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鹿盯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17:58，還有兩分鐘就能逃離這個地獄般的辦公室。
他手指已經(jīng)懸在關(guān)機鍵上方，眼睛不時瞟向電梯方向，活像一只準(zhǔn)備越獄的兔子。"程小鹿！
"這個聲音讓他渾身一僵，手指不小心按下了關(guān)機鍵。屏幕黑下去的瞬間，
他絕望地看到市場部主管張薇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向他走來。"林總臨時通知，
五分鐘后第三會議室開會，匯報華辰項目的進展。"張薇紅唇一勾，
"聽說這個項目是你負(fù)責(zé)的？
"程小鹿喉嚨發(fā)緊："是...是我負(fù)責(zé)數(shù)據(jù)收集部分...""那還愣著干什么？
"張薇挑眉，"林總最討厭遲到的人。"程小鹿手忙腳亂地重新開機，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華辰項目的完整方案他確實參與了，但匯報？從來都是主管級別的工作啊！電腦終于亮起來，
他顫抖著手指打開文件夾，找到上周隨手做的PPT——那根本就是個半成品！
會議室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人進入，程小鹿硬著頭皮抓起筆記本，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第三會議室里，各部門主管已經(jīng)落座。程小鹿縮在最角落的位置，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墻縫里。
當(dāng)那個高大的身影踏入會議室時，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林墨陽，公司最年輕的副總裁，
三十歲就掌管整個市場運營部。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輪廓分明的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后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會議室，
在程小鹿身上停留了半秒。"開始吧。"林墨陽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立刻正襟危坐。
前幾個項目匯報順利得令人嫉妒。輪到華辰項目時，
程小鹿的同組主管周明突然說："這個項目前期是小鹿主要負(fù)責(zé)，不如讓他來匯報？
"程小鹿猛地抬頭，對上主管"和善"的笑容。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他身上，尤其是林墨陽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他站起來時差點被椅子絆倒，接過周明遞來的激光筆時，手心已經(jīng)濕透了。
"呃...華辰項目是我們第三季度重點..."程小鹿聲音發(fā)顫，點開PPT的瞬間，
他差點昏過去——第二頁赫然是一張搞怪表情包，那是他做來逗同事開心的！
會議室里響起幾聲輕笑，程小鹿臉燒得通紅，手忙腳亂地翻頁，卻發(fā)現(xiàn)后面的內(nèi)容亂七八糟，
連數(shù)據(jù)都對不上。"看來程助理對工作很有'創(chuàng)意'。"財務(wù)部主管調(diào)侃道，引來更多笑聲。
程小鹿恨不得當(dāng)場消失。就在這時，林墨陽輕輕敲了敲桌子。
"華辰項目的核心是數(shù)據(jù)準(zhǔn)確性，"林墨陽的聲音平靜無波，"程助理，
你認(rèn)為你們組收集的數(shù)據(jù)足夠支撐這個方案嗎？
"這看似嚴(yán)厲的問話實則給了程小鹿一根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氣，拋開亂七八糟的PPT，
直接調(diào)出原始數(shù)據(jù)表格。"根據(jù)我們?nèi)艿母櫿{(diào)查，
華辰的目標(biāo)用戶群體實際轉(zhuǎn)化率比預(yù)期高出12%，這意味著..."談起實際數(shù)據(jù)，
程小鹿?jié)u漸找回了狀態(tài)，聲音也穩(wěn)了許多。二十分鐘后，程小鹿口干舌燥地結(jié)束了匯報。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他不敢看林墨陽的眼睛。"數(shù)據(jù)工作做得不錯，"林墨陽突然開口，
"但呈現(xiàn)方式太業(yè)余。今晚加班重做，明早我要看到完整的方案。"程小鹿肩膀一垮，
卻聽見林墨陽接著說："周主管，作為組長，你難道不覺得應(yīng)該親自把關(guān)組員的匯報材料嗎？
"周明臉色一變："林總，我...""下不為例。"林墨陽合上筆記本，"散會。
"人群散去后，程小鹿癱在椅子上，感覺像剛跑完馬拉松。周明走過來拍拍他的肩，
笑容有些勉強："辛苦了，今晚...我家里有事，方案就拜托你了。
"程小鹿強撐著微笑點頭，心里已經(jīng)把周明和林墨陽罵了一百遍。晚上十一點，
辦公室里只剩程小鹿一個人。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第N次修改PPT。茶水間傳來腳步聲，
他抬頭看見同事周明——不是主管周明，是和他同期入職的周明，公司里他唯一的朋友。
"還沒走？"周明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又被'林閻王'虐了？"程小鹿接過咖啡，
長嘆一口氣："我今天差點死在會議室里！你知道林墨陽看人的眼神嗎？就像X光機，
能把人照穿！""全公司誰不知道林總可怕，"周明壓低聲音，
"聽說上個月他直接開除了一個遲到的部門經(jīng)理，連HR都不敢攔。
"程小鹿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要是明天交不出他滿意的方案，
估計就得去人事部領(lǐng)離職證明了。""你至少有機會在副總裁面前露臉，"周明擠擠眼睛，
"說不定人家看上你了呢？"程小鹿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滾！那種工作機器，
血液里流的都是Excel表格吧？我打賭他睡覺都穿著西裝！"話音剛落，
茶水間門口傳來一聲輕咳。程小鹿轉(zhuǎn)頭看去，咖啡杯差點脫手——林墨陽不知何時站在那里，
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周明瞬間站得筆直："林總好！我...我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留下程小鹿一個人面對"死神"。程小鹿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的吐槽林墨陽肯定全聽見了！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林墨陽走近幾步，
目光落在程小鹿電腦上："做完了？""還...還差一點..."程小鹿聲音細如蚊吶。
出乎意料的是，林墨陽并沒有發(fā)火。他看了看手表："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程小鹿瞪大眼睛："不、不用了！我還沒做完...""明天繼續(xù)。
"林墨陽語氣不容置疑，"收拾東西。"車上，程小鹿縮在副駕駛，大氣不敢出。
林墨陽開車和他本人一樣，精準(zhǔn)、克制，連變道都像經(jīng)過周密計算。"地址。
"林墨陽簡短地問。程小鹿報了自己租住的小區(qū)，然后又陷入沉默。
豪華轎車的內(nèi)飾讓他不敢亂動，生怕弄臟了什么。"你在公司三年了？"林墨陽突然問。
程小鹿驚訝于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入職時間："是...是的，林總。""直接叫我名字吧，
現(xiàn)在不是工作時間。"林墨陽側(cè)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你的數(shù)據(jù)分析能力不錯，
但缺乏系統(tǒng)性思維。"這不知是夸獎還是批評的話讓程小鹿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好干笑兩聲。
車停在小區(qū)門口，程小鹿如蒙大赦："謝謝林...墨陽，明天我會準(zhǔn)時交方案的！
"林墨陽點點頭，卻在程小鹿準(zhǔn)備下車時突然說："周五公司有慶功會，別遲到。
"程小鹿愣在原地，直到林墨陽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
副總裁親自邀請一個小職員參加慶功會？這是什么新型職場PUA嗎？周五晚上，
程小鹿還是出現(xiàn)在了慶功宴上。華辰項目最終獲得了客戶高度認(rèn)可，
他作為數(shù)據(jù)負(fù)責(zé)人被同事們輪番敬酒。"小鹿這次立大功了！必須干了這杯！
""看不出來啊，平時悶不吭聲，關(guān)鍵時刻這么靠譜！"幾輪下來，程小鹿已經(jīng)腳步虛浮，
視線模糊。他隱約記得有人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自己，那雙手溫暖而有力。"我送他回去。
"這個聲音很熟悉，卻想不起是誰。程小鹿感覺自己被半抱半扶地塞進一輛車，
他嘟囔著說了住址，然后陷入了黑暗。當(dāng)他在刺眼的陽光中醒來時，
首先感受到的是劇烈的頭痛，然后是身下異常柔軟的床墊——這絕對不是他那張硬板床！
程小鹿猛地坐起，隨即倒吸一口冷氣。他赤裸著上身，腰間只搭了一條薄被，
而旁邊枕頭上——林墨陽安靜的睡顏近在咫尺，同樣沒穿衣服。
程小鹿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1程小鹿盯著林墨陽熟睡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林墨陽赤裸的肩膀上，勾勒出一道優(yōu)美的肌肉線條。
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黑發(fā)此刻凌亂地散在額前，讓他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陌生了許多。
被子滑到腰間，程小鹿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同樣一絲不掛。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角——床單上可疑的痕跡讓他差點尖叫出聲。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里他掛在林墨陽身上胡言亂語、酒店房間里他主動湊上去的吻……"嘔——"程小鹿捂住嘴，
不確定是因為宿醉還是因為恐懼。他必須立刻離開這里，在林墨陽醒來之前。
他躡手躡腳地下床，雙腿軟得像面條，差點跪倒在地。
地上散落的衣物像是犯罪現(xiàn)場的證據(jù)——他的襯衫扣子崩掉了兩顆，
林墨陽的領(lǐng)帶皺巴巴地搭在床頭柜上，旁邊是幾個用過的安全套包裝。程小鹿眼前一黑。
三個。他們用了三個。他居然和"林閻王"睡了三次？！穿衣服的過程像在拆炸彈，
每一個細小的聲響都讓他心驚肉跳。林墨陽翻了個身，程小鹿僵在原地足足一分鐘，
直到確認(rèn)對方還在熟睡才繼續(xù)動作。錢包、鑰匙、手機——等等，手機？
床頭柜上那部黑色iPhone不是他的。程小鹿拿起一看，鎖屏壁紙是張雪山照片，
上面跳著幾條新消息通知：【張薇：林總，
據(jù)我已準(zhǔn)備好】【周明主管：華辰項目最終報告已發(fā)送至您郵箱】程小鹿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他居然拿錯了林墨陽的手機！而自己的手機此刻正躺在林墨陽那邊的床頭柜上。拿還是不拿？
程小鹿天人交戰(zhàn)了三秒，最終決定放棄。他寧可買個新手機也不想冒險吵醒林墨陽。
酒店便簽紙上，他顫抖著手寫下"對不起"三個字，
想了想又補充"我會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然后像逃離兇殺現(xiàn)場一樣沖出了房間。
清晨六點的街道空無一人。程小鹿攔了輛出租車，
報出閨蜜蘇雅的住址——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能回自己家，誰知道林墨陽會不會找上門來。
"哥們，玩得挺嗨?。?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他皺巴巴的襯衫和凌亂的頭發(fā)。
程小鹿把臉埋進手掌："師傅，有沒有可能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老板，但完全不記得過程？
"司機吹了聲口哨："那得看是哪種'睡'了。如果是字面意思，你賺了；如果是引申義，
你完了。"程小鹿絕望地呻吟一聲。他完了，徹底完了。不僅睡了老板，
還是公司最可怕的"林閻王"。周一上班第一件事絕對是去人事部領(lǐng)離職證明。
蘇雅開門時嘴里還叼著牙刷，看到程小鹿的樣子立刻瞪大了眼睛："哇哦，戰(zhàn)況激烈??？
""比你想的還可怕。"程小鹿癱在她家沙發(fā)上，把臉埋進靠墊，"我跟林墨陽睡了。
"蘇雅的牙刷掉在了地上。二十分鐘后，程小鹿灌下第三杯冰水，
蘇雅終于消化完這個驚天八卦。"所以你不記得是誰主動的？""完全不記得。
"程小鹿揪著頭發(fā)，"但我隱約記得在電梯里我好像...掛在他身上？
還說了什么'你好帥'之類的胡話？"蘇雅吹了個口哨："程小鹿，沒想到你喝醉了這么猛。
""這不是重點！"程小鹿抓狂道，"重點是那是林墨陽！全公司最可怕的工作狂！
聽說他上一個助理因為咖啡溫度不對就被調(diào)去了后勤部！
"蘇雅若有所思："但他長得確實帥啊，身材也好，你不是一直暗戀——""我沒有！
"程小鹿聲音高了八度，"那只是...純粹的審美欣賞！而且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周一我肯定會被開除！""不一定。"蘇雅晃了晃手中林墨陽的手機，"如果他真的生氣，
完全可以現(xiàn)在就打給你。但他沒有，對吧？"程小鹿奪過手機："別亂碰！
這玩意兒現(xiàn)在就是顆定時炸彈！"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一個來電顯示：【張薇】。兩人面面相覷。"接不接？"蘇雅小聲問。
"當(dāng)然不接！"程小鹿手忙腳亂地按了靜音，"這是林墨陽的手機！
要是張薇知道手機在我這里，不用等到周一，我今天就能上公司八卦頭條！"手機安靜下來，
但程小鹿的神經(jīng)依然緊繃。他打開設(shè)置，
關(guān)閉了所有可能的定位服務(wù)——雖然不確定這樣做是否有用，但至少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蘇雅問。程小鹿深吸一口氣："首先，
買個新手機補辦SIM卡；其次，周一請病假；最后，祈禱林墨陽失憶。"三個計劃中，
前兩個執(zhí)行得很順利。新手機當(dāng)天下午就送到了蘇雅家，病假條也通過線上醫(yī)療平臺搞定了。
但第三個計劃——在周一一早徹底破產(chǎn)。程小鹿剛打開新手機，
就收到同事周明的消息：【小鹿，林總在找你，看起來很急，你沒事吧？
】程小鹿手指發(fā)抖：【就說我食物中毒了，很嚴(yán)重那種！
】周明回復(fù)：【他剛問我是不是知道你家地址，說要親自去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程小鹿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林墨陽要上門？這是要殺人滅口嗎？！他立刻給房東發(fā)了消息，
說自己要出差兩周，請幫忙留意快遞。然后開始認(rèn)真考慮要不要連夜逃往外省。周一早晨，
程小鹿頂著黑眼圈出現(xiàn)在公司電梯口。他特意早到一小時，就是為避開林墨陽。
病假計劃失敗——人事部要求必須有三甲醫(yī)院證明，他只能硬著頭皮來上班。
電梯門剛要關(guān)上，一只手突然伸進來擋住了門。程小鹿抬頭一看，
血液瞬間凝固——林墨陽西裝筆挺地站在電梯外，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微微瞇起。
程小鹿下意識地按下開門鍵想逃跑，卻被林墨陽一步跨入擋住了去路。狹小的電梯空間里，
古龍水混合著淡淡的咖啡香氣籠罩著程小鹿，讓他瞬間回憶起酒店房間里同樣的氣息。
"早、早上好，林總。"程小鹿縮在角落，聲音細如蚊吶。林墨陽按下樓層鍵，沒有說話。
電梯緩緩上升，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長。
程小鹿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林墨陽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冷峻、專業(yè)、一絲不茍。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周末的事了？還是說對他而言那根本無足輕重？"身體好了？
"林墨陽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程小鹿一激靈："啊？哦！好、好了！
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是嗎。"林墨陽側(cè)過頭，目光落在程小鹿脖子上，
"我還以為是什么更嚴(yán)重的'病癥'。"程小鹿順著他的視線摸向自己的脖子，
突然意識到什么，慌忙拉高襯衫領(lǐng)子——那里有一個明顯的吻痕！他居然頂著這個來上班！
而且被當(dāng)事人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電梯到達的聲音救了程小鹿一命。他幾乎是奪路而逃，
卻聽見林墨陽在身后說："十點，我辦公室。帶上華辰項目的最終數(shù)據(jù)。"程小鹿僵在原地。
這是要單獨談話？是要開除他了嗎？整個上午，程小鹿像驚弓之鳥一樣四處躲藏。
茶水間、復(fù)印室、甚至男廁所，只要林墨陽出現(xiàn)在附近，他立刻找借口溜走。
有次在走廊遠遠看見林墨陽走來，他直接轉(zhuǎn)身假裝接電話，躲進了消防通道。十點整，
程小鹿站在副總裁辦公室門前，雙腿發(fā)軟。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進來。
"林墨陽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在簽文件。程小鹿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把文件夾放在桌上："林總，這是您要的華辰數(shù)據(jù)。"林墨陽頭也不抬："坐。
"程小鹿僵硬地坐在訪客椅上，感覺像在接受審判。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
給林墨陽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更加遙不可及。沉默持續(xù)了整整一分鐘。
林墨陽終于放下鋼筆，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我們有必要談?wù)勚芰氖隆?/p>
"程小鹿心跳驟停："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如果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
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你拿走了我的手機。"林墨陽打斷他。
程小鹿噎住了："??？哦！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立刻還給您！""還有，
"林墨陽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熟悉的手機——程小鹿的，"你落下了這個。
"程小鹿臉燒得通紅，伸手去拿，卻被林墨陽輕輕按住手背。那觸感讓他觸電般縮回手。
"程小鹿，"林墨陽直視他的眼睛，"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程小鹿搖頭搖得像撥浪鼓："真的！我喝斷片了！""是嗎。"林墨陽嘴角微微上揚，
"那你一定不記得是你主動把我拉進酒店，也不記得你抱著我說'林墨陽我好喜歡你'，
更不記得——""不可能！"程小鹿猛地站起來，臉紅得像煮熟的蝦，
"我怎么可能說那種話！"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林墨陽臉上的表情告訴他——上當(dāng)了。
"看來你記得一些。"林墨陽靠回椅背，眼中閃爍著程小鹿讀不懂的情緒，"那么，
關(guān)于'我好喜歡你認(rèn)真工作的樣子'、'你戴眼鏡真性感'這些呢？
"程小鹿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確實隱約記得自己說了些不得了的話，但沒想到這么露骨！
"林總，"程小鹿聲音發(fā)抖，"那都是醉話，您千萬別當(dāng)真。我向您保證，
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如果您要開除我，我完全理解...""開除你？
"林墨陽挑眉，"為什么？
"程小鹿愣住了："因為...因為我...我們..."他指了指兩人，
說不出口"睡了"這個詞。"公司沒有禁止同事間戀愛關(guān)系的規(guī)定。"林墨陽平靜地說，
"只有一條：不得影響工作。"程小鹿大腦當(dāng)機。林墨陽這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他們可以...發(fā)展關(guān)系？還是說這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職場PUA？
"我...我不明白..."程小鹿誠實地說。林墨陽嘆了口氣，突然起身繞過辦公桌，
在程小鹿面前蹲下。這個動作讓兩人視線平齊，程小鹿能清晰地看到林墨陽睫毛投下的陰影。
"程小鹿，"林墨陽的聲音前所未有地柔和，"我找你不是為了興師問罪。我只是想知道，
那些話...是酒后胡言，還是你的真心話？"程小鹿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
林墨陽離得太近了，近到他能在對方瞳孔里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倒影。
"我..."程小鹿張了張嘴，突然鼻子一酸，
"我以為您是要開除我...我連辭職信都寫好了..."林墨陽愣了一下，
隨即低笑出聲："你就這么怕我？""全公司誰不怕您??！"程小鹿脫口而出，
"'林閻王'的外號又不是我起的！您上次瞪了一眼，新來的實習(xí)生直接哭了！
"林墨陽笑容擴大："那你現(xiàn)在哭一個我看看？"程小鹿呆住了。林墨陽在...開玩笑？
那個工作機器林墨陽居然會開玩笑？"關(guān)于周六的事，"林墨陽站起身，
恢復(fù)了平時的專業(yè)語氣，"我們都喝多了，不必有負(fù)擔(dān)。
但如果你對我的提議有興趣...""什么提議？"程小鹿傻傻地問。"約會。
"林墨陽推了推眼鏡，"正常的那種。先從晚餐開始？"程小鹿的世界再次崩塌，
但這次是因為完全不同的理由。2程小鹿站在衣柜前，第一百零一次嘆氣。約會。和林墨陽。
今晚七點。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某種都市傳說。"你還要糾結(jié)多久？
"蘇雅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啃著蘋果，"要我說，就穿那件藍色襯衫，顯白。
"程小鹿扯出一件藏青色西裝："這件怎么樣？去年年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