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片櫻花都藏著你的心跳，
而我是唯一能修復(fù)你的人第一章：社畜的瀕死激活第108次按下保存鍵時，
我的視網(wǎng)膜突然滲出血絲。鍵盤縫隙卡著半塊發(fā)霉的餅干，這是我昨天的晚飯。
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老式鐘表般的嗡鳴，凌晨三點的辦公室亮如白晝，
只有我工位的臺燈罩著泛黃的紙巾——怕刺目的白光讓我想起急救室的燈?！傲窒?！
”玻璃隔板被拍得嗡嗡響，王經(jīng)理的油頭在燈光下反光，像塊淋了醬油的鹵蛋。
他把策劃案摔在我桌上，紙角擦過我的咖啡杯，冷掉的美式在報表上洇出深色淚痕。
“客戶要的是‘都市女性覺醒敘事’，你給我看‘職場新人成長日記’？
”他噴著隔夜蒜味的口水，“明天上午十點前改不完，你就收拾東西滾蛋。
”我盯著他無名指上的卡地亞婚戒，突然聽見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聲音。不是生氣，
是餓到極致的眩暈。從上周二到現(xiàn)在，我只睡了14個小時，工位抽屜的胃藥早吃完了，
此刻胸腔里像塞著團燒糊的報紙，每呼吸一次都扯著疼。手機在褲兜震動，
是媽媽發(fā)來的消息：“囡囡，今天端午節(jié)，記得吃粽子?！逼聊挥吵鑫覒K白的臉，
眼下青黑得像被人揍了兩拳。手指懸在鍵盤上，
突然發(fā)現(xiàn)無名指指甲裂了道縫——是昨天釘裝訂機時壓的，當時沒覺得疼，
現(xiàn)在血珠正從縫里慢慢滲出來。打印機突然吐出紙張，我伸手去接，
指尖觸到紙面的溫熱——原來機器也會累，也有溫度。而我像臺壞掉的計算器，
按再多遍“等號”也出不了正確答案。踉蹌著起身接水，玻璃門在身后合上的瞬間，
我看見自己映在走廊的影子——瘦得像根被擰皺的吸管，隨時會被風折成兩段。
電梯顯示屏紅得刺眼，23樓到1樓，比我人生的進度條走得快多了。
地鐵安檢儀吞掉我的工牌時，我正靠著柱子打盹?！暗巍本G色傳送帶突然變成血紅色，
屏幕跳出一行像素顆粒感的文字：“檢測到瀕死靈魂，是否綁定記憶補丁系統(tǒng)？
”我以為是低血糖引發(fā)的幻覺，卻看見自己的手在發(fā)光。那些爬滿手臂的代碼紋路，
像極了小時候偷翻爸爸電腦時見過的編程界面——下一秒，劇烈的頭痛從太陽穴炸開，
像有人用鑿子在鑿我的頭骨?！罢堖x擇：是/否”文字下方的按鈕在滴血，
“是”字被染成暗紅，“否”字則泛著冰藍色冷光。遠處傳來地鐵進站的轟鳴，
鐵軌震顫順著腳底爬上脊椎，我想起去年冬天在結(jié)冰的湖面摔倒，
也是這種骨頭快散架的鈍痛。指尖不受控制地戳向“是”。整個人被拽進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見地鐵閘機鏡面里閃過一張臉——陸沉舟，我們律所的高冷合伙人，
此刻他正站在安檢口，眉骨陰影像被雨淋濕的山脈，在手機屏幕冷光下投出鋒利的陰影。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內(nèi)炸響，不是機械合成聲，而是帶著電流雜音的女中音，
復(fù)對象：陸沉舟記憶錨點：帶血的?；杖蝿?wù)獎勵：童年照片碎片×1”劇痛從尾椎竄上后頸，
我蜷著身子摔在安檢儀旁，聞到自己發(fā)間混著咖啡漬和汗味的酸臭。
王經(jīng)理的罵聲從遠處飄來：“林夏！你死哪兒去了？策劃案改完了嗎？
”我摸向口袋里的工牌，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fā)疼。
指尖突然觸到異樣的凸起——背面不知何時刻了行小字：“2015.9.12 晴 別怕，
我在”這串日期像把生銹的鑰匙，在記憶深處輕輕轉(zhuǎn)動。而系統(tǒng)界面還在眼前浮動，
陸沉舟的名字旁跳動著紅色進度條，錨點圖標是枚斷鏈的?；?，
徽章中央的火炬圖案......竟和我童年唯一記得的那場火災(zāi)一模一樣。
第二章：上司的秘密清晨七點的辦公室飄著隔夜泡面味，王經(jīng)理的油頭比昨天更亮了，
像頂扣在頭上的琉璃盞。他斜倚在我工位旁，皮鞋尖碾著我昨晚掉在地上的阿司匹林鋁箔板，
發(fā)出細碎的咔嚓聲。“策劃案呢？”他敲著我的顯示器，戒指上的鉆石劃過低矮的防窺屏，
“別告訴我你搞了一晚上，就搞出個這？”屏幕上的PPT停在第三頁，
標題欄還打著錯別字——我故意的。“經(jīng)理，這里可能需要您的指導?！蔽已銎鹉槪?/p>
讓黑眼圈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慘烈，“客戶提到的‘覺醒敘事’，
您上次開會說要結(jié)合‘女性在職場中的情感流動’，能不能再講講？”他瞳孔微縮，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刪除那句錯字。我盯著他無名指的婚戒，
突然想起系統(tǒng)激活時閃過的提示：“檢測到目標記憶波動，是否讀取‘2018年圣誕夜’？
”喉間泛起薄荷糖的涼意——這是我昨晚在便利店買的，含在嘴里能暫時壓住胃痛。
舌尖抵著糖塊打轉(zhuǎn)，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平穩(wěn)：“經(jīng)理，您戒指上的鉆真閃，
嫂子一定很喜歡吧？”他的手頓在半空，無名指不自然地蜷起。
系統(tǒng)界面突然在視網(wǎng)膜上鋪開，像層半透明的紅色保鮮膜，將他整個人罩在里面。
畫面閃過：五星級酒店走廊，他摟著穿紅裙的實習生，指尖在房卡上摩挲。
“?！薄『商撬樵诰数X間，甜得發(fā)苦。我摸到口袋里的手機，鎖屏鍵被按得凹陷下去，
這是我緊張時的習慣?！傲窒?，你跟了我三年?！彼鋈粔旱吐曇?，酒氣混著煙味撲面而來，
“有些事別太較真，對你沒好處?！蔽叶⒅I(lǐng)帶夾上的袖扣，
那是去年公司年會上發(fā)的紀念品，刻著“共創(chuàng)未來”的鎏金小字。
系統(tǒng)畫面繼續(xù)跳轉(zhuǎn)：他將一疊現(xiàn)金塞進實習生的包，紅裙一角掃過地毯上的“請勿打擾”牌。
“經(jīng)理，”我往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桌角，“昨天在地鐵上，我好像看見張瑤了?！睆埇帲?/p>
那個突然離職的實習生，曾坐在我對面工位，總愛用草莓味的修正帶。王經(jīng)理的臉瞬間白了，
領(lǐng)帶夾在晨光中抖得像片落葉。手機錄音鍵已經(jīng)按了三分鐘。
我聞見自己身上的薄荷味混著他的古龍水，在空調(diào)風里釀成酸澀的霧。走廊傳來皮鞋聲，
是陸沉舟的標配牛津鞋，鞋跟敲在地面的節(jié)奏像倒計時。“陸總早。”王經(jīng)理立刻堆出笑，
后背挺得筆直，“我們在討論策劃案，您看要不要......”“不用。
”陸沉舟停在我工位前，西裝袖口滑落半寸，
露出腕骨上方的疤痕——那是道扭曲的閃電形狀，從尺骨延伸到虎口。我瞳孔驟縮。
這道疤我見過，在無數(shù)個被冷汗浸透的夜里，總有人帶著這樣的疤，在火場里對我伸出手。
系統(tǒng)界面突然發(fā)燙，陸沉舟的名字旁跳出紅色警告：“警告！目標記憶存在深層封鎖，
強行讀取將承受30%疼痛反噬。”“林夏，”陸沉舟的聲音像塊冷鐵，
“策劃案十點前發(fā)到我郵箱?！彼D(zhuǎn)身時，我瞥見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枚?；铡獢噫湹脑O(shè)計，
和我工牌背面的日期同屬一個年份。王經(jīng)理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神在我們之間游移，
像只被獵犬盯上的田鼠。我低頭看向手機，錄音文件已經(jīng)保存。屏幕映出我微微上揚的嘴角，
這抹笑讓我自己都陌生——原來人在絕境中長出的爪子，比想象中鋒利得多。
系統(tǒng)界面再次彈出，這次多了行小字：“友情提示：修復(fù)記憶需獲取對象自愿觸碰，
建議用‘情感錨點’建立連接?！蔽颐蚬づ票趁娴目套郑讣鈩澾^“別怕，我在”的筆畫。
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陸沉舟的背影被陽光切得薄如蟬翼，
而他腕間的疤痕還在我視網(wǎng)膜上灼燒，像根燒紅的鐵絲，扎進十年前那場我記不清的大火。
第三章：疼痛共享者陸沉舟的辦公室飄著雪松香，冷得像座玻璃棺。他坐在大班椅上，
指尖抵著太陽穴，眉骨擰成兩道深溝。辦公桌上攤著張CT片，
大腦右側(cè)的陰影像團融化的黑巧克力，黏在蒼白的骨縫間?！吧现荛_始，
每天凌晨兩點都會痛醒。”他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金屬，“試過所有止痛藥，沒用。
”我盯著他指間的?；眨瑪噫溙幚p著醫(yī)用膠布，膠布邊緣卷著毛邊，像條受過傷的蛇。
系統(tǒng)界面在眼角跳動，紅色進度條已經(jīng)漲到67%——這是他第三次主動找我談話。
“可能是......”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像塞著團浸了冰水的棉花，“記憶淤堵。
系統(tǒng)說，修復(fù)需要情感錨點。”他抬眼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窗外的陽光穿過他的瞳孔，我突然看見極淡的紅光一閃而過，像老式相機快門開合的瞬間。
?；章湓谖艺菩臅r，溫度比體溫低兩度。金屬邊緣刻著“京海一中2015屆”，
火炬圖案的凹陷處凝著褐色斑點——那是干涸的血跡。劇痛從掌心炸開，
像有人把燒紅的鐵絲按在皮膚上。我踉蹌著扶住桌子，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混著遠處傳來的叫罵聲：“書呆子，裝什么清高！”視野突然下沉，膝蓋磕在水泥地上，
碎石子扎進皮肉。五個男生圍過來，為首的穿黑色衛(wèi)衣，
袖口繡著骷髏頭——和王經(jīng)理辦公桌上的相框里，那個摟著他喝酒的男人一模一樣。
“陸沉舟，聽說你要考清華？”骷髏頭踢翻他的書包，試卷散落在水洼里，
“你媽知道你爸是殺人犯嗎？”陸沉舟蜷縮在墻角，?；諒念I(lǐng)口甩出，在掙扎中扯斷鏈子。
我看見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閃電疤痕正在形成，是被啤酒瓶碎片劃的。
“砰——”推搡聲突然變成重物墜落的悶響。骷髏頭的身體懸在半空，
瞳孔里映著驚恐的自己——陸沉舟的手還抓著他的手腕，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耳內(nèi)尖嘯：“警告！記憶存在篡改痕跡，疼痛反噬提升至50%！
”胃酸沖上喉嚨，我跪倒在地，指甲摳進地毯纖維。真實世界的痛感疊加記憶中的墜落感，
讓我分不清哪邊在流血。陸沉舟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異常清晰：“抓住我的手！
”掌心突然多了只手，骨節(jié)分明，虎口處有層薄繭。他把我從記憶的深淵里往上拽，
指腹擦過我無名指的裂口，刺痛混著某種溫熱的觸感，像十年前那場火災(zāi)里，
有人用傷疤累累的手，把我推出火場?！敖Y(jié)束了?！毙；盏粼诘厣?，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我癱坐在地毯上，額角的汗滴進眼睛，咸得發(fā)苦。陸沉舟遞來紙巾，手指上沾著我的血，
在白色紙巾上洇出小紅點，像朵迷你的花開錯了季節(jié)?！澳憧匆娛裁戳?？”他蹲下來，
與我平視，聲音里有我從未聽過的顫音。我盯著他腕間的疤痕，那道閃電的尾端，
分明和我工牌背面的“我”字最后一筆，重合在一起。系統(tǒng)界面彈出修復(fù)進度：23%，
獎勵暫未解鎖?！八粝氯チ??！蔽也林茄?，鐵銹味在舌尖蔓延，“但你沒推他。
是他自己踩空了?！标懗林勖偷仄鹕?，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他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西裝 shoulders 微微起伏。陽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墻上，
影子的右手不自覺地摸向頸間，那里本該掛著完整的?；?。“明天同一時間。
”他的聲音悶在胸腔里，“繼續(xù)修復(fù)?！蔽覔炱鹦；?，斷鏈在掌心硌出紅印。
系統(tǒng)突然發(fā)來私信：“檢測到特殊靈魂關(guān)聯(lián)度提升，提示：2015年9月12日的火災(zāi)，
可能不是意外?！弊呃葌鱽硗踅?jīng)理的笑聲，混著實習生的嬌嗔。我摸向口袋里的錄音筆，
指尖卻觸到片潮濕的紙巾——是陸沉舟剛才給的，上面的血點已經(jīng)暈開，
像枚小小的、正在結(jié)痂的記憶補丁。第四章：碎片拼圖陸沉舟的辦公室空調(diào)永遠低兩度，
我踩著高跟鞋進去時，腳踝被凍得發(fā)緊。他坐在桌前撕糖紙，是我昨天放在他工位的薄荷糖，
銀色糖紙在他指間卷成月牙形?！白蛲頉]痛醒?！彼苼肀瓱崦朗剑谀?，“謝謝。
”我盯著他腕間的疤痕，昨天修復(fù)時蹭到的血跡已經(jīng)結(jié)痂，像條暗紅色的細線，
縫在蒼白的皮膚上。系統(tǒng)界面顯示修復(fù)進度38%，
?；請D標旁多了團跳動的火焰——和我夢境里的火場一模一樣。“今天從這里開始。
”我指尖點向他記憶畫面里的教學樓天臺，骷髏頭墜落的位置，“你說當時下過雨？
”他瞳孔微縮，糖紙突然裂開。窗外適時滾過悶雷，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像極了記憶里的2015年9月。觸碰?；盏乃查g，鐵銹味先漫上來。
這次的記憶異常清晰：天臺上的青苔混著雨水，滑膩得像抹了油的塑膠跑道。
骷髏頭的衛(wèi)衣兜帽被風吹起，
露出后頸的黑痣——和王經(jīng)理辦公桌上那張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霸傺b，老子弄死你！
”骷髏頭的拳頭揮過來，陸沉舟側(cè)身避開，鞋底在水洼里打滑。我能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像要撞碎肋骨沖出來，手腕的舊傷被扯得生疼。“小心！”記憶里的尖叫混著現(xiàn)實的雷聲。
我看見穿藍白校服的女孩沖進畫面，馬尾辮甩過肩頭，
手里舉著手機——那是我高中時的發(fā)型。陸沉舟轉(zhuǎn)身時，校徽鏈子勾住她的書包帶，
金屬扣迸裂的聲響格外刺耳。系統(tǒng)突然報錯，畫面像被按了快進鍵。火場的濃煙涌進來，
我咳嗽著彎腰，膝蓋撞上真實世界的桌角。陸沉舟的手及時托住我后背，指尖隔著襯衫布料，
觸到我后腰的舊疤——那是小時候被燙傷的痕跡?！八钦l？”他的聲音在抖，
“那個拿手機的女孩?！蔽掖鴼猓⒅桌锏募t光——這次更明顯，
像團要燒起來的小火苗。系統(tǒng)界面瘋狂閃爍，修復(fù)進度條倒退到27%，
卻在我工牌圖標和他?；請D標間，牽出條虛線?！笆俏摇！蔽颐蚬づ票趁娴目套?，
雨水味混著他身上的雪松香，在密閉空間里發(fā)酵，“2015年，我是京海一中的轉(zhuǎn)學生。
”陸沉舟猛地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退到窗邊，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
雨水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淌，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記憶?！澳銥槭裁床挥浀茫?/p>
”他的聲音悶在玻璃上，變成細碎的共振，
“那天你明明......”雷聲蓋過他的后半句話。我撿起地上的薄荷糖，
糖紙在掌心發(fā)出清脆的響。十年前的記憶碎片終于拼上一塊：我舉著手機沖進天臺，
拍下骷髏頭施暴的證據(jù)，卻在當晚的火災(zāi)里丟失了所有數(shù)據(jù)。“王經(jīng)理就是當年的骷髏頭。
”我把糖塞進他手里，觸感像在安撫受驚的動物，“他昨晚把張瑤的辭職信撕了，
碎片里有‘威脅’兩個字?！标懗林鄣氖种竿蝗皇站o，薄荷糖在他掌心里碎成粉末。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這次是輕快的叮咚聲：“恭喜！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人物關(guān)聯(lián)，
獎勵童年照片碎片×1?！闭掌谖艺菩恼归_，是半張泛黃的合影。
穿藍白校服的女孩站在櫻花樹下，旁邊的男生只露出半張臉，手腕上的閃電疤痕清晰可見。
背景里的教學樓正在施工，腳手架上掛著“注意防火”的橫幅?！盎馂?zāi)那天，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雨聲中發(fā)顫，“你把手機塞進我口袋?，F(xiàn)在它在哪？
”陸沉舟轉(zhuǎn)身看向我，雨水在他臉上沖出幾條透明的痕跡，像有人用指尖劃過磨砂玻璃。
他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個金屬盒，打開時發(fā)出“咔嗒”輕響——里面是枚燒黑的手機SIM卡，
卡面上刻著極小的字母：LX。雷聲轟鳴中，系統(tǒng)界面徹底變紅，
陸沉舟的名字旁跳出猩紅大字：“警告！目標記憶存在自我毀滅傾向，
下次修復(fù)疼痛反噬將達100%！”而他只是看著我，眼神里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像雪松香混著雨水，冷得發(fā)燙。“在我這里?！彼f，“一直都在。
”第五章：灼痕密碼陸沉舟的辦公室彌漫著焦糊味，像有人在角落里燒紙。
他把SIM卡插進讀卡器時，我聞到自己后頸的汗毛在發(fā)燙。
電腦屏幕跳出密密麻麻的二進制代碼，像群黑色螞蟻在爬動，
其中夾雜著幾張模糊的照片——是十年前天臺事件的現(xiàn)場。
“這些是......”我的指尖劃過屏幕，玻璃表面帶著體溫，“被刪掉的原始文件。
”陸沉舟的喉結(jié)滾動，鼠標箭頭停在視頻文件上。窗外的雨停了，云層裂開道縫，
陽光正好落在他腕間的疤痕上，像道被點燃的引線。?；赵谡菩陌l(fā)燙，
這次的記憶沒有疼痛反噬，反而帶著奇異的溫熱。我看見自己穿著藍白校服，
站在教學樓后巷，手里攥著剛洗出來的照片——陸沉舟靠在櫻花樹下，
?；真溩釉陉柟庀麻W著銀光。“林夏！”記憶里的自己轉(zhuǎn)身，
骷髏頭（王經(jīng)理）的拳頭擦著耳邊飛過，撞在墻上發(fā)出悶響。
他手腕上的骷髏頭文身還很新鮮，油墨滲進皮膚的樣子，像條正在產(chǎn)卵的蜈蚣。
“把照片交出來。”他喘著氣，酒氣混著煙味撲面而來，和現(xiàn)在的辦公室味道重疊，
“不然我燒了你的書包。”畫面突然劇烈晃動，
我感受到十年前的恐懼——書包里裝著爸爸的筆記本，里面記著他參與的消防工程設(shè)計圖。
火焰竄起的瞬間，陸沉舟的聲音從天臺傳來：“往下跳！我接著你！”現(xiàn)實中的我猛地后退，
后腰撞上辦公桌，疼得倒吸冷氣。視頻文件終于加載完成，畫面里的天臺積水反光，
骷髏頭推搡著陸沉舟，而我舉著手機的手正在發(fā)抖，
鏡頭里映出第三個身影——穿灰色連帽衫的人，正在往消防栓里塞什么東西?！笆撬?！
”陸沉舟的手指戳向屏幕，“火災(zāi)那天，我看見他在頂樓！”系統(tǒng)界面突然全屏爆紅，
?；請D標裂成兩半，露出底下的火焰圖案。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聞到童年記憶里的焦味——不是木頭燃燒，是塑料融化的刺鼻氣息。
“這個人......”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戴的手表，
和王經(jīng)理辦公室的那塊一模一樣?！标懗林勖偷剞D(zhuǎn)頭，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下烏青得厲害，
像被人揍了兩拳。系統(tǒng)提示音變成刺耳的警報：“警告！檢測到記憶篡改者存在，
修復(fù)將觸發(fā)時空共振！”現(xiàn)實中的辦公室開始晃動，像有架飛機低空掠過。
我踉蹌著扶住他的肩膀，指尖觸到他西裝下凸起的疤痕——比腕間的更長，
從肩胛骨延伸到腰線。這道疤我見過，在火災(zāi)后的新聞?wù)掌?，某個少年被抬上救護車時，
露出的半片后背?！爱斈甑幕馂?zāi)......”我的聲音被警報聲撕碎，“根本不是意外。
”陸沉舟突然按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像塊暖寶寶貼在血管上。
視頻文件自動播放下一段，畫面里的我正在奔跑，書包帶勾住消防栓，
掉出半本藍色筆記本——那是爸爸的遺物，封面上沾著塊焦黑的?；账槠?。
“他們要的不是照片?！标懗林鄣穆曇粝駨暮苓h的地方傳來，“是你書包里的圖紙。
”系統(tǒng)界面徹底崩潰，無數(shù)碎片在眼前飛舞，
其中一片拼成新的獎勵提示：“童年照片補全率75%，剩余碎片位于‘京海一中舊校區(qū)’。
”窗外傳來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我摸向口袋里的工牌，背面的刻字突然發(fā)燙，
仿佛十年前的火焰穿越時空，再次舔舐我的指尖。陸沉舟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
力度大得像要把我們倆的疤痕焊在一起?！懊魈烊ヅf校區(qū)?！彼f，
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我?guī)闳ツ米詈笠粔K碎片?！本瘓舐曣┤欢?，
辦公室重回寂靜。我聞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混著汗味，突然想起視頻里那個穿灰色連帽衫的人，
手腕上戴著的，正是王經(jīng)理從不離身的江詩丹頓——表盤上有顆星星圖案，
和陸沉舟?；丈系幕鹁?，恰好組成當年學校的標志。
第六章：櫻花樹下的焚稿京海一中舊校區(qū)的鐵門掛著生銹的“危房勿近”警示牌，
縫隙里鉆出的櫻花枝椏上，還開著幾朵遲暮的花，像沾了鐵銹的血滴。
陸沉舟的皮鞋踩過碎石子，發(fā)出“咔嚓”脆響。他手里攥著枚舊鑰匙，
是昨晚從律所保險柜里偷拿的，鑰匙柄刻著“基建處”三個字，包漿磨得發(fā)亮。
“這鑰匙......”我摸著鐵門欄桿，鐵銹蹭在指尖，像十年前沒擦干凈的紅墨水，
“你從哪來的？”他沒說話，喉結(jié)滾動時，我看見他頸間新添了道紅痕，
像被指甲抓過的痕跡——昨晚分開時還沒有。系統(tǒng)界面在眼角跳動，修復(fù)進度條停在59%，
?；請D標旁的火焰變成了灰色。鐵門“吱呀”打開的瞬間，腐木味混著青苔氣息撲面而來。
教學樓前的櫻花樹比記憶里粗了一圈，樹干上釘著塊褪色的木牌：“2015屆畢業(yè)生贈”。
陸沉舟的手指撫過“贈”字，樹皮碎屑落在他袖口，像撒了把骨灰?！八槠跈鸦湎隆?/p>
”他蹲下身，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撬起樹根旁的石板，“當年我埋在這里。
”刀刃切入泥土的聲音像切開凍肉，我聞到潮濕的土腥味，混著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石板下露出個鐵盒，盒蓋上刻著火炬圖案，和他的校徽一模一樣。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蜂鳴，
我后頸的皮膚泛起雞皮疙瘩。鐵盒打開的瞬間，櫻花花瓣飄進盒里，
落在幾張燒剩的紙片上——是被火苗舔過的圖紙邊緣，
藍色線條間還能辨認“消防通道”四個字?！斑@是......”我的手指碰到紙片，
突然被燙得縮回，仿佛十年前的余溫還在，“我爸爸的筆記本?！标懗林鄣慕廾珓×翌潉樱?/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瞳孔里的紅光比昨天更盛，像團要把人吸進去的小火苗。
他從鐵盒里拿出枚U盤，外殼裂了道縫，里面用馬克筆寫著“LX-20150912”。
“火災(zāi)當晚，我看見你把筆記本塞進樹洞里?！彼穆曇魡〉孟窈?，“等我再回來，
樹洞已經(jīng)燒起來了?！庇洃浲蝗粵Q堤：我躲在櫻花樹后，把筆記本拆成單頁，
塞進不同的樹洞。骷髏頭（王經(jīng)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手里拎著汽油桶，
桶身反光里映著我驚恐的臉?！靶⌒?！”現(xiàn)實中的陸沉舟突然撲過來，
我被他按在櫻花樹干上，頭頂傳來瓦片墜落的巨響。一塊混凝土碎塊擦著肩膀落地，
粉塵鉆進鼻腔，癢得發(fā)酸。他的下巴抵著我發(fā)頂，呼吸灼熱：“舊樓在沉降，不能久留。
”我盯著他領(lǐng)口露出的鎖骨，那里有塊硬幣大小的疤痕，
邊緣呈放射狀——是被熱浪灼傷的痕跡。
系統(tǒng)界面彈出警告：“檢測到記憶宿主生命體征異常，建議立即終止修復(fù)！”“先插U盤。
”我扯開他的西裝外套，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看看里面有什么。
”U盤插入手機的瞬間，屏幕跳出段監(jiān)控錄像：2015年9月12日凌晨，
穿灰色連帽衫的人站在消防栓前，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在月光下反光。
他往管道里塞了團浸過汽油的抹布，轉(zhuǎn)身時，帽繩滑落，
露出半張臉——竟是王經(jīng)理的大學室友，律所的高級合伙人李明。
“是他......”陸沉舟的手指捏碎了一片櫻花，“當年說要幫我找證據(jù)的人。
”系統(tǒng)突然全屏變白，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櫻花樹在風中搖晃，
花瓣紛紛揚揚落在鐵盒里，蓋住那些焦黑的圖紙。我的工牌突然發(fā)燙，
背面的刻字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別怕，
我在——陸沉舟”“這句話......”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里有水光在晃，
“是你刻的？”他沒回答，低頭吻了吻我無名指的裂口——那里還留著上次修復(fù)時的結(jié)痂。
這個動作如此突然，帶著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擲，像在給十年前那場沒來及的告別，
蓋個滾燙的郵戳。遠處傳來汽車鳴笛，是王經(jīng)理的奔馳車特有的低音炮聲。陸沉舟猛地起身，
把U盤塞進我口袋，指尖劃過我后腰的燙傷疤痕：“從后門走，我去引開他。
”我抓住他的手腕，觸到他劇烈跳動的脈搏：“一起走?！彼α?，
嘴角揚起的弧度像櫻花的缺口：“還記得天臺那句話嗎？”“往下跳，我接著你。
”我喉嚨發(fā)緊，十年前沒說出口的話突然涌上來，“這次換我接著你?！毕到y(tǒng)界面再次彈出，
這次是完整的童年照片：穿藍白校服的兩人站在櫻花樹下，陸沉舟舉著校徽，我比著剪刀手，
身后的教學樓外墻上，“注意防火”的橫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而在照片的角落里，
有個穿灰色連帽衫的身影，正隔著圍欄盯著我們，手腕上的江詩丹頓閃著冷光。
第七章：危樓里的光影博弈櫻花樹后的磚墻裂開道縫，剛好夠兩人擠進去。
陸沉舟的西裝外套掛在磚角，露出里面滲血的襯衫——剛才被墜落的鋼筋劃到了。
我撕下半截襯衫袖子，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雪松香，在密閉的空間里發(fā)酵成某種灼熱的東西。
“別管了。”他按住我的手，指尖沾著我的體溫，“先看U盤內(nèi)容。
”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樓道里映出兩張蒼白的臉。
監(jiān)控錄像繼續(xù)播放：李明將汽油桶推進消防通道，轉(zhuǎn)身時與迎面而來的陸沉舟對視，
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
角的時間戳顯示：2015-09-12 23:17:04——正是火災(zāi)報警前13分鐘。
“他知道你會來。”我喉嚨發(fā)緊，手指劃過李明手腕上的手表，“這是陷阱。
”陸沉舟突然捂住我的嘴，指腹壓在我唇縫間。樓下傳來皮鞋踩碎玻璃的聲音，
王經(jīng)理的罵聲混著李明的低笑，像兩條蛇在草叢里吐信：“陸沉舟！當年你藏的東西，
以為燒了就沒人知道？”系統(tǒng)界面在頭頂閃爍，這次沒有警告，
而是跳出個金色禮盒：“恭喜！完成‘關(guān)鍵證據(jù)收集’成就，
獎勵：疼痛免疫藥劑×1（限時30分鐘）?！彼巹┳⑸溥M手臂的瞬間，
我感到有股暖流從心臟擴散到四肢。
陸沉舟的瞳孔驟縮：“你眼睛在發(fā)光......”“沒時間解釋了?！蔽易е敇桥?，
樓道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照亮墻上斑駁的“高考加油”涂鴉。
十年前的記憶碎片再次拼接：我抱著筆記本在這兒狂奔，陸沉舟的?；真溩庸醋∥业臅?，
金屬扣迸裂時，他說：“去天臺，那里有逃生繩?！碧炫_的鐵門掛著新鎖，
油光發(fā)亮的鎖芯與生銹的門框格格不入。陸沉舟摸出瑞士軍刀，刀刃插入鎖孔時，
我聽見他牙齒打顫的聲音——不是因為疼，是憤怒。“他們來過。”他扯斷鎖頭，
鐵門發(fā)出垂死的呻吟，“就在昨天。”天臺的風卷著櫻花撲在臉上，
我看見消防栓旁堆著新的汽油桶，桶身上貼著“京海律所專用”的標簽。李明站在陰影里，
手里把玩著打火機，江詩丹頓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陸沉舟，你果然還是來了。
”王經(jīng)理從樓梯間走出，手里拎著棒球棍，骷髏頭文身在小臂上扭曲著：“把U盤交出來，
我留你們?nèi)??！标懗林弁鞍氩?，擋在我身前。我摸到口袋里的藥劑空瓶?/p>
系統(tǒng)倒計時顯示還剩21分鐘。櫻花落在他發(fā)梢，像撒了把碎鉆，
而他眼里的紅光正在吞噬眼前的陰影。“當年你推趙陽下樓，”陸沉舟的聲音穩(wěn)得可怕，
“是因為他看到了你和李明倒賣消防圖紙的證據(jù)?！蓖踅?jīng)理的臉色驟變，
棒球棍在地上磕出火花：“你胡說！”“趙陽的手機里有你們交易的錄音?！蔽遗e起U盤，
屏幕藍光映著李明瞬間凝固的表情，“而你們放火，
是為了銷毀我書包里的設(shè)計圖——那些偷工減料的消防通道圖紙，
會讓整個樓盤變成殺人陷阱。”李明的打火機“咔嗒”一聲打開，
火苗在風里晃了晃：“可惜，你們沒機會曝光了。”汽油味突然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