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村口的詛咒十月的山風裹著槐花香鉆進車窗,林小滿把腦袋探出窗外,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青山村牌坊。白墻灰瓦的村落臥在山坳里,炊煙裊裊升起,
像極了她手機里存著的童年照片?!敖K于到了?!备瘪{駛座上的陳宇軒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金絲眼鏡下的笑容溫潤如玉。他特意換上的深藍色中山裝熨得筆挺,
和林小滿新買的碎花連衣裙相得益彰,怎么看都是一對準備見家長的甜蜜情侶。
車子剛碾過村口青石板,林小滿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歪脖子老槐樹下,
那個披頭散發(fā)的身影正對著他們手舞足蹈。劉瘋子——青山村的守村人,
此刻正咧著缺了門牙的嘴,嘴角還沾著不明的污漬,沖著車子拍手大笑?!盀男?!災星來了!
”劉瘋子突然扯開嗓子,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陳宇軒,“這個男人克妻克子,
要把你拖進血水里!”林小滿感覺手心瞬間沁出冷汗。陳宇軒的身體明顯一僵,
笑容也變得勉強:“小滿,這人......”“別理他?!绷中M強裝鎮(zhèn)定,
聲音卻不自覺拔高,“他腦子不好使,從小就愛胡說八道?!彼焓忠P車窗,
卻被劉瘋子撲上來按住玻璃。那張布滿皺紋的臉貼在車窗上,
渾濁的眼睛里竟閃過一絲清明:“丫頭,你忘了張虎的下場嗎?”這句話如同一把重錘,
狠狠砸在林小滿心上。
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的記憶突然翻涌上來:張虎被黑白無常勾走魂魄的模樣,
還有第二天他溺亡在水渠里的慘狀。當時劉瘋子也是這樣,
在大庭廣眾下詛咒張虎活不過當晚。“小滿?”陳宇軒的聲音帶著疑惑。林小滿深吸一口氣,
從包里掏出幾個蘋果塞到劉瘋子手里:“福生叔,吃蘋果?!彼室庥玫氖莿傋拥谋久?,
希望能喚起他片刻清醒。劉瘋子抓著蘋果,突然安靜下來??删驮谒ь^看向陳宇軒的瞬間,
臉色驟變,一把將蘋果砸在地上:“滾!帶著你的災星滾出村子!
”車子在眾人的圍觀中狼狽地開走。后視鏡里,劉瘋子還在原地跳腳,
蒼老的咒罵聲隨風飄來。林小滿偷偷瞥了眼陳宇軒,他雖然還保持著微笑,
但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別往心里去。”林小滿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村里就他這樣,見誰都要罵兩句?!标愑钴巶阮^看她,
鏡片后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我不介意,只是擔心你心里難受?!边@話讓林小滿心里一暖,
可劉瘋子的話卻像根刺扎在心頭。到家時,母親李秋月正在院子里曬辣椒,
見到女兒立刻笑逐顏開:“哎喲,可算把你盼回來了!”她的目光落在陳宇軒身上,
笑容更盛,“快進來坐,你爸去后山摘板栗了,說是給小陳好好補補。
”林小滿幫母親端茶倒水時,壓低聲音問:“媽,劉瘋子最近還那樣?
”李秋月的動作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老樣子,整天在村里晃悠。
不過你別聽他胡說,那就是個瘋子?!笨僧斖沓燥垥r,父親林大山卻突然開口:“小滿,
那小子......真的靠譜?”“爸!”林小滿急得跺腳,“你們怎么都這樣?
”林大山悶頭扒了兩口飯,聲音低沉:“當年張虎的事......”“大山!
”李秋月出聲打斷,“吃飯的時候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干什么?小陳多好的孩子,別瞎想。
”陳宇軒始終面帶微笑,舉止得體地應付著林父林母的問題??闪中M卻心不在焉,
劉瘋子的詛咒和父母的態(tài)度讓她心煩意亂。飯后,她借口消食走出家門,
卻在村口又撞見了劉瘋子。月光下,劉瘋子安靜地坐在石頭上,懷里抱著白天她給的蘋果,
正一下一下地擦拭。察覺到有人靠近,他頭也不抬:“丫頭,別怪福生叔說話難聽。
那男人身上有股陰氣,不是良配?!薄案I澹懿荒軇e亂說?”林小滿又急又氣,
“我跟他在一起兩年了,他對我很好?!眲傋咏K于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悲憫:“有些事,
不是時間能證明的。記住,半夜聽到敲門聲,千萬別開?!闭f完,
他抱著蘋果晃晃悠悠地走了,只留下林小滿站在原地,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回到家時,
陳宇軒正在和林父下棋。她站在門口,看著男友溫文爾雅的側臉,突然想起劉瘋子的話。
陳宇軒似乎有所感應,抬頭沖她一笑:“小滿,過來看看這步棋該怎么走?
”林小滿強顏歡笑地走過去,心里卻在盤算著該怎么驗證劉瘋子的話。她沒注意到,
陳宇軒低頭看棋盤時,鏡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夜深了,林小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傳來陣陣蟲鳴,突然,一聲輕微的敲門聲響起?!罢l?”她下意識問?!笆俏?,小滿。
”陳宇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林小滿正要起身,
突然想起劉瘋子的警告。她盯著房門,心跳越來越快:“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門外沉默了片刻,傳來陳宇軒溫柔的聲音:“那你早點休息,晚安?!蹦_步聲漸漸遠去,
林小滿卻再也無法入睡。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而關于陳宇軒,關于這個村子,
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第二章 夜半槐花香林小滿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時,
窗外飄來一陣異樣的槐花香。她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推開窗,
赫然看見陳宇軒站在院外老槐樹下,正仰頭望著樹上的白花。清晨的霧氣里,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是從樹干里生長出來的藤蔓?!霸绨⌒M。
”陳宇軒轉身時臉上帶著笑,手里卻攥著幾根槐樹枝,嫩綠的汁液順著指縫往下淌,
“聽說你最愛槐花糕,我摘些給阿姨做早點?!绷中M盯著他染綠的指尖,
想起昨夜那聲詭異的敲門聲。不等她開口,
廚房方向傳來母親的聲音:“小陳快進來喝碗熱粥!小滿,還磨蹭什么,
幫你爸把板栗收進倉房!”倉房在老宅西側,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霉味混著板栗的清香撲面而來。林大山正蹲在地上分揀板栗,
布滿老繭的手突然頓?。骸白蛲砟钳傋佑终夷阏f什么了?”“就...還是那些胡話。
”林小滿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板栗,余光瞥見父親后腰別著把生銹的柴刀,
刀把纏著褪色的紅布條,“爸,您帶著刀做什么?”林大山猛地起身,
撞得木架上的陶罐叮當作響:“防野貓!最近村里不太平,雞圈總丟東西。
”他說話時不敢看女兒,佝僂的背影在墻上投下?lián)u晃的陰影。正午吃飯時,
陳宇軒殷勤地給林父林母夾菜,話題自然地轉到村里的歷史?!笆澹?/p>
我聽小滿說咱們村有山神祭祀的傳統(tǒng)?”他端著青瓷碗,目光在二老臉上逡巡。
李秋月的筷子“當啷”掉在碗里。林大山咳嗽著往煙斗里塞煙葉:“都是老黃歷的事兒,
現(xiàn)在早不興了?!彼室獍褵煷伹玫谜鹛祉?,火星濺在八仙桌上。飯后,
林小滿借口陪陳宇軒逛逛村子,實則想驗證心中疑慮。路過村西破廟時,
陳宇軒突然駐足:“這廟看著有些年頭了?!彼焓謸崦唏g的門框,
指尖在某個刻痕上停留片刻。林小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褪色的壁畫上畫著戴面具的人抬著竹轎,轎簾縫隙里露出半只青紫的手。
記憶突然刺痛她的神經(jīng)——小時候和玩伴來這里捉迷藏,
曾在供桌下?lián)斓竭^一枚銹跡斑斑的銅鈴,搖起來的聲音像極了嬰兒啼哭?!皠e看了,快走!
”她拽著陳宇軒要離開,卻聽見廟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破廟后方的野竹林里,
黑袍人的衣角一閃而過?!暗鹊龋 标愑钴幩﹂_她的手,快步追進竹林。林小滿心跳如擂鼓,
等她跌跌撞撞趕過去,只看見陳宇軒正和黑袍人激烈交談。那人背對著她,
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時辰快到了,別被那丫頭壞了事?!薄澳銈冊谡f什么?
”林小滿沖上前,卻被陳宇軒擋住去路。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滲出冷汗:“小滿,
我...我只是問路。”“問路需要追到竹林里?
”林小滿注意到黑袍人袖口露出的青色紋身,和破廟壁畫上祭祀者的圖騰一模一樣。
黑袍人突然發(fā)出刺耳的笑聲,驚起竹林里一群烏鴉,黑壓壓的翅膀遮蔽了半邊天空。當晚,
林小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隔壁傳來父母壓低的爭吵聲,
母親帶著哭腔:“當年的事要是被翻出來,咱們小滿可怎么辦!”她悄悄起身,
想透過門縫聽個究竟,卻聽見院子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月光下,陳宇軒正踮著腳往大門走,
懷里抱著個用油布裹著的東西,形狀像是半截竹筒?!澳闳ツ膬海俊绷中M猛地推開門。
陳宇軒嚇得差點摔倒,懷里的物件滾落在地——是個纏著紅繩的青銅鈴鐺,
和她兒時在破廟撿到的一模一樣。“我...我去看星星?!标愑钴幓艁y地解釋,
彎腰去撿鈴鐺時,林小滿瞥見他后頸有片暗紅的胎記,形狀竟像朵燃燒的火焰。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劉瘋子凄厲的嚎叫:“槐樹流血!槐樹流血了!”林小滿心頭一顫,
轉頭望向老槐樹,只見樹冠間滲出暗紅的汁液,順著樹干蜿蜒而下,在地上積成小小的血泊。
陳宇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別看!回屋!”他強行把林小滿推進房間,
轉身時眼鏡后的目光冰冷得可怕。林小滿反鎖上門,透過窗戶看見劉瘋子在槐樹下手舞足蹈。
月光照亮他手里的東西——那是根染血的槐樹枝,枝頭還掛著塊帶皮肉的碎布,布料顏色,
分明是陳宇軒白天穿的中山裝。
第三章 血槐秘影槐樹滲血的詭異景象讓整個青山村人心惶惶。天還沒亮,
林小滿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嘈雜人聲。推開窗,只見幾個村民舉著火把圍在老槐樹下,
火光映得滿地暗紅血跡泛著詭異的油光?!斑@槐樹成精了!”王嬸尖著嗓子往后退,
手里的笤帚抖得像篩子,“昨兒半夜我聽見樹根底下傳來哭聲,跟小孩兒似的!
”人群騷動間,林小滿看見陳宇軒站在陰影里,臉色比平時更蒼白。他盯著槐樹上的血痕,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褲兜里的青銅鈴鐺。林小滿正要開口,
身后突然傳來劉瘋子的怪笑:“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老人披頭散發(fā)撞開人群,
懷里抱著那截帶血的槐樹枝,枯枝上還粘著的碎布在晨風里飄擺。他徑直沖到陳宇軒面前,
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透亮:“陳家的孽種!你們還想害多少人?”“福生叔,您冷靜點!
”林小滿沖過去想拉開兩人,卻被劉瘋子反手抓住手腕。老人掌心的溫度低得驚人,
指甲幾乎掐進她皮肉里:“丫頭,看好你男人!槐樹流血,是山神索命的前兆!”“夠了!
”陳宇軒突然出聲,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森冷,“一個瘋子的話,你們也信?
”他甩開劉瘋子的手,動作快得讓林小滿踉蹌了一下。人群里發(fā)出陣陣竊竊私語,
幾個村民悄悄后退,像是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林大山擠進人群,一把將女兒護在身后。
他盯著陳宇軒后頸的火焰胎記,喉結動了動:“小陳,要不...這幾天你先住村頭招待所?
”“爸!”林小滿急得眼眶發(fā)紅。陳宇軒卻突然換上溫和的笑,
伸手整理被扯亂的衣領:“叔,我明白您的顧慮。但我和小滿是真心的,這些迷信說法,
我不想因為它們影響我們的感情?!彼f話時語氣誠懇,可林小滿注意到,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微微發(fā)抖。當天下午,林小滿借口去鎮(zhèn)上買東西,獨自往破廟方向走去。
荒草沒過膝蓋,廟門上的銅環(huán)不知何時被纏上了黑布條。她剛要推門,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竟是母親李秋月,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裝著香燭紙錢。“媽,您怎么來了?
”林小滿又驚又疑。李秋月臉色慘白,四下張望了一番才壓低聲音:“別問,跟著我。
”母女倆穿過雜草叢生的后院,在一棵歪脖子松樹下停住。李秋月用樹枝扒開落葉,
露出一塊刻著奇怪符號的石板?!斑@是...?”林小滿蹲下身,指尖觸到符號邊緣的凹陷,
突然想起陳宇軒撫摸破廟門框時的模樣?!爱斈甑募赖?,就埋在這兒?!崩钋镌侣曇舭l(fā)顫,
從竹籃里取出三支香點燃,“小滿,你聽媽一句勸,和那姓陳的斷了吧。
陳家祖輩和咱們村的恩怨,不是你能想象的?!痹捯粑绰?,遠處傳來鈴鐺聲。
叮叮當當?shù)穆曧懟熘鵀貘f的叫聲,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刺耳。林小滿抬頭,
只見一群烏鴉正盤旋在破廟上空,翅膀遮蔽了半邊天。更詭異的是,
那些烏鴉的眼睛泛著紅光,像是浸過血?!翱旎厝?!”李秋月拽著女兒往回跑,
香燭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林小滿跑得氣喘吁吁,
耳邊卻突然響起劉瘋子的話:“半夜聽到敲門聲,千萬別開?!彼偷鼗仡^,
看見破廟方向有團黑影一閃而過,像是個人影披著黑袍,懷里抱著個襁褓似的東西。
回到家時,陳宇軒正在堂屋和林大山喝茶。見她們臉色蒼白地沖進來,
他起身關切道:“小滿,發(fā)生什么事了?”林小滿盯著他的眼睛,
突然發(fā)現(xiàn)那雙平時溫柔的眸子深處,藏著某種陌生的陰鷙?!拔依哿?,先回房休息。
”她轉身要走,卻聽見陳宇軒輕聲對林大山說:“叔,我知道村里對我有誤會。
今晚我想在祠堂住一晚,給列祖列宗上柱香,也算表達誠意。”林大山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茶水晃出杯沿:“祠堂年久失修,漏風......”“就讓他去吧?!崩钋镌峦蝗婚_口,
目光在陳宇軒臉上停留片刻,“年輕人想表心意,咱們做長輩的,別攔著。”深夜,
林小滿躺在床上,聽著窗外沙沙的風聲。突然,一陣鈴鐺聲由遠及近。她猛地坐起身,
看見月光下,一個黑影正沿著墻根往祠堂方向移動。黑影手里的鈴鐺發(fā)出幽藍的光,
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仔細一看,哪是什么水跡,分明是暗紅的血跡!
第四章 祠堂詭影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灑在青石板路上,林小滿攥著從廚房順來的菜刀,
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那道黑影后面。血腥味越來越濃,混著祠堂里飄出的線香氣息,
嗆得她直想咳嗽。轉過最后一個彎,黑影突然消失在祠堂斑駁的木門后。林小滿屏住呼吸,
貼著墻壁慢慢挪過去。門縫里透出昏黃的燭光,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低語聲。
“時辰快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讓她寒毛直豎,正是白天在竹林里見到的黑袍人,
“只要拿到鎮(zhèn)邪印,那東西就能蘇醒...”“哼,那老瘋子盯得太緊。
”陳宇軒的聲音冰冷得讓林小滿打了個寒顫,“不過有林大山夫婦幫忙,
找到封印只是時間問題。”林小滿的手死死捂住嘴,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父母怎么會和他們勾結?正想著,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她慌忙躲進墻角的草垛里。
黑袍人舉著一盞油燈走出來,昏黃的光暈下,
林小滿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布滿蜈蚣狀疤痕的臉,右眼處只剩一個黑洞,
正汩汩往外滲著黑水。她強忍著嘔吐的沖動,看著兩人朝后山走去,這才悄悄溜進祠堂。
供桌上擺滿了古怪的祭品:三只眼睛被剜掉的白雞,纏著鐵鏈的陶甕,
還有一張畫著火焰圖騰的黃符。林小滿的目光突然被供桌下的一個布包吸引,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竟是一疊泛黃的賬本,密密麻麻記錄著陳家祖輩和青山村的交易。
“光緒二十年,陳家獻男童一名,換得龍脈庇護...”“民國七年,以活人血祭,
保五谷豐登...”林小滿的手不住顫抖,這些塵封的罪惡讓她頭皮發(fā)麻。突然,
一陣陰風吹過,賬本上的字跡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只只血紅色的蟲子在紙上蠕動。
她尖叫一聲,賬本掉在地上,與此同時,祠堂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罢l在里面?
”是父親的聲音!林小滿剛要開口,卻聽見母親焦急的低語:“別出聲!是劉瘋子!
”林小滿躲在神像后面,透過縫隙看見劉瘋子舉著根燃燒的火把闖了進來。
老人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突然發(fā)出一陣狂笑:“好啊!陳家的孽種,又想故技重施!
”“福生,你聽我解釋...”李秋月的聲音帶著哭腔。劉瘋子卻猛地將火把砸向供桌,
火焰瞬間吞沒了那些詭異的祭品:“解釋?當年你們怎么不解釋!我弟弟才六歲,
就被他們...”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劇烈顫抖,嘴里冒出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林大山?jīng)_過去按住劉瘋子,李秋月手忙腳亂地掐他的人中。林小滿再也忍不住,
沖出來喊道:“爸!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妻倆臉色煞白,對視一眼,
林大山嘆了口氣:“小滿,有些事,是該告訴你了?!痹瓉砣昵?,青山村遭遇大旱,
陳家先祖以“請神降雨”為由,蠱惑村民獻祭男童。劉福生的弟弟就是那個犧牲品。
后來真相敗露,陳家舉家搬走,但留下的詛咒卻讓村子不得安寧。
而林大山夫婦之所以同意陳宇軒進村,是想借機找到當年的鎮(zhèn)邪印,徹底解除詛咒。
“可陳宇軒他們...”林小滿話沒說完,祠堂外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眾人沖出去,
只見后山方向騰起沖天火光,黑袍人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林大山!既然你們不配合,
就別怪我不客氣!”劉瘋子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抓起林小滿的手就往槐樹方向跑:“快!
他們要破封印了!鎮(zhèn)邪印就在槐樹下!”老槐樹下,
陳宇軒和黑袍人正圍著一個冒著黑煙的深坑。坑里伸出一只布滿鱗片的巨爪,
每根指甲都有匕首那么長。黑袍人手里的青銅鈴鐺瘋狂作響,震得人耳膜生疼。“攔住他們!
”劉瘋子把林小滿往前一推,自己抄起塊石頭砸向黑袍人。
林小滿趁機撲向深坑邊的一個青銅匣子,那上面的火焰圖騰,和陳宇軒后頸的胎記一模一樣。
就在她觸到匣子的瞬間,陳宇軒猛地抓住她的頭發(fā),將她抵在槐樹上:“林小滿,
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還能留你父母一條命?!彼哪樕铣錆M瘋狂,鏡片后的眼睛猩紅如血。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槍響劃破夜空。林大山舉著獵槍沖過來,聲音帶著怒意:“放開我女兒!
”黑袍人怪叫一聲,化作一團黑霧消散,而陳宇軒趁機奪過匣子,消失在夜色中。
劉瘋子跪在深坑邊,老淚縱橫:“晚了...晚了啊...”深坑中傳來陣陣嘶吼,
整個青山村都在顫抖,槐樹的枝葉上,滲出的血水像雨點般落下。
第五章 咒印現(xiàn)形槐樹根部的深坑仍在不斷滲出黑血,地面像沸騰的油鍋般翻涌震顫。
林小滿被父親護在身后,看著劉瘋子跪在坑邊,用沾滿泥土的手在地上瘋狂畫著符咒。
老人枯瘦的手指被碎石劃破,鮮血混著泥土,竟在地面凝結成一道燃燒的火焰圖騰。
“得封住地眼!”劉瘋子頭也不回地大喊,聲音里帶著哭腔,“當年就是陳家打開了這里,
放出了那東西!”林大山攥緊獵槍,槍管還在發(fā)燙:“福生,鎮(zhèn)邪印被陳宇軒搶走了,
現(xiàn)在怎么辦?”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銅鑼聲,十幾個村民舉著火把涌來,
領頭的王嬸指著深坑尖叫:“妖怪!是妖怪要出來了!”人群騷動間,
黑袍人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交出林小滿,保你們?nèi)迤桨?!”林小滿渾身發(fā)冷,
這才明白自己才是對方的終極目標——她脖子后的胎記,和青銅匣子上的火焰圖騰一模一樣。
“休想!”李秋月突然沖出來,從懷里掏出塊紅布包裹的東西,
“當年我從祭典現(xiàn)場撿回這個,一直沒敢說!”她抖開紅布,露出半截斷成兩截的青銅鑰匙,
斷口處還沾著暗紅血跡。劉瘋子的瞳孔猛地收縮:“鎮(zhèn)邪匙!
原來在你們手里...”他話音未落,天空突然裂開一道血紅色的口子,
陳宇軒從漫天血雨中緩緩降落,手里的青銅匣子正在吸收空氣中的黑霧。
此刻的他早已沒了往日的斯文,頭發(fā)根根豎起,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滿嘴獠牙。
“把鑰匙交出來!”陳宇軒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林家的血脈,本該就是祭品!
當年你爺爺為了保命,把剛出生的女兒藏了起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落到我手里!
”林小滿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從小就被父母保護得過分小心,
為什么每年清明都要去后山一個無名墳前祭拜。原來自己才是三十年前本該被獻祭的孩子。
“媽,這是真的?”她轉頭看向李秋月,淚水模糊了視線。
母親顫抖著伸手撫摸她的臉:“對不起,小滿...我們只是想讓你像普通人一樣活著。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劉瘋子突然暴喝,將鎮(zhèn)邪匙的兩截斷口拼在一起,“丫頭,
把你的血滴上去!”林小滿咬牙割破指尖,鮮血滴在斷匙上的瞬間,
青銅鑰匙突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組成一道巨大的鎖鏈,直插深坑。
陳宇軒發(fā)出一聲怒吼,揮爪擊碎鎖鏈:“都給我去死!”隨著他的動作,
被封印的邪物終于露出全貌——那是個長著九顆頭顱的怪物,
每顆頭顱都頂著不同朝代的官帽,腐爛的身體上還穿著殘破的祭祀服?!笆巧缴?..不,
是被鎮(zhèn)在這里的邪祟!”劉瘋子舉起沾滿鮮血的符咒,“當年我們劉家先祖用性命將它封印,
陳家卻為了一己私欲...”他的話被怪物的嘶吼聲淹沒,九顆頭顱同時張開血盆大口,
噴出腐蝕性的黑霧。林大山舉起獵槍射擊,卻被陳宇軒徒手捏碎槍管。千鈞一發(fā)之際,
無數(shù)槐樹枝條突然從地下竄出,纏住怪物的身體。劉瘋子站在槐樹頂端,
頭發(fā)被陰風吹得獵獵作響:“青山不老,槐樹為證!當年的誓言,今天該兌現(xiàn)了!
”林小滿感覺體內(nèi)有股力量在涌動,脖子后的胎記開始發(fā)燙。她握緊鎮(zhèn)邪匙,
朝著怪物沖去:“爸!媽!福生叔!我們一起守護村子!”戰(zhàn)斗在血色月光下激烈展開。
李秋月從懷里掏出一把糯米,混著朱砂灑向黑霧;林大山抄起柴刀,
砍斷試圖襲擊村民的觸手;劉瘋子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符咒上,天空中降下道道金光。
陳宇軒獰笑著撲向林小滿,卻在即將觸及她的瞬間,被一道鎖鏈纏住腳踝。
黑袍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手中的鈴鐺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陳家的蠢貨,
你以為解開封印就能得到力量?不過是給我做嫁衣罷了!”混亂中,
林小滿看到黑袍人掀開兜帽——那是一張和陳宇軒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更加蒼老,
眼神更加陰鷙。原來他才是陳家真正的幕后主使,為了解開邪物封印,謀劃了整整三十年。
“想拿走鎮(zhèn)邪匙?做夢!”林小滿將斷匙插進怪物的胸口,劇痛讓九首怪物瘋狂扭動。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怪物胸口有個凹槽,形狀和青銅匣子完全吻合?!鞍严蛔訐屵^來!
”她大喊一聲。劉瘋子化作一道殘影沖向陳宇軒,兩人在半空纏斗。關鍵時刻,
林大山甩出繩索套住陳宇軒的脖子,李秋月趁機奪過青銅匣子。當匣子嵌入怪物胸口的瞬間,
整個青山村劇烈震動。邪物發(fā)出最后的慘叫,化作漫天黑霧消散。
陳宇軒和黑袍人也在金光中逐漸透明,化作塵埃隨風飄散。戰(zhàn)斗結束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
劉瘋子渾身是血地癱坐在槐樹下,臉上卻帶著解脫的笑容:“弟弟,
我終于給你報仇了...”林小滿走到他身邊,突然發(fā)現(xiàn)老人的頭發(fā)一夜之間全白了。
“福生叔,謝謝你?!彼煅手f。劉瘋子擺了擺手,
望向遠處升起的朝陽:“該說謝謝的是我...這些年,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青山村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林小滿知道,有些事永遠改變了。她決定留在村里,
和父母、劉瘋子一起守護這片土地,也守護那些被塵封的秘密。而每當夜幕降臨,
老槐樹下總會響起若有若無的鈴鐺聲,像是在訴說著一個跨越三十年的故事。
第六章 暗流再起晨光穿透老槐樹的枝椏,在滿地焦黑的符咒上投下斑駁光影。
林小滿蹲下身,指尖撫過槐樹根處尚未干涸的血痕,恍惚間還能聽見怪物嘶吼的余韻。
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仿佛一場噩夢,可掌心傳來的灼痛卻在提醒她,
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把绢^,發(fā)什么呆呢?”劉瘋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老人拄著根槐木拐杖,身上纏著的布條還滲著血,卻破天荒換上了件干凈的青布衫,
“快去吃早飯,你媽熬了小米粥?!绷中M跟著劉瘋子往家走,
余光瞥見村口聚集著幾個外鄉(xiāng)人。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夾克,胸前別著金色火焰徽章,
正舉著羅盤四處探測?!澳切┤耸?.....”她話音未落,
劉瘋子突然拽著她躲進巷子里。“陳家的余孽?!崩先藟旱吐曇?,渾濁的眼睛里閃過警惕,
“當年陳家勾結邪修,在各地都有眼線。青銅匣子雖毀,但鎮(zhèn)邪印的碎片還在,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憋堊郎希瑲夥漳氐媚軘Q出水來。林大山悶頭扒拉著米飯,
突然把碗重重一放:“小滿,要不你先回城里?這里太危險了?!薄鞍?!
”林小滿急得放下筷子,“現(xiàn)在走不就等于認輸嗎?福生叔說過,我的血脈和鎮(zhèn)邪印有關,
說不定......”“胡鬧!”李秋月紅著眼眶打斷她,“你知道當年為了保住你,
我們費了多大勁?現(xiàn)在又要往火坑里跳?”正爭執(zhí)間,院子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眾人沖出去,只見王嬸癱坐在地,面前打翻的青花瓷碗里,漂浮著三只死老鼠,
每只老鼠的眉心都插著根銀針?!斑@是......”林小滿感覺胃里一陣翻涌?!拔仔M術。
”劉瘋子撿起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有人在給村子下咒。
”他突然轉頭看向林小滿,“丫頭,你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東西?”林小滿下意識摸向脖子,
這才發(fā)現(xiàn)戴了二十年的銀鎖不翼而飛。那是她滿月時,奶奶從五臺山求來的護身符,
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記憶突然閃回昨夜,陳宇軒利爪劃過她脖頸的瞬間,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安缓茫 眲傋幽樕E變,“銀鎖鎮(zhèn)壓著你血脈里的力量,
沒了它,陳家的人隨時能找到你!”話音未落,村口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眾人跑到高處,只見那幾個外鄉(xiāng)人正在挖掘老井,井壁上隱隱透出暗紅的光紋,
和青銅匣子上的圖騰如出一轍?!八麄円獑拘焰?zhèn)邪印的殘片!”劉瘋子拄著拐杖就要往下沖,
卻被林大山攔住?!案I?,你傷還沒好!”林大山轉頭看向女兒,“小滿,
帶著你媽去地窖躲著,這里交給我和福生?!薄拔也蛔?!”林小滿從廚房抄起菜刀,
“當年爺爺為了保護我犧牲,現(xiàn)在輪到我保護你們了!”她的眼神堅定,
讓林大山想起了年輕時的妻子。當眾人趕到老井時,外鄉(xiāng)人已經(jīng)挖出半截刻滿符咒的石碑。
石碑中央嵌著塊黑色晶體,表面流轉著詭異的紅光。為首的男人轉過身,
臉上有道蜈蚣狀的疤痕——赫然是黑袍人的親信!“交出林小滿,饒你們不死。
”男人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鐵器,“鎮(zhèn)邪印的力量本該屬于陳家,當年那個老東西搶走鑰匙,
害得我們功虧一簣......”“住口!”劉瘋子突然暴喝,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你們陳家造的孽還不夠多?當年我弟弟被活生生剝皮獻祭,現(xiàn)在又想害小滿?
”老人情緒激動,咳出大口鮮血,卻依然挺直脊梁。林小滿握緊菜刀,
感覺脖子后的胎記越來越燙。她上前一步,直視男人的眼睛:“想要我的血脈?先過我這關!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無數(shù)藤蔓從地底竄出,纏住外鄉(xiāng)人的腳踝。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林大山揮舞柴刀攔住試圖突圍的敵人,李秋月將朱砂撒在藤蔓上,增強它們的力量。
劉瘋子咬破手指,在石碑上畫下古老的符咒,黑色晶體開始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靵y中,
林小滿看見男人掏出個小瓶,里面裝著暗紅的液體。那液體剛接觸空氣,
就化作一條血蛇撲向劉瘋子?!靶⌒?!”她想也沒想就撲過去,
血蛇在她手臂上咬出深深的傷口,毒液順著血管迅速蔓延。劇痛中,
林小滿感覺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她脖子后的胎記化作火焰狀的紋路,
順著皮膚蔓延到全身。當她再次睜眼時,竟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無數(shù)金色光點,
匯聚成一把光劍落在她掌心。“這是......鎮(zhèn)邪印的力量?”劉瘋子瞪大了眼睛。
林小滿握緊光劍,朝著石碑劈去。隨著一聲巨響,黑色晶體轟然炸裂,金色光芒中,
她仿佛看見爺爺和藹的笑容。外鄉(xiāng)人在強光中慘叫著化為飛灰,唯有那男人在消失前,
惡狠狠地留下一句:“林小滿,陳家不會善罷甘休!”戰(zhàn)斗結束,林小滿癱倒在地,
手臂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愈合。劉瘋子擦去她額頭的冷汗,喃喃道:“看來,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夕陽西下,青山村再次恢復平靜。但林小滿知道,
只要陳家的陰影還在,她就永遠不能松懈。她握緊手中的光劍,
暗暗發(fā)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守護好這片生她養(yǎng)她的土地。
第七章 詭影重重暮色四合,青山村的炊煙剛升起來,林小滿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往常這個點,
村里總能聽見孩童嬉笑打鬧,可今天的街巷卻安靜得詭異,
只有穿堂風卷著枯葉掠過青石板路。她攥著從劉瘋子那兒討來的桃木符,往自家院子走去。
路過王嬸家時,虛掩的門縫里透出幽幽綠光。好奇心作祟,
她踮腳透過門縫張望——只見王嬸跪坐在地上,面前擺著個滲血的陶罐,
正用銀針往陶罐里插寫滿生辰八字的黃紙?!巴鯆穑俊绷中M試探著喊了一聲。
屋里的人猛地轉頭,原本和藹的面容扭曲得猙獰可怖,眼球布滿血絲,
嘴角還掛著涎水:“別過來!誰都別想壞了主人的事!”話音未落,陶罐突然炸開,
腥臭的黑水濺在院墻上,凝成一行血字:血債血償。林小滿踉蹌著后退,
后背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她剛要尖叫,就聽見劉瘋子沙啞的聲音:“是我。
”老人拽著她躲進巷子,拐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陳家的人給村民下了控心咒,
現(xiàn)在整個村子都不安全?!眱扇顺÷坊氐搅旨遥瑓s見院門大開,屋里傳來打斗聲。
沖進去時,林大山正舉著鋤頭和三個蒙臉人對峙,李秋月的胳膊被劃傷,鮮血染紅了袖口。
“小滿快走!”林父的吼聲里帶著血絲,鋤頭卻被對方一腳踢飛。千鈞一發(fā)之際,
林小滿脖子后的火焰紋路突然發(fā)燙。她下意識抬手,一道金光閃過,
蒙臉人的面罩被撕開——赫然是鄰村的獵戶,平日里還總給她家送野味。
“他們被邪術操控了?!眲傋犹统鲆话严慊胰鲞^去,獵戶們慘叫著退出門外,
臨走前惡狠狠地說:“林小滿,明日子時,后山亂葬崗,不來就等死!
”等把父母傷口包扎好,夜已經(jīng)深了。林小滿坐在堂屋,看著跳動的燭火發(fā)呆。
劉瘋子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丫頭,知道陳家為啥盯著你不放嗎?
你身上的血脈,不僅能喚醒鎮(zhèn)邪印,
還能解開他們陳家宗祠底下的禁忌——當年他們祖先為了力量,和邪物做了交易,
卻把禍患封印在了自家祠堂。”林小滿猛地抬頭:“所以他們想讓我......”“沒錯,
當活祭品?!崩先税褵煷佋谛浊昧饲茫鹦菫R在青磚上,“子時去亂葬崗太危險,
但不去的話,全村人都得遭殃?!闭f著,院子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林小滿抄起菜刀沖出去,月光下,十幾只眼睛發(fā)著綠光的野貓正圍著槐樹打轉,
每只貓的尾巴都纏著寫有她生辰八字的紅繩。劉瘋子沖上前,用桃木劍挑斷紅繩,
野貓們發(fā)出凄厲的叫聲,化作黑煙消散?!斑@是引魂陣?!崩先四樕?,
“他們等不到子時了,今晚就要動手。”話音未落,村口方向傳來沖天火光。
林小滿爬上屋頂望去,只見陳家的余孽舉著繪有火焰圖騰的大旗,帶著被控制的村民,
像潮水般涌來。人群里,王嬸和獵戶們的眼睛泛著詭異的幽藍,手里拿著鐮刀、斧頭,
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咒語?!鞍?,媽,你們躲進地窖?!绷中M把父母推進暗道,
轉頭對劉瘋子說,“福生叔,我們?nèi)ダ匣睒淠莾?,?zhèn)邪印的力量應該能壓制住他們。
”兩人剛跑到槐樹底下,就被陳家的人團團圍住。為首的疤臉男人冷笑一聲,
甩出一條鎖鏈纏住林小滿的腳踝:“乖乖跟我們走,還能留你父母一條命。”千鈞一發(fā)之際,
林小滿感覺體內(nèi)的力量再次覺醒?;鹧婕y路順著手臂蔓延,她握住槐樹的枝干,
整棵樹突然發(fā)出耀眼的金光。被控制的村民們痛苦地捂住眼睛,鎖鏈也在高溫下融化。
疤臉男人見狀,掏出個青銅鈴鐺瘋狂搖晃。隨著鈴聲響起,亂葬崗方向傳來陣陣鬼哭狼嚎,
無數(shù)黑影破土而出。劉瘋子臉色大變:“不好!是陳家的養(yǎng)尸陣!
”林小滿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握緊拳頭。她能感覺到,鎮(zhèn)邪印的力量在體內(nèi)翻涌,
火焰紋路延伸到胸口,竟在她掌心凝聚出一個金色的盾牌?!皝戆桑 彼蠛纫宦?,
盾牌迎向黑影,金光所到之處,黑影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飛灰消散。戰(zhàn)斗持續(xù)到后半夜,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黑暗時,陳家的余孽終于落荒而逃。林小滿癱坐在地上,
渾身像被抽空了力氣。劉瘋子卻神色凝重地望著東方:“這只是試探,
真正的危機還在后頭......”而此刻的后山亂葬崗,
一座刻著火焰圖騰的石碑緩緩升起,碑上的符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
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陰謀即將展開。第八章 祠堂密語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瓦上,
發(fā)出密集的鼓點聲。林小滿蜷縮在窗前,望著被雨幕籠罩的老槐樹。
樹皮上被利爪抓出的傷痕還未愈合,此刻在雨水沖刷下,竟?jié)B出暗紅的液體,
宛如一道永不結痂的傷口?!把绢^,別盯著外頭看了?!眲傋拥穆曇魪纳砗髠鱽?。
老人抱著一摞泛黃的古籍,褲腿沾滿泥漿,顯然剛從某處回來,“我在祖宅地窖找到這些,
或許能找到對付陳家的法子?!惫偶l(fā)著刺鼻的霉味,紙張脆得一碰就碎。
林小滿小心翼翼翻開其中一本,泛黃的宣紙上,歪歪扭扭畫著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腳下踩著鎖鏈束縛的怪物,旁邊用朱砂寫著:“鎮(zhèn)邪印者,血脈為引,以魂為契。
”“這說的不就是我?”林小滿心頭一顫。劉瘋子湊過來,渾濁的眼睛突然發(fā)亮,
手指點在書頁角落的小字上:“你看這句——‘陳家宗祠,地脈之眼,封印所困,
善惡同源’。當年陳家先祖把邪物力量封在自家祠堂,卻也因此被力量反噬?!痹捯粑绰?,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大山渾身濕透地沖進來,蓑衣上還滴著水:“不好了!
村東頭的王大爺...變成活尸了!”一行人冒雨趕到王大爺家時,院子里已經(jīng)圍滿了村民。
透過破門的縫隙,林小滿看見王大爺佝僂著背,指甲變得漆黑鋒利,
正對著墻角的黑貓齜牙咧嘴。那模樣,和昨夜陳家養(yǎng)尸陣里的黑影如出一轍。“讓我來。
”劉瘋子掏出幾張符咒,正要沖進去,卻被林小滿攔住。
她能感覺到脖子后的火焰紋路在發(fā)燙,體內(nèi)有股力量驅使她走向王大爺?!案I?,
讓我試試?!蓖崎_房門的瞬間,腐臭味撲面而來。王大爺轉頭發(fā)出一聲嘶吼,
利爪直撲她面門。林小滿本能地抬手格擋,掌心的金色盾牌驟然顯現(xiàn),將利爪震碎。
王大爺痛苦地捂住手,幽藍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清明?!巴醮鬆敚俏野。⌒M!
”林小滿抓住時機,將一道金光注入老人眉心。片刻后,王大爺癱倒在地,
昏迷前喃喃道:“后山...祠堂...血...”“看來線索都指向陳家宗祠。
”劉瘋子撿起王大爺?shù)袈涞蔫€匙,上面刻著火焰圖騰,“今晚子時,
我們就去探探這個龍?zhí)痘⒀?。”深夜,雨勢稍歇。林小滿、劉瘋子和林大山三人借著月光,
摸向后山。陳家宗祠矗立在半山腰,朱漆大門斑駁脫落,門環(huán)上纏繞的鐵鏈銹跡斑斑,
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寒意。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整座祠堂發(fā)出沉悶的轟鳴。推開大門,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滴水聲。林小滿掏出手機照明,光束掃過墻壁,
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祭祀的壁畫——戴面具的人將孩童推入血池,巨大的怪物從地底蘇醒。
“這些壁畫...和我小時候在破廟看到的好像。”林小滿聲音發(fā)抖。
劉瘋子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向供桌下的暗門:“下面有東西,小心。
”暗門后的地道陰冷潮濕,墻縫里滲出黑水。走了約莫百米,前方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青銅祭壇出現(xiàn)在眼前。祭壇中央,半截鎖鏈從地底伸出,
鎖鏈上還殘留著血肉模糊的痕跡?!斑@就是封印邪物的地方?!眲傋佣紫律?,
仔細查看鎖鏈上的符咒,“但不對勁,這些符咒被改動過,有人想強行喚醒封印。
”話音未落,地道里突然響起陳宇軒的笑聲。黑影從角落緩緩走出,他的臉半人半鬼,
皮膚下青筋暴起:“林小滿,你果然來了?!彼忠粨],祭壇四周燃起幽藍的火焰,
將三人困在中央?!澳悴皇撬懒藛??”林小滿握緊拳頭。
陳宇軒露出森然的牙齒:“陳家秘術,借尸還魂。今天,就是你償還血脈債務的時候!
”地道開始劇烈搖晃,鎖鏈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小滿感覺體內(nèi)的力量被某種東西牽引,
不由自主地走向祭壇。劉瘋子和林大山?jīng)_上來阻攔,卻被陳宇軒的爪風掀翻在地。
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小滿想起古籍上的話。她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火焰紋路上,
金色光芒頓時暴漲:“我不會讓你得逞!”光芒所到之處,幽藍火焰紛紛熄滅,
陳宇軒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他的聲音逐漸消散,
身體化作黑霧。但就在黑霧即將散盡時,
林小滿看見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鎮(zhèn)邪印...終將蘇醒...”地道開始坍塌,
三人拼盡全力逃出祠堂。回望半山腰,陳家宗祠在月光下轟然倒塌,揚起漫天塵土。
但林小滿知道,這場較量遠未結束,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第九章 血月驚變陳家宗祠坍塌后的第七日,天空突然被染成詭異的暗紅色。
林小滿站在院子里,望著如鮮血般的殘陽,后頸的火焰紋路開始發(fā)燙,
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在覺醒?!斑@是血月當空,大兇之兆!”劉瘋子攥著桃木劍沖進院子,
灰白的頭發(fā)在風中狂舞,“陳家肯定還有后手,
我們得趕緊......”他的話被遠處傳來的凄厲慘叫聲打斷。三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