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年衣柜最深處的絲絨盒子被我拖出來時,掉了層薄灰。打開,里面是枚鉑金戒指,
戒托上嵌著顆不大不小的鉆石,五年前沈聿單膝跪地,說“蘇晴,
我們結(jié)婚”時戴在我手上的。現(xiàn)在看來,那束他精心布置的香檳玫瑰,
那首他假裝即興彈奏的鋼琴曲,都像場蹩腳的默劇。今天是我們戀愛五周年紀(jì)念日,
也是我父親——市公安局副局長蘇建明,因“涉嫌濫用職權(quán)”被停職調(diào)查的第三天。客廳里,
沈聿正對著電話低聲說話,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和:“……嗯,我知道,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伯父那邊我會去探望,你別太擔(dān)心?!薄靶量嗄恪??擔(dān)心的“伯父”?
我攥著絲絨盒子的手指驟然收緊,鉆石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三天前,父親被帶走時,
沈聿抱著我,下巴抵著我發(fā)頂,聲音沉痛:“晴晴,別怕,有我在。” 可轉(zhuǎn)身,
他就去了林薇薇家。林薇薇,沈聿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她父親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
三天前,正是林董“出面”配合調(diào)查,將我父親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罢l的電話?
”我走出臥室,故意讓拖鞋在地板上拖出聲響。沈聿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溫柔像被橡皮擦過,
瞬間換上慣常的、帶著點縱容的笑意:“沒什么,公司的事?!?他走過來想抱我,
手腕上那支百達(dá)翡麗是上個月林董“隨手”送他的,說是“年輕人打拼不容易”。
我側(cè)身避開,將絲絨盒子放在茶幾上,推到他面前:“沈聿,我們談?wù)劇?/p>
”他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晴晴,今天是紀(jì)念日,別鬧脾氣,
我訂了……”“我父親是不是你舉報的?”我打斷他,聲音很平靜,
平靜到像在問“今天吃什么”。沈聿的臉色變了,不是震驚,
而是那種被戳破心事的慍怒:“蘇晴!你胡說什么?叔叔出事我比誰都難過,
你怎么能懷疑我?”“難過?”我笑起來,眼淚卻猝不及防地掉了,“那你這三天,
每天下班都去林薇薇家做什么?林董‘配合調(diào)查’的材料,
是不是你‘無意間’透露給林薇薇,再由她遞給林董的?”我親眼看見,三天前凌晨,
沈聿從林薇薇公寓樓下開車離開。他那天告訴我,是在公司加班。沈聿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沒說話。沉默,就是默認(rèn)?!拔迥炅?,沈聿?!蔽叶紫聛?,撿起那枚戒指,
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我以為你愛我的熱烈明媚,像夏天的太陽。我以為你說‘蘇晴,
只有你能讓我快樂’是真的?!薄拔耶?dāng)然愛你!”他終于開口,語氣急切,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敷衍,“晴晴,你聽我解釋,我接近林薇薇,
是為了……”“為了林氏集團未來的項目負(fù)責(zé)人位置,對嗎?”我抬起頭,
淚眼模糊地看著他,“你愛林薇薇的溫柔和順,可你更愛她背后林董能給你的權(quán)力。
就像你愛我的熱烈明媚,卻更愛我父親是公安局副局長,能在你創(chuàng)業(yè)初期為你掃清障礙一樣,
對嗎?”這話像把淬了冰的刀,精準(zhǔn)地刺穿了他所有偽裝。沈聿的臉色徹底白了,
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一種冷漠覆蓋:“蘇晴,你非要把事情說得這么難聽嗎?
成年人的世界,感情和利益本來就分不開?!薄胺植婚_?”我站起身,
將戒指狠狠砸在他胸口,“那你告訴我,這五年算什么?!我為你推掉家里安排的相親,
為你放棄出國進(jìn)修的機會,為你跟我爸吵架,就因為你說‘蘇晴,我只需要你’!結(jié)果呢?
我只是你往上爬的墊腳石,是你權(quán)衡利弊后,
覺得‘局長千金’這個身份比‘林氏集團大小姐’更有利用價值時,才選擇的‘朱砂痣’?
”林薇薇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干凈純粹;而我,是他唾手可得的朱砂痣,熱烈有用。
沈聿彎腰撿起戒指,放進(jìn)絲絨盒子,動作慢條斯理,像在處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垃圾:“蘇晴,
你父親出事,對我影響也很大。林董答應(yīng)我,只要我……”“只要你跟我劃清界限,
甚至幫他們扳倒我父親,林氏未來的項目就交給你,對嗎?”我替他說完,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喘不過氣,“所以這五年,你對我的好,全是假的?
那些說愛我的話,全是演的?”他抬起頭,眼神里沒有絲毫愧疚,
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坦誠:“不全是假的。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你漂亮、聰明,
跟你出去有面子。但蘇晴,人總是要往前看的?,F(xiàn)在你父親倒了,林薇薇……她能給我更多。
”“更多”兩個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原來五年的時光,
濃情蜜意,山盟海誓,都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笑話。他愛我嗎?或許有過那么一點,
但這點愛,輕得像羽毛,在“林氏集團項目負(fù)責(zé)人”和“局長千金”的身份面前,
根本不值一提。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曾是我整個青春的光,
是我規(guī)劃未來時唯一的男主角??涩F(xiàn)在,他臉上那點殘存的溫情消失殆盡,
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和算計?!吧蝽?,”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
“我們分手吧?!彼读艘幌拢坪鯖]料到我會先說出口,隨即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甚至帶著點施舍般的溫和:“晴晴,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沒關(guān)系,
你需要時間……”“我不需要時間?!蔽掖驍嗨?,指著門,“你現(xiàn)在就滾。帶著你的戒指,
你的野心,還有你那可悲的算計,滾出我的房子?!鄙蝽驳哪樕亮讼聛恚?/p>
剛才的溫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惱怒:“蘇晴,你別不識好歹。
要不是看在我們五年感情的份上,林董那邊……”“滾!”我抓起茶幾上的水杯,
狠狠砸在他腳邊,玻璃碎片濺起,劃破了他的褲腳,也劃破了我最后一點留戀。
沈聿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最終卻只是冷哼一聲,拿起絲絨盒子,
轉(zhuǎn)身走向門口。開門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有惋惜,有不耐,唯獨沒有愛。
“蘇晴,別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認(rèn)識你。”我看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
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兩個世界??蛷d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滿地的玻璃碎片,
像我此刻支離破碎的心。五年燈,一朝滅。原來他從未愛過我,他愛的,從來都是他自己,
和他汲汲營營追求的權(quán)力與地位。我所謂的熱烈明媚,不過是他眼中最耀眼的“利用價值”。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沈聿的車匯入車流,消失在夜色中。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母親打來的,聲音哽咽:“晴晴,你爸他……”我靠在冰冷的玻璃上,
閉上眼,任由眼淚無聲滑落。沈聿,你以為離開了我,攀上林薇薇,
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嗎?你錯了。我蘇晴愛過你,像飛蛾撲火,不計代價。但現(xiàn)在,
火滅了,蛾死了,剩下的灰燼里,只有我對你的……恨。這場以愛為名的騙局,我會讓你,
和所有參與其中的人,付出代價。只是此刻,心臟的位置,空得像被挖走了一塊,
只剩下刺骨的疼。第二章:碎裂凌晨三點,我蹲在客廳收拾玻璃碎片。
指尖被細(xì)小的碴子劃破,血珠滲出來,滴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像撒了把紅砂糖。
沈聿送我的那盞水晶吊燈還亮著,光透過棱鏡在墻上投下斑斕的光斑,曾幾何時,
我覺得那是幸福的形狀,現(xiàn)在只覺得晃眼。手機又響了,是林薇薇。
三天前她還在我面前掉眼淚,說“晴晴,我真不知道會這樣”,
現(xiàn)在卻成了沈聿口中“需要擔(dān)心的人”。我劃開接聽鍵,沒說話。“晴晴,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放軟的溫柔,像羽毛搔刮著耳膜,“我聽說叔叔的事了,你還好嗎?
沈聿他……他剛才來找我,很擔(dān)心你。”“擔(dān)心我?”我撿起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
對著燈光看,里面映出我蒼白浮腫的臉,“他怎么擔(dān)心的?
是擔(dān)心我會不會把他舉報我父親的事說出去,
還是擔(dān)心我這個‘前局長千金’會影響他攀附林董的大計?”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隨即傳來一聲輕嘆:“晴晴,你怎么能這么想沈聿?他對你的感情……”“林薇薇,
”我打斷她,語氣平靜得像在談?wù)撎鞖?,“五年前,沈聿追我的時候,說我像夏天的太陽,
耀眼得讓他不敢直視。后來他又說,你像春天的月光,溫柔得讓他想靠近。你說,
他到底是愛太陽的光芒,還是愛月光的清涼?”或者,他只是愛太陽底下的權(quán)力,
和月光背后的財富。林薇薇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晴晴,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沈聿他……”“夠了。”我站起身,
將盛滿玻璃碎片的垃圾桶提到廚房,“林薇薇,你和沈聿,還有你那位好父親,做過什么,
心里清楚。別再假惺惺地打電話來‘關(guān)心’我,我聽著惡心?!闭f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把手機扔進(jìn)抽屜。廚房里,沈聿送我的那套骨瓷餐具還擺在櫥柜里,當(dāng)初他說“晴晴,
以后我們每天都用這套碗吃飯”,現(xiàn)在看來,每一道精致的花紋都像是在嘲笑我。
我拉開櫥柜,抓起一只碗,狠狠砸在地上?!芭椤贝善臑R,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
再來一只,又一只……直到把整套碗碟都砸得粉碎,我才靠在冰冷的瓷磚墻上,
大口大口地喘氣。掌心的傷口被瓷粉刺激得生疼,卻遠(yuǎn)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這時,
門鈴響了。我警惕地透過貓眼看去,門外站著的是陸則。他穿著件黑色風(fēng)衣,
頭發(fā)被夜風(fēng)吹得有些亂,手里提著個醫(yī)藥箱。陸則是我父親的老部下,
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哥哥。三天前父親出事,他是第一個趕到我家的,幫我處理了很多雜事,
卻從不多問?!扒缜?,我聽見里面有動靜,沒事吧?”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我打開門,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掌心的傷口和滿地的瓷片,
眉頭瞬間皺緊:“怎么弄的?”“不小心摔了碗?!蔽覀?cè)身讓他進(jìn)來,
不想讓他看到我通紅的眼眶。陸則沒多問,徑直走進(jìn)廚房,打開醫(yī)藥箱,
拿出棉簽和碘伏:“坐下?!彼膭幼骱苁炀殻妹藓炚褐夥p輕擦拭我掌心的傷口,
碘伏的刺痛讓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疤郏俊彼а劭次?,目光溫和,“忍忍,
不然容易感染?!睙艄庀拢膫?cè)臉線條很干凈,鼻梁高挺,睫毛很長。記憶里,
他總是這樣,話不多,卻總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高中時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
是他沖出來把我護(hù)在身后;大學(xué)時我失戀哭得昏天暗地,是他默默陪在我身邊,
給我買了整整一箱冰淇淋?!吧蝽瞾磉^了?”他忽然問,
視線落在客廳里那只被我砸壞的水杯上。我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陸則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繼續(xù)幫我包扎傷口,語氣平靜:“蘇叔的案子,我查了些線索,有些地方很可疑。
林氏集團這幾年在城西那塊地的開發(fā)上,手腳不干凈,蘇叔一直在查,
沒想到……”他沒說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父親的停職,絕不是“濫用職權(quán)”那么簡單,
背后一定有林氏集團的推波助瀾,而沈聿,就是那個遞刀子的人?!瓣憚t哥,
”我看著他認(rèn)真包扎的樣子,忽然開口,“你說,人真的可以為了權(quán)力和地位,
連良心都不要嗎?”陸則抬起頭,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有些人可以。但蘇叔不是,
你也不是?!彼难凵窈軋远?,像黑夜里的一盞燈,讓我混沌的思緒稍微清明了一些。
“我爸的案子,能翻嗎?”我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陸則沉默了一下,
然后點了點頭:“很難,但不是沒有希望。林氏集團根基很深,
沈聿……他現(xiàn)在是林董面前的紅人,手里肯定有不少林氏的把柄,也有……陷害蘇叔的證據(jù)。
”沈聿……這個名字像根刺,扎在我心口最疼的地方。曾經(jīng)有多愛,現(xiàn)在就有多恨。
“如果……如果我能拿到那些證據(jù)呢?”我看著陸則,眼中慢慢燃起一絲火光,
“如果我能讓沈聿把證據(jù)交出來,是不是就能還我爸清白?”陸則愣住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晴晴,你想做什么?沈聿他……”“他不是愛權(quán)力嗎?
不是愛林薇薇嗎?”我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我就給他權(quán)力,給他機會,
讓他以為自己能得到更多。只要他放松警惕,我就有機會拿到證據(jù)?!边@是一場豪賭,
用我的理智,甚至可能是我的尊嚴(yán),去賭一個翻案的機會。陸則看著我,眼神里有擔(dān)憂,
有猶豫,最終卻化為一聲長嘆:“晴晴,這條路很難走,而且……很危險。
沈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沈聿了?!薄拔抑馈!蔽尹c頭,掌心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卻讓我更加清醒,“但我沒有選擇了。我爸是被他們陷害的,我不能讓他一輩子背著污名。
至于沈聿……”我抬起頭,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是化不開的寒意:“他欠我的,
欠我爸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标憚t沒再勸我,只是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一管藥膏,
擠在我手背上:“這個去疤效果很好,每天涂三次?!彼恼Z氣很平淡,
仿佛剛才那場關(guān)于復(fù)仇的對話,只是在談?wù)撎鞖?。“謝謝陸則哥?!蔽铱粗?/p>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這無邊的寒冷里,他是唯一給我溫暖的人。“跟我還說什么謝謝。
”陸則收拾好醫(yī)藥箱,“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24小時開機。
”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晴晴,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但答應(yīng)我,
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薄拔視?。”門關(guān)上后,客廳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但這一次,
心里的空洞似乎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一點。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一種冰冷的決心。沈聿,
林薇薇,林董……你們以為我蘇晴只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失戀了只會哭哭啼啼嗎?
你們錯了。那只撲火的飛蛾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從灰燼里爬出來的復(fù)仇者。
我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命名為“燼余溫”。五年的愛戀,燒成了灰燼,
但灰燼之下,或許還殘留著一絲溫度,足以讓我點燃這場復(fù)仇的火焰。我開始回想,
沈聿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接觸過的人。我要從記憶的廢墟里,
找出他背叛的證據(jù),找出林氏集團的破綻。窗外,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沈聿,
你準(zhǔn)備好了嗎?第三章:記憶凌晨五點的天光像稀釋過的墨水,從窗簾縫隙滲進(jìn)來,
在地板上投下細(xì)長的光帶。電腦屏幕的光映著我的臉,
文檔里密密麻麻列滿了關(guān)于沈聿的時間線——從我們相識的大學(xué)社團活動,
到他創(chuàng)業(yè)初期我父親利用人脈為他牽線搭橋,再到他頻繁出入林氏集團總部的日期節(jié)點。
鼠標(biāo)滑過一段記錄:「2022年7月,沈聿陪我去醫(yī)院探望闌尾炎術(shù)后的林薇薇,
當(dāng)晚他手機收到一條未署名短信:‘城西地塊批文已辦妥,下周約蘇局吃飯?’」
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普通的工作信息,現(xiàn)在想來,
“城西地塊”正是父親被指“濫用職權(quán)”審批的項目。
我放大沈聿當(dāng)時發(fā)的朋友圈照片——他站在林薇薇病床前,手里提著果籃,笑得溫和無害,
背景里卻隱約能看到林薇薇床頭柜上放著的林氏集團內(nèi)部文件封面?!斑菄}”,
我按下打印鍵,將照片放大后仔細(xì)比對。
文件右上角的編號“LS-2022-0715”在林氏集團的公開招標(biāo)公告里從未出現(xiàn)過,
那是屬于內(nèi)部核心項目的代碼。手機在這時震動,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
只有一張圖:沈聿昨晚從林薇薇公寓離開時,
副駕駛座放著一個印著“林氏集團”logo的牛皮紙袋,袋口露出的文件邊緣,
赫然是我父親親筆簽名的會議紀(jì)要復(fù)印件。發(fā)送者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我盯著那張照片,
指尖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匿名線索?是敵是友?」客廳的老式掛鐘敲了六下,
我起身去廚房倒水,路過玄關(guān)時踢到一個硬紙盒。拆開來看,里面是支YSL的口紅,
色號“1966”——沈聿去年生日送我的,說是“無法復(fù)刻的紅”。
此刻口紅底部用指甲刮開涂層,露出半枚模糊的U盤。心臟猛地一縮。我將U盤插進(jìn)電腦,
跳出的文件夾里只有一個音頻文件,時長3分21秒。“……蘇局那邊盯得太緊,
城西地塊的環(huán)評報告有問題,他要是查到林氏化工的排污數(shù)據(jù)……”是沈聿的聲音,
帶著刻意壓低的謹(jǐn)慎,“薇薇,你讓伯父把當(dāng)年的原始數(shù)據(jù)調(diào)包,我去約蘇局喝酒,
想辦法拿到他辦公室的鑰匙……”“那晴晴呢?她要是知道了……”林薇薇的聲音帶著猶豫。
“她?”沈聿嗤笑一聲,背景音里有冰塊碰撞玻璃杯的脆響,“蘇晴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除了那張漂亮臉蛋和蘇局的背景,她還能給我什么?等城西地塊拿下,
我當(dāng)上林氏的項目總監(jiān),你覺得我還需要她嗎?
”“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晴晴……”“傻瓜,”沈聿的語氣瞬間溫柔下來,
卻帶著令人作嘔的虛偽,“等我站穩(wěn)腳跟,會給她一筆補償。再說,
你才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和伯父,才能給我想要的未來?!币纛l到這里戛然而止。
我坐在電腦前,渾身冰冷,像被人兜頭澆了桶冰水。原來在他眼里,我不僅是墊腳石,
甚至連“朱砂痣”都算不上,只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U盤里還有第二個文件夾,
標(biāo)注著“林氏化工2018-2022排污數(shù)據(jù)”。點開看,
果然有兩版截然不同的報告:公開版的數(shù)據(jù)全部達(dá)標(biāo),而隱藏在子文件夾里的原始數(shù)據(jù),
鉛含量超標(biāo)17倍,苯系物超標(biāo)9倍,每一組數(shù)據(jù)都足以讓林氏集團股價暴跌,
讓相關(guān)負(fù)責(zé)人鋃鐺入獄。沈聿不僅參與了陷害我父親的陰謀,還掌握著林氏集團的核心罪證。
他像條潛伏在暗處的蛇,同時咬住了我和林薇薇兩家的命脈,用我們的資源向上攀爬,
隨時準(zhǔn)備在最有利的時機,給我們致命一擊?!斑颠颠怠遍T鈴響起時,
我正將U盤里的證據(jù)備份到三個不同的云端。透過貓眼,沈聿站在門外,
手里捧著束白玫瑰——那是林薇薇最喜歡的花?!扒缜纾_門,我知道錯了,我們談?wù)劇?/p>
”他的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沙啞,像極了五年前他第一次向我道歉時的語氣。我深吸一口氣,
抹去臉上的淚痕,打開門時,故意讓他看到我紅腫的眼睛和手腕上陸則幫我包扎的紗布。
“你怎么來了?”我的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身體微微顫抖,像只受驚的小獸。
沈聿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想伸手碰我,又克制地收回:“我昨晚想了一夜,晴晴,
我不該那樣對你。叔叔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先別擔(dān)心。”他將白玫瑰塞進(jìn)我懷里,
指尖擦過我手腕的紗布,“手怎么傷了?是不是因為我……”“不關(guān)你的事?!蔽覄e過臉,
將玫瑰扔在玄關(guān)柜上,白花瓣簌簌落在地板上,“沈聿,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走吧。
”“我不走!”他提高了音量,眼神急切,“晴晴,我知道你還愛我,
不然你不會留著我送的口紅,不會……”他的目光掃過我身后的電腦屏幕,
屏幕保護(hù)程序剛跳出來,是我們?nèi)ツ暝诤_吪牡暮险?。我心中一緊,
立刻擋住他的視線:“沈聿,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忽然從口袋里掏出個絲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