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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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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鐵門緩緩打開,陽光刺得江承睜不開眼。三年了。整整三年。江承提著一個破舊的行李袋,

走出了這座他待了三年的監(jiān)獄。當(dāng)年父親江建國生意失敗,欠下巨額債務(wù)。債主上門討債時,

父親心臟病發(fā)作住院。江承二話不說,簽下了承擔(dān)債務(wù)的協(xié)議,替父坐牢。

那時候母親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承兒,你是媽媽的好兒子,等你出來,

媽媽一定好好補償你。"那時候父親虛弱地握著他的手。"兒子,爸爸對不起你,等你回來,

這個家還是你的。"那時候女友林曉雨紅著眼眶說要等他。"江承,我會等你回來,

我們一起重新開始。"江承相信了。他在監(jiān)獄里每天都在想著出獄后的生活。

想著和林曉雨的婚禮,想著重新振作家業(yè),想著一家人團團圓圓。

這些美好的憧憬支撐著他熬過了三年的鐵窗生涯??涩F(xiàn)在站在監(jiān)獄門口,

看著空無一人的馬路,江承心中涌起一絲不安。沒有人來接他。

江承拿出那部用了六年的舊手機,給母親打電話。"媽,我出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驚訝的聲音。"承兒?你今天出來?。课彝?....."忘了?

江承的心沉了一下。"媽,我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門口,你來接我吧。""哎呀,今天是小浩的生日,

家里來了好多客人,我走不開。你自己打車回來吧。"小浩?江承皺了皺眉,

那是他的表弟江浩。三年前江浩剛大學(xué)畢業(yè),找不到工作,

江承進去前還給他介紹過幾個機會。"好吧,我自己回去。"江承掛了電話,心里有些失落。

他以為至少會有一個人來接他。哪怕是父親,哪怕是林曉雨。但是沒有。

江承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家里的地址。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師傅,

怎么了?""沒什么,就是覺得你面熟。"江承苦笑,他確實變了很多。

三年前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是江家的長子,是林曉雨的男朋友,是所有人眼中的好青年。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剛出獄的罪犯。車子開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江家的老宅。

江承付了車費,站在熟悉的大門前。院子里傳來歡聲笑語,還有生日歌的旋律。

江承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大門。院子里張燈結(jié)彩,擺了好幾桌酒席。

江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桌上的江浩。三年過去,江浩變化很大。

以前瘦弱的他現(xiàn)在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穿著一身名牌西裝,笑容滿面地接受著大家的祝福。

江承的目光繼續(xù)掃視,看到了父母。江父江母坐在江浩兩側(c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江承還看到了林曉雨。她穿著一條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坐在江浩的右手邊,

正在為他切生日蛋糕。兩人的舉動親密自然,仿佛情侶一般。江承愣在原地。這是什么情況?

"江承?"一個鄰居阿姨看到了江承,聲音里帶著驚訝。她的話音一落,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承身上。江父江母的笑容僵在臉上。

林曉雨手中的刀子掉在了地上。江浩緩緩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哥,

你出來了?"江承點點頭,聲音有些干澀。"是啊,我出來了。

"院子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腿藗冮_始小聲議論。"這不是江家那個坐牢的兒子嗎?

""怎么今天出來了?真是選了個不好的時候。""人家小浩過生日呢,這樣多不合適。

"江承聽著這些話,心如刀絞。江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承兒,你回來了。

快,快坐下吃飯。"可是桌子已經(jīng)滿了,沒有江承的位置。江承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沒有人起身讓座,也沒有人主動添椅子。

江承就這樣站在院子中央,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場屬于江浩的生日宴。"我不餓,

你們繼續(xù)吧。"江承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他想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

可是當(dāng)他推開房門時,愣住了。這不是他的房間。房間里擺著江浩的照片,

衣柜里掛著江浩的衣服,書桌上放著江浩的證書和獎杯。江承退出房間,又推開隔壁的門。

這間房間變成了健身房,放著跑步機和各種器材。江承一間間房間地找,

直到推開最后一間房門。這是以前的雜物間,現(xiàn)在放著一張簡易的單人床,還有一個小桌子。

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哥,這是給你準(zhǔn)備的房間,先住著吧。

——江浩"江承握著紙條的手開始顫抖。三年前,這里是他的家。他有自己的房間,

有自己的書桌,有自己的一切?,F(xiàn)在,他被安排在雜物間里,就像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

江承坐在簡易床上,看著這個逼仄的小房間。墻上還貼著幾張江浩的獲獎證書。

"優(yōu)秀員工"、"銷售冠軍"、"年度最佳"......江承苦笑??磥磉@三年里,

江浩過得很好。而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門外傳來敲門聲。"承兒,

你在嗎?"是母親的聲音。江承開門,看到江母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碗面條。

"你還沒吃飯吧?媽給你煮了面條。"江承接過碗,面條已經(jīng)涼了,上面飄著幾片青菜葉。

"媽,我的房間呢?"江母神色有些不自然。"你的房間......現(xiàn)在是小浩在住。

他這些年在家里幫忙打理生意,需要一個像樣的房間。""那我住哪里?

""這里不是很好嗎?安靜,沒人打擾你。"江母說得輕描淡寫,

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江承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他坐在床邊,

默默吃著這碗涼面條。面條的味道很淡,就像他現(xiàn)在的心情。2第二天一早,

江承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他推開窗戶,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輛嶄新的奔馳車。

江浩正在向幾個朋友炫耀這輛車。"這是我爸媽給我買的生日禮物,還不錯吧?

"江浩滿臉得意,朋友們紛紛圍上去參觀。江承記得,

三年前這個院子里停的是他的二手捷達(dá)。那輛車現(xiàn)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承洗漱完畢,

走到客廳。江父正在看報紙,江母在廚房忙碌。"爸,媽,早上好。"江父抬頭看了他一眼,

點點頭,沒有說話。江母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豆?jié){和油條。"小浩,快來吃早飯,

一會兒還要上班呢。"江承站在一旁,等著母親招呼他??墒墙阜畔率澄锖螅?/p>

直接回廚房了。江承看著桌上的早餐,只有兩人份。沒有他的。"媽,我的早飯呢?

"江母從廚房探出頭。"哦,廚房里還有饅頭,你自己拿。"江承走進廚房,

果然看到蒸籠里有幾個冷饅頭。他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饅頭是昨天剩下的,硬郵郵的,

難以下咽。江浩洗完手走進來,看到江承在吃饅頭,不禁皺了皺眉。"媽,

怎么讓我哥吃剩饅頭?"江母有些尷尬。"我忘了......承兒,你湊合一下,

明天媽給你做好吃的。"江浩走到江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剛出來,

先適應(yīng)一下。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江承看著比自己小三歲的表弟,

心中五味雜陳。三年前,江浩還是一個找不到工作的大學(xué)生。現(xiàn)在,他西裝革履,

儼然成了這個家的主心骨。"小浩說得對,承兒你先在家休息幾天,

等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找工作的事。"江父終于開口說話了。江承點點頭。"爸,

咱們家的生意現(xiàn)在怎么樣?"江父和江浩對視一眼。"還不錯,這些年多虧了小浩,

他很有商業(yè)頭腦。"江承想問得更具體一些,但是江浩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出門了。"爸媽,

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回來吃飯。"江浩拿起車鑰匙,走向門口。"小雨,你要不要我送你?

"江承這才注意到,林曉雨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在客廳里。她穿著職業(yè)套裝,化著淡妝,

看起來很漂亮。"好啊,謝謝你。"林曉雨甜甜地笑著,和江浩一起走向門口。

兩人經(jīng)過江承身邊時,林曉雨終于看了他一眼。"江承,你......還好嗎?

"江承點點頭。"我很好,你呢?""我也很好。"林曉雨說完這句話,就跟著江浩出門了。

江承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三年前,林曉雨說會等他。

現(xiàn)在看來,她確實在等。只不過等的人變成了江浩。江承回到房間,

拿出手機給林曉雨發(fā)了條短信。"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聊聊。"過了很久,林曉雨才回復(fù)。

"江承,我們......還是別見面了。"江承盯著手機屏幕,心如刀絞。

他刪掉了林曉雨的號碼,也刪掉了所有關(guān)于她的照片。既然她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他也不會糾纏。江承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三年的牢獄生涯,他以為是人生的低谷。

沒想到真正的低谷,是現(xiàn)在。下午,江承決定出去走走。他換上唯一的一套干凈衣服,

走出家門。街道變化很大,多了很多新的店鋪和建筑。江承漫無目的地走著,

最后來到了以前經(jīng)常去的一家網(wǎng)吧。網(wǎng)吧還在,但是老板換了。江承花了十塊錢上網(wǎng),

想查查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他搜索了江家的公司,發(fā)現(xiàn)公司規(guī)模擴大了不少。

網(wǎng)站上的介紹顯示,現(xiàn)在公司的總經(jīng)理是江浩。江承又搜索了林曉雨的名字,

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職位是客戶經(jīng)理。從她的社交媒體上,

江承看到了很多她和江浩的合影。兩人去過很多地方旅游,參加過很多聚會。在每張照片里,

他們都笑得很開心。江承關(guān)掉網(wǎng)頁,心中一片空虛。這三年里,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他,

被困在原地。更準(zhǔn)確地說,他被往后推了。推到了一個無人關(guān)心的角落。

江承在網(wǎng)吧坐到晚上,才慢慢走回家。家里已經(jīng)開飯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江父江母和江浩坐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林曉雨也在,她坐在江浩身邊,不時給他夾菜。

看到江承回來,餐桌上的談話聲音小了許多。"承兒,你回來了?快坐下吃飯。

"江母指了指桌邊的一個角落,那里放著一個小凳子。江承坐下,發(fā)現(xiàn)面前只有一個空碗。

菜都在桌子中央,他需要伸很長的手才能夠到。江承夾了一口菜,剛放進嘴里,

就聽到江父開口。"小浩,明天的合同你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放心吧,叔叔,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次合作成功的話,公司的業(yè)績還能提升三成。"江浩自信滿滿地說著。

江父點點頭,滿臉欣慰。"好好好,小浩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不像有些人......"江父說到這里,看了江承一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但是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林曉雨也開口了。"江浩這些年真的很努力,

公司的業(yè)務(wù)都是他在打理。叔叔阿姨有他這樣的......"林曉雨說到一半,

意識到什么,停住了話頭。她本來想說"有他這樣的兒子真幸福"。但是江承也在場,

這話說出來就不合適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江浩打破了沉默。"哥,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嗎?

要不要我?guī)闳ス究纯矗?江承抬起頭。"公司?我可以去嗎?"江父皺了皺眉。"承兒,

你剛出來,還是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工作的事。""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的情況,

畢竟這也是我的家業(yè)。"江承的話讓餐桌上再次安靜下來。江浩和江父對視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哥,公司現(xiàn)在的業(yè)務(wù)比較復(fù)雜,你一時半會兒可能理解不了。

等你適應(yīng)一段時間,我再慢慢教你。"江浩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是江承聽出了其中的推脫。他點點頭,沒有再堅持。飯后,江承主動收拾碗筷。

當(dāng)他端著碗筷走向廚房時,聽到身后傳來竊竊私語聲。"小浩,

你哥他......會不會影響公司的形象?"這是林曉雨的聲音。"應(yīng)該不會,

我會處理好的。"江浩回答道。江承停下腳步,握緊了手中的碗筷。原來在他們眼中,

他已經(jīng)成了一個負(fù)擔(dān)。一個可能影響家庭形象的負(fù)擔(dān)。3江承在雜物間里住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里,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剩飯剩菜,然后在房間里發(fā)呆。

江父江母對他客氣但疏遠(yuǎn),江浩表面關(guān)心實則敷衍,林曉雨更是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江承感覺自己像個透明人。這天上午,江承正在房間里看書,突然聽到客廳里傳來爭吵聲。

"什么?要賣房子?這可是老江家的祖宅?。?這是江父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

江承悄悄打開房門,看到客廳里坐著幾個陌生男人。為首的是一個光頭,穿著黑色西裝,

臉上有道疤。"江老板,這不是我們的意思,是你兒子欠的債。三年前他簽了字,

現(xiàn)在到期了,必須還錢。"光頭男人拿出一份文件。"這里寫得清清楚楚,

如果到期還不上錢,就要拍賣房產(chǎn)抵債。"江父接過文件,手開始顫抖。

"這......這不可能,承兒他......""江老板,這是你兒子江承的親筆簽名,

還有手印。當(dāng)年他為了替你還債,不僅承擔(dān)了刑事責(zé)任,還簽了這份債務(wù)轉(zhuǎn)移協(xié)議。

"光頭男人的話讓江承如遭雷擊。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債主上門討債,

父親心臟病發(fā)作,他急著送父親去醫(yī)院。在那種情況下,債主拿出一大堆文件讓他簽字。

他沒有仔細(xì)看,只想快點解決問題,救父親。沒想到那些文件里,居然還有房產(chǎn)抵押協(xié)議。

"現(xiàn)在債務(wù)本息加起來一共五百萬,你們有錢就還錢,沒錢就準(zhǔn)備搬家。"光頭男人站起身,

準(zhǔn)備離開。江父急了。"等等,我們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光頭男人冷笑。

"沒什么好商量的,要么還錢,要么搬家。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說完,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客廳里剩下江父江母和江浩。江母癱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

"怎么辦?五百萬,我們到哪里去弄五百萬?"江浩皺著眉頭。"叔叔,

公司現(xiàn)在的流動資金只有兩百萬,而且這些錢還要用來周轉(zhuǎn)。"江父來回踱步。

"房子不能賣,這是老江家的根。可是不賣的話,錢從哪里來?"江承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看到江承,三人的表情都變得復(fù)雜。"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父嘆了口氣。"承兒,

你當(dāng)年簽的不只是替我坐牢的協(xié)議,還有債務(wù)轉(zhuǎn)移協(xié)議。現(xiàn)在債主來要錢了。"江承愣住了。

"五百萬?當(dāng)年不是只有兩百萬嗎?""這些年的利息......"江父說不下去了。

江承明白了。當(dāng)年的兩百萬債務(wù),經(jīng)過三年的利滾利,變成了五百萬。而這些債務(wù),

都在他的名下。"我去找他們談?wù)劇?江承轉(zhuǎn)身往外走。江浩攔住了他。"哥,你不要沖動。

這些人不好惹。""不好惹也得面對。這是我簽的字,我來解決。"江承推開江浩,

走出家門。債主留下了名片,江承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過去。這是一家娛樂會所,

門口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保安。江承報了姓名,被帶到了一個包廂里。

光頭男人正在和幾個人喝酒,看到江承進來,示意其他人離開。"江承?你就是那個坐牢的?

"江承點點頭。"是我。""找我有什么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債務(wù)的事情。

"光頭男人笑了。"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五百萬太多了,

我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能不能分期還?""分期?"光頭男人放下酒杯,"小子,

你知道這三年我們損失了多少錢嗎?兩百萬放在銀行,一年就有十幾萬利息。

現(xiàn)在變成五百萬,已經(jīng)算便宜你們了。"江承咬咬牙。"那我去借錢。""借錢?

你一個剛出獄的,誰會借給你五百萬?"光頭男人站起身,走到江承面前。"小子,

我看你家那房子不錯,地段也好。賣了應(yīng)該能值六七百萬。還了我們的錢,

你們還能剩一兩百萬。這已經(jīng)很仁義了。"江承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這些人要的就是錢,

不會講情面。"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光頭男人想了想,"行,給你一個月。

但是利息照算,一個月后如果還拿不出錢,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江承離開娛樂會所,

心情沉重地往家走。五百萬,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他需要想辦法賺錢。

很多錢?;氐郊?,江承把和債主談判的結(jié)果告訴了家人。江父聽完,長嘆一聲。

"看來只能賣房子了。"江母抹著眼淚。"這房子是你爺爺留下的,賣了就真的沒根了。

"江浩在一旁沉思。"叔叔,要不然這樣。我先去銀行貸款,看能貸出多少。實在不行,

再考慮賣房子。"江父眼睛一亮。"好,小浩,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江承看著這一家人,

心中涌起一股悲涼。這原本是他的債務(wù),是他的責(zé)任。但是現(xiàn)在,卻要靠表弟來解決。

而且從頭到尾,沒有人責(zé)怪他,也沒有人安慰他。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guān)一樣。晚上,

江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了監(jiān)獄里的那些日子。那時候雖然失去了自由,

但至少心里有希望。希望出獄后能重新開始,希望家人能理解他的犧牲。現(xiàn)在看來,

那些希望都是奢望。他不僅沒有得到理解,反而成了家庭的負(fù)擔(dān)。江承起身,打開手機。

他想給以前的朋友打電話,借點錢應(yīng)急??墒欠橥ㄓ嶄?,他發(fā)現(xiàn)能借錢的朋友寥寥無幾。

而且五百萬這個數(shù)字,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小數(shù)目。江承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喂,

老趙嗎?我是江承。""江承?你出來了?"電話那頭傳來驚訝的聲音。

趙明是江承以前的同事,兩人關(guān)系不錯。"是啊,剛出來一個星期。""太好了!

什么時候聚聚?"江承猶豫了一下。"老趙,我想問你借點錢。"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借錢?借多少?""五十萬。"江承本來想說五百萬,但是話到嘴邊,改成了五十萬。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江承,不是我不想幫你。五十萬對我來說真的太多了。

我現(xiàn)在還房貸車貸,實在拿不出來。"江承能聽出趙明話里的為難。"沒關(guān)系,我理解。

""要不然這樣,我先借你五萬,你應(yīng)應(yīng)急。"江承知道這已經(jīng)是趙明的極限了。"謝謝,

老趙。改天我請你吃飯。"掛了電話,江承又打了幾個號碼。有的人直接拒絕了,

有的人答應(yīng)借一兩萬。折騰了一晚上,江承總共能借到的錢不超過十萬。

這對五百萬的債務(wù)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江承徹底絕望了。他意識到,

自己真的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4第二天一早,江承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打開房門,

看到江浩站在門口,臉色很難看。"哥,你昨天是不是去找那些債主了?"江承點點頭。

"是的,怎么了?""他們剛才來電話了,說你去找過他們。他們很生氣,說你是想耍賴。

"江承皺眉。"我沒有耍賴,我只是想和他們商量分期還款。""他們不同意。而且他們說,

如果你再去找他們,就不等一個月了,直接收房子。"江浩的話讓江承心中一沉。

"我知道了。"江浩看著江承,欲言又止。"哥,

你......你是不是應(yīng)該想想別的辦法?"江承抬頭看著江浩。"什么別的辦法?

""比如......找個工作,慢慢賺錢還債?"江承苦笑。"小浩,

你覺得我一個剛出獄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就算找到了,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五千?一萬?

按這個速度,我要多少年才能還清五百萬?"江浩被問得啞口無言。江承繼續(xù)說道。

"而且在這期間,利息還在增長。等我賺夠錢的時候,說不定債務(wù)已經(jīng)變成一千萬了。

"江浩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道。"哥,

要不然......我們還是把房子賣了吧。"江承看著江浩,突然笑了。"我們?小浩,

這是我的債務(wù),不是我們的。"江浩臉紅了。"我......我只是想幫忙。

""你已經(jīng)幫得夠多了。這些年照顧我父母,打理公司,現(xiàn)在還要為我的債務(wù)操心。小浩,

你真的很好。"江承的話聽起來是在夸獎,但是江浩卻聽出了其中的諷刺。"哥,

我真的只是想幫忙。""我知道。"江承拍了拍江浩的肩膀。"但是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

"江浩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找我。"江浩離開后,

江承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思考。賣房子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但是這意味著一家人要搬家。

而且賣房子得來的錢,除了還債,剩下的也不多。江承不想讓家人因為他的債務(wù)而流離失所。

他需要想別的辦法。江承想起了監(jiān)獄里認(rèn)識的一個人。那個人叫王建,

是因為經(jīng)濟糾紛進去的。王建在監(jiān)獄里經(jīng)常和江承聊天,兩人關(guān)系不錯。王建曾經(jīng)說過,

如果江承出獄后需要幫助,可以找他。江承拿出手機,翻找王建的號碼。電話接通了。"喂,

江承?你出來了?"王建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是啊,王哥,剛出來一個星期。

""太好了!今晚我請你喝酒,給你接風(fēng)洗塵。"江承猶豫了一下。"王哥,

我想問你一件事。""什么事?你說。""你以前說過,如果我需要幫助,可以找你。

現(xiàn)在我確實遇到了麻煩。"王建的語氣變得認(rèn)真起來。"什么麻煩?你說。

"江承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王建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五百萬確實不是小數(shù)目。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江承心中一喜。"什么辦法?""你知道什么叫地下**嗎?

"江承愣了。"王哥,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堵伯吧?"王建笑了。"不是讓你去賭,

是讓你去工作。地下**需要很多人手,保安、荷官、財務(wù)。工資很高,一個月能賺十幾萬。

"江承心動了。如果一個月能賺十幾萬,一年就是一兩百萬。雖然還清債務(wù)需要幾年時間,

但至少看到了希望。"這工作......安全嗎?"王建沉吟了一下。"說實話,

有一定風(fēng)險。但是只要小心一點,一般不會有問題。而且,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

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江承知道王建說得對。他現(xiàn)在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好,

我考慮一下。""行,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對了,這件事別告訴家里人。他們不會理解的。

"掛了電話,江承陷入了沉思。去地下**工作,確實有風(fēng)險。一旦被發(fā)現(xiàn),

他可能又要坐牢。但是如果不去,他就沒辦法還清債務(wù)。房子還是要賣,家人還是要搬家。

而且,他現(xiàn)在在家里已經(jīng)是多余的人。即使他消失了,可能也沒有人會真正在意。想到這里,

江承做出了決定。他給王建打了電話。"王哥,我同意了。""好,明天晚上八點,

在南城的夜總會門口等我。我?guī)闳ヒ娢依习濉?"好。"江承掛了電話,心中五味雜陳。

三年前,他是為了救父親而坐牢。現(xiàn)在,他又要為了救這個家而冒險。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

永遠(yuǎn)在為別人承擔(dān)責(zé)任,永遠(yuǎn)在為別人付出代價。晚上吃飯的時候,

江承像往常一樣坐在角落里。餐桌上的話題還是圍繞著江浩和公司。

江父詢問江浩銀行貸款的進展,江浩說還在辦理中。林曉雨夸獎江浩最近談成了一個大單子。

江母關(guān)心江浩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請個助手。從頭到尾,沒有人提起江承,

也沒有人問他一天都做了什么。江承就像個隱形人一樣,安靜地吃著飯。飯后,

江承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沒有什么值錢的物品,只有幾件衣服和一些書。

江承把這些東西裝進一個包里,準(zhǔn)備明天帶走。如果他去了地下**工作,

可能就不會經(jīng)?;丶伊?。說不定,這是他在這個房間里度過的最后一個晚上。江承躺在床上,

看著天花板。墻上貼著的江浩的獲獎證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江承閉上眼睛,

努力不去想這些。明天,他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一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生活。但至少,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5江承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南城夜總會門口。這里是城市的邊緣地帶,

街道昏暗,行人稀少。夜總會門口停著幾輛豪車,門口站著幾個紋身男子。江承等了十分鐘,

王建出現(xiàn)了。他開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貼著深色膜。"上車。"王建簡短地說道。

江承坐進副駕駛座,車子立刻啟動。"緊張嗎?"王建問道。江承搖搖頭。

"沒什么好緊張的。""那就好。待會兒見到我老板,少說話,多聽。他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不要多嘴。"江承點點頭。車子開了半個小時,最后停在一個廢棄工廠門口。

工廠看起來很破舊,但是門口停著很多車。王建帶著江承走進工廠。工廠內(nèi)部被改造過,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這里確實是一個地下**。江承看到很多賭桌,圍著許多人在堵伯。

有人在玩撲克,有人在玩骰子,還有人在玩老虎機??諝庵袕浡鵁熚逗途莆丁?/p>

王建帶著江承穿過**,來到后面的一個辦公室。辦公室里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頭發(fā)花白,眼神銳利。"龍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江承。"王建恭敬地說道。

龍哥打量著江承。"聽王建說,你需要錢?"江承點點頭。"是的。""需要多少?

""五百萬。"龍哥笑了。"五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你憑什么覺得能在這里賺到五百萬?

"江承想了想。"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龍哥的笑容更深了。"誠實,我喜歡。

但是光誠實還不夠,你還得有用。""你會做什么?

"江承想起自己在監(jiān)獄里學(xué)會的一些技能。"我會修理電器,會做木工活,還會一些會計。

""會計?"龍哥來了興趣。"做過幾年?""大學(xué)學(xué)的是會計專業(yè),

畢業(yè)后在公司做了兩年財務(wù)。"龍哥和王建對視一眼。"正好,我們這里需要一個會計。

工作很簡單,就是記錄每天的收支,整理賬目。"江承點點頭。"我可以做。

""工資一個月十萬,但是有條件。""什么條件?""第一,

不能對任何人說你在這里工作的事情。第二,不能對外泄露這里的任何信息。第三,

如果出了事,不能供出任何人。"江承知道這些條件的含義。一旦接受,

他就徹底和這個地下世界綁在一起了。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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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30 03:3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