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直播間的觀眾數(shù)字，本就經(jīng)歷了一輪上漲，現(xiàn)在更是瘋了一樣地跳。
二十萬。
三十萬。
數(shù)字越過五十萬，然后是一百萬，兩百萬。
這數(shù)字還在向上，沒有停歇的跡象。
彈幕如同瀑布，快到只剩一片模糊。
“臥槽，遠哥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道長是真牛逼！遠哥真哭了！”
“從遠哥直播間過來的！大師，給我算算！”
“大師，我出一萬！就一掛！”
各種請求鋪天蓋地。
也有些觀眾，依舊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都是劇本吧？遠哥也參與了？”
“是啊，那種事情怎么可能算出來？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
“大家別上當，要理智?！?/p>
不過這些聲音，很快就被那些充滿信任和好奇的彈幕淹沒了。
“大師，求求您！我生意差到不行了！”
“道長，我感情不順，幫幫我吧！”
“您要什么我都給，就求一卦！”
林清玄看著滾動的彈幕，面色如常。
系統(tǒng)提示他完成第一卦的通知聲已經(jīng)響過。
今天還有兩個名額。
這么多人涌進來，倒是方便他尋找客戶。
他思索著如何應對這局面。
“人太多了，”他開口，聲音穿透了網(wǎng)絡的嘈雜。
“貧道無法為每個人都算?！?/p>
彈幕又一次炸開。
“選我！選我！”
“道長，我先進來的！”
“不公平??！怎么才能輪到？”
林清玄說：“平臺的禮物，抽成太多?！?/p>
“諸位若想算卦，按我所說，支付寶付費?！?/p>
“一掛三千元。”
這話讓一些狂熱的彈幕稍稍降溫，但許多人并未退縮。
“支付寶行！快給賬號！”
“大師，您怎么選人啊”
林清玄略作思考。
直播平臺有個“福代”的功能。
他見過其他主播用過。
“貧道會發(fā)一個福代，”林清玄宣告。
“搶到之人，便是下一位?！?/p>
“福代之中，只有一份虛擬的‘機緣’?！?/p>
“這樣各位覺得可公？”
一片“公平！”和“快開始！”的彈幕刷過屏幕。
有人抱怨運氣不好，但這已是最直接的法子。
林清玄摸索著直播平臺那不算熟悉的操作界面。
他設置了一個福代。
獎品名稱：“一次占卜機緣”。
限時：六十秒。
“福代已發(fā)，”他出聲。
屏幕上即刻被各種點擊和留言占滿。
“我的！我的！我的！”
“來吧，幸運女神眷顧我！”
“我一整年的運氣就看這次了！”
那六十秒，對許多人而言，漫長如一個世紀。
然后，結(jié)果彈了出來。
一個ID叫做“水逆退散”的用戶搶到了。
“我勒個去，‘水逆退散’搶到了？這ID也太應景了吧！”
“恭喜啊，兄弟！或者姐妹！”
林清玄說：“水逆退散，若要繼續(xù)，請申請連線。”
“并且準備好費用?！?/p>
一個視頻通話的請求跳了出來。
林清玄點了接受。
一個年輕男子的臉出現(xiàn)在分屏畫面中。
他看上去十七八歲，或者二十出頭，帶著一股子倦意。
頭發(fā)有些亂，眼下有淡淡的黑圈。
這就是“水逆退散”，他的本名是王子豪。
“大…大師？”王子豪有點結(jié)巴，像是沒回過神。“我…我真搶到了？”
林清玄：“抽選結(jié)束。若要占卜，轉(zhuǎn)賬即可。我的支付寶在直播間公告?！?/p>
王子豪手忙腳亂地操作手機?！笆?，是，馬上，大師?！?/p>
彈幕又活躍起來。
“這小哥看著跟丟了魂似的?！?/p>
“為啥叫‘水逆退散’？運氣一直不好嗎？”
“他都抽中福袋了，運氣應該沒那么差吧，笑死?！?/p>
林清玄這邊的手機響了一聲提示。
“款項已到?！绷智逍_認。
“你想問什么？”
王子豪深吸一口氣，他神情很是沮喪。
“大師，”他開口，聲音不大，“我…我就想知道，我最近為什么這么倒霉。”
“特別是…特別是我高考的事。”
林清玄通過屏幕打量著王子豪。
這一個，倒不用費什么周折去算。
這年輕人的氣色晦暗，命宮無光。
“你的運氣的確不佳?！绷智逍o出判斷。
王子豪的肩膀垮得更低了。“我就知道?！?/p>
“你是學生，剛參加完高考，對嗎？”
王子豪點頭?！笆堑模髱??！?/p>
“你就讀于省重點高中。平日成績，名列前茅?！?/p>
王子豪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您…您怎么知道的？”
這些他可一句沒提。
彈幕沸騰。
“我靠，道長又開始了！”
“他就那么瞅了一眼就全知道了！”
“這是什么神仙相面術！”
林清玄繼續(xù)說：“你原本的目標，是清華或北大?！?/p>
王子豪的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是…那是目標。”
“但在高考之時，具體是數(shù)學和理綜兩場，你頭部劇烈疼痛?！?/p>
王子豪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身體顫了一下。
“那疼痛讓你無法集中精神?！?/p>
“是…是的，”王子豪的聲音發(fā)抖?！耙稽c預兆都沒有。我從沒那樣頭痛過?！?/p>
“你最終的成績，遠低于你的預期?！?/p>
“只勉強夠到普通一本的分數(shù)線。”
王子豪的神情頹喪到了極點?！拔摇疑踔敛恢滥懿荒苌蟼€好點的一本。成績太差了?！?/p>
他平時的表現(xiàn)和最終的結(jié)果，落差巨大。
直播間的觀眾反應各異。
“清華北大？我去，這小哥是個學霸啊！”
“剛過一本線？那對很多人來說也很好了！他抱怨個啥？”一條彈幕這樣說，發(fā)評論的八成是個學渣。
“你不懂。習慣了考九十九，忽然考七十，那就是晴天霹靂，就算七十對別人是及格?！?/p>
“這些尖子生壓力太大了?！?/p>
“不過忽然頭痛？確實慘?！?/p>
“可他從兩百萬人里抽中了福袋啊。ID還是‘水逆退散’。他說自己倒霉，結(jié)果中獎了？這事兒有點怪?！?/p>
王子豪對彈幕毫無察覺。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林清玄身上。
“大師，這只是…運氣不好？還是壓力太大？”
“為什么會發(fā)生在我身上？”他語氣懇切。
林清玄停頓了一下。
系統(tǒng)的任務計數(shù)還是（1/3）。這會是第二卦。
這個年輕人的狀況，并非簡單的“運氣不好”。
有外力干涉。
“你的問題，”林清玄開口，“并非單純的時運不濟。”
“有人動了你的命數(shù)。”
王子豪抬起頭，既困惑又有些驚慌?！皠恿?？大師，您這是什么意思？”
“有人，”林清玄的聲音平穩(wěn)，“借了你的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