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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了屋,傭人正在廚房和餐廳循環(huán)往復,端著各式各樣的菜式,架勢像是要慶祝什么喜事一樣。
傅寒川心口一沉,一股莫名的慌意席卷而來。
顧父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見傅寒川的那一瞬間,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不過想著電話里的囑咐,他頓時坐直了身子,端起了他這七年都不曾有的長輩身份。
“有客人來了,硯州,還不讓客人坐下?!?/p>
顧硯州不知道內(nèi)情,后背不禁泛起了冷汗:“對對對,傅總,您快請坐?!?/p>
傅寒川眉頭緊鎖,他自是意識到了顧父的不尋常,他抿了抿唇,艱難開口:“爸,我來是......”
這一聲爸燙嘴似的,這些年愣是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他是喜歡顧緋嫣,可也見識過顧父丑惡的嘴臉,甚至他有時也會懷疑,顧緋嫣是不是真的愛他,是不是為了顧家才嫁給他。
這樣的想法一直讓傅寒川心有芥蒂,此刻叫出來了,他反而輕松了不少。
可顧父當即開口打斷:“別,我可沒那么好運當傅總的爸,據(jù)我所知,您和我女兒可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p>
顧硯州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脫口而出:“什么?緋嫣和傅總沒有領(lǐng)證?”
他面色難掩驚訝,兩人結(jié)婚七年,當年婚禮舉辦的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卻七年沒有領(lǐng)證,這怎么可能!
傅寒川愧疚地低下頭:“岳父,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求您告訴我嫣嫣去哪了,我去找她,親自向她認錯!”
顧父冷哼了一聲:“我們顧家小門小戶的可不敢怪您,嫣嫣陪您蹉跎了七年,如今想通了也該嫁人了?!?/p>
“岳父,您說什么呢!”傅寒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正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顧父。
他用力攥緊拳頭,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裂開,泛著難以忍受的疼痛。
可再疼,他都像是感受不到一樣,唯有心底的愧疚快要將他折磨瘋了。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嫁人?怎么會嫁人,整個江城誰不知道顧緋嫣是我傅寒川的妻子,她怎么可能會再嫁人!”
顧父被他猩紅的眸子嚇了一跳,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可想到港城那位冷面閻王,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著頭皮開口:“傅總,你和外邊那個女人都鬧得滿城風雨了,結(jié)婚七年為了她,不跟嫣嫣領(lǐng)證,就你這腿不都是為了她斷的?”
“你為了她答應(yīng)去比賽,可是連命都不要了,就別再禍害我們家嫣嫣了。”
“你不娶她,可有的是人想要娶她!”
顧父還是第一次這么硬氣,雖然最開始他確實是聽從安排,可說到最后也有點為自家女兒打抱不平的意思了。
即使顧家再重男輕女,一直指望女兒通過聯(lián)姻為家族謀取利益,但也沒虧待過顧緋嫣,從小也是錦衣玉食伺候著,他對這個女兒還是有感情的。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在一起七年,婚禮都辦了卻沒領(lǐng)證結(jié)婚,這樣的羞辱也不怪顧緋嫣那么決絕地離開。
此刻傅寒川臉色慘白,這些話都是事實,他根本無可辯駁。
末了,他聲音帶著幾分哭腔,乞求道:“求您,告訴我嫣嫣去哪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卑微。
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從小就是家里培養(yǎng)的繼承人,天之驕子的開端,便注定了他這一生都不會為誰低頭。
而現(xiàn)在,他卻在卑微地乞求,乞求一個他曾經(jīng)最看不起的人,就因為那人是他最愛之人的父親。
顧父眉頭緊皺,一咬牙:“恕不奉告,硯州,送客!”
顧硯州看著眼前魔幻的一切,他有些懵,一時竟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問題。
等反應(yīng)過來后,他連忙推著傅寒川出去,交給了等在門口的傅寒川助理。
隨后,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雕花大門隔絕了最后一絲希望。
傅寒川再也撐不住了,剛剛強撐的力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他終于彎下了脊背,腦袋深深埋進掌心,任由苦澀的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良久,他哽咽著:“去找,一定要找到嫣嫣!”
助理想著自己剛查到的消息,有些同情地開口:“傅總,我發(fā)現(xiàn)夫人已經(jīng)把您送她的東西全部二手轉(zhuǎn)賣了,登錄的IP地址是在港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