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一天,學(xué)校打來電話,說阿梅因‘愛而不得’殺死了同學(xué)韓磊和勸阻的同學(xué)后自殺!
在整理阿梅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幅畫,上面寫著,”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所有人,
這不是我的錯?
模糊的錄音:“求你別打了----真的不行了----”第一章安葬完阿梅的第二個晚上,
我又坐在阿梅的房間里。桌上堆滿了她的東西——書本、發(fā)夾、沒寫完的作業(yè)。
每一樣都刺得我眼睛疼。我的女兒死了。他們說她瘋了,追愛無果,殺死了同學(xué),還自殺了。
我不信。手指摸到那個舊筆記本的時候,它差點掉在地上。 這是阿梅最喜歡的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字歪歪扭扭,卻清楚寫著:“今天好累啊,但至少還有夢可以做。
”可后面的呢?怎么頁碼被撕掉了。只剩下幾片殘破的紙角,沾著干涸的淚痕。
我盯著那些空白的地方。 為什么?是誰讓她連做夢都不敢了?再往下翻,
有一張夾在里面的照片滑了出來。是一群孩子的合影。阿梅站在角落,低著頭,
臉藏在陰影里。 我拿起來仔細看,突然發(fā)現(xiàn)照片背后有字。“你永遠贏不了“。字跡歪斜,
像用指甲刻上去的。這……是阿梅寫的嗎?就在這時,丈夫推門進來,手里拿著阿梅的手機。
“秀蘭,你看這個“。他沙啞得聲音讓我的心停了一拍。
“求你們別打了……真的不行了……” “裝什么可憐?繼續(xù)?。±^續(xù)?。」?,真爽”。
我的手抖得厲害,手機差點摔到地上?!斑@不是追愛無果!根本不是!”我顫抖著身體,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丈夫低沉著說:“我們怎么辦?”怎么辦? 是啊,該怎么辦啊!
我無力的趴在女兒的床鋪上,這里還有她的溫度!突然感覺胸口處有什么東西抵著,我起身,
掀開床墊后找到一個紙包。 封面上寫著四個字:“請相信我?!贝蜷_是一幅畫。
畫的是學(xué)校操場,一群孩子圍著一個人,那個人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
旁邊配了一句話:“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所有人,這不是我的錯。”遠處的鐘樓靜靜矗立,
像一只巨大的怪物,收視著它腳下的一切。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站在了學(xué)校的辦公樓前,
攥緊了帶來的資料。那些不算完整清晰的錄音、照片、日記……可他們信嗎?校長辦公室里,
那個胖男人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他半瞇著眼打量我?!皬埮堪?,你怎么來了?
”他的聲音甜膩膩的,像是摻了毒藥的甜水?!拔乙纯幢O(jiān)控?!蔽业穆曇羯硢s堅定。
“監(jiān)控?都跟您說過了,這事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彼麛[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可是你們根本沒查清楚!”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圍幾個學(xué)生探頭張望.“你看這些?
”我把東西丟在他桌上。他掃了一眼, 臉漲得通紅,“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
你再這樣就無理取鬧了!”“這些東西算不了什么?更不能證明什么,趕緊回去!
”我的拳頭攥得死死的?!拔覀儗ψC下學(xué)校的監(jiān)控就知道了”“笑話!”他嗤了一聲,
“監(jiān)控是你想看就隨便看的?快回去,我們都很忙。”我咬著牙轉(zhuǎn)身往外走,
背后傳來他不耐煩的嘟囔:“真是麻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走出辦公樓的時候,
我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它靜靜地掛在那兒,黑漆的鏡頭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我知道——里面一定有更清晰完整的畫面?;氐郊遥野堰@件事告訴給了丈夫。
他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秀蘭,咱們斗不過他們的……”“難道就什么都不做嗎?!
”我打斷他的話,眼里冒著火,“既然他們不讓看,那我就自己想辦法!” 晚上,
我去村口找李老師。她是退休的老教師,懂很多技術(shù),平時也愛幫人解決問題。“李老師,
您能教我怎么看監(jiān)控錄像嗎?”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她愣了一下,皺眉看著我:“有什么事?/p>
”我沒隱瞞,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而且我也把阿梅留下的東西給李老師看了。她嘆了口氣,
拍拍我的肩膀:“秀蘭啊,這條路不好走啊。”“我昨晚夢到阿梅,她一句話也沒有,
只是哭。”我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昂?。”她點點頭,眼神復(fù)雜。接下來的幾天,
我都在李老師家用她的電腦學(xué)習(xí)如何查看和拷貝錄像。我硬是逼著自己記住每一步操作。
一天半后,從一無所知到熟悉,到熟練。李老師擔(dān)憂的輕聲說:“秀蘭,記住,凡事留一手。
別太沖動,保護好自己?!蔽尹c點頭。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學(xué)校的監(jiān)控攝像頭。
我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第三章等我從李老師那回到家,已經(jīng)快晚上了,正準(zhǔn)備做飯,突然,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大門就被踹開了。
一個陌生的男人沖了進來,滿臉怒氣,身后還跟著幾個壯漢?!澳憔褪菑埿闾m?”他指著我,
聲音粗暴得像雷鳴?!澳銈兪钦l?”我凝視著他?!罢l?我是陳小強的爹!
”他咬牙切齒地吼道,“他媽的,你家那個死丫頭害死了我兒子!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
”“不是阿梅的錯……”我試圖解釋,卻被他打斷?!伴]嘴!別在這兒狡辯!
學(xué)校警察都說了,是你閨女愛而不得瘋了干的!”他越說越激動,
唾沫星子都噴到我的臉上了?!澳銈冞@種敗類,就該都不得好死!
”站在一旁的丈夫終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擋在我面前?!斑@位大哥,
您聽我說……”他急切的想要解釋。“滾開!”陳小強的父親猛地推了他一把,
丈夫一個大趔趄,差點摔倒?!拔覀冇凶C據(jù),
可以證明阿梅也是受害者……”丈夫拿出那本剪貼簿,卻被對方搶過去撕了個粉碎?!白C據(jù)?
狗屁證據(jù)!你想脫罪,沒門!”他咆哮著,拳頭狠狠砸向丈夫的臉?!白∈?!
”我尖叫著撲過去,卻被旁邊的人摁住了。他們把我摁在地上,我的膝蓋磕破了,
鮮血順著腿流下來。丈夫倒在地上,嘴角滲出血跡,但他還是掙扎著爬起來。
想試圖繼續(xù)解釋?!扒竽銈兝潇o一點……”他說完這句話,又被一腳踢倒在地上。
那些人圍著丈夫拳打腳踢,像野獸一樣瘋狂。我拼命掙扎,可根本掙脫不開。
耳邊充斥著哭喊聲、咒罵聲和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聲。我撕心的喊著:“住手,停手!
”直到最后,丈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血從他的額頭流出來,模糊了他滄桑的臉。“夠了!
”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他都不動了,你們沒看到嗎?啊-----!
”陳小強的父親愣了一下,也閃過一絲慌張,然后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啐一口丈夫。
“今天就先放過你。如果再敢鬧事,就讓你小兒子也償命!”放過我?這背后有人指使?
他們揚長而去后我顧不得多想連滾帶爬的來到丈夫跟前我抱著他,痛的無法呼吸。
我語無倫次的話在丈夫的臉龐回旋“堅持住啊,堅持啊,救護車馬上就來”。
我祈求著老天能夠眷顧我,然而,丈夫的眼睛還是慢慢的閉上了。
“老王……你不能丟下我……啊----”。我撕心裂肺的哭喊,震顫了院中的老毛桃樹。
警察來了后,說讓我節(jié)哀,他們會處理好鬧事的人,先辦理丈夫的喪事要緊。第四章那一夜,
淚哭干,怨堆滿,恨沖天!我老了十歲。第二天早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鎮(zhèn)上的棺材鋪。
老板是個瘦老頭,見我衣衫襤褸,臉上的淚痕未干,嘆了口氣沒多問。
我用家里僅剩的一點積蓄買了最便宜的棺槨和壽衣。
我們村的習(xí)俗無論是火化還是不火化棺材都是用兩米的,埋在自家的風(fēng)水好的地方。
所以我需要請村民幫忙抬棺。于是我敲響了鄰居家的門。卻沒人應(yīng)聲。我站在門口,
聽見里面?zhèn)鱽砜桃鈮旱偷恼勗捖暎骸熬褪撬夷钳傃绢^害死人的……”“可不是嘛,
這種人家躲遠點好,哪天不高興會遭殃的?!蔽业氖纸┰诎肟罩?。轉(zhuǎn)身離開時,
瞥見窗邊一張臉迅速縮了回去。接著又去了幾家,結(jié)果都一樣。要么裝作沒聽見,
要么直接把我轟出來?!澳銊e再來丟人現(xiàn)眼了!”一個女人尖聲喊道,
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知道沒人會幫我了。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娘家大姐的電話。
借了八千塊錢,用八百塊錢找了四個抬棺的,很潦草的安葬了丈夫沒有儀式,沒有賓客,
甚至燒紙都沒有燒幾疊?!袄贤?,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我跪在地上:“如果不給你和阿梅討個公道,怎么能安心!然后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碰到泥土的一瞬間,眼淚模糊了視線?!袄贤?,對不起,
沒能讓你走得體面些……”起身時,阿壯正抱著我的腿,怯生生地看著我?;丶业穆飞?,
經(jīng)過村口的小賣部。幾個婦女聚在一起聊天,看見我時突然安靜下來。等我走遠了,
才聽到她們壓低聲音議論:“真是晦氣,死了都不讓人安生?!薄奥犝f她還想翻案?做夢吧!
”我狠狠的望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暗戎桑倳心銈兇蚰樀臅r候”。回到家,
我把剩下的零錢數(shù)了一遍,塞進抽屜最深處。
里面還放著那些模糊零碎的證據(jù)——照片、視頻、錄音……第五章我要更有利的證據(jù),
可現(xiàn)在有個問題擺在眼前:運動會期間,學(xué)校會放松警惕,那是最好的機會。但阿壯怎么辦?
我又敲響了李老師的家門。她看到我時愣了一下?!靶闾m?”她的聲音帶著擔(dān)憂?!袄罾蠋煟?/p>
我要去學(xué)校找監(jiān)控錄像,可阿壯沒人照顧……”我直截了當(dāng)也有些怯懦的說。
李老師沉默了一下兒,然后點點頭:“孩子交給我吧,你放心去做你的事?!蔽宜闪艘豢跉?,
卻又涌上一陣?yán)⒕巍!爸x謝您,李老師。”第二天上午,
我找到了負責(zé)監(jiān)控區(qū)域的清潔工劉姐。她是個五十歲的女人,臉上總是掛著疲憊的笑容。
“劉姐,聽說您婆婆中風(fēng)住院了?”我試探著問。她嘆了口氣:“是啊,
如果能分身就好了”“您可真夠累的,我也沒什么事,替您幾天吧。
”我還告訴劉姐給我開她一天工資的一半就行。她皺了皺眉:“這活兒挺累的,
而且學(xué)校那邊管得嚴(yán)……”“沒關(guān)系,你看我這身體素質(zhì),跟個牛似的?!蔽掖驍嗨脑挘?/p>
語氣堅定。她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的境況,然后答應(yīng)了,還叮囑我一定要小心。
運動會當(dāng)天,我穿著清潔工的制服來到了學(xué)校里。手里拿著拖把和水桶,
盡量讓人看起來熟悉這里的一切。鐘樓里的監(jiān)控室在三樓,門口貼著“閑人免進”的標(biāo)簽。。
幾乎所有人都去了學(xué)校的操場,參加的,看的,時不時的傳來學(xué)生的嬉笑聲,加油吶喊聲,
還有廣播播放的音樂聲。這些聲音讓我覺得安全,至少暫時沒人注意到我。
推開監(jiān)控室的門時,攥著拖把的手握的更用力了。里面空無一人,只有屏幕上閃爍的畫面。
我迅速插上U盤,開始拷貝數(shù)據(jù)。緊張的手心全是汗。就在我快要完成的時候,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我猛地蹲下,躲到了辦公桌下,屏住呼吸。一個保安走了進來,
嘴里哼著歌,他瞥了一眼屏幕,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等他走遠后,我起身,繼續(xù)操作。
直到最后一段錄像拷貝完畢,我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許放松。離開監(jiān)控室時,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畫面。操場上的孩子們跑來跑去,笑容燦爛。
可在這些笑容背后有多少故事?;氐酱謇?,李老師正帶著阿壯玩泥巴??匆娢一貋?,
她笑了笑:“事情辦好了?”我點點頭,沒說話。我把u盤插到了李老師的電腦上。
有一段畫面跳出來時,我的手僵住了。阿梅被圍堵在角落里幾個孩子拳打腳踢,
還有人用手機拍照取樂。她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我咬著的下嘴唇滲出絲絲血痕。
還有一段模糊的畫面,
能清晰的聽見阿梅無助的哭泣聲一個孩子興奮的喊叫聲:“狗屎好吃嗎,好吃嗎,
哈哈哈”我閉上眼睛耳邊仿佛聽見阿梅的聲音:“媽媽,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所有人,
這不是我的錯……”第六章第二天早上,灰蒙蒙的天令人討厭。我?guī)е鳸盤去了警局。
接待我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制服,臉上的笑容假得像塑料花?!澳憔褪菑埿闾m?
”他瞥了我一眼??磥砦业拿衷谒麄冞@里并不陌生。“是的,這是我找到的證據(jù)。
”我把U盤遞過去,聲音沙啞。他接過U盤,隨意掃了一眼:“這些就能證明什么?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不是一面之詞!這是監(jiān)控錄像!”我急切地辯解。
他猛地站起來,拍了一下桌子:“夠了!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案了!
”我愣住了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就在這時,另一個警察走進來,
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個男人點點頭,看著我:“張秀蘭,你涉嫌惡意造謠,
擾亂公共秩序,現(xiàn)在依法對你進行拘留?!薄安唬∥覜]有造謠!”我尖叫著試圖解釋,
卻被兩個警察架住胳膊拖了出去。拘留室的燈光昏黃,照得人心里發(fā)慌。我坐在地上,
雙手抱膝,阿梅啊,媽媽該怎么辦?閉上眼睛,
大腦里不斷回放著一些畫面——阿梅蜷縮在角落里、、、、?!叭绻宜懒?,請告訴所有人,
這不是我的錯……”老王的被鮮血模糊的臉、、、、、不行,既然這條路走不通,
那就換一條路試試。想到這里,我擦干眼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網(wǎng)絡(luò)……對,可是,
我不會上網(wǎng),也沒賬號。李老師!她一定可以幫我。七天后,我終于從拘留所出來。
第一件事就是用借來的錢,買了一臺二手電腦?;氐郊揖腿フ依罾蠋??!靶闾m,
你怎么瘦成這樣了?”她看到我時嚇了一跳?!袄罾蠋?,我想請您再幫我一個忙。
”我懇切的說,“我要學(xué)會上網(wǎng),還要注冊賬號?!彼读艘幌?,然后點點頭:“好。
”接下來幾天,李老師教我如何操作電腦、注冊賬號、上傳文件。
終于成功登錄了自己的賬號。打開文檔,我把所有證據(jù)整理了一遍。
照片、視頻、錄音……每一樣都標(biāo)注清楚,還寫了一封長信,詳細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第七章按下發(fā)送鍵的那一刻,。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您的內(nèi)容已成功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