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喪尸啃噬時,閨蜜正把玩我的家傳玉佩。>“這空間玉佩真好看,
可惜你到死都不知道怎么用?!?重生回末世前三天,我直奔珠寶店復(fù)刻贗品。
>當夜就把假玉“不小心”摔在閨蜜面前。>她果然偷走假玉,
和渣男友囤積過期罐頭坐等末世。>喪尸爆發(fā)那日,
我踹開他們房門冷笑:>“過期罐頭好吃嗎?”>“還有,
真玉佩認主需要血祭——”>“就像現(xiàn)在這樣!”---喉嚨里還堵著那口腥甜的鐵銹味。
那味道濃得化不開,黏稠地糊在氣管里,每一次瀕死的喘息都拉扯著碎裂的胸腔,
每一次絕望的吞咽都帶來更洶涌的劇痛。喪尸腐敗的惡臭包裹著我,
像一層冰冷滑膩的裹尸布,它們腐爛的指爪撕扯著我的皮肉,骨骼碎裂的聲音清脆又遙遠,
像是來自另一個地獄的回響。視野早已被粘稠的暗紅和不斷滴落的腐液模糊、切割。
但就在這片地獄的血色里,一點翠綠的光,卻詭異地穿透了死亡的重幕,
直直刺入我潰散的眼瞳。那是我的玉佩。家傳的,貼身戴了二十年的玉佩。此刻,
它卻掛在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腕上,被一根染著精致蔻丹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一下下地撥弄著。
翠玉溫潤的光澤在那指尖流轉(zhuǎn),像一泓冰冷的嘲笑?!皣K,”林倩的聲音,
甜膩得如同浸了蜜糖的毒針,清晰地穿透喪尸的嘶吼和我骨骼碎裂的呻吟,
精準地扎進我最后的意識里,“這空間玉佩……可真是好看啊?!彼坪鯗惤诵?,
那張在模糊血色中依舊嬌美動人的臉,帶著一種觀賞籠中困獸的殘忍興味?!翱上Э?,
”她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得意,“沈微,我的好閨蜜,
你到死……都不知道這寶貝該怎么用呢?!薄芭?!”不是喪尸的啃噬,也不是骨骼的碎裂。
是林倩那張精心描畫的臉,猛地撞在我眼前的書桌上。額頭磕在硬木邊緣的悶響,
清晰得刺耳。世界驟然從血肉模糊的地獄切換回一片死寂的安寧。
午后慵懶的陽光透過潔凈的窗玻璃,灑在攤開的專業(yè)書上,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
靜謐得只剩下我心臟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胸骨的聲音。咚!咚!咚!每一次搏動,
都震得耳膜生疼,都帶著地獄歸來的血腥余韻。我回來了。不是夢。
書桌上電子鐘冰冷的日期,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末世降臨前三天。
喉嚨深處那股濃重的鐵銹味瞬間涌了上來,我猛地捂住嘴,劇烈地干嘔,胃里翻江倒海,
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冰冷的恐懼和滔天的恨意,像毒藤一樣纏緊了我的心臟,
勒得我?guī)缀踔舷ⅰA仲?!周子揚!那兩個名字在我齒間碾磨,帶著血腥的碎末。
他們聯(lián)手將我推入尸群時冰冷的眼神,林倩撥弄玉佩時那輕蔑的笑意,周子揚站在她身后,
那張曾經(jīng)溫文爾雅的臉孔上浮現(xiàn)的貪婪和冷漠……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同淬毒的尖刀,
反復(fù)凌遲著我剛剛歸來的靈魂。玉佩!我猛地抬手,狠狠按住自己的胸口。
隔著薄薄的棉質(zhì)睡衣,一個堅硬的、溫潤的輪廓,正安穩(wěn)地貼在我的心口。它還在!
家傳的玉佩,那枚內(nèi)蘊乾坤的空間至寶!它還在!心臟狂跳的節(jié)奏終于被強行按捺下去一絲,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到骨髓的、近乎殘酷的清醒。
前世的愚蠢、輕信、毫無防備的慘死……像一部鮮血淋漓的默片在腦海中飛速倒帶。這一世,
絕不會重蹈覆轍!那些背叛者,那些啃噬我血肉的“朋友”和“愛人”,
必須付出千百倍的代價!第一步,就是保住玉佩,同時,為那兩個貪婪的豺狼,
準備好一個足夠香甜、足夠致命的陷阱?!八弧猛矗 绷仲蝗嘀蛔布t的額頭,
皺著精心描畫的眉毛抬起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嬌嗔的抱怨,“微微,你干嘛呀?嚇死我了,
做噩夢了嗎?”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那雙漂亮的杏眼清澈無辜,
仿佛能映出最純粹的友誼。多么完美的偽裝!前世,就是這雙眼睛,
騙走了我所有的信任和依賴,直到她親手將我推向地獄。我垂下眼瞼,
掩住眸底洶涌的、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恨意。再抬眼時,臉上已經(jīng)擠出一個蒼白而虛弱的笑容,
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悸。“沒……沒事?!蔽衣曇暨€有些發(fā)顫,
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口的衣服,隔著布料,緊緊攥住那枚溫潤的玉佩,
像是攥住唯一的浮木,“做了個……好可怕的噩夢。夢見……世界末日了,
到處都是怪物……還有……”我頓了頓,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掃過她的手腕,
“夢見你……被壞人搶走了很珍貴的首飾……”“哎呀!”林倩夸張地拍了拍胸口,
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你這腦瓜子,整天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世界末日,
什么壞人搶東西,嚇死人了!”她嘴上埋怨著,身體卻微微前傾,
眼神狀似無意地瞟向我緊抓衣襟的手,“不過……什么珍貴的首飾啊?讓你這么緊張兮兮的?
”魚兒,上鉤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幾分不好意思和猶豫。手指慢慢松開衣襟,
猶豫著,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小心翼翼地從領(lǐng)口里拉出那根紅繩。
翠綠的玉佩在午后的陽光下被托在我的掌心,溫潤的光澤如水波般流淌,
內(nèi)里似乎有云霧氤氳,古樸而神秘的氣息無聲地彌漫開來?!斑?,”我聲音放得很輕,
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忐忑,“就是這個……我外婆留給我的傳家寶。
夢里……有個特別可怕的怪物,就盯著它看……嚇死我了?!?我適時地縮了縮脖子,
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林倩的目光瞬間被牢牢釘在了玉佩上。那眼神,
像饑餓的禿鷲發(fā)現(xiàn)了腐肉,貪婪、灼熱,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瘋狂。盡管她極力掩飾,
迅速換上了一副欣賞和贊嘆的表情?!巴?!好漂亮??!”她驚嘆著,伸出手指想要觸碰,
“這玉質(zhì),這雕工……肯定很值錢吧?傳家寶啊……微微,你外婆對你可真好!
”她的指尖幾乎要碰到玉佩的邊緣。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溫潤玉面的前一瞬,
我猛地縮回了手,像護著稀世珍寶般,迅速將玉佩重新塞回衣領(lǐng)下,緊緊貼著滾燙的皮膚。
動作快得帶起一陣微風?!班拧馄耪f,很重要的?!蔽业拖骂^,聲音悶悶的,
帶著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守護姿態(tài),“不能隨便給人碰。
眼角余光清晰地捕捉到林倩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錯愕和隨即加深的、幾乎要燒穿我衣襟的貪婪。
她掩飾得極好,那點貪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瞬間就被甜美的笑容覆蓋?!鞍パ剑览仓览?,傳家寶嘛!小氣鬼!”她撅起嘴,
半真半假地抱怨,隨即又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走吧走吧,陪我去趟超市唄?我囤點零食,
不然等下又餓得睡不著了?!薄俺校俊蔽倚闹芯彺笞?,面上卻不動聲色,
任由她拉著站起身,“囤什么零食呀?你不是說要減肥嗎?”前世,
正是這最后幾天的“囤貨”,讓她和周子揚摸清了我所有的準備?!鞍パ剑?/p>
吃飽了才有力氣減嘛!”林倩晃著我的手臂撒嬌,眼神卻飄忽不定,“走走走,
順便看看有沒有打折的罐頭什么的,多買點放著,反正不會壞。”打折罐頭?
過期罐頭的伏筆么?我心中冷笑更甚?!昂冒??!蔽翼槒牡攸c頭,臉上掛著毫無心機的笑容。
去吧,去看看,好好記住我“精心準備”的那些“物資清單”。陷阱的餌料,
需要你們親自去嗅聞,去垂涎。接下來的兩天,我如同一個最精密的機器,
在絕望和恨意交織的熔爐里鍛造著復(fù)仇的齒輪。時間,每一秒都像滾燙的烙鐵,
灼燒著我的神經(jīng)。銀行卡里所有的積蓄,包括偷偷賣掉父母留給我的一套小公寓的定金,
在幾個小時內(nèi)被清空,
用的藥品、結(jié)實的工兵鏟、鋒利的求生刀、耐磨的沖鋒衣……所有能在末世初期保命的東西,
被我分批次、極其隱秘地運送到城郊一個廢棄多年的小型地下冷庫。
那地方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位置偏僻,結(jié)構(gòu)堅固,入口隱蔽,
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初期據(jù)點。每一趟搬運,我都像幽靈一樣在城市的陰影里穿梭,
避開所有可能的視線,尤其是林倩和周子揚的。與此同時,
我踏進了市中心一家門臉低調(diào)、卻以高超技藝聞名的珠寶工作室。玻璃柜臺后,
老師傅戴著寸鏡,眼神銳利如鷹。我將那塊真正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推到他面前?!皫煾?,
”我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緊張,“請幫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用料不用太好,但外表……一定要分毫不差!”老師傅拿起玉佩,對著燈光細細端詳,
翠綠的玉光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流淌。他摩挲著玉佩邊緣細微的紋路,眉頭微微蹙起,
又緩緩松開,最終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肯定:“有難度。這沁色,這包漿……仿舊做舊,
瞞不過真正懂行的眼睛。”我心中一緊,但面上維持著平靜:“不需要瞞過懂行的。
只需要……在特定的光線下,特定的距離,讓特定的人……第一眼覺得它是真的,就夠了。
”我特意加重了“特定”兩個字。老師傅渾濁卻精明的眼睛透過鏡片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竭力維持的鎮(zhèn)定,看到了某種深藏的、不為人知的決絕。他沒再多問,
只是沉吟片刻,報出了一個讓我心頭滴血的數(shù)字?!昂?!”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從背包里取出厚厚一疊現(xiàn)金推了過去。錢,在三天后,就是廢紙。此刻,它是復(fù)仇的燃料。
等待復(fù)刻贗品的時間,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漫長。我坐在工作室角落冰冷的金屬椅子上,
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粗糙的牛仔褲邊緣。外面車水馬龍,陽光明媚,
是末日降臨前最后的喧囂假象。腦海中反復(fù)上演的,卻是林倩撥弄玉佩時那輕蔑的笑容,
周子揚冷漠的眼神,還有喪尸撕扯皮肉時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
在血管里奔流,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終于,
老師傅將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推到我面前。打開盒蓋,
一枚幾乎能以假亂真的翠綠玉佩靜靜地躺在里面。在工作室明亮的燈光下,
肉眼幾乎看不出與我那塊的區(qū)別。只有指尖觸碰上去時,
那細微的溫潤感、那種血脈相連的奇異共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堅硬的陌生感。
成了。我緊緊攥住盒子,指甲幾乎嵌進絲絨里。冰冷的贗品硌著掌心,
卻帶來一種近乎扭曲的安心感。餌,已經(jīng)備好。夜幕深沉,城市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
在地板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光斑。空氣悶熱粘稠,仿佛醞釀著一場無聲的風暴。
手機屏幕亮著微弱的光,映著我毫無表情的臉。屏幕上顯示著林倩剛發(fā)來的信息,
字里行間洋溢著虛假的關(guān)切和迫不及待的貪婪:【微微,睡了嗎?
明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了哦!今晚要不要來我這邊聚聚?就當……提前慶祝我們畢業(yè)?
子揚也說好久沒見你了呢。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小蛋糕哦!等你!】慶祝畢業(yè)?
慶祝我的死亡倒計時吧。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劃過,我回復(fù)了一個簡單的笑臉:【好呀,
我晚點過去?!糠畔率謾C,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樓下不遠處的街角,
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靜靜地停泊在樹影的遮蔽下,像一頭蟄伏的獵豹。那是周子揚的車。
他們果然在監(jiān)視我。監(jiān)視我是否“安分”,是否還如前世那般愚蠢地對他們毫無保留。
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等著吧,獵物。時間一分一秒地爬向約定的九點。
我換上了一身深色的、方便活動的運動服,將長發(fā)利落地束成馬尾。最后,
我從抽屜深處拿出那個絲絨盒子,打開,取出那枚冰冷的贗品玉佩。
指尖在玉佩光滑的表面摩挲,感受著那死物般的堅硬。然后,
我拿起桌上那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偽裝成普通U盤的微型錄音筆,檢查了一下電量,
將它小心地貼身藏好。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為那場精心策劃的“意外”做準備。深吸一口氣,
我推開門,融入了外面悶熱而詭異的夜色中。街道依舊喧囂,
但空氣中仿佛繃緊了一根無形的弦,帶著風雨欲來的壓抑。行人步履匆匆,
神色間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遠處,似乎傳來幾聲模糊的、類似野獸咆哮的聲響,
又很快被城市的噪音淹沒。末日的氣息,已經(jīng)開始無聲地滲透。
來到林倩和周子揚合租的高檔公寓樓下,電梯平穩(wěn)上升。鏡面般的梯壁映出我緊繃的臉,
眼神卻沉靜如深潭,只有最深處燃燒著冰冷的火焰。?!娞蓍T無聲滑開。
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防盜門虛掩著,溫暖的燈光和食物的香氣從門縫里流淌出來,
伴隨著林倩刻意拔高的、甜膩的笑聲?!鞍パ?,子揚你別鬧!蛋糕要掉了!”虛偽的溫馨,
如同裹著糖衣的砒霜。我推門進去。“微微!你來啦!”林倩像只歡快的蝴蝶撲過來,
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將我往里面帶。她穿著柔軟的居家服,臉上帶著完美的妝容,
笑容無懈可擊??蛷d寬敞明亮,空調(diào)送著涼爽的風。周子揚穿著熨帖的襯衫,
戴著金絲邊眼鏡,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沙發(fā)上削著一個蘋果,看見我,
露出一個溫和得體的笑容:“微微,好久不見。倩倩念叨你好幾天了?!薄笆前∈前。?/p>
”林倩把我按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遞過來一小塊精致的奶油蛋糕,“快嘗嘗,
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呢!”我接過蛋糕,指尖冰涼。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房間。
茶幾上散落著幾本時尚雜志,陽臺的推拉門開著一條縫,能看到外面璀璨卻冰冷的城市燈火。
周子揚的手機隨意地放在沙發(fā)扶手上。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那么安逸。只有我知道,
在這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涌?!爸x謝倩倩?!蔽倚】诔灾案?,甜膩的奶油在舌尖化開,
卻嘗不出絲毫味道,只覺得胃里沉甸甸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兩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
不時地、隱秘地掃過我胸口的衣襟——那里,藏著他們夢寐以求的“鑰匙”。時機到了。
我放下小碟子,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局促和羞澀:“那個……倩倩,
借用下洗手間?!薄芭?,好呀!走廊左邊第一間就是!”林倩立刻應(yīng)道,
眼神里飛快地掠過一絲期待和緊張。我點點頭,轉(zhuǎn)身朝走廊走去。
心臟在胸腔里沉穩(wěn)而有力地撞擊著,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樂章敲擊著鼓點。
手伸進外衣口袋,緊緊握住了那個冰冷的絲絨盒子。走廊的燈光比客廳稍暗。
我走進寬敞潔凈的洗手間,反手輕輕關(guān)上門,沒有鎖死,留下一條微不可察的縫隙。
冰冷的瓷磚墻面貼著我的后背,帶來一絲短暫的清醒。我迅速拿出盒子,取出那枚贗品玉佩,
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然后,我小心地解開衣領(lǐng)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將一直貼身佩戴的那枚真正的玉佩摘了下來——溫潤的玉身離開皮膚的剎那,
仿佛抽走了一絲支撐的力量,讓我微微晃了一下。
真玉被我迅速而謹慎地藏進運動服內(nèi)袋最隱蔽的夾層,緊貼著心口,
那熟悉的溫潤感再次傳來,帶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安慰?,F(xiàn)在,輪到它登場了。
我將那枚冰冷的贗品緊緊攥在手心。指尖用力,甚至能感受到它堅硬的棱角硌著掌心的軟肉。
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死物。它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點燃貪婪的引信。深吸一口氣,
再緩緩?fù)鲁觥gR子里映出我的臉,蒼白,眼神卻銳利如刀鋒,燃燒著一種近乎毀滅的平靜。
我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讓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一點緊張和不安。拉開門,走出去?!鞍?!
”一聲短促而驚慌的輕呼,在安靜的走廊里響起。就在我踏出洗手間門口,
走向客廳的幾步之間,攥著贗品玉佩的那只手,仿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了一下。緊接著,
一個“不小心”,那枚翠綠的玉佩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帶著一道冰冷的弧線,
從我微微松開的手指間滑脫!“啪嗒!”一聲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驟然撕裂了客廳里虛假的溫馨!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贗品玉佩摔落在堅硬光滑的瓷磚地板上,瞬間迸裂!翠綠的碎片如同被驚散的蝴蝶,
四散飛濺,最大的幾塊殘骸躺在冰冷的瓷磚中央,刺眼地反射著頭頂?shù)鯚舻墓饷ⅰ?/p>
客廳里瞬間死寂。林倩臉上的笑容徹底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張拙劣的面具,
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種近乎灰敗的慘白。她杏眼圓睜,
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堆碎裂的翠綠,瞳孔深處先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隨即被一種天塌地陷般的巨大恐慌和絕望吞噬!她的嘴唇微微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周子揚猛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倒了旁邊一個裝飾花瓶。
花瓶摔在地上,“嘩啦”一聲粉碎,他卻渾然不覺。他臉上的溫文爾雅徹底崩裂,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碎片,驚愕、懷疑,最后化為一種被愚弄的、冰冷的暴怒!
他的拳頭在身側(cè)緊握,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我僵立在原地,臉色煞白,
渾身都在劇烈地發(fā)抖,如同秋風里最后一片枯葉。
巨大的、真實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不是為這贗品,而是為這精心導(dǎo)演的“意外”本身,
為這撕破一切偽裝的臨界點!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對……對不起!倩倩!子揚哥!
”我?guī)е鴿庵乜耷坏穆曇舫錆M了無助和崩潰的恐懼,身體抖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手滑了……我……” 我語無倫次,
巨大的悲傷和“闖禍”的驚恐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目光卻透過朦朧的淚眼,
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將兩人臉上那無法掩飾的、精彩紛呈的劇變盡收眼底。
林倩像是被我的哭喊驚醒,猛地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她幾步?jīng)_過來,
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fā)出急促的“嗒嗒”聲。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般,
死死釘在地上那堆最大的碎片上。她蹲下身,手指帶著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顫抖,
想要去撿拾那些綠色的殘骸,仿佛那些碎片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腔,卻是為自己的美夢破碎而哭。
周子揚也大步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林倩和那堆碎片,鏡片后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我時,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懷疑。“沈微,”他的聲音冰冷,像淬了毒的冰棱,
“這玉佩……到底怎么回事?”他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那碎裂的玉質(zhì),
似乎和他印象中的溫潤不太一樣。我哭得更兇了,身體蜷縮著后退一步,
像是被他的質(zhì)問嚇到了:“我……我不知道……外婆給我的……我……” 我哽咽著,
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眼淚洶涌地流著,將無助和絕望演繹到極致。
林倩卻猛地抬起頭,沾著碎屑的手指指向我,聲音尖利地打斷:“周子揚!
現(xiàn)在問這個有什么用!” 她眼中的絕望被一種瘋狂的、孤注一擲的光芒取代,
“碎了就是碎了!完了!全完了!” 她的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種遷怒的怨毒,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我們的計劃……我們的……”“閉嘴!
”周子揚厲聲喝斷她,眼神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林倩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臉色更加難看。周子揚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驚疑,
重新看向我,語氣放得“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微微,別哭了。
意外而已。你……你外婆給你玉佩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么特別的話?或者,
給過你什么……和玉佩相關(guān)的東西?”他顯然不死心,還在試探玉佩的“秘密”。我搖著頭,
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沒……沒有……外婆只說……很重要……要貼身帶著……” 我一邊哭訴,
一邊用顫抖的手抹著眼淚,指尖極其隱蔽地在外衣口袋邊緣輕輕按了一下。
藏在內(nèi)袋里的微型錄音筆,忠實地捕捉著客廳里每一個字、每一聲喘息。
就在這時——“嗚——嗚——嗚——”一陣低沉、悠長、穿透力極強的警報聲,
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城市的夜空!如同遠古巨獸的悲鳴,瞬間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從打開的陽臺門洶涌灌入!防空警報!來了!比前世記憶中的時間,似乎提前了那么幾分鐘!
命運的齒輪,終究嚴絲合縫地咬合了!警報聲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客廳里短暫的死寂被徹底打破。林倩蹲在地上的身體猛地一僵,抬起頭,
臉上混雜著尚未褪去的玉佩破碎帶來的絕望和驟然被巨大恐懼攫住的茫然。周子揚臉色劇變,
猛地扭頭看向陽臺外!幾乎是警報聲響起的同時,樓下、街道上,
無數(shù)細碎的、混亂的聲響如同漲潮般迅速匯聚、放大!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尖銳得能刺破耳膜!汽車警報器瘋狂而徒勞的嘶鳴!玻璃被猛烈撞擊、破碎的刺耳爆裂聲!
還有……一種低沉的、仿佛無數(shù)喉嚨被砂紙磨礪過的、充滿嗜血渴望的嘶吼,
如同瘟疫般在城市各處蔓延開來!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如同地獄的潮水,
洶涌地拍打著這座即將傾覆的孤島!“啊——?。。 薄熬让 薄肮治?!是怪物!!
”“快跑?。?!”恐慌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瞬間席卷了整個城市!樓下街道徹底亂了!
人們尖叫著,哭喊著,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奔逃。汽車瘋狂地鳴笛、撞擊,
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和碰撞聲。
混亂的腳步聲、重物倒地聲、絕望的呼救聲……交織成一曲末日的序曲!“砰!嘩啦——!
”一聲巨響從公寓樓下的某個方位傳來,伴隨著玻璃徹底粉碎的可怕聲響,
緊接著是更加凄厲絕望的慘叫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咀嚼聲!
“嗬嗬……嗬……”那種非人的、貪婪的嘶吼,如同跗骨之蛆,清晰地順著夜風,
鉆進了這間位于高層的公寓!林倩“啊”地尖叫一聲,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從地上彈跳起來,
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只有極致的恐懼。她下意識地撲向周子揚,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身體抖得像篩糠。“子揚!子揚!那是什么聲音?!
下面……下面怎么了?!”她的聲音尖銳變調(diào),充滿了崩潰。周子揚的臉色也難看至極,
金絲眼鏡后的眼神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他強作鎮(zhèn)定,一把甩開林倩的手,
疾步?jīng)_到敞開的陽臺門前,探身向下望去。下一秒,他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