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術(shù)燈亮起時的蝴蝶振翅消毒水的氣味像冰錐般刺入鼻腔時,
林晚盯著手術(shù)室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吊燈光芒在金屬器械上折射出細碎光斑,
她數(shù)到第七顆時,
忽然聽見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答聲——這是她第 108 次躺在這張手術(shù)臺上。
"林小姐,局部麻醉開始。"麻醉師的聲音帶著機械般的冷靜。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
她左手無名指的舊疤突然發(fā)燙。那是十七歲那年,沈硯之替她撿掉在鋼琴縫里的譜夾時,
被金屬邊角劃開的傷口,當時他用創(chuàng)可貼裹住她的手指,
笑著說:"我們晚晚的手要彈肖邦的,可不能留疤。"手術(shù)刀劃開腹部的剎那,
窗外忽然響起驚雷。林晚看見自己的血滴在瓷磚上,
暈開的形狀竟與三年前車禍現(xiàn)場的血跡分毫不差。心電監(jiān)護儀的頻率驟然加快,
她聽見護士驚呼:"血氧飽和度下降!"然后,黑暗如潮水般漫來。再睜眼時,
她躺在自家臥室的大床上。
床頭的電子鐘顯示 2022 年 3 月 15 日 7:03,
晨光透過紗窗在被子上織出菱形格子。林晚顫抖著摸向腹部,
光滑的皮膚下沒有任何手術(shù)痕跡。她沖進浴室,
鏡中的自己眼角尚未出現(xiàn)那顆象征肝癌晚期的褐色斑點。
這是她第 108 次陷入時間循環(huán)。自從三年前接受非法肝移植手術(shù)失敗后,
她的人生就被困在這個命運的莫比烏斯環(huán)里,每個死亡節(jié)點都會觸發(fā)回溯,
將她送回遇見沈硯之的前三天——那個她人生的真正起點,也是深淵的開端。
第二章:解剖學課上的蝴蝶標本上午九點,醫(yī)學院解剖學教室。
福爾馬林的氣味混著窗外的玉蘭花香氣,林晚握著解剖刀的手微微發(fā)抖。
她旁邊的女生突然捂住嘴跑向洗手間,惹來前排男生的輕笑。"第一次見大體老師都會這樣。
"帶著薄荷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晚轉(zhuǎn)身,看見沈硯之穿著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腕間那串她送的沉香木手串。他的眼睛像浸在冰水里的琥珀,在看見她時泛起漣漪,
"需要幫忙嗎,林同學?"這是他第一次用"同學"稱呼她。前 107 次循環(huán)里,
他們的初次對話發(fā)生在醫(yī)院走廊,而今天,她故意繞開了那條必經(jīng)之路。
林晚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繃直的琴弦:"謝謝沈?qū)W長,但我想試試自己來。"沈硯之挑眉,
指尖輕輕叩了叩解剖臺:"第三根肋骨下方有個陳舊性骨折痕跡,
這具大體老師生前可能經(jīng)歷過嚴重車禍。"他的手指劃過蒼白的皮膚,
腕間手串與金屬解剖盤相撞,發(fā)出清越的聲響,"刀法要順著肌肉紋理,
像這樣——"他忽然從背后握住她的手,帶著消毒水氣味的體溫透過白大褂傳來。
林晚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幾乎要蓋過他講解解剖結(jié)構(gòu)的聲音。在第 29 次循環(huán)里,
就是這個動作讓她徹底淪陷,那時她以為這是命運的指引,卻不知是深淵的開端。"林同學?
"沈硯之的聲音里帶著疑惑。林晚猛地抽回手,解剖刀在標本腹部劃出一道歪斜的痕跡。
她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卻很快被職業(yè)性的溫和取代:"沒關系,剛開始都這樣。
需要我再示范一次嗎?""不用了,謝謝。"林晚低頭盯著解剖刀上的反光,
那里映出沈硯之微皺的眉頭。她知道,
此刻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正裝著那張偽造的肝源匹配報告,而他的手機里,
正有一條來自"王老板"的未讀消息:"林明遠的女兒準備好了嗎?"下課鈴響起時,
林晚故意將解剖圖譜落在教室。她躲在樓梯間,從門縫里看見沈硯之撿起那本書,
翻到夾著銀杏葉書簽的那頁——那是她昨晚故意夾進去的,
葉脈間用鉛筆寫著極小的字:"停止吧,來得及。"沈硯之的手指在書簽上停頓良久,
忽然抬頭看向樓梯方向。林晚迅速后退,后腰撞上消防栓,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她聽見腳步聲急促靠近,立刻轉(zhuǎn)身狂奔,白色帆布鞋在樓梯上敲出慌亂的節(jié)奏。"林晚!
"沈硯之的呼喊被春風扯碎。她沖進花園,躲在盛開的櫻花樹后,
看著他的白大褂在走廊盡頭消失??诖锏氖謾C震動,
父親發(fā)來消息:"硯之說你今天在解剖課上很緊張,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林晚咬著下唇打字:"我不想移植了。"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櫻花落在屏幕上,
像極了車禍那天他胸前綻開的血花。第三章:雨夜急診室的蝴蝶翅膀凌晨兩點,暴雨如注。
林晚站在市立醫(yī)院急診室門口,透過玻璃看著沈硯之在搶救室里忙碌的身影。
他的白大褂領口被汗水浸透,頭發(fā)貼在額角,
卻仍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護士:"腎上腺素 1mg 靜推,準備除顫儀!
"這是她故意制造的機會。在第 16 次循環(huán)里,她發(fā)現(xiàn)每個月的 15 號,
市立醫(yī)院都會接收一批特殊的"急診患者"——那些被摘取器官的受害者,
偽裝成交通事故傷員被送來搶救。今晚,她要當場揭穿這個陰謀。"林小姐?
"護士站的小張看見她,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我來找沈醫(yī)生。
"林晚按住狂跳的心臟,"我爸爸說他今晚值班。"小張剛要說話,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
沈硯之摘下染血的手套,抬頭看見她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他的指尖還沾著暗紅色的液體,
在白色大褂上洇出不祥的痕跡:"你怎么在這?""我來看看那位車禍患者。
"林晚直視著他的眼睛,"聽說他脾臟破裂,需要緊急移植,對嗎?
"沈硯之的身體微微一震。走廊盡頭,幾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正朝這邊走來,
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紋身,正是她在父親辦公室監(jiān)控里見過的"王老板"。林晚深吸一口氣,
提高音量:"沈醫(yī)生,我記得我國器官移植條例規(guī)定,供體必須經(jīng)過......""林晚,
你先跟我來。"沈硯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將她拖進旁邊的儲物間,反鎖上門,頭頂?shù)陌谉霟艉雒骱霭担?/p>
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你父親?""放開我!
"林晚掙扎著后退,后腰撞上堆疊的醫(yī)療廢物箱,"你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器官走私、偽造匹配報告......沈硯之,你怎么能這么做?"他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像被凍住的深潭:"你以為林明遠真的是清白的?"他忽然逼近,
身上的血腥味混著雨水的潮濕,"你知道為什么你的肝源總是能及時匹配嗎?
因為你父親才是那個幕后操控者,我只是......"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沈硯之臉色一變,轉(zhuǎn)身用身體擋住門,
從白大褂里掏出一把手槍——這是林晚第一次看見他持槍,在第 33 次循環(huán)里,
他就是用這把槍抵住綁匪的太陽穴,救下被劫持的她。"躲到柜子后面。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無論發(fā)生什么,別出來。"子彈穿透門板的瞬間,
林晚看見沈硯之肩膀綻開的血花。她撲過去按住他的傷口,
聞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著鐵銹味:"為什么要保護我?
你明明知道......""因為......"他低頭看著她,瞳孔里映著她驚恐的臉,
忽然露出苦笑,"因為在所有平行時空里,我都只會愛上你。"槍聲漸遠時,
儲物間的白熾燈徹底熄滅。林晚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手,
發(fā)現(xiàn)他掌心躺著一枚蝴蝶形狀的金屬吊墜,正是她失蹤多年的生日禮物。
沈硯之的呼吸噴在她耳邊,帶著溫熱的血沫:"下次循環(huán)時,
去城西舊倉庫......那里有你要的證據(jù)......""什么循環(huán)?
"林晚的心猛地揪住,"你知道時間循環(huán)的事?"但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腕間的沉香木手串斷裂,珠子滾落在她腳邊。遠處傳來警笛聲,林晚握緊那枚蝴蝶吊墜,
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中,混著心電監(jiān)護儀停止運作的長鳴。黑暗降臨前的最后一刻,
她看見手機屏幕亮起,日期跳回 2022 年 3 月 15 日 7:03。
第四章:舊倉庫里的蝴蝶密碼這一次,林晚直接去了城西舊倉庫。
生銹的鐵門上掛著與沈硯之手中相同的蝴蝶鎖,她用吊墜上的紋路對準鎖孔,
聽見"咔嗒"一聲輕響。倉庫內(nèi)彌漫著霉菌與汽油的氣味,
積灰的貨架上擺滿了標有編號的金屬盒。當她打開第 0315 號盒子時,
整面墻的監(jiān)控屏幕突然亮起。畫面里是不同時空的沈硯之,有的穿著白大褂,
有的戴著黑色手套,相同的是每雙眼睛里都映著她的身影。最新的一段錄像中,
他站在手術(shù)臺前,對著鏡頭說:"如果你看見這段視頻,說明我又失敗了。晚晚,對不起,
我終究沒能保護好你。"淚水模糊了林晚的視線。她終于明白,
原來陷入時間循環(huán)的不止她一人。從第一次相遇開始,
沈硯之就在無數(shù)個平行時空里試圖改寫結(jié)局,他故意接近她,是為了收集犯罪證據(jù),
也是為了阻止她卷入這場陰謀。"晚晚?"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晚轉(zhuǎn)身,
看見沈硯之穿著黑色風衣,手里拿著槍,
肩上的繃帶滲出鮮血——這是他在第 37 次循環(huán)里中彈的模樣。他的眼神里有欣喜,
有痛苦,更多的是疲憊:"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晚舉起手中的蝴蝶吊墜,"你早就知道時間循環(huán)的事,對不對?"他苦笑,走近幾步,
皮鞋踩過地上的玻璃碎片:"第一次循環(huán)時,我以為只是錯覺。
直到第五次看見你在車禍中死去,我才意識到......"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按在自己左胸,"這里,每次循環(huán)都會留下不同的傷痕。但無論多少次重來,我都會愛上你,
都會為你受傷。"林晚感受到他胸腔下不規(guī)則的心跳,那是某個時空里子彈留下的痕跡。
她想起每次循環(huán)中他欲言又止的眼神,
想起他腕間始終戴著的沉香木手串——那是她在第十次循環(huán)里送給他的,
原來他真的記得所有。"我們可以一起改變結(jié)局。"她握緊他的手,"現(xiàn)在去報警,
把證據(jù)交給警方,我爸爸他......""來不及了。"沈硯之忽然看向倉庫門口,
那里站著幾個持槍的黑衣人,為首的正是"王老板"。他將林晚推向密道,
同時舉槍射擊:"走!去市立醫(yī)院地下三層,那里有你父親的秘密檔案!
"子彈擦過林晚的發(fā)梢,她踉蹌著沖進密道,聽見身后傳來沈硯之的喊聲:"無論發(fā)生什么,
別回頭!"潮濕的地道里彌漫著腐葉味,她摸著墻壁狂奔,
忽然看見前方有光亮——那是醫(yī)院的太平間。當她在地下三層的保險柜里找到移植檔案時,
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父親",林晚咬著牙接通,聽見母親哭泣的聲音:"晚晚,
你爸爸他......他說你腎源匹配成功了,馬上要做手術(shù)......""什么?
"林晚的血液瞬間凝固,"我不是肝病嗎?為什么需要腎移植?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嘆息:"晚晚,有些事我本該早點告訴你。
其實......你和你母親都不是我的親生骨肉。當年你母親帶著你改嫁,
我只是......"他的聲音突然被電流聲干擾,"移植手術(shù)必須在今天進行,
否則......""否則就要把我的腎移植給你真正的女兒,對嗎?"林晚握緊檔案袋,
指甲幾乎刺破牛皮紙,"你們早就計劃好了,用我的肝救她,用我的腎維持她的生命,
反正我只是個多余的替代品!"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終于傳來父親疲憊的聲音:"硯之說得對,你太聰明了。來醫(yī)院吧,晚晚,
這是你唯一的活路。"林晚掛斷電話時,聽見太平間外傳來腳步聲。她躲進停尸柜,
透過縫隙看見沈硯之被兩個黑衣人架著經(jīng)過,他的白大褂沾滿血跡,
左腕的傷口正在滲血——那是她在第三次循環(huán)里用鋼筆劃傷的痕跡。
"林明遠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手術(shù)室。"王老板的聲音帶著得意,"等拿到那丫頭的器官,
我們就把你和她一起處理掉,就像處理那些垃圾一樣。"沈硯之忽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