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怎么不去,正巧,我們今天的牛車就是要經(jīng)過大河村的,宋嬸子,你去大河村去看你家老二媳婦???”
小哥一邊幫宋佩珍把東西放上去,一邊好奇地詢問。
現(xiàn)在牛車上已經(jīng)坐了好幾個人,都是四五十歲,跟宋佩珍差不多大的大媽。
聽到有八卦,一個個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要去偷聽。
還有膽大的,直接就湊了過來。
宋佩珍的名聲確實不太行,她也需要一個機會給自己正名。
她也不藏著,直接就把自己罵了老二媳婦,讓她傷心了回娘家 ,現(xiàn)在要去賠禮道歉的都給說了。
聽完這些,那些大娘們?nèi)滩蛔∵駠u。
“哎喲,咱們都是做婆婆的,不就是說了幾句兒媳婦嗎?這誰家媳婦懷孕不干活啊,就她矯情啊?!?/p>
“要我說啊,你都不需要道歉,你就在家等著她,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時候回來,我們當(dāng)初不也是懷著孕下地干活,怎么就她不行了?!?/p>
有人幫著宋佩珍說話,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印?/p>
要是以前,宋佩珍還覺得她們說得對,但重活一世,經(jīng)歷了后世的繁華,宋佩珍知道,這事不能茍同。
她們苦,那是時代苦。
生孩子本來就是廢了半條命,對女人來說,這是一輩子不能恢復(fù)的傷害。
現(xiàn)在時代好了,能少些受罪,為什么一定要兒媳婦受自己以前受過的罪呢?
宋佩珍不敢茍同,她便幫助說話:“那也不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時代好了,能享福,咱們怎么還能沒苦硬吃呢?我對兒媳婦好,也是對我好啊?!?/p>
“以后我老了病了,兒媳婦還能念著我的好?!?/p>
想起前世的經(jīng)歷,宋佩珍就眼眶發(fā)酸。
要是她能早一些認(rèn)清楚渣男渣女 ,好好對待幾個兒女兒媳,她也不會落到這種老無所依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她該的。
現(xiàn)在,她不會了。
牛車緩緩走著,很快就到了大河村的村口。
小哥幫忙把東西搬下了牛車,他笑著說道:“宋嬸子,我中午,還有下午都有一趟,你要是想坐,可以提前在村口等我。”
小哥招呼著,宋佩珍給了錢連忙點頭:“好,晚點我叫你。”
現(xiàn)在做小生意的人不少,宋佩珍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大河村村口擺了一些早餐,那人還在賣力地喊著。
“嬸子,剛出鍋的包子,要一份嗎?”一個二十多歲的婦女背著孩子叫賣著。
幫忙打包的婦女也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她看著像女子的婆婆。
宋佩珍聞著噴香的包子,想了想,她買了十幾個。
買完包子,她就直直地往老二媳婦的娘家走去。
她不是第一次來了,所以她也認(rèn)路。
“誰???”
里面的人叫著拉開院子門,就看到了拿著東西等在門外的宋佩珍。
“親家母,我來看看阿柔?!彼闻逭涞渲樞χ?/p>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任曼柔的媽心里難受,但還是讓開了位置讓宋佩珍走進(jìn)去。
一進(jìn)去,宋佩珍就看到了任曼柔的爸,他正吃著東西,見到宋佩珍來了,他連忙站了起來。
對比任母的冷臉,任父倒是熱情許多,他雖然熱情,卻是帶了疏離的。
“是來接阿柔的嗎?來就來吧,帶這么多東西來,你真是的?!比胃缚蜌獾卣f著。
宋佩珍也說了幾句客套話,這才開始詢問任曼柔在哪。
任父笑著道:“這丫頭啊,也是閑不住的,這不是聽說了,她哥哥新買了一輛自行車,非要去看看?!?/p>
“你說說她,她都大著肚子了,還要亂跑,她就是去看車,也坐不上去啊?!?/p>
任父說起這個女兒的時候,滿臉的笑意,任母雖然心里有氣,現(xiàn)在也不好發(fā)出來。
她的女兒已經(jīng)懷孕五六個月了。
打掉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小兩口感情也不錯,她也不好去棒打鴛鴦。
為了避免宋佩珍給自己的女兒罪受,她只能忍著心里面的不痛快勉強露出了笑臉。
任母心里面的不舒服,宋佩珍也看出來了。
她來這里,也是為了賠罪的。
想了想,宋佩珍說道:“親家母,我知道我以前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也反思了,我不該亂說話的,是我的錯,孩子大著肚子 ,下地干活也確實不合適,我們家也不是揭不開鍋了,沒必要為了這點東西苦了孩子?!?/p>
“我來這里,是來道歉的,也是來接阿柔回家住的,我兒子快要回來了,我希望小兩口能和和美美?!彼闻逭湔f得真心實意。
“對不起,以前是我做得不對,希望你們能原諒我?!?/p>
說著,宋佩珍就深深地對著兩人鞠了個躬。
“哎呀,親家母你這是做什么?”
任父被宋佩珍給嚇到了,他連忙說著,示意任母快點把宋佩珍給扶起來。
任母也萬萬沒有想到,宋佩珍居然會這樣,她嚇了一大跳,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jīng)比大腦還快地去扶宋佩珍了。
宋佩珍這番動作,已經(jīng)讓老兩口心里面的氣都給消了一大半。
“我們都是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我還有事情要忙,你跟阿柔媽聊聊?!比胃赋酝陽|西就走了。
院子里,就只留下宋佩珍和任母。
任母心里面的疙瘩沒了,她對宋佩珍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宋佩珍道了歉,她也道歉。
“我們其實也有不對的地方,對啊,這年頭哪家媳婦懷孕不干活的,阿柔是我嬌慣了些,做不到這些,也是苦了你了?!?/p>
“這孩子性子倔,做不到她就鬧脾氣,她回來我已經(jīng)說了她了,你今天不來,我也是要把她送回去的?!?/p>
任母也是個聰明的,見宋佩珍來接人了,她自然也是要順著桿子往下爬。
她女兒早晚得回去的,混溜溜回去,還是被婆婆親自請回去,這是兩回事。
“那感情好啊,我正好在城里面買了房,城里離醫(yī)院近,也適合阿柔養(yǎng)胎,親家母你想女兒了,就進(jìn)城看看?!彼闻逭湟策B忙把買房的事情都給說了。
她早晚得搬進(jìn)城去,現(xiàn)在說也不早。
到時候也不用通知了。
“在城里買了房?還跟醫(yī)院很近,那得不少錢吧?”任母驚訝。
她家雖說不窮,能買得起自行車,可直接在城里面買房的,也是少量。
“嗯,兩千多塊,這不想著能做生意了嗎?在城里方便一些?!彼闻逭湫χf道。
她全盤托出,也是為了能讓任母放心。
任母也不是個壞心眼的,當(dāng)初她不小心讓阿柔孩子流掉,任母嘴上怪她,但晚年她也常去看她的。
比她還幾個白眼狼孩子好多了。
當(dāng)然,這都是她咎由自取,宋佩珍不怪任何人。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外面終于有了動靜。
任母笑著起身:“一定是阿柔這臭丫頭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