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可以開,但你給我慢慢開,拖著,小的即刻命人去請大將軍!”
守衛(wèi)領(lǐng)命,隨即呼喊著回應(yīng)道:“公主殿下還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來?!?/p>
日頭越來越大,陸歸燼頭上的汗也越擦越多,身下的馬兒也漸漸煩躁,不住的踏著馬蹄。
終于,城門在面前打開,陸歸燼沒有絲毫猶豫,馬鞭揮下,迅速進入。
剛一進城門便有人領(lǐng)路,“公主殿下恕罪,屬下來遲,還請殿下跟進屬下,屬下為您帶路。不過您帶著的這隊人馬得留在城門處,不得跟您一起走動?!?/p>
陸歸燼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揮揮手應(yīng)允了。
一路行至鎮(zhèn)關(guān)將軍府處,陸歸燼的腦袋又開始疼了。
恍惚間,她想起了原主出嫁的場景,就是穿著紅嫁衣走出了這將軍府的大門,然后在轎中偷偷喪命。
陸歸燼邊揉著太陽穴邊跟隨領(lǐng)路人的步伐一路深入,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進化到不讓別人看出來她頭疼了。
再走了幾步,陸歸燼便看見了端坐在正廳主位的大漢,想來就是原主的父親--陸晏清。陸歸燼頓時頭痛欲裂,險些繃不住表情。
“將軍,公主殿下已帶到?!?/p>
“你退下吧?!?/p>
“是?!?/p>
現(xiàn)下,正廳就只有陸歸燼和她的父親兩個人了。
陸歸燼仔細查看著陸晏清的面容,發(fā)覺對方臉上并沒有意外這種表情后,緩慢斟酌著語氣說道:“父親知道我會來的,在死過許多次之后,對吧?!?/p>
陸晏清的表情有些難看,眼眶也泛著紅,心想歸燼一定是遭了天大的罪,連同他這個做父親的說話都這般生疏,實在是他們這做父母的失敗。
“我后腦的銀針,也是父親您做的,對嗎?”
陸晏清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阿燼,都是為父的錯,是為父對不住你?!?/p>
陸歸燼眼看有戲,強壓下興奮,只留下期待,“那父親知道該如何安全取下銀針!對吧!”
陸晏清的面色一僵,低下頭顱,“阿燼,銀針一但下了,取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留下銀針也只有死路一條......”
陸晏清的聲音越說越小,直至最后完全沒了聲響,陸歸燼聽了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罵娘了。
不行,她不能就此放棄。
陸歸燼身子一歪,腦袋低垂向一側(cè),用帕子掩蓋在臉上,哭腔已出,“好,好,好!若我死是父親的心愿,那我便不再掙扎,一次次安分的死去便是!”
看見女兒一哭,陸晏清再也難掩心中悲憤,“阿燼可莫要說這樣的話,為父恨不得與你同去!”
“那父親為什么還要做這樣的事?”
“你娘的布局如此,爹也無能為力啊?!?/p>
陸歸燼沒理,只自顧自的將臉埋在帕子里哭著,像誰家燒水壺?zé)_了。
陸晏清摸著身上的盔甲,撕開內(nèi)襯,從里掏出一只錦盒遞給陸歸燼,“我兒莫哭,你將此物拿去,它可助你一臂之力?!?/p>
陸歸燼在抬頭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希望看起來就像哭過的。
這才慢慢抬頭看向陸晏清,打開錦盒,原來是一只青銅鑰匙和一個青銅圓盤,“父親,此物是何用?”
“這青銅圓盤,也是一種時砂錨點,與你心臟中的那個不同,它可以帶你去到你想去的時空,不過需要大量的能源,至今還未啟動過?!?/p>
“在來到我這里之前,你一定去到過你母親那里吧,你一定見過這樣的鑰匙。我與你母親的鑰匙可合為一體,共同使用。分開使用時,我的鑰匙的最大用處是,血脈共鳴?!?/p>
陸歸燼聽得有點懵,“什么是血脈共鳴?”
陸晏清將鑰匙放在陸歸燼的手中,“只要你將這把鑰匙插到為父的心臟,就可癱瘓帝國的所有木偶軍隊?!?/p>
陸歸燼想都沒想就要把這燙手山芋扔掉,她太厭惡這種感覺了,上一次輪回臨死前發(fā)生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赫連朔溫?zé)岬难魈试谧约菏中臅r,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畜牲。
陸晏清用力握住女兒的手,不讓她把鑰匙扔出去,“木偶軍隊是時砂遺民作為交換物而交給陛下的,他們武力強悍,不死不休,在戰(zhàn)場上甚至能做到扭轉(zhuǎn)局勢?!?/p>
“而據(jù)我所知,咱們與北漠的邊境的駐軍,有大半已被換成木偶,如果是這樣,你難道能確保自己用不到這鑰匙嗎?”
陸歸燼聽明白了,陸晏清口中的木偶,應(yīng)該是她認知中的機器人,這樣一支軍隊確實難纏,只是也不是全無辦法,總不能回回都捅人心臟吧?
“父親,此事不急,你能先說說你知道的嗎?”
陸晏清見陸歸燼不再拒絕他,也稍稍放心了,“我兒,你自幼身體嬌弱,還要在京中為質(zhì),實在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是?!?/p>
“天啟36年,你一出生,就被醫(yī)師斷言活不過十二歲,你母親心急如焚,日日尋求著能救你的法子,這才同時砂遺民達成了協(xié)議。只要能救你,便同意在你心臟處植入時砂錨點?!?/p>
“按照時砂遺民的說法,時砂錨點可以讓你復(fù)活,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同意?!?/p>
陸歸燼聽著聽著,腦袋又開始疼了,記憶再次蘇醒,她看到原主在十二歲時確實在床上咽氣,周遭是慌亂的仆從,唯獨沒有父母,估計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在京中了。
可不到一會兒,床榻上已經(jīng)咽氣的人居然睜開眼睛,活了過來!
后來只對外人說是昏睡過去,旁的也一概沒提。
“可今年來,時砂遺民的舉動越發(fā)奇怪,好似在刻意策劃什么,他們幾次暗殺你,都被為父阻攔,可著終究不是長遠之計?!?/p>
“此次和親確實是陛下的意思,卻也有我的推波助瀾,去到北漠,你一定能夠知道更多,也是你唯一的活路啊?!?/p>
時砂遺民嗎?他們又屬于什么樣的角色?
陸歸燼還想再問,就被門外的急報聲叫停。
“報!將軍,趙無庸與其他駐軍地紛紛派人前來問話,說公主至今還在平陽關(guān),可是要欺君?”
“阿燼,走吧,去北漠,那里山高水闊,自有你一番活路,為父再送你一程!”
陸歸燼來不及多想,點點頭應(yīng)了聲好,便一同翻身上馬,隨父親出關(guān)去了。
行至城門處,陸歸燼一揮手,與她同行的精衛(wèi)隊也紛紛揚起馬鞭緊跟在其身后。城門外,是各方派來問話的,都叫陸晏清的人擋了回去。
幾人快馬加鞭,一路無言,抬眼已經(jīng)能看見金帳王庭宮殿的眉梢了,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待看清來人時,陸歸燼與陸晏清當(dāng)即勒停了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