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兩個貪官可是慕馨寧的左膀右臂,平時沒少給慕馨寧送好處,這下他把那兩個狗官砍了,慕馨寧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長公主說,愿意為皇上分憂,正好她也有幾個貪官的罪證,讓皇上您順便一鍋燴了?!?/p>
永平帝一聽,愣了愣,慕馨寧難道不是來求情的?
“請晏卿來?!?/p>
慕馨寧在御書房門口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看見晏驍寒從遠處而來。
他一身黑衣,冷肅著一張俊臉,更顯得生人勿近。
慕馨寧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身姿挺拔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一張俊臉面無表情:“怎么,昨日還為了得到本官而造反,今日就這么冷淡了,長公主翻臉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聽說王家那個小公子去長公主府求救了,夏千川死了,這女人不會又要吃回頭草了吧?
慕馨寧一時間無言以對,這廝這么精明,肯定也看出當(dāng)初就是利用他,他現(xiàn)在搞這么一出,倒像是她負了他一樣。
“哪有,我這不是怕你不愿意見我,所以不想給你添堵嗎?!蹦杰皩庨_始打哈哈。
晏驍寒笑了,仿佛皚皚白雪中盛開的雪蓮。
可是慕馨寧只覺得冷。
果然,就聽晏驍寒道:“或許你昨日造反,你我之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今日,斷然不會是昨天的局面。”
慕馨寧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經(jīng)過昨日的事情,今日晏驍寒和皇帝肯定已經(jīng)做了更充足的準備,她肯定會更落下風(fēng),這兩個人收拾她更容易了。
慕馨寧眨了眨眼睛,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晏驍寒面色一僵,一張冷漠的俊臉忽然寫滿無措。
“昨日我鬧那么大動靜,其實就是想逼迫皇兄答應(yīng)我們的婚事……畢竟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既然你這么厭惡我,又為什么愿意跟我相處……”
慕馨寧說著,一步一步逼近晏驍寒,晏驍寒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只能連連后退。
直到慕馨寧從發(fā)髻中拔下一支金釵,晏驍寒臉色微變,這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實則又想趁機殺他?
他眼里寒光乍現(xiàn),做好了還擊的準備。
沒想到慕馨寧將那支金簪塞進了他手里,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戳:“你要殺我,就往這里戳……要用力,我死的痛快,還能減輕一點痛苦!”
她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晏驍寒心頭一顫,實在是沒想到慕馨寧會搞這么一出。
御書房前,來來往往的人眾多,他們看見眼前這一幕也都是驚住了。
“首輔大人,長公主,皇上請二位進去。”
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貴公公出來了,他看見這一幕,也實屬有些不可置信,囂張跋扈的長公主怎么可能被晏首輔欺負成這樣?
晏驍寒快步進了御書房,看著他的背影,好似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慕馨寧眼里閃過一抹得逞。
永平帝臉色難看的坐在桌案前,見慕馨寧進門,端起的茶到嘴邊,又放下。
他吸了好幾口氣,才強忍著沒將那盞茶砸在慕馨寧臉上。
剛剛外頭發(fā)生的事情他都聽說了,以前只覺得慕馨寧有勇無謀沒個腦子,如今倒是覺得她心機深沉,竟然還會耍手段了。
“對于張大人和王大人的事情,你有什么可說的?”他板著臉問。
“臣妹與他們不熟,皇兄做主吧?!?/p>
慕馨寧真的不給他們說好話,永平帝還是有些意外,莫不是她得了太后的指點?
“你說你有其他官員貪污的罪證,把罪證呈上來吧?!?/p>
慕馨寧語氣淡淡:“沒有?!?/p>
永平帝面色一沉,拍案大怒:“慕馨寧,你這是欺君!”
他對慕馨寧已經(jīng)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恨不得今日就把慕馨寧給砍了。
晏驍寒看了慕馨寧一眼,這女人明知道早就惹惱了皇上,不可能現(xiàn)在還趕著來送死,所以,她想耍什么把戲?
對于永平帝的震怒,慕馨寧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端起小太監(jiān)遞給晏驍寒的茶就喝了幾口。
就算她現(xiàn)在落了下風(fēng),她也不會在皇帝和晏驍寒面前做小伏低,這兩個都是狠人,可不是她哭兩聲跪一跪求一求就能心慈手軟饒她一命的。
小太監(jiān)一慌,這可是上好的的紫蕊云霧茶,皇上平時都舍不得喝,就這么讓長公主給牛飲了?
晏驍寒感受到了小太監(jiān)的驚慌,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皇兄別急啊,臣妹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或許一會就有證據(jù)了,不如皇兄給臣妹點人手,臣妹也去抄兩個大臣的家。”
慕馨寧如此放肆,永平帝食指上的扳指都要捏碎了,她以為這抄家是過家家嗎,說抄就能抄的?
晏驍寒劍眉微挑:“長公主是有信心,一定能查到那大臣的罪證了?”
“當(dāng)然。”
永平帝皺眉:“你要是查不到,又該如何?”
他現(xiàn)在覺得慕馨寧是吃飽了撐的,故意沒事找事干,只要她自己手下的人不貪,別人貪不貪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朝堂上的事情輪得到她一個公主指手畫腳嗎?
慕馨寧卻是拱手:“任憑皇兄處置?!?/p>
永平帝喝了口茶,壓了壓心頭的火氣,既然慕馨寧如此狂妄,那他就給她一次機會。
若是慕馨寧什么也查不到,到時候數(shù)罪并罰,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這可是她自找的!
“晏卿,你覺得呢?”
晏驍寒拱手:“臣愿意與長公主一同前往?!?/p>
兩個人還沒等離開,就見太后身邊的人來了,估計也是詢問那兩個貪官的事情。
永平帝臉上閃過一抹不耐,又交代幾句,還是過去了。
等永平帝走遠了,慕馨寧才抬腿往同一個方向走。
晏驍寒見她不急著辦正事,開口詢問:“去哪?”
慕馨寧:“你先安排,半炷香的時間我就回來了。”
晏驍寒身后的即墨見狀一臉不滿:“什么態(tài)度,竟然把大人當(dāng)成下人使喚。
還以為自己是皇上呢,我看她長公主這名頭都擔(dān)不了幾天,皇上怎么就不把她也給流放了?!?/p>
晏驍寒看了即墨一眼,墨即瞬間閉嘴。
太后的寢宮,永平帝到的時候,太后正一臉疲憊的假寐。
永平帝轉(zhuǎn)了轉(zhuǎn)食指上的扳指,目光流轉(zhuǎn)。
每次見她,她都是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手段卻是一等一的高明,果然啊,人不能只看表面。
“皇兄來了,最近很忙嗎,看皇兄好似清減了不少。”宋菀菀一臉關(guān)心,親自給永平帝上茶。
永平帝看了她一眼,冷淡道:“尚可?!?/p>
就算宋菀菀救了太后的命,他也并不把宋菀菀放在眼里。
太后并非他生母,一門心思想要把持朝政,他和太后也就表面和諧而已,太后越信任越親近的人,他就越厭惡。
“聽說馨寧手下兩個官員被革職查抄府邸了?”太后掀起眼皮看了永平帝一眼,隨即坐直了身子。
永平帝點頭,直白道:“母后有什么吩咐。”
太后摩挲著茶盞上蓋子的花紋,并未說話。
宋菀菀忽然撲通一下跪在永平帝面前,紅著眼睛哽咽道:“皇兄,馨寧姐姐做了那么多錯事,母后肯定也不好讓你饒了她,只希望皇兄能保她一命,讓姐姐安度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