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辦得干凈？”周九的聲音像浸了毒的線，“若有人查到當(dāng)年礦難——”他頓了頓，
“就讓他們像蘇家丫頭一樣，自己爬上天井欄桿，把脖子往繩子里送。
”蒙面人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周爺放心，那晚的梯子印，早拿泥填了?！碧K檀的太陽穴突突跳。
三年前阿姐墜樓那晚，她縮在廊下，親眼見周府的馬車停在春滿樓后巷——原來不是送綢緞，
是送“自盡”的戲碼?！白??！敝芫诺臒艋\光晃遠(yuǎn)了，“明兒讓廚房燉鍋參湯，
你家那病秧子婆娘……總得喝夠了，才不會(huì)多嘴?！蹦_步聲徹底消失后，
柏硯松開按在她后頸的手。山氣退去，蘇檀打了個(gè)寒顫，袖中紅布角擦過手腕，
像阿姐臨終前攥著她的手。“那盒子?！彼曇舭l(fā)啞，“周九怕的，就是這東西？
”柏硯望著廟門方向，松針在他指縫里碾成碎末：“礦難那年，
匠人把地契和賬冊(cè)封在鐵盒里，藏在山神座下。二十年前的火沒燒干凈，
三年前你阿姐拾到半本賬頁，他們便動(dòng)了殺心?！彼渑凵系纳郊y暗了暗，
“但盒子沾了太多怨氣，若被兇煞纏上……”“我?guī)е綒饽?。”蘇檀摸向眉心，
那里還留著他指尖的涼，“半柱香夠不夠？”柏硯沒說話，只是抬手指了指廟后坍塌的廂房。
月到中天時(shí)，蘇檀蹲在瓦礫堆里。她攥著銀鈴，
每走一步都能聽見阿姐的聲音——“檀兒別怕，阿姐在”。推開通往廂房的木門時(shí)，
霉味嗆得人咳嗽。她摸出火折子，微光里，供桌下的青石板裂了道縫，露出半截黑鐵。
鐵盒邊緣硌手，蘇檀用指甲摳住縫隙?！斑恰钡囊宦暎?/p>
腥氣沖得她后退半步——染血的地契疊在最上面，
“周記”二字被血泡得發(fā)腫；底下是本賬冊(cè)，墨跡暈開，隱約能辨“三十人，毒酒，
火”“官銀三百兩，通判王”?！鞍⒔??！彼讣舛兜脜柡?，把賬冊(cè)貼在胸口，“你看，
他們藏不住了?！薄巴碎_?！崩滹L(fēng)突然灌進(jìn)廂房。蘇檀抬頭，柏硯立在門口，
周身泛著幽藍(lán)微光，袖中山紋翻涌如林浪。他身后的廟院里，幾縷紅影正貼著墻根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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