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你再躲這針,今晚睡書房!"我捏著銀針冷笑。林深一把抱起我往臥室走,
唇貼著我耳垂低笑:"這一針……我們換個地方扎。"我指尖還捻著那根銀針,
心想:今晚非讓他見識下,什么叫"華佗秘傳·合歡針法"。
第1章·紅塵醫(yī)舍雨水順著青瓦屋檐滴落,在"紅塵醫(yī)舍"的木質招牌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我指尖輕捻銀針,對面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柔聲道:"陳伯,這針下去,要么治好你,
要么扎醒你。"陳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丫頭,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
還怕你這小小銀針不成?"藥香在狹小的醫(yī)舍內氤氳,混合著窗外飄來的雨氣。
我左手按住他腫脹的膝蓋,右手銀針穩(wěn)準地刺入鶴頂穴。陳伯倒吸一口冷氣,
卻硬是咬著牙沒吭聲。"肝主筋,腎主骨。"我輕輕旋轉針尾,
"您這關節(jié)炎是多年濕氣入體,加上肝郁氣滯所致。針完這次,
記得按時喝我配的獨活寄生湯。""叮鈴——"門鈴突然響起,伴隨著一陣踉蹌的腳步聲。
我頭也不抬:"看病請排隊,這位患者還沒結束。""我不是來看病的。
"一個低沉的男聲壓抑著痛苦,"我只是...需要避一下雨。"我這才抬眼望去。
門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左手死死按著太陽穴,右手扶著門框,
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蜿蜒而下。
陳伯扭頭看了看:"哎呦,這小伙子臉色白得跟紙似的。丫頭,先給他看看吧。""不必。
"男人皺眉,"我只是..."話未說完,他突然身子一晃,險些跪倒在地。我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他的手臂。觸手處,他的肌肉繃緊如鐵,脈搏急促紊亂。"偏頭痛?"我挑眉,
"多久了?""三天。"他勉強站直身體,掙脫我的攙扶,"吃了止痛藥沒用。
"我冷笑一聲:"西藥吃多了傷肝,肝氣上逆,頭痛只會越來越重。"不等他反駁,
我一把將他按在診椅上,"坐好。""我不需要中醫(yī)..."他掙扎著要起身。
我一根銀針已經(jīng)抵在他太陽穴旁:"林先生是吧?這針下去,要么治好你,要么扎醒你。
選一個?"他瞳孔微縮:"你怎么知道我姓林?"我指了指他西裝口袋露出的工牌:"林深,
科銳科技CEO。"銀針在燈光下閃著寒芒,"現(xiàn)在,閉嘴。"針尖刺入頭維穴的瞬間,
他全身肌肉驟然繃緊。我食指輕彈針尾,細微的震顫順著經(jīng)絡傳導。不過三息,
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眼中的敵意化為震驚。"不...不可能。"他喃喃道,
"一針就不疼了?"我慢條斯理地收針:"頭維穴是足少陽膽經(jīng)的要穴,專治偏頭痛。
你的頭痛是因為長期熬夜,肝膽火旺,加上..."我湊近嗅了嗅,"咖啡過量。
"他耳根突然泛紅,不自在地后仰:"離這么近干什么?""望聞問切,中醫(yī)四診。
"我退后一步,嘴角微揚,"怎么,林總怕了?""林總!"一個年輕女孩沖進醫(yī)舍,
滿臉焦急,"董事會已經(jīng)等了二十分鐘!
您的電話也打不通..."她突然看到林深太陽穴上未取下的銀針,倒吸一口冷氣,"天啊,
這是什么巫術?""針灸,中國傳承兩千多年的醫(yī)療技術。"我冷冷道,"不是巫術。
"林深抬手制止了助理的話,自己輕輕取下銀針,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張...醫(yī)生?
""張紅塵。"我在病歷本上寫下藥方,"你的情況需要調理三周。這是疏肝解郁的茶飲方,
柴胡六克,白芍十克...""我不需要。"他站起身,整理西裝,"今天只是...意外。
"我"啪"地合上病歷本:"隨你。不過記住,下次痛到撞墻的時候,別來敲我的門。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我,眼神復雜。雨幕中,
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而鋒利:"你很有意思,張醫(yī)生。""有意思的是你,林總。
"我捻著銀針在指間轉動,"明明被治好了,卻連句謝謝都沒有。
"助理不耐煩地催促:"林總,真的要遲到了..."他忽然伸手,
從我桌上拈起一張名片:"紅塵醫(yī)舍,張紅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我會再來的。"門鈴再次響起,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陳伯在一旁呵呵直笑:"丫頭,
那小伙子看你的眼神,跟看別人不一樣哩。""胡說什么。"我低頭收拾針具,
卻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張黑金名片——林深,科銳科技總裁。名片背面,
用鋼筆潦草地寫著一行字:"今晚八點,取藥。"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第2章·傲慢與銀針"林總,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
"雨后的陽光斜斜地灑進"紅塵醫(yī)舍",藥柜上的銅秤泛著溫潤的光。我低頭碾藥,
指尖沾滿茯苓的清香,門卻突然被推開,帶進一陣冷風。抬頭,林深站在門口,西裝筆挺,
眉宇間卻壓著一片陰翳。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隱約跳動,顯然,頭痛又犯了。"怎么?
"我挑眉,故意慢條斯理地擦拭銀針,"科技公司的總裁,也會被區(qū)區(qū)偏頭痛逼得回頭求人?
"他下頜繃緊,嗓音低沉:"我不是來求你的。""哦?"我輕笑,"那林總是來喝茶的?
"他抿唇不語,目光掃過診室,最終落在我手中的藥碾上。我故意碾得更用力,藥香撲鼻,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張醫(yī)生,"他終于開口,聲音里壓著一絲不耐,
"昨天的針……""效果過了?"我打斷他,指尖捻起一根銀針,在陽光下晃了晃,"正常。
畢竟,林總不信中醫(yī),自然也不信療效能持久。"他眸色一沉,剛要反駁,
門卻被猛地推開——"林總!董事會已經(jīng)等了一小時!"他的助理沖進來,
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響,"王董事說再不來,就……"她突然頓住,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銀針上,臉色瞬間煞白:"天!您又在用這些……這些危險的東西?!
"我冷笑,隨手從藥柜抽出一包茶丟給林深:"【安神茶】,酸棗仁配茯苓,
專治肝火旺、睡不著。"我故意盯著他的黑眼圈,"疼暈了別求我。"他接住茶包,
指尖與我短暫相觸,一瞬即離。助理急得跺腳:"林總!我們真的該走了!"林深捏著茶包,
目光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最終轉身。"林深。"我突然叫住他。他停步,沒回頭。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我輕聲道,"頭痛是身體在抗議,你再壓著它,
它遲早會毀了你。"他背影僵了僵,最終大步離開。門關上,我低頭碾藥,
唇角卻忍不住上揚。——他偷偷把茶包塞進了西裝口袋。夜,林深公寓。燈光冷白,
電腦屏幕映著他疲憊的臉。董事會的數(shù)據(jù)報表密密麻麻,可他的太陽穴卻一跳一跳地疼,
像有人拿錘子敲。他扯開領帶,煩躁地拉開抽屜——止痛藥沒了。目光掃過桌面,
那包【安神茶】靜靜躺著。"荒謬。"他冷笑,"一包草葉子能有什么用?"可頭痛愈烈,
他最終捏起茶包,鬼使神差地走向廚房。熱水沖開茶包,一股清苦的藥香彌漫開來。他皺眉,
勉強喝了一口——苦??煽辔哆^后,舌尖竟泛出一絲回甘。他仰頭一飲而盡,回到書房,
繼續(xù)工作。半小時后,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最終伏在桌上睡去。一夜無夢。多年來,
他第一次睡得這么沉。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林深猛地驚醒——他竟然睡著了?
沒有半夜疼醒,沒有輾轉反側,就這樣一覺到天亮?他低頭,
茶杯底還殘留著幾片泡開的酸棗仁。手機震動,助理發(fā)來消息:"林總,
今早的會議九點開始,您……還好嗎?"他盯著那條消息,半晌,回復:"幫我查一個人。
""誰?""張紅塵。"他指尖輕敲屏幕,"她所有的資料。"窗外,晨光正好。
他端起空茶杯,唇角微勾:"……有意思。"第3章·夢回三國藥爐里的火光漸漸微弱,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窗外已是深夜,醫(yī)舍里只剩下當歸和艾草混合的香氣。
最后一包給林深的安神茶剛剛封好,我摩挲著茶包上"紅塵醫(yī)舍"的印章,
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真是瘋了..."我喃喃自語,"居然惦記著一個瞧不起中醫(yī)的人。
"指尖還殘留著曼陀羅花的香氣。今天為一位癌癥晚期的老人配了鎮(zhèn)痛藥方,
此刻手掌微微發(fā)麻。我靠在椅背上,眼皮越來越沉..."丫頭,醒醒。
"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我猛地睜眼,
卻見自己站在一間茅草搭就的簡陋醫(yī)館里。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這是哪里?""我的醫(yī)館。"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連華佗都不認得了?
"我渾身一顫,轉身的瞬間幾乎站立不穩(wěn)。面前站著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粗布麻衣上沾著血跡,手上卻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刀。"華...華佗?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您不是早...""死了?"他哈哈大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小丫頭,醫(yī)者永存。"我這才注意到屋內還有一人——一個壯年男子躺在木臺上,
腹部被剖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我胃里一陣翻涌:"您這是...""腸癰。
"華佗頭也不抬,手指精準地探入傷口,"已經(jīng)化膿,不切不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湊近觀察。華佗的手法快得驚人,止血、切除、縫合,一氣呵成。更令我震驚的是,
病人竟毫無痛苦之色,只是安靜地躺著。
"您的麻沸散..."我盯著病人身旁一碗黑褐色的藥汁,"配方是什么?
"華佗挑眉看了我一眼:"小丫頭倒有眼光。"他蘸著血在木板上寫下幾味藥,
"曼陀羅花三錢,草烏二錢,用酒淬過..."我如獲至寶,連忙記下。正要再問,
卻見他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時辰到了,你該回去了。""等等!"我急道,
"我還有好多問題...""醫(yī)道無窮,來日方長。"他的身影開始模糊,"記住,
真正的醫(yī)者,不在乎世人眼光...""張醫(yī)生!張醫(yī)生!"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驚醒。
我猛地坐直,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而我的手心里——赫然攥著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用朱砂寫著三味藥材:曼陀羅花、草烏、酒淬。敲門聲更急了。我慌忙將紙塞進袖中,
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快遞小哥:"張醫(yī)生,您的加急件。"我疑惑地接過,
拆開后卻愣住了——是一盒包裝精美的茶葉,附著一張卡片:「茶喝完了,再配?!稚睢?/p>
我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我,第一次...低頭?;氐剿幑袂?,
我取出曼陀羅花和草烏,按照夢中所得開始配藥?;秀遍g,
華佗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小丫頭,你的緣分到了。"我手一抖,
藥碾里的草烏撒了出來。窗外,陽光正好,一只蝴蝶落在窗欞上,翅膀輕輕顫動。
就像我此刻的心跳。第4章·代碼與經(jīng)絡陽光穿過"紅塵醫(yī)舍"的雕花木窗,
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正低頭研磨華佗傳授的麻沸散配方,門鈴突然急促地響起。
"張醫(yī)生,冒昧打擾。"我抬頭,手中的藥碾差點滑落。林深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口,
身后跟著三個穿著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推著一臺閃著金屬冷光的儀器。
"林總這是..."我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藥粉,"要把我的醫(yī)舍改造成實驗室?
"他嘴角微揚,那抹似笑非笑讓我指尖發(fā)麻:"只是想請張醫(yī)生配合一個小實驗。
"他示意身后的人架設設備,"這是我們最新研發(fā)的紅外經(jīng)絡檢測儀,
可以...""可以證明經(jīng)絡不存在?"我冷笑打斷,起身走向角落的針灸銅人,"請便。
"技術人員迅速圍住銅人,儀器發(fā)出輕微的嗡鳴。林深站在一旁,
修長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調出一組組數(shù)據(jù)。"根據(jù)初步掃描,"他抬頭,
眼神銳利,"銅人表面的穴位點與皮下組織沒有任何特殊結構差異。"我倚在藥柜邊,
看著他微微揚起的下巴:"所以?""所以,"他走近一步,
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著一絲安神茶的氣息,"所謂的經(jīng)絡,不過是古人臆想的產(chǎn)物。
"房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我輕輕放下藥碾,走向他。一步,
兩步...直到我們之間只剩下一指的距離。他呼吸一滯,卻沒有后退。"林總,"我伸手,
指尖輕輕按在他的左手腕內側,"你知道內關穴在哪里嗎?"他的脈搏在我指下驟然加速。
"就在這里。"我的拇指稍稍用力,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主治心悸、胃痛、失眠..."我湊近他耳邊,"還有,口是心非。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我滿意地看著他瞳孔微顫,
繼續(xù)道:"你的紅外儀測不出經(jīng)絡?但你的身體知道。""這...這只是條件反射。
"他聲音發(fā)緊,想要抽回手,卻被我牢牢扣住。"是嗎?"我指尖加重力道,
"那為什么你的心跳每分鐘超過120次?為什么你的手心在出汗?為什么..."我輕笑,
"你的腿在發(fā)抖?"他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藥柜。幾包草藥簌簌落下,
揚起一陣混合著當歸、白芍的清香。"林總!"他的助理驚呼,"您沒事吧?"我抱臂而立,
看著這位不可一世的科技新貴扶著墻勉強站穩(wěn),領帶微亂,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出來了。"一個技術人員結結巴巴地報告,"當張醫(yī)生按壓時,
林總的體溫、心率、皮電反應都出現(xiàn)顯著變化,但銅人上的對應點...""說重點。
"林深咬牙道。"銅人上沒有檢測到任何異常..."技術員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林總的身體反應...確實符合中醫(yī)理論。"房間里一片死寂。
林深的助理死死咬著嘴唇,肩膀微微發(fā)抖。"想笑就笑。"我遞給她一杯菊花茶,
"憋著傷肝。"她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不起林總,
但數(shù)據(jù)...好像輸了。"林深的臉色精彩極了,從煞白到漲紅,
最后定格成一種復雜的深色。他整理著西裝袖口,突然抬頭直視我的眼睛:"張紅塵,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我無辜地眨眨眼,"只是按了一個穴位而已。
"轉身從藥柜取出一包新配的安神茶,"要再來點茶嗎,林總?這次加了合歡皮,
專治...挫敗感。"他盯著我手中的茶包,突然伸手接過。指尖相觸的瞬間,
一股細微的電流竄上我的手臂。"下周一見。"他轉身走向門口,又停住腳步,
"帶上你的針。"門關上后,我長舒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窗臺上的銅人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仿佛在對我微笑。第5章·當歸羊肉湯暮色四合,
醫(yī)舍后院的桂花開了第二茬,甜香混著藥香在秋風里浮動。我守著砂鍋,
看當歸和羊肉在琥珀色的湯里翻滾。今天是中秋,爺爺去了老友家,留我一人在醫(yī)舍配藥。
"張紅塵。"我手一抖,湯勺碰在砂鍋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轉身時,
林深正站在后院的小門邊,月光給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他手里拎著個紙袋,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林總這是..."我擦了擦手,"迷路了?
"他輕咳一聲:"路過。""科技公司總裁中秋夜'路過'城中村?"我攪動著湯鍋,
"這路線可真別致。"他走近幾步,紙袋里飄出月餅的甜香。"給你的。
"他把紙袋放在石桌上,"員工福利,多了一份。
"我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是最貴的那家酒店定制的月餅,
包裝上還印著科銳科技的logo。"林總對每個商業(yè)伙伴都這么體貼?""只對難纏的。
"他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砂鍋上,"你在煮什么?""當歸生姜羊肉湯。"我舀了一碗遞給他,
"中秋應景,溫中補血。"他猶豫了一下,接過碗。月光下,
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襯得輪廓愈發(fā)深邃。第一口湯入口,他突然嗆住,
皺眉道:"苦!""良藥苦口。"我笑著看他,"就像你明明信我,卻偏要嘴硬。
"他放下碗,湯面晃出一圈漣漪。"我不信玄學。""那你為什么來?"我逼近一步,
"為什么喝完我的安神茶?為什么..."我的手指點上他的胸口,"心跳又加快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滾燙。"張紅塵,"他的聲音低啞,"你到底是醫(yī)者,
還是妖精?"桂花無聲地落在我們之間。我掙了一下,沒掙脫,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他身上有龍涎香混著淡淡酒氣,呼出的熱氣拂過我耳際:"今天家宴,
我父親說中醫(yī)都是江湖騙子。""所以你就跑來求證?"我仰頭看他,
月光在他眼里碎成星辰。"我來..."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腕脈,"是想告訴你,
下周的國際醫(yī)療峰會,我給你爭取了演講席位。"我僵住了。那是業(yè)界頂尖峰會,
往年從不讓中醫(yī)參與。"為什么?""因為..."他忽然抬手,
摘下落在我發(fā)間的一片桂花,"我想看你打他們的臉。"湯鍋咕嘟作響,
蒸汽模糊了彼此的視線。我低頭看著被他握得發(fā)紅的手腕,輕聲道:"當歸還有個功效。
""嗯?""治相思病。"他的呼吸驟然紊亂。遠處突然炸開一朵煙花,
照亮了他眸中翻涌的情緒。在第二朵煙花升起時,他猛地將我拉入懷中。"張紅塵,
"他的唇擦過我的耳垂,"這湯...很苦。""但你會喝完的,"我抵著他的肩膀輕笑,
"不是嗎?"他最終沒有回答。只是當夜空的煙花散盡時,我發(fā)現(xiàn)那碗湯已經(jīng)見了底。
第6章·挑戰(zhàn)書國際醫(yī)療峰會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我站在后臺,反復整理著銀針包,
絲綢質地的演講服貼在背上,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緊張?"林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一絲揶揄。我轉身,他今天穿了深藍色西裝,
領帶上是暗紋的銀杏葉圖案——那是我上次隨口提過喜歡的。"緊張?
"我捻起一根銀針在他眼前晃了晃,"怕我扎錯穴位?"他伸手,
指尖輕輕拂過我的演講資料:"怕你被那群老頑固氣死。"我正想反駁,
會場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哄笑。透過帷幕縫隙,我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站在演講臺上,
正對著大屏幕上的中醫(yī)經(jīng)絡圖夸張地聳肩。"各位,這就是所謂的'千年智慧'?
"他指著屏幕上標注的穴位,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連個CT影像都拍不出來的幻想線?"觀眾席響起掌聲。我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銀針硌得掌心生疼。"趙明軒。"林深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斯坦福畢業(yè)的醫(yī)學博士,
靠拍短視頻'打假中醫(yī)'吸粉五百萬。
"我盯著臺上那張油光水滑的臉:"就是那個說針灸止痛是安慰劑效應的網(wǎng)紅?
"林深還沒回答,趙明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躲在幕后的我們。他眼睛一亮,突然提高音量:"巧了!
聽說今天有位'中醫(yī)傳人'要來演講?不如我們現(xiàn)場比試一下?"聚光燈猛地打在我身上。
全場目光如箭,我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卻撞上林深堅實的胸膛。"別理他。"他低聲道,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耳廓,"組委會已經(jīng)安排你壓軸出場。"趙明軒卻不依不饒:"怎么,
不敢?"他掏出手機開啟直播,"各位老鐵看好了!今天我要現(xiàn)場拆穿中醫(yī)騙局!
輸?shù)娜恕?他故意拖長聲調,"滾出醫(yī)學界!"直播間的人數(shù)瘋狂上漲,
彈幕里滿是"打假英雄""中醫(yī)就是巫術"的評論。我的血液瞬間沸騰,剛要邁步,
林深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張紅塵。"他眉頭緊鎖,"這是陷阱。
"我仰頭看他緊繃的下頜線:"怕我輸?""怕你中計。"他的拇指在我脈搏上輕輕摩挲,
"他背后有制藥集團撐腰。"臺上,
趙明軒已經(jīng)讓人推上來兩張診療床:"我們各選一名志愿者,看誰能更快治好他們的偏頭痛!
"他晃了晃手中的藥瓶,"我用最新研發(fā)的神經(jīng)止痛劑,
至于張醫(yī)生嘛..."他夸張地環(huán)顧四周,"要不要給你準備點香灰符紙?"全場哄笑。
我甩開林深的手,大步走上舞臺。"比就比。"我從針包抽出一根三寸銀針,"不過趙博士,
你確定要拿患者的健康當表演?"他臉色微變,隨即又堆滿假笑:"怎么,不敢?
""賭注太小。"我直視他的眼睛,"輸?shù)娜瞬粌H要退出醫(yī)學界,
還要當眾承認——"我提高聲音,"自己是個庸醫(yī)。"臺下瞬間安靜。
趙明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直播間的彈幕也停滯了一瞬。"好!"他猛地拍桌,"各位作證!
"工作人員帶來兩位偏頭痛患者。我正準備上前診斷,
趙明軒已經(jīng)麻利地給第一位患者注射了藥劑?;颊甙櫭及醋√栄ǎ@然疼痛未消。
"需要十五分鐘起效。"趙明軒強作鎮(zhèn)定,轉向第二位患者,"該你了,張...醫(yī)生?
"我示意患者躺下,指尖輕觸她的太陽穴:"多久了?""三、三天..."她虛弱道,
"像有錘子在砸..."我取出銀針,在眾目睽睽之下刺入她的風池穴。針尖剛入肉,
患者突然倒吸一口氣——"不...不疼了?"她難以置信地摸著自己的頭,"真的不疼了!
"全場嘩然。趙明軒的臉色瞬間慘白,直播間彈幕瘋狂刷屏。我慢條斯理地收針,
轉向第一位仍在呻吟的患者:"需要幫忙嗎,趙博士?"就在這時,林深突然沖上臺,
將手機屏幕舉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
標題赫然寫著《趙明軒與格萊克制藥資金往來記錄》。"張紅塵,"他壓低聲音,
"這不是比試,是謀殺。"我心頭一震,
再看那位注射了藥物的患者——他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第7章·耳穴壓豆"讓開!
"我一把推開趙明軒,撲到那位嘴唇發(fā)紫的患者身邊。
他的脈搏在我指尖下微弱得像風中殘燭,瞳孔已經(jīng)微微擴散。"腎上腺素!快!
"趙明軒的助手尖叫著翻找藥箱。"來不及了。"我扯開患者的衣領,
銀針在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風府、大椎、人中——"三針齊下,針尾微微震顫。
患者猛地弓起身子,噴出一口黑血。直播間彈幕炸了:【臥槽真吐血了!】【中醫(yī)殺人啦!
】"這不是普通過敏反應。"林深單膝跪在我身旁,指尖沾了血跡輕嗅,
"苦杏仁味...氰化物?"我心頭劇震,手中銀針轉向患者耳廓,
精準刺入神門穴:"幫我按住他!"林深毫不猶豫地扣住患者肩膀。我取出王不留行籽,
蘸了隨身攜帶的解毒藥汁,貼在患者耳穴上用力按壓。"你在干什么?"趙明軒聲音發(fā)顫,
"這時候還搞封建迷——""閉嘴!"我厲喝,拇指重重碾過耳穴,"心藏神,
耳為宗脈之所聚!"患者突然劇烈抽搐,又嘔出一灘帶著苦杏仁味的黑血。全場死寂,
只剩直播間瘋狂刷新的彈幕聲。滴答。滴答。監(jiān)護儀上的心率線突然開始起伏。
"脈搏恢復了!"醫(yī)護人員驚呼。我癱坐在地,后背全濕。林深的手穩(wěn)穩(wěn)扶住我的肩膀,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灼燒著我的皮膚。"不可能!"趙明軒抓起AI診斷儀對準患者,
"這機器顯示他明明——""機器說他死了?"我冷笑起身,
從患者耳廓取下那顆已經(jīng)被血浸透的王不留行籽,"可他現(xiàn)在在呼吸。"全場嘩然。
趙明軒面如死灰,直播間的彈幕風向瞬間逆轉:【剛誰說是封建迷信?】【三針救命啊這是!
】"各位。"林深突然起身,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他舉起手機,
屏幕上那份資金往來記錄清晰可見:"格萊克制藥上月向趙博士賬戶轉賬200萬,
備注是'新藥試驗費'。"他轉向鏡頭,眼神銳利如刀:"而今天這位患者,
恰好被注射了格萊克最新研發(fā)的——"他故意停頓,"尚未通過臨床測試的止痛劑。
"會場炸開了鍋。趙明軒踉蹌后退,撞翻了他的AI診斷儀。機器摔碎的聲響中,
我聽見他歇斯底里的尖叫:"污蔑!這都是污蔑!""是嗎?"我拾起一片診斷儀碎片,
上面還沾著患者的血,"那就驗血吧。"我看向臺下目瞪口呆的組委會,
"看看里面除了止痛劑,還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警笛聲由遠及近。
趙明軒突然撲向直播手機想關掉畫面,卻被林深一把扣住手腕。"別急啊,趙博士。
"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五百萬人看著呢。"我走到仍在昏睡的患者身邊,
輕輕取下他耳垂上的王不留行籽。月光從穹頂灑落,
這顆小小的黑色種子在掌心泛著濕潤的光澤。"睡吧。"我替他掖好被角,
"明天太陽升起時,頭痛和噩夢都會消失。"轉身時,林深正在警車旁等我。
夜風掀起他的西裝下擺,露出內袋里露出一角的——那包我給他的安神茶。"張醫(yī)生。
"他向我伸出手,掌心朝上,"回家?"我拍開他的手,
卻忍不住嘴角上揚:"誰要跟你回家。""那..."他變魔術般從背后拿出一個針灸包,
"跟我回實驗室?我想用核磁共振看看..."他突然湊近我耳邊,呼吸灼熱,
"你那些讓我腿軟的穴位,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第8章·心臟搭橋的抉擇凌晨三點的急診科走廊,慘白的燈光將人影拉得鬼魅般狹長。
我攥著藥箱沖進病房時,七八個白大褂正圍在病床前,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讓一讓!"沒人挪步。直到林深從身后按住最外圍醫(yī)生的肩膀:"這位是張紅塵醫(yī)師。
"人群如紅海般分開。病床上躺著一位面色青灰的老人,胸口劇烈起伏,像條擱淺的魚。
床邊跪著個中年女人,見到我立刻撲上來抓住我的衣角:"張醫(yī)生!求您救救我父親!
西醫(yī)說要馬上開胸做搭橋,可他這把年紀..."她的指甲掐進我手腕,
"昨夜的直播我們都看了,您連氰化物中毒都能——""胡鬧!
"一位鬢角花白的西醫(yī)猛地拍響病歷板,"冠心病左主干病變,隨時可能猝死!中醫(yī)能治?
笑話!"我沉默地走到床邊,三指搭上老人腕間。脈搏沉澀如刀刮竹,舌苔紫暗有瘀斑。
掀開病號服,心俞穴處一片青紫。"瘀血阻絡,心陽不振。"我抬頭,
"發(fā)病前是否受過驚嚇?"家屬連連點頭:"昨晚看趙明軒直播時,
突然捂著胸口倒下的..."林深突然輕咳一聲。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病房角落的電視正在循環(huán)播放我救人的畫面,下方滾動字幕:《傳統(tǒng)醫(yī)學奇跡?
起死回生引爭議》。"準備手術!"老西醫(yī)厲聲吩咐,"家屬簽字!""等等。
"我按住手術同意書,"給我三天。""三天?"他冷笑,"患者活不過三小時!
"我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錦囊,倒出幾片泛黃的紙頁——華佗手書的【通心絡方】。
丹參、三七、冰片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病房。"西醫(yī)要開胸,中醫(yī)三副藥。
"我直視家屬淚眼,"你選哪個?"女人的嘴唇顫抖著,目光在我和手術室方向來回游移。
老西醫(yī)突然奪過藥方:"荒謬!丹參抗凝,可能引發(fā)大出血!你這是謀殺!""李教授。
"林深突然開口,"上個月《柳葉刀》那篇關于丹參素防治再狹窄的論文,您應該讀過?
"老西醫(yī)一滯。林深繼續(xù)道:"科銳剛完成的臨床試驗顯示,
三七總皂苷可以減少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達37%。"他輕輕按住我發(fā)抖的手,
"這不是巫術,是你們不愿承認的科學。"病房鴉雀無聲。心電監(jiān)護儀的滴滴聲里,
老人突然微弱地呻吟了一聲。"爸!"女兒撲到床邊,
"我們...我們試試中藥..."老西醫(yī)摔門而出:"準備死亡證明!
"當?shù)谝豢|晨光透過百葉窗時,我正將煎好的藥汁滴入老人口中。林深靠在窗邊,
白大褂下露出昨晚那件染血的襯衫。"你賭上了醫(yī)館招牌。"他輕聲說。
我擦拭老人額頭的冷汗:"怕我輸?""怕你太累。"他突然伸手,拇指擦過我眼下青黑,
"三天不睡,華佗再世也撐不住。"藥碗在我手中微微傾斜。就在這時,
老人的眼皮突然顫動,枯枝般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腕子。"疼..."他氣若游絲,
"心口...像有把刀..."我迅速掀開被子,銀針刺入膻中穴。針尾震顫的瞬間,
監(jiān)護儀上的ST段突然開始回落。"心肌缺血改善了!"護士驚呼。林深一個箭步上前,
實時心電圖表:"射血分數(shù)從25%升到32%...這怎么可能..."老人長舒一口氣,
面色竟透出些許紅潤。
濁的瞳孔慢慢聚焦到我臉上:"姑娘...你身上...有艾草香..."我喉頭突然發(fā)緊。
多年前爺爺?shù)谝淮谓涛艺J藥時,說的正是這句話。"爸!"女兒喜極而泣,"您認得人了?
"林深突然拽我起身:"出來。"走廊拐角處,他把我按在墻上,
呼吸粗重:"那藥方里不止丹參三七。冰片含量超標三倍,正常人服用會——""會肝中毒。
"我仰頭直視他,"但垂死之人,哪還顧得上肝?"他瞳孔驟縮:"你在兵行險著。
""醫(yī)者仁心?"我苦笑,"不,是走投無路。"陽光漸漸強烈起來,
在我們之間的地板上畫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線。林深突然抬手,
將我散落的鬢發(fā)別到耳后:"張紅塵,"他指尖流連在我耳廓,
"若三日后患者死了...""我親手拆了醫(yī)館招牌。"我抓住他欲收回去的手,
按在自己狂跳的脈搏上,"但現(xiàn)在,我需要你幫我瞞住那超標的冰片。
"他的拇指在我內關穴上重重一按,疼得我倒吸冷氣:"成交。不過..."俯身時,
龍涎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下次再拿命賭,先問過我。"遠處病房突然傳來歡呼。
我們同時轉頭,透過玻璃看見老人正顫巍巍地坐起來,
伸手去夠床頭柜上的——那碗還剩一半的藥湯。第9章·藥香與心跳暮色四合,
醫(yī)舍后院的藥爐咕嘟作響。我正研磨著給心臟病患者新配的藥粉,指尖被冰片灼得微微發(fā)麻。
連熬三夜,眼前陣陣發(fā)黑,手中的銅杵差點滑落。"當心。
"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從背后覆上我的手背,穩(wěn)穩(wěn)握住銅杵。林深溫熱的胸膛貼在我后背,
呼吸拂過我耳際:"冰片傷手。"我僵在原地。他的掌心有一層薄繭,
摩挲著我虎口處的細繭,像兩塊粗糲的玉石相互打磨。藥碾里的冰片在暮光中閃著細碎的光,
像撒了一把星星。"你..."我嗓子發(fā)緊,"不是去參加醫(yī)學聽證會了嗎?""提前溜了。
"他帶著我的手慢慢研磨,冰片漸漸化作銀色粉末,
"那群老頑固還在爭論你的藥方算不算謀殺。"我輕笑:"結論呢?""暫時休庭。
"他的唇幾乎貼上我耳垂,
"畢竟患者今早自己走去做了冠脈造影——""——結果顯示血管通暢了?"我猛地轉頭,
鼻尖險些撞上他的下巴。他眸色深沉:"堵塞率從85%降到40%。"手指突然收緊,
"張紅塵,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藥香氤氳中,
我數(shù)著他睫毛投下的陰影:"意味著...你該放開我了。""不放。
"他反而就勢將我圈進懷中,下巴抵在我發(fā)頂,"除非你告訴我,
藥方里那味沒寫出來的藥材是什么。"我心跳如雷。
華佗手稿上確實有一味秘藥——曼陀羅花汁,劇毒,但能瞬間擴張冠狀動脈。
若被醫(yī)學會知道..."林總這是要挾我?"我掙了一下,他紋絲不動。"是請教。
"他突然松開我,從公文包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匣,"用這個換。"匣中躺著九根金針,
針尾雕著細小的銀杏葉,在夕陽下流光溢彩。我屏住呼吸,
指尖輕觸針尖——"純金導氣最佳。"他聲音低啞,
"比你那套銀針...""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新針?"我猛地抬頭。
他嘴角微揚:"你救那老人時,第三根針彎了。"我眼眶突然發(fā)熱。那夜兵荒馬亂,
連我自己都沒注意的細節(jié)..."試試?"他拈起一根金針。我鬼使神差地卷起袖子,
露出腕間內關穴:"你來。"他手一頓:"我非醫(yī)者。""你看了我扎針八百回。
"我挑釁道,"怎么,科銳總裁連根針都拿不穩(wěn)?""激將法?"他眸色一暗,
金針在指間轉出炫目的光弧,"疼了別哭。"針尖抵上皮膚的剎那,后院木門突然被撞開。
"張醫(yī)生!患者又胸悶——"小護士的尖叫戛然而止。林深手一抖,
金針在我腕上劃出一道血痕。我吃痛抽氣,他慌忙去抓藥柜上的艾絨,卻碰翻了懸掛的香囊。
曬干的艾葉傾瀉而下,在我們之間揚起一場綠色的雪。"咳咳..."他突然踉蹌后退,
喉結劇烈滾動,"抱...抱歉..."我愕然看著他瞬間泛紅的眼眶:"你怎么了?
""過...過敏..."他扯松領帶,呼吸越來越急促,
"艾葉..."我這才注意到他頸側已經(jīng)泛起大片紅疹。急忙拉開藥柜抽屜:"忍一下,
我配——""不用。"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掌心滾燙,"你繼續(xù)磨藥。
"彎腰拾起散落的金針,嗓音沙啞,"我...我去車里拿抗組胺藥。"他逃也似的離開,
卻在門口絆了一跤。我望著那道狼狽的背影,突然笑出聲。"張醫(yī)生?
"小護士小心翼翼地問,"患者...""備針。"我收起金針匣,指尖拂過腕上血珠,
"另外..."從藥柜取出一包曬干的洋甘菊,"把這個泡茶,
送去給門口那位'過敏'的先生。
"小護士一臉茫然:"可洋甘菊治的是...""心神不寧。"我抿唇輕笑,
"尤其適合...口是心非的病。"暮色漸濃,藥爐里的火光映照著散落一地的艾葉。
我拾起一片放在鼻尖輕嗅——明明是他西裝上龍涎香的味道更濃些。
第10章·陰謀初現(xiàn)晨光刺破窗簾時,我正伏案謄寫華佗手稿中關于曼陀羅花用量的秘方。
墨跡未干的宣紙上,"每日不可逾三厘"幾個字力透紙背。電話鈴聲突兀地撕裂寧靜。
"張醫(yī)生!"心臟科護士長的聲音帶著哭腔,"18床突然肝昏迷!
家屬說是您的藥——"瓷杯從手中跌落,菊花茶潑灑在剛寫好的藥方上,墨跡暈染如血。
我抓起藥箱沖出門,秋風卷著枯葉拍打在臉上,生疼。醫(yī)院走廊擠滿了人。透過人群縫隙,
我看見那位曾跪求我救治的老先生躺在ICU里,面色蠟黃,監(jiān)護儀上的肝酶指數(shù)觸目驚心。
"就是他!"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突然指著我高喊,"就是這個江湖騙子給我爸下毒!
"閃光燈驟然亮起。我抬手遮眼,卻見趙明軒的助手舉著手機直播,
鏡頭貪婪地捕捉我每一寸慌亂。"張醫(yī)生,"她將話筒懟到我面前,