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的知青歲月，我為了顧全大局，把返城名額讓給了白月光沈雨薇。她如愿考上北大，
成為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女。而我困在農村，錯過高考，嫁給當?shù)剞r民，一生潦倒。三十年后，
沈雨薇功成名就，在演講臺上感謝我的"成全"。"如果不是林知青的退讓，
就沒有今天的我。"臺下掌聲雷動，我卻在角落里淚流滿面。
重生回七八年那個決定命運的夜晚。沈雨薇又來找我商量返城名額的事。這一次，
我冷冷地說："這個名額，我要了。"1七八年臘月二十三，小年夜。知青點的土炕上，
我睜開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土坯房頂。窗外北風呼嘯，炕洞里的柴火噼啪作響。
我愣了足足五分鐘，才確認自己真的回到了三十年前。就是今晚，沈雨薇會來找我，
讓我把唯一的返城名額讓給她。上一世，我心軟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
聽著她訴說家里老母病重，必須回城照顧。我把名額讓了出去。結果她回城后直接參加高考，
考上北大中文系。而我呢？錯過返城機會，第二年政策收緊，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嫁給村里的李鐵柱，生了三個娃，在黃土地里刨了一輩子食。敲門聲響起。"知秋姐，
是我，雨薇。"聲音嬌軟，帶著一絲緊張。我深吸一口氣，下炕開門。沈雨薇站在門外，
十八歲的她皮膚白皙，眼睛水靈。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卻掩不住骨子里的精致。
"知秋姐，這么晚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她搓著手，眼神閃爍。我讓她進屋，
給她倒了杯熱水。"有事就說吧。"沈雨薇咬著嘴唇，眼圈慢慢紅了。"知秋姐，
我剛收到家里來信，我媽病重住院了。""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我必須盡快回去。
"我端著茶缸，靜靜地看著她表演。上一世，我后來才知道，她媽根本沒病。
那封信是她自己偽造的。"隊里這次只有一個返城名額，按資歷該是你的。"沈雨薇抬起頭，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可是知秋姐，我真的必須回去。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名額讓給我？""等明年有機會，我一定想辦法幫你爭取。
"我放下茶缸，直視她的眼睛。"不能。"沈雨薇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拒絕得這么干脆。
"知秋姐，我...""雨薇。"我打斷她，"我在這里待了五年，你才來兩年。
""論資歷，論貢獻，這個名額都該是我的。""你媽病了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沈雨薇的臉色變了變，強擠出一個笑容。"知秋姐，咱們不是好姐妹嗎？
""平時你對我那么照顧，我以為...""以為什么？"我冷笑，
"以為我會一直當爛好人？""沈雨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名額，自己去爭取。
"她咬著嘴唇，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知秋姐，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說著就要往地上跪。我一把拉住她："別演了。""你要是真想回城照顧你媽，
可以申請事假。""何必非要占我的返城名額？"沈雨薇被我說中心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后，她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回頭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林知秋，
你會后悔的！"我靠在門框上，看著她消失在風雪中。后悔？
上一世我才是真的后悔了三十年。2第二天，整個知青點都知道我拒絕了沈雨薇。早飯時，
幾個知青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知秋，你真不讓名額給雨薇？"說話的是趙明，
平時跟沈雨薇走得近。我夾了口咸菜："不讓。""可她媽病了啊，人命關天的事。
"趙明義憤填膺，"你怎么能這么冷血？"我放下筷子，環(huán)視一圈。
"既然你們這么有同情心，為什么不寫信回家？""讓家里托關系，給沈雨薇弄個名額？
"眾人啞口無言。說到底，誰不想回城？只是沈雨薇平時裝得柔弱，博取了不少同情。
而我一向獨來獨往，不愛訴苦。所以在他們眼里，我理所應當該讓位。飯后，
生產隊長老王頭找到我。"林知青，名額的事定了。""明天去公社辦手續(xù)，后天就能走。
"我心里一喜："謝謝王隊長。"老王頭嘆了口氣："其實沈知青也來找過我。
""哭得那叫一個慘，說她媽快不行了。""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該誰是誰。"我點點頭，
從兜里掏出兩盒煙。"王隊長，這些年多謝照顧。"老王頭推辭了幾下，最后還是收了。
"你是個好姑娘，回城后好好的。""別像有些知青，走了就不認人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去年返城的幾個知青，走時信誓旦旦說會寄東西回來。
結果一個個都沒了音信。晚上，我開始收拾東西。五年的知青生活，其實也沒什么可帶的。
幾件打補丁的衣服，一個搪瓷缸，兩本翻爛的書。正收拾著，沈雨薇又來了。這次她沒哭，
反而笑瞇瞇的。"知秋姐，我來道歉的。""昨晚是我不對，不該道德綁架你。
"我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干什么？"沈雨薇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我攢的錢，
二百塊。""知秋姐，我用這個跟你換名額行嗎？"二百塊，在七八年可不是小數(shù)目。
可我知道，這錢來路不正。上一世后來我才知道，她跟公社革委會主任的兒子有一腿。
這錢八成是從那兒來的。"不換。"我推開信封。沈雨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三百！
我出三百！""不換。""五百！這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了！"我站起身，
打開門："請你出去。"沈雨薇死死盯著我，眼里閃過一絲狠毒。"林知秋，你給我等著！
""這個名額，我要定了！"她甩門而去。我關上門，心里有些不安。上一世，
我是主動讓的名額。這一世，她會用什么手段？3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公社辦手續(xù)。
路上積雪很厚，走了兩個小時才到。公社大院里，幾個干部正在掃雪。
我找到負責知青工作的劉干事。"林知秋同志，你的手續(xù)我們正在辦。"劉干事翻著文件，
"不過出了點小問題。"我心里咯噔一聲："什么問題？""有人舉報你在生產隊表現(xiàn)不好。
""說你偷隊里的糧食，還跟村里的二流子有不正當關系。"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誰舉報的？
"劉干事?lián)u搖頭："匿名信，我們得調查清楚。""調查期間，返城手續(xù)暫時押后。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劉干事，我在隊里干了五年。""每年都是先進，
這些你們都有記錄。""現(xiàn)在突然有人舉報，不覺得蹊蹺嗎？
"劉干事為難地說："話是這么說，可程序得走。""要不你先回去，等調查清楚再說。
"我知道再說無益，轉身離開公社。走到門口，看見沈雨薇正跟一個男青年說話。
那是革委會主任的兒子孫建軍?？匆娢遥蛴贽钡靡獾匦α?。我這才明白，
舉報信是她搞的鬼。回到知青點，我沒有聲張。既然她要玩陰的，我奉陪到底。當天下午，
我去找老王頭。"王隊長，聽說公社要調查我？"老王頭正在編筐，頭也不抬。
"劉干事來過了，問你的情況。""我都說了，你是最好的知青。""那些不實舉報，
我一個字都不信。"我松了口氣："謝謝王隊長。"老王頭放下筐，點了根煙。"知秋啊，
我活了大半輩子，什么事沒見過。""有人想害你，你得小心。"我點點頭："我明白。
"從老王頭那出來，我又去了村支書家。支書媳婦正在做鞋，看見我很熱情。"知秋來了，
快坐。"我?guī)退{鞋底，聊了會家常。然后不經意地說起："嬸子，我可能要晚幾天走了。
""為啥？手續(xù)不是都辦好了嗎？""有人舉報我偷糧食。"我苦笑，
"還說我跟二流子有關系。"支書媳婦一聽就炸了："哪個王八蛋瞎說！
""你天天在地里干活，啥時候偷過糧食？""還有那個二流子劉大寶，上回調戲你，
被你打得鼻青臉腫。""全村都看見了，還有臉說你們有關系？
"我裝作無奈："可能是有人想要我的名額吧。"支書媳婦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肯定是那個狐貍精！"她說的狐貍精，自然是指沈雨薇。在村民眼里，
沈雨薇仗著長得好看，不好好干活。整天裝柔弱，讓男知青幫忙。名聲早就臭了。4當晚，
支書就去了公社。第二天，劉干事親自來知青點。"林知秋同志，調查清楚了。
""舉報不實，你的返城手續(xù)繼續(xù)辦理。"我道了謝，心里卻沒有放松。
沈雨薇不會就此罷休的。果然，當天下午出事了。我從地里回來，發(fā)現(xiàn)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
床鋪被掀開，箱子被撬開。連墻縫都被人摳過。其他知青圍在門口看熱鬧。"知秋，
你丟東西了？"我檢查一遍，什么都沒少。但我知道，沈雨薇在找什么。
她在找能扳倒我的把柄?？上В疫@種循規(guī)蹈矩的人，能有什么把柄？"沒丟東西。
"我開始收拾，"可能是老鼠鬧的。"眾人將信將疑地散了。只有趙明還站在門口。
"林知秋，做人留一線。""雨薇真的很需要這個名額。"我抬頭看他："趙明，
你喜歡沈雨薇？"他臉一紅："你胡說什么！""不喜歡，干嘛這么賣力幫她說話？
"我冷笑，"還是說，她給了你什么好處？"趙明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不識好人心！
""等著瞧吧，你回不了城的！"他甩手就走。我關上門，仔細思索。趙明這話，
透露了一個信息。沈雨薇還有后手。晚上，我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傳來消息。
公社的返城名額出問題了。不是取消，而是變成了兩個。原來，省里又下了一個名額。
按說這是好事，我和沈雨薇都能走?？晌倚睦飬s不踏實。果然，劉干事宣布了新規(guī)定。
"兩個名額，不能都給一個生產隊。""你們知青點推舉兩個人，我們擇優(yōu)錄取。"這下，
知青點炸鍋了。十幾個知青，都想走。憑什么選我和沈雨薇？"我建議投票！"有人喊道。
"對，公平公正！"我看著亂哄哄的人群，心里冷笑。沈雨薇這一手，夠狠。
她知道硬搶搶不過我，就把水攪渾。十幾個人爭兩個名額，變數(shù)就大了。晚上，
知青點開會投票。沈雨薇早就拉好了票。那些平時受過她小恩小惠的，都投了她。
我行事向來獨立，人緣一般。第一輪投票，沈雨薇第一，我第三。第二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