍寶館里，她盯著那對翡翠白菜看了很久。"古人真厲害，
"她感嘆道，"能把石頭雕得跟真的一樣。"李明站在她身后，看她專注時微微顫動的睫毛，
覺得比任何珍寶都珍貴。傍晚的景山公園人不多。他們爬上最高處的亭子，
整個紫禁城在夕陽下泛著金光。林小雨突然轉身面對李明："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手指緊緊攥著背包帶子。遠處傳來鐘聲，驚起一群飛鳥。"我喜歡你，
"她說，"不是作為同學的那種喜歡。"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明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后輕輕抱住了她。暮色中，
他們的影子在古老的城墻上融為一體。回程的火車上，林小雨靠著李明的肩膀睡著了。
他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然后從包里拿出那本《小王子》輕聲讀起來。
當讀到"你為你的玫瑰花費的時間，使你的玫瑰變得重要"時，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女孩，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個輕吻。窗外，
華北平原的夜色中偶爾閃過幾點燈火。列車穿過隧道時，玻璃上映出他們依偎的身影。
李明想起香山上的那片楓葉，想起故宮里的鐘聲，想起林小雨說"我喜歡你"時顫抖的聲音。
他知道，這個夏天將會成為他生命中最明亮的記憶?；疖嚴^續(xù)向前行駛，
載著他們駛向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未來。林小雨在夢中動了動，更緊地靠向李明。他合上書，
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知道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第七章 高考結束開學后，
他們依然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每周五放學后，李明都會騎自行車送林小雨回家。
秋日的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車輪碾過落葉發(fā)出細碎的聲響。林小雨坐在后座，
雙手輕輕抓著李明的衣角，風揚起她的發(fā)絲，帶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十月底的月考，
林小雨數(shù)學考砸了。晚自習結束后，她一個人躲在空教室里哭。李明找到她時，
看見她趴在課桌上，肩膀微微顫抖。他默默坐在旁邊，等她哭夠了才遞上紙巾。
"我給你補習吧，"他說，"周末來圖書館。"林小雨抬起紅腫的眼睛，點了點頭。
周六的區(qū)圖書館總是很安靜。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畫出整齊的光影。
李明講題時很認真，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林小雨有時會走神，
看著他專注時皺起的眉頭，直到他用筆輕輕敲她額頭才回過神來。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
他們去了郊外的銀杏林。金黃的葉子鋪了滿地，踩上去軟軟的。林小雨撿了很多銀杏葉，
說要回去做手工。"你看，"她舉起一片完美的扇形葉子對著陽光，"像不像小扇子？
"李明笑著點頭，悄悄把那片葉子夾進了自己的課本里。期中考試前，林小雨發(fā)了高燒。
李明每天放學都去她家送筆記和作業(yè)。隔著防盜門，他能聽見里面?zhèn)鱽硖撊醯目人月暋?/p>
第三天，他終于見到了臉色蒼白的林小雨。她裹著厚厚的毯子來開門，鼻尖紅紅的。
"別靠太近，"她后退一步，"會傳染的。"李明卻往前邁了一步，
把熱乎乎的奶茶塞進她手里。寒假開始前，學校組織了一場文藝匯演。林小雨被選為主持人，
李明在臺下看著她穿著藍色連衣裙，在聚光燈下從容地說著串場詞。他突然意識到，
這個曾經(jīng)害羞的女孩正在一點點變得勇敢。演出結束后，
他們在空蕩蕩的禮堂里分享了一包薯片，林小雨的高跟鞋放在一旁，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除夕夜，他們約好零點同時放煙花。李明站在自家陽臺上，
看著遠處林小雨家方向升起的火花。手機里傳來她興奮的聲音："你看到了嗎？那個紅色的！
"煙花的亮光映在他臉上，他忽然很想立刻見到她。新學期開始后，學習變得緊張起來。
他們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每天晚自習結束后的那通電話從未間斷。
有時只是簡單地說說今天的趣事，有時會一起討論難題。掛斷前，李明總會說："明天見。
"這三個字成了他們之間最溫暖的約定。四月的某個雨天，林小雨忘了帶傘。
放學時雨下得正大，她站在教學樓門口發(fā)愁。突然有人從后面把傘遞了過來，是李明。
"一起走吧，"他說，"我送你回家。"雨水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他們靠得很近，
手臂偶爾相碰。林小雨聞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著雨水的清新。五月，
學校組織高三學生拍畢業(yè)照。排隊時，李明一直偷偷看站在前排的林小雨。陽光很好，
照得她耳邊的碎發(fā)泛著金色的光。攝影師喊"三二一"的瞬間，一陣風吹來，
林小雨的頭發(fā)飄起，恰好拂過李明的臉頰。照片洗出來后，他盯著那個瞬間看了很久，
然后把照片小心地夾在了日記本里。高考前最后一周，他們約在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復習。
玻璃窗上凝結著水珠，窗外是盛夏灼熱的陽光。林小雨咬著吸管，
突然說："不管考得怎么樣，我們都要一起去吃火鍋慶祝。"李明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鄭重地點頭。那一刻，未來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畏懼。高考結束那天，他們如約去了火鍋店。
滾燙的鍋底冒著泡，林小雨被辣得眼淚汪汪，卻還是停不下筷子。李明遞過冰鎮(zhèn)酸梅湯，
看她一口氣喝掉半杯。"慢點喝，"他笑著說，"又沒人跟你搶。"林小雨吐了吐舌頭，
嘴唇被辣得通紅。店里的燈光很暖，照得她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